089: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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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我恨你
陸世博終究還是走了。
昨昔留不住他。
可是她怎麼都想不通,除去幼年時期那短短几年的相依相伴,他們父女之間浪費了十多年的時光,好不容易和好,她也終於再次體驗到父親的呵護時,他怎麼就捨得走了呢。
小芬阿姨對她說,小昔啊,你爸爸他騙了你。
當初她帶著昨昔媽媽的遺願回國,輾轉多處才打聽到了他們父女生活的地方,卻沒有找到他們,後來,正當她打算再換個地方尋找時,在衚衕口的垃圾站裡發現了醉酒睡了一.夜的陸世博。
他手腳都被凍得僵硬,嘴脣也青紫,好像隨時要嚥氣一般。
那時候小芬很震驚,這與昨昔媽媽形容的那個心頭摯愛的男人完全不同,甚至南轅北轍,但是她也沒猶豫,就把他送到了醫院。
醫院診治的結果是,酒精中毒。
還有,肝癌。
陸世博最終如願以償的把自己喝到了這個地步。
當他睜開眼睛後得知這個訊息,有那一瞬間,小芬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輕鬆。
可當她把昨昔媽媽從前到現在的感情所屬都全盤告訴他後,她又看到了陸世博那雙眸子裡茫然無措,還有震驚,痛苦。
許久,他低聲開了口,“我沒有多少時間活頭了吧?”
小芬很難受,回答他,“嗯,醫生說還有三個月……”
“好,我可以去見她了,一些怪她的話,也能夠當著她的面說了,她一定會有很多借口為自己辯解,她那麼一個古靈精怪的人……”說著,他笑出了聲,眼裡盡是期盼。
然後,陸世博為了向自己的女兒隱瞞這個事情,就想出了黃昏戀這麼個主意,他想在彌留之際儘自己的努力彌補虧欠多年的女兒一些。
昨昔聽完小芬阿姨的話,好半天才輕聲道,“我寧願不要這份補償。”
如果她的爸爸還像這十多年以來的酗酒賭博,到處給她惹麻煩,興許在他離開時,她就不會這麼傷心。
那座山轟然倒塌的聲音,她聽的清楚真亮,真是很疼。
她不知道安臻去哪裡了,模糊的記憶裡彷彿是他去接了一個什麼電話,就再也沒回來。
陸世博此時被放在停屍房裡,而她就在門外守著。
他們家已經沒有什麼親戚來往,所以也不必把喪事辦的有多麼大,昨昔揉了揉麻木的心口,想了半天,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那邊已經接通,她過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冉斯,你能幫我一個忙麼?”
*
c市的殯儀館下午就閉館了,冉斯動了好多關係,才能讓陸世博在下午也火化了。
熊熊的烈火燃燒著爸爸的身體,昨昔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捨不得眨。
她身邊,有冉斯,有小芬,唯獨缺了安臻。
冉斯見到她時,告訴她殯儀館可以用了,還支支吾吾的說安臻有些事,暫時趕不過來。
昨昔只是點點頭,她這個時候不需要任何陪伴,只想靜靜的陪著爸爸走完最後的路。
沒用煉屍員工的幫助,她用一個玻璃瓶子把父親的骨灰都一點一點的都收好,冉斯和小芬都知道,現在的昨昔一定是想自己做這些事。
直到那塊兒板上再沒有一丁點骨灰,昨昔把玻璃瓶子用一條絲帕塞好,又麻煩冉斯開車帶她到海邊。
冉斯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看著她紅腫的眉眼,心裡也是一陣不舒服。
今天的海風很大,昨昔他們三個人趕到的時候,周圍只零星的有幾個人在漫步,昨昔站在礁石上,把絲帕塞子拔了出來,將父親的骨灰倒在手上,隨風揚了。
小芬捂住嘴,忍不住的哭。
昨昔卻沒有掉眼淚,她默默的許願,希望這風能夠將爸爸帶到媽媽身邊,從此,他們再也不用分開。
父親被風吹得很遠,落在海水裡,慢慢離開。
耳邊,彷彿父親低聲溫柔的輕語。
女兒,你要幸福。
昨昔微微的點頭。
爸爸,你和媽媽,也要幸福。
安臻駕車來到海邊時,看到的就是他的小老虎一身黑色的連衣裙,長長的發隨風飛揚,孤單消瘦的背影那麼的無助。
他走了過去,站到她身邊,拿過她手裡的玻璃瓶,昨昔沒有意識到身邊有人,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僵,待看清來人後,她怔了怔,垂了眸子。
安臻替她繼續著將父親的骨灰灑向大海,他實在不願看見小老虎那掙扎不捨痛苦的樣子。
等到瓶子裡再沒有父親的痕跡後,安臻重新用絲帕把瓶口塞好,伸手把昨昔摟在懷裡,兩個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遠方。
“安臻。”
“嗯。”
“我沒有爸爸了。”
“你還有我……”
昨昔心裡親人的那一隅,他會一個人好好的支撐起來,再也不讓它倒塌。
安臻對著岳父的靈魂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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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昨昔和安臻回到了時光公寓。
她原本想把小芬阿姨也接來,但是小芬阿姨卻說,住在東胡同裡習慣了,那裡挺好的。
昨昔不知道小芬阿姨對自己的爸爸究竟是什麼感情,但是不管怎麼樣,自己對她,總歸是感激。
回家之前,昨昔有不小心聽到安臻讓冉斯把東胡同那個小家買下來。
她沒有說什麼,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後來一想,他是她的丈夫,要相攜一生的人,他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
昨昔的心裡,很感謝她還能擁有這份理所應當。
到家後,她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小翼,“兒子呢?”
“去同學家了。”安臻自然的說道,向她隱瞞著小翼因為犯病住院的訊息。
她已經夠心力交猝,他實在不忍心她在經歷著什麼。
昨昔點點頭。
“你累了,我帶你去洗洗澡睡一覺好不好?”安臻撫著她的發,溫柔道。
昨昔恍惚了一下,又點點頭,安臻見她這樣,眉頭擰了一下,心疼。
抱起了她往浴室走,昨昔是真的累了,她靠在安臻的懷裡,洗澡的過程雖不漫長,但也不短,可她一直沒睜開眼,好像已經睡著。
安臻給她擦乾了身體,換上了一件舒適的浴袍,又把她放到chuang上,昨昔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看了看外面的天,問道,“我睡了多久?”
安臻親了親她的脣,躺在她身邊,道,“你沒有睡著。”
昨昔蹙了蹙眉,“可是,我告訴自己要睡著啊。”
安臻抱著她,“乖,睡吧,我陪著你。”
昨昔聽話的閉上了眼睛,但是到傍晚,彩霞滿天的時候,她還是再次睜開眼,一點兒不見惺忪,反而很清明。
“我睡了多久?”昨昔又問道。
你還是沒有睡著。
安臻輕輕笑了笑,“我給你唱歌聽好不好?”
昨昔點點頭,安臻的手蓋在她的眼睛上,輕聲在她耳邊唱著。
他的聲音很磁性,是漂亮的男中音,此時低低的,又含了很多柔情在裡面,昨昔聽得很認真,也很聚精會神,慢慢的,她不清楚地腦袋裡終於蔓延上了些許睡意,躺在安臻身邊,她的呼吸漸漸的慢了下來。
安臻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有一些溼潤的溫熱,他沒有將手拿開,而是等著那溼潤蒸發。
那是小老虎的悲傷。
半夜,昨昔一下子驚醒,從chuang上癱坐起來,喊道,“醫生,醫生!”
正在廚房熬著粥的安臻聽到後連忙趕到臥室,他抱住了昨昔,拍著她的背哄著,“小老虎,我們在家裡。”
他不捨得直接提醒她現在他們已經不在醫院,病chuang上也再也沒有等待著救治的爸爸。
昨昔緩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她低聲道,“我做夢了,沒關係。”
安臻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抱著她。
“幾點了?”
“已經凌晨一點了。”
“你在做什麼?背劇本嗎?”昨昔記得他剛才不在臥室。
“沒有,在廚房,我怕你醒來後胃很空,所以想煮點兒粥給你吃。”
他沒說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昨昔會什麼時候醒,這一覺看起來她睡得很沉。
第一次把粥熬好後是在晚上八點,昨昔沒有醒的跡象,他把粥喝了。
第二次把粥熬好是在十點,他還拌了酸甜可口的冷盤,但是昨昔依舊沒醒。
這是他做的第三次了。
“我是有點兒餓了。”昨昔笑了笑。
她說了謊,其實她根本感覺不到餓,但是卻不想辜負安臻的一片辛苦。
兩個人都在為彼此想著,這種認知讓他們心裡覺得很安穩。
安臻抱著她走到廚房,她可以自己走,可安臻不讓,昨昔也就沒推脫,爸爸去世後,她也想能夠再依賴一個人。
喝了小半碗粥,昨昔才突然想起來,在爸爸住院期間,小辰似乎打過電話,她那時一心想著爸爸那不好的情況,又不想在小辰面前提起陸世博惹他失控,所以就撒了個謊說是和安臻在外面度蜜月,訊號不好給掛了。
平時都是小思打電話給她,叫她去吃飯,小辰突然打電話,難不成是兩個人有什麼好訊息?
“老公,我的手機。”她一口粥含在嘴裡,口齒不清的說著。
“我去給你拿。”安臻看她吃的香甜,心裡也放下不少,走到臥室她的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又回到她身邊遞給她。
小思劃亮手機螢幕,正想撥通小辰的電話,卻發現一條未讀資訊。
點開一看,也是小辰的。
三個字。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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