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夢醒夢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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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夢醒夢滅
第五十章 夢醒夢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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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似夢，緣塵盡散！忤惘此生，劫灰湮滅……
我在昏昏沉沉的在黑暗中飄浮，耳邊響著低低慼慼的吟語。如低喃似默語，似男似女哀哀悽悽。
我睜開眼，這是什麼地方？
眼前濃霧迷漫，暗沉的沒有一絲光亮。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迷漫著陰冷潮溼、死寂冰冷的氣息。一陣陣冰寒陰風帶著刺耳的風哨在我身邊打著旋兒。
我打了個寒顫，摸索著從地上爬起來。摟著肩膀漫無目的地在濃霧中打轉。
“有沒有人？”我仰起頭，對著無邊的迷霧大喊：“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帶我出去！”冰冷暗沉的天際卻只發出我的迴響，綿綿不絕。“去……去……”
我無力的癱坐在溼冷的地上，身上又痛又冷。蝕入心扉的絕望襲上來，我將頭深埋臂彎，試圖隔阻無邊的恐懼。腦中漸漸的閃過一些景象。很多人的臉如走馬燈般在我腦中飛速旋轉。漂亮的，溫柔的，清雅的，嬌媚的，秀麗的，英偉的，冷俊的……
影像越轉越快亦越來越模糊。我的腦袋像馬上就要炸開一樣疼痛難耐。我抱著頭在溼冷的地上痛苦的翻滾。“好痛！好痛……不要再折磨我了！求求你！不管是誰，救救我！帶我離開這裡。”
“浮生似夢，緣塵盡散，忤惘此生，劫灰湮滅……”耳邊又有斷斷續續的的碎語輕念。撕裂般的疼痛漸漸漸淡了去。腦子卻越發昏沉起來，我緩緩閉上眼。輕嘆一聲，真想就這樣永遠的睡下去。
意識混沌間，耳邊隱隱有一個聲音在低喊。我屏氣凝神，越來越清淅。低戚的碎念漸漸沒了聲息。
誰的聲音？這麼悲涼！這麼絕望？
“你醒醒……你快點給我醒過來……我求求你醒過來……”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死？”
“你給我起來，你答應過……要陪我一生一世……你答應過我的……”
悲愴哀悽的呼喚不停的響在耳邊，我的心開始一絲絲泛疼，直至痛徹入骨。
我使勁甩了甩頭，勉力睜開眼。天際上一道刺眼的光芒穿透漫天的迷霧，暖暖的照在身上。我愣愣的看著那縷光芒。不自覺的伸出手觸控。“好溫暖！”
那道光越來越近，幻化成一個渾身散發光芒的白影。宛若披著神光的神子。臉上含著溫暖的微笑。向我居高臨下的……緩緩的伸出手……
我欣喜若狂，毫不猶豫地他伸出手。就在我的手即將碰觸到那個泛著神光的瑩潤指尖時，耳邊的碎念卻又喃喃響起：“昨日之日，苦樂悲喜，逝滅無痕。今時今日，執惘入夢，可與往生……”
一遍遍如魔音如耳。我頭痛欲裂，捂住耳朵拼命狂奔。低吟卻如蝕骨之蛆揮之不去。我仰頭大喊：“不要再念了。求求你！不要再念了……”
天際上神子般的白影漸漸隱去。我的身子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牽引。沉沉的墜了下去……
痛！好痛……
胸口好痛……頭也痛……全身上下都好難受。
喉嚨乾的要起火一樣，我欲伸出舌頭舔舔乾裂疼痛的雙脣。卻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迷朦中額頭觸覺一片溫涼，似有人用手覆於額頭上，清清涼涼的。鼻間隱隱有淡淡的幽香傳來。我原本漲痛的腦袋漸漸變的清醒。
接著乾裂的脣瓣似有水潤滋，我貪婪的抿入一口。苦澀的味道入喉，我忍不住張嘴吐個乾淨。
一聲低沉卻滿含痛楚的低喃依稀響在耳邊。“煙兒，我知此藥澀苦，你不喜。可是若不服藥，你何時能醒？”
這人是誰？我費力的想抬起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無奈扯的生疼也睜不開。
耳邊人嘆息一聲，緩緩附下身。冰冷的脣瓣輕輕貼上我的，一縷縷酸苦的藥汁便緩緩順著他的脣咄入我口中。我無力震驚，只能隨著他的哺餵一次次勉力的吞嚥。
許久，那人停下動作，用絲絹輕輕擦拭我脣邊的藥漬。溫柔的輕喃：“煙兒，六歲時，你就說過要做我的新娘。你說過的話，還可還記得？”
溫軟輕柔的聲音讓我忍不住心中一顫。你是誰？我動了動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那人輕笑一聲，緩緩接道：“當年，你張開雙臂擋在我面前，抵著侯爺染血的劍。顫抖的說：翎哥哥死，我死！事過十年，這一幕仍然夜夜糾纏我夢中。到如今，我依然震撼，六歲的你，如何有那等勇氣？”
他手指輕撫我的臉龐，低語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悲慼。“可是自那天起，你將所有的情緒深埋心底。完全就像變了一個人。不嗔不怒，不悲不喜。旁人都道你性子怯懦，鬱郁自閉。卻無人知你六歲之前是何等的冰雪聰靈，乖巧伶俐……”
“再次見你臉上綻出笑容，我比任何人都來的高興。只想傾盡所有珍藏愛惜。可是，你卻戀上楚雲……”
他深吸口氣，幽幽一笑，言語透著苦澀。“也罷！我的對你的感情，你不會懂，也無需懂！你只需牢牢記住，無論你身在何處。或是……或是跟誰在一起。我的心將會永遠的牽掛你……”
一滴滾燙的**滴落下來，落在臉上。燙的我的心也跟著疼起來。
好想知道他是誰？他口中的煙兒是我嗎？我苦苦思索，卻記不想以前的一切。
“她醒了嗎？”有人急急衝進來，攜著清風撲至床邊。
“沒有。”那人已收起情緒，聲音清冷而不奈。
“都五天了，為什麼還沒醒？你不是人稱玉面神醫嗎？難道都是浪得虛名？”砰的一聲過後，耳邊傳來木器碎裂的聲音。
我腹誹，這又是誰？看來此人脾氣不太好。
“你問誰？如果不是你，不是你的紫衣將軍。可憐的煙兒！又怎會變成這樣？說到底！最魁禍手……便是你！”我一驚，沒想到溫柔清冷如他也有大動肝火的時候。
冰冷的勁風拂過，刀劍相抵發出的尖銳的聲音。我的頭又開始如刀灼般劇痛。一陣陣黑暗襲來。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一切凡塵俗世，冥冥中自有定數！二位施主莫要強求……”最後只聞蒼老的聲音飄在耳際，我終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