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五章 喬裝進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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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十五章 喬裝進城(上)
十二月九日清晨五時許,上海閘北區,通往南翔鎮的簡易公路上遠遠地走來了一輛兩匹灰毛駑馬拉著的平板雙輪馬車。車上坐著一個六十多歲身穿破舊棉襖和滿是補丁的灰布長褲,腰上繫著草繩的老漢。他的身旁則一左一右各有著兩名相同打扮的莊稼漢,四人扶著裝載在馬車上的三個足有兩人合抱粗細的大圓木桶,一聲不吭地迎著朝陽,由西向東走著。
東邊的地平線上,一輪火紅火紅的旭日正冉冉升起,將簡易公路上的人們沐浴在金色的朝陽之中。
那名駕車的老頭正是昨晚陸子陵提到的村東頭每天進城收糞水的黃老漢。而在他身旁,一身農夫打扮,頭上扎著白毛巾,用大口罩遮擋住自己口鼻的那四名男子正是“利劍小組”中的楊軼遠、陸子陵、秦桐和謝巍四人。
他們打算利用收糞工的身份進入公共租界,將被困於內的威廉姆斯一家以及比爾先生、沃特森女士等人營救出來。儘管即將要闖入的公共租界戒備森嚴,盤查嚴密,但四人依舊信心十足,鬥志昂揚。他們相信陸子陵想出的這條妙計定然能夠成功。
由於最近上海城區內連續發生了董慶鋒被刺殺、憲兵司令部被炸彈侵襲、巡邏的76號特務被槍殺等惡性襲擊事件,所以日軍加強了對於出入城區的行人的檢查力度。再加上冬日天亮得晚,氣候寒冷,所以這條聯通城區和郊縣的公路顯得格外冷清。一路走來楊軼遠一行人基本上沒遇到什麼人,公路兩旁只有成片成片,似乎一望無盡的農田。當距離閘北城區只有兩公里左右的時候。公路兩邊這才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民宅,越向城區前進公路兩旁的村莊和民房就越多。公路上也開始出現早起的行人,衣著樸素的農民揹著裝滿蔬菜瓜果、禽蛋肉類等農副食品的竹簍開始進城販賣。偶爾還有裝載著新鮮宰殺的半拉豬肉的驢車從後頭超過楊逸遠等人,向城內駛去。
頭上扎著白毛巾,戴著遮擋口鼻的大白口罩行走在馬車邊上的陸子陵看著眼前一派安靜祥和的田園風光,一時之間似乎忘記了戰爭給自己帶來的傷痛和緊張感,他深吸了一口略帶寒意的晨風,感到四肢百骸說不出的通泰。
這時公路上迎面走來兩個揹著布書包正準備上學堂的小孩子。當他們看到趕馬車的黃老漢時,突然誇張地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後抓起地上的黃泥擲向拉車的那兩匹灰毛駑馬。一邊扔一邊用類似兒歌的順口溜嘲笑黃老漢道:“黃福根(黃老漢的本名),臭死個人兒,天天拉糞去換錢兒,渾身上下薰死人兒!”
兩個小孩一邊唱一邊不停地將爛泥、石頭扔向黃老漢和他的那兩匹病懨懨的駑馬,一副樂在其中的表情。而趕車的黃老漢面對兩個孩子的嘲笑謾罵以及其他一些行人的不懷好意甚至略帶鄙夷地指指點點,只當做不知,照常地趕著他的馬車。想來是習慣了
這樣被欺負了。
陸子陵看到一坨腥臭的爛泥“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黃老漢的左臂上,他也不惱怒,只是朝陸子陵笑了笑,伸手拍掉了衣袖上的汙漬,並沒有出言呵斥那些討人厭的小孩子。陸子陵的心裡頭突然產生了一種憤怒感。他衝著那兩名小孩子跑了過去,一伸手抓住了那兩個準備逃跑的頑童的後衣領,不顧周圍行人的側目以及孩子手腳亂蹬,將兩人拎到了老人面前。喝令道:“你們的父母和老師沒有教導你們要尊敬長輩嗎?怎麼可以拿石頭和黃泥砸老爺爺,還不趕緊賠禮道歉!”
那兩個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理虧,小臉憋得通紅,扭捏了半天之後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向黃老漢道了歉。隨後不等陸子陵發話就一扭頭逃跑了。一邊跑一邊卻依然在用上海土話咒罵著黃老漢和陸子陵。
“這些沒有教養,欠管教的小兔崽子!”秦桐氣不打一處來地呵斥道。
“算了算了,孩子小不懂事。看到大人們嘲笑我這個收糞水的,跟人學樣罷了。”黃老漢揮了揮手中的鞭子,苦笑了一聲說道。
又向前行走了兩公里,陸子陵一行人的面前出現了進入城區之前的第一道關卡。這處檢查哨由一座沙袋壘成的機槍掩體、一座木製崗亭和一道松木製成的攔路杆組成。機槍掩體裡有兩名日軍憲兵操縱著一挺歪把子輕機槍、木製崗亭裡還有一名日軍伍長守著一臺手搖式電話機,另外兩名手持三八式步槍,頭戴墨綠色鋼盔的日軍憲兵則率領著五名揹著老套筒步槍的偽警正在查驗過往的行人和車輛的證件。
“停車,停車!接受治安檢查!”最近風聲緊,上頭管得嚴,這處檢查哨也不敢怠慢。所以陸子陵等人趕著馬車靠近到距離檢查哨還有十米的地方,兩名偽警就耀武揚威地喝令他們停車接受檢查了。
“長官,我們可都是良民啊!”黃老漢趕緊一拉韁繩停下了前行的馬車,隨即從車上跳下來,一臉堆笑地湊上前去主動出示了自己的良民證。
“是不是良民,老子說了算!”那名偽警眼睛一瞪,白了他一眼後狐假虎威地說道,他一邊翻看著黃老漢的良民證一邊隨口盤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回長官,小老兒是住在嘉定鄉下靠收糞水過活的黃福根,那四個都是我的兒子,這不,我們天不亮就從家裡趕馬車過來正要進城去收糞水呢。到時候這三隻大木桶都要裝滿城裡老爺太太們一晚下來的屎尿哩。”黃福根陪著笑臉彙報道。
“收糞水的老黃頭我倒是聽人談起過,可沒聽說你有四個兒子啊……”另外一名年紀較長的偽警納悶地說道。
“長官您說笑了,我們四個不是老爹的兒子還能是誰?要不是我爹的親兒子,誰會樂意大清早跟老爺子一起來幹這收糞水的腌臢活啊。”陸子陵
見偽警對於自己四人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連忙一把扯掉了自己口鼻上的大口罩,走上前去,用開玩笑的口吻輕鬆地說道。因為來時大原沙耶加給他進行了細緻的化妝,所以現在的陸子陵看上去完全是一副留著絡腮鬍子,辛勤勞作了多年,面板黝黑乾裂,鬢角已現斑白的中年農夫的模樣。
陸子陵的一口嘉定方言說得十分流利,加上他主動交出的假“良民證”製作精良,足以以假亂真。所以輕易地矇騙過了那兩名偽警。兩人連楊軼遠等人都懶得過去盤查了,只讓他們摘下了面上的大口罩讓自己辨認了一下。見他們不似通緝犯的模樣,隨後大手一揮就放他們過去了。
“走走走!趕緊走,老黃頭你身上永遠有一股屎尿味,你再在這裡呆下去,我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其中的一名偽警臨了還不忘出言挖苦嘲笑老人一番。其餘幾名偽警和過往群眾聽到之後也無良地大笑了起來。
“嘿嘿嘿——小老兒身上雖然臭,但是你們這些城裡頭的老爺太太卻一天都不能離開我嘞!”黃老漢面對眾人的嘲笑,不氣不惱地輕揮了一下手中的皮鞭,在那兩匹灰毛駑馬的馬臀上各抽了一鞭子,語調歡樂的自我調侃道。
那兩匹看上去病懨懨的駑馬臀上吃痛,“吭哧吭哧——”打了兩個大大的響鼻,鼻孔之中噴出了大團大團的白氣,重新拉起馬車,“吱吱呀呀——”地越過哨卡,繼續向城裡頭走去。
陸子陵、楊軼遠等人幫助黃老漢駕著馬車繼續向城裡走,很快又遇到了第二道崗哨,仍然是幾乎相同的問話和對答,相同的結果。因為黃老漢每天都基本沿著相同的路線進城收糞水,所以日軍和偽警並未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就這樣經過了三道崗哨,他們這才變換了收糞水的固定路線,穿越了閘北區、經連線山西北路和山西南路的六孔木橋“盆湯弄橋”渡過蘇州河來到了被日軍佔領不久的英美公共租界。
眼看著距離韓雪凌和解煩電文中提到的威廉姆斯先生家的獨棟別墅還僅僅只有五百米的不到的路程了。在一行人的面前卻出現了一處只有三名日軍把守的新增哨卡。
這個由沙袋壘成的臨時哨卡里頭的日軍顯然沒有之前的那些偽警那麼好糊弄和缺乏警惕。他們看到陸子陵等人駕著馬車往這邊走來,其中的一名身材瘦高的鬼子立刻拉動了手中的三八式步槍的槍栓,用生硬的中文喝令道:“站住!你們,什麼的幹活?!”
“別開槍!我們是市衛生防疫署的日籍員工,是來疏通堵塞的化糞池和下水道的!”楊軼遠看到周圍並沒有其餘的日軍存在,街道上也沒有其他行人連忙主動舉起手來,示意自己手上並沒有武器。一邊用流利的日語跟日軍哨兵攀談著同時衝陸子陵、秦桐和謝巍努了努嘴,示意他們照著自己做的這樣,一邊舉起手來一邊緩慢地一步步靠近哨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