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章 意晚[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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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章 意晚[伍]
這聲巨響不僅嚇壞了守在門外的侍衛們，也讓昏迷的羈王逐漸甦醒了過來。
羈王一睜眼，就發現諾舞好死不死地打算爬窗溜走，他毫不客氣地將諾舞拎了起來，怒道：“你剛剛問了些什麼？”他對“實話說說說”這東西還是有幾分顧慮的，當初上官葵就是kao它成功拐走了南宮瑾，呃，不對，是他們狼狽為jian，順其自然地走到了一起。眼下他還是很擔心，諾舞會不會問了一些難以啟齒的問題……在他看見諾舞紅撲撲的臉蛋時，羈王想到了一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便是－－窘。
諾舞結結巴巴地說道：“大王，我沒問什麼的，只是問了問你有沒有便祕的困擾，或者是痔瘡，肛裂什麼的……醫者父母心嘛，大王你要體諒一下小的，怕你因為害羞，不敢說出來。”
羈王一愣，**微緊，“本王不信，你給本王好好交代！”
諾舞擺出垂死狀態，手腳並用，在空中無力地揮舞著，“大王，真的什麼都沒有的。”剛剛聽到的一切，就當羈王是在發瘋好了……諾舞在心裡不停地暗示自己，可又感到一種隱祕的竊喜。竊喜？她不會變態到對老牛也感興趣了吧？
羈王哪肯放過諾舞，問道：“當心本王扭斷了你的脖子。”
諾舞撇了撇嘴角，低垂著頭，開始裝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彼此身上，羈王還得去軍營訓練士兵，沒工夫和諾舞繼續拉扯，將她丟在了**，臨走前不忘警告了她一番，“給本王好好想想，等本王回來了，你得交代清楚。”
諾舞繼續裝傻，一聲不吭地坐在床邊。
被貼身侍女晾在一邊的羈王自.己穿好衣服，就離開了房間。諾舞鬆了口氣，披上外袍，朝嫣華的小院走去。
嫣華習慣早起，一起來，不是做.些女紅，就看基本閒書，諾舞來時，她正坐在床邊繡著一個小巧的荷包，見來人是諾舞，嫣華便讓幾個侍女退了下去。
“這麼早就起來了？”嫣華笑道：“不多睡睡嗎？”
諾舞搖搖頭，心事重重地看著嫣華，王府對她來說，.是那樣的陌生，除了羈王，能和她說上話的，只有嫣華和姚姑姑，姚姑姑顯然沒安好心，一直盤算著要讓諾舞變成羈王的女人，除開姚姑姑，諾舞只有找到嫣華。
面對嫣華，諾舞心底竟覺得有些愧疚……如果不用“實.話說說說”試探羈王，她還能做到坦然地與嫣華相處。
“夫人，你既然很瞭解大王，我想問你，你可知道大.王什麼時候會攻打京城？”即使這段時間以來都過著風平浪靜的生活，但羈王的目標，是想成為一國之君，而皇帝病重，太子又沒有什麼勢力，正是他趁虛而入的大好時機，他既然每天都會去軍營練兵，顯然是在準備著什麼。諾舞不便問羈王，只能旁敲側擊地問嫣華。
嫣華笑了笑，自顧自地繡著荷包。
諾舞有些著急，問道：“夫人為什麼不說話？”
嫣華放下手中的針線，反問到：“你是在害怕什麼？”
“我……在害怕什麼？”諾舞微愣，不知嫣華是什麼意思。
嫣華繼續說道：“亦或是，你在逃避什麼？”
“我不知道……”
“你明知王心繫.於你，你卻一直在逃避。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嫣華一針見血地說道。
諾舞慌了心神，欲蓋彌彰，“我和大王都是鬧著玩的，真的沒有什麼，夫人你不要誤會。”
嫣華只是淡淡地笑著，秋水般的雙眸定定地望著諾舞，像是要看穿她的心思，“今天之間，你可能都只是鬧著玩的，但我能看出，現在的你對王的心思，已經沒有那麼簡單。”
“我不能由著他去傷害陛下，還有太子……慕辰生死未卜，我不但不能幫他，還一直跟在羈王身邊。”諾舞的聲音有些哽咽，在她不知道羈王的心意時，她還可以說服自己，羈王只是上官葵交給她的一個病患，她只需像個大夫一般，按時為他配好藥，不需要擔心什麼。但今天，她卻知道羈王做了皇帝，要讓她做皇后，如果這一切真的實現了，她如何面對雲慕辰？她知道羈王擁有怎樣的軍隊，也親眼見過他一個人轉眼之間，就殺死了一群身手不凡的刺客，他離他的夢想，只有一步之遙，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從皇帝手裡奪得大齊的天下，成為一國之君。
唯一能做的，只有逃避……離開這裡。
“你想要離開，是嗎？”像是看穿了諾舞心中的想法，嫣華問道：“你對王，一點感情都沒有麼？”
“我不知道。”諾舞咬著下脣，她根本不敢去想這個問題，拼命地搖著頭，“別問我了，我來找夫人，是想請夫人幫忙，幫我離開這裡，可以嗎？”
諾舞一臉期盼地望著嫣華，生怕她說出一個“不”字。
嫣華卻點了點頭，悵然道：“到底不能如願以償……王約莫再過幾天就會帶兵南下。”她太瞭解羈王，知道他每次出站前，都會花多長的時間來準備。
“夫人，你既然很愛他，我離開了，也是件好事。”過不了幾天？那此時離開，也是最好的時候。
嫣華苦澀地笑了笑，說道：“你不明白，只有看著他幸福，我才會幸福。即便我不能和他長相廝守，只要他還會記得我，我也就滿足了。”
兩人沉默了一陣，嫣華將繡了一半的荷包遞給諾舞，“本來想繡好了送給你，可惜只繡了一半，可你急著要走，還是送給你，就當做個紀念吧！到底有些不吉利的，你若介意……”
諾舞攤開手一看，小巧的荷包上繡了一隻鴛鴦，另一隻，才剛剛起了個頭，看來嫣華是打算繡一對的，戲水的鴛鴦，是她眼裡最簡單的幸福麼？
諾舞有些感動，說道：“我怎麼會介意，謝謝夫人送我這麼好的東西。”
嫣華見她高高興興地收下了荷包，說道：“以後要是有機會再見面，就叫我嫣華吧！”
諾舞連連點頭，嫣華與凝夕的性子何其相似，不爭不怒，雲淡清風，只可惜很快便要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