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靈臺上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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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靈臺上香(二)
第四十三章 靈臺上香（二）
吃完飯，身上的力氣又回來了。我伸了伸懶腰，久違的舒適感傳遍四肢。現在！我終於體會到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望著眼前的青山綠水，不覺心情大好。我深吸口氣，向山下大喊一聲。閉上眼，側耳聽著越來越遠的迴音。心情竟是從未有過的放鬆。
“看來，郡主今天的心情很好呢！”我回過頭，小月站在身後巧笑嫣然。
“嗯！”我點點頭，伸開雙臂任清風拂起長袖。閉上眼笑道。“好久沒這麼放鬆了。水碧山青，景色怡人。要是……再加上美酒佳餚那就更好了。”說到美酒佳餚，我垂下手，撇撇嘴。自受傷以來，吃的東西都清淡到無味。我都快忘了美食是什麼滋味了。
“寺裡只有素齋，還真沒什麼美酒佳餚。”小月一臉為難。突然驚呼道：“哦！對了……”
說著從身後的布袋裡掏出一個蕃薯。小心翼翼的看著我。“這個……不知郡主喜不喜歡？”
“蕃薯？你從哪裡弄來的？”我驚喜的從她手中搶過來。這東西，好久沒吃了。
小月又從布袋拿出兩個來，臉微微一紅。輕笑道：“原本是寺裡種的，念仁小師父偷偷從廚房拿的。”
念仁？那個整天站在寺外吆東喝西小和尚。我搖頭失笑。沒想到！這才來寺裡沒兩天。小月的人緣就已經混的這麼好了。
我點點小月的鼻子，笑道：“我發現你越來越能幹了哦！走吧，找個地方毀滅罪證去。”
靈安寺後山樹林，古樹參天，青蔥翠綠！
小月麻利的將最後一個蕃薯埋進火中，轉頭問我。“蕃薯這等粗俗之物。郡主沒吃過吧？”
香甜的味道漸漸溢位來，我閉上眼貪婪的深吸一口。不加思索道：“吃過！小時候……”猛然想起杜詩煙的身份，我忙改口：“偷偷吃過一次，現在還記得那個味道呢！甘甜可口，脣齒留香。”
小月靦腆一笑，拍拍手上的灰塵。在我身邊坐下來。“蕃薯不僅味道好吃。而且益脾胃，益顏色。像郡主這樣……臉色太過蒼白。就要多吃蕃薯。”
她說著臉上浮現出幾抺得意之色。“不過要說好吃，還得算我家鄉產的蕃薯，又香又甜。在整個齊豐國都有名呢！”
我笑意盈盈的看她滔滔不絕的說著。眉目含笑，神色飛舞！平日的小月很拘束，很少見她這麼放鬆的樣子。
“還記得小時候，家裡產的蕃薯都捨不得吃。全都讓爹爹挑到集上換錢買米。每次爹爹趕集回來，都會給我和弟妹每人捎上一個糖葫蘆。我現在還記得那個味道呢！好甜……”她仰起頭無限懷念，隨繼又嘟起嘴。“不過，我總是捨不得吃。吃一半，留一半給娘。可是娘總是留給弟弟……”
她微笑著陷入美好的回憶中，火光映在臉上。更顯她的小臉紅潤動人。沉浸在往事中的她突然猛的回頭看看我，垂下頭低聲道。“郡主，小月多嘴了。”
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我將手裡的樹枝扔進火裡。伸了伸懶腰，微微一笑。“我很喜歡聽啊！你接著說，你的家鄉在哪裡？”
小月盈盈一笑，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字。
我湊過去，費力的辨認了半天。“俞……陽……趙……家……村？俞陽？好像在那裡聽過。”我皺起眉頭，在豐和大陸地理知識貧乏到可憐的大腦裡苦苦思索。
小月扔下樹枝，拍拍手，微微一笑。“郡主沒出過門，不知道俞陽不奇怪。俞陽盛產蔬果，供給侯府裡的蔬菜瓜果大都是俞陽來的。”
我點點頭，轉頭問她：“那你的本名是什麼？趙家村？你應該姓趙吧？”
“嗯！”小月點點頭，拍拍裙上的灰塵。輕輕道：“小月本名叫趙巧娘。進府後夫人為好記才改的名。”
“巧娘？蠻有意思的名字！聽你的話……你有很多弟妹吧？一大家子肯定很熱鬧吧？”篝火，烤蕃薯，涼爽的晚風，閒話家常……
這一切，讓我想起久遠以前的露營。
小月點點頭，隨既又搖搖頭。苦笑道：“弟妹多有多的好處。但是貧苦人家養太多孩子，爹孃的負擔就重很多。生計也就更難了。”
我嘆口氣，也對！我扭過頭問她：“那你怎麼會來侯府的？”
小月的眼神暗了暗，低下頭，慢慢的開口。“還記得九歲那年，俞陽發大水。田裡的瓜果大都被洪水沖走了。沒沖走的……也都還沒長好便全爛在地裡了。”
“眼睜睜看著一季收成都沒了。沒錢買米……一大家子人都得餓死。爹爹心裡一著急，便染上了重病。為了給爹看病，家裡能賣的全都賣了。後來，弟妹們餓的……只能到處抓蟲子吃。偏偏禍不單行！不久，一直重病的娘也……”
她瘦弱的身體微微顫抖。顯然這些痛苦的往事雖然已經過去，但留在她心中的陰影卻永遠也抺不去。
“後來！實在沒辦法。爹便把小月賣到侯府。”她伸手擦掉溢位眼眶的眼淚。向我擠出一絲苦笑。接著說：“其實，小月是自願的！有了我的賣身錢，娘就可以下葬，爹爹也有錢治病，弟妹們也不會活活餓死……”
“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她抬起頭，給我一個燦爛的微笑。“最讓小月高興的是……碰到郡主這樣的好主子。小月現在……就算是死也覺的無憾了。”
我心中一陣淒涼！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小小的手，微微顫抖。略顯粗糙的手心佈滿厚繭。
十六歲！應該是天天想著漂亮衣服，追星早戀的年紀，她卻已經承受了這麼多苦難。我心中頓時感覺軟軟的。
“傻丫頭！”我拍拍她的腦袋，笑著將她摟進懷裡。“好好的！說什麼死不死的。能遇到……說明我們有緣。要說！我還得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怎麼能吃到這麼香的烤蕃薯？”
我抽抽鼻子，嗅了嗅空氣中傳來的異味。笑道：“不過……再不扒出來就要糊了吧？”
“啊……遭了！”小月驚呼一聲跳起來，手忙腳亂的扒開火堆。三個冒著香氣黑乎乎的東西便從火中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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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週落雪一定努力碼字。儘量保證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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