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四十八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下)

正文_第四十八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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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四十八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下)



“這……這……卑職不是這個意思,中佐閣下您別誤會……”吉野中尉在中佐這樣的“高官”的呵斥之下畢竟心虛,他這樣的憲兵中尉只是軍隊中的中下層的走卒,對於上層的人員以及任務安排根本不熟悉也無權過問,況且今時今日自己對這一行人的來歷只是稍有懷疑,並無確鑿證據。現在送行的審訊科的安倍泰三少尉和石原恆一郎軍醫官都沒發現這一行人有什麼可懷疑的地方,自己如果橫加阻攔不是多此一舉嗎?

“證件你都看過了,可發現了什麼問題了嗎?”“鈴木光一中佐”略顯不耐煩地拖著聲調詢問道。

“沒有問題。”吉野中尉低沉著腦袋唯唯諾諾地回答道。

“那你還阻攔著我們做什麼?耽誤了公事,你承擔得起嗎?巴嘎雅魯!”“鈴木光一中佐”憤怒地一拍車門,提高了聲調大聲喝罵道。

“哈依——哈依!放行,速速放行!”吉野中尉被這聲喝罵聲驚得渾身一顫,在一連串的怒罵聲中手忙腳亂的指揮哨兵收起了阻擋在車隊之前的攔路欄杆。

“以後放聰明點!八嘎!”“鈴木光一中佐”餘怒未消地指著戰戰兢兢的吉野中尉呵斥道。隨即他衝當先開道的九七式邊三輪摩托車的騎手揮了揮手,用日語大聲命令道,“開路!”

“哈依!”當先的那輛摩托車上的騎手用膛音回答道,隨即一踩油門,車隊一行人在吉野中尉等人的目視之下大搖大擺地拐上了街道,向著北邊駛去。

“八嘎——神氣個什麼?!”被怒罵了一頓的吉野中尉望著呼嘯而去的車隊的背影低聲咒罵了一句。重新登上了邊三輪的車斗,隨即衝身後的憲兵手下們揮了揮手,向憲兵總部內駛去。剛才耽擱了不少時間,他現在必須抓緊時間集合隊伍,完成佐藤弘一少佐下達的封鎖街道,沿路設卡,盤查那輛撞毀了憲兵司令部後門的“恐怖分子”搭乘的卡車以及那一隊游擊隊隊員的下落。

由王子奇駕駛的載有楊軼遠、徐文川和寧海元等人的豐田卡車風馳電掣般的向北之後折向西駛過了好幾個街區。隨即拐下了主路駛到了一個靠近蘇州河的倉庫區,眾人在一間庫房門前停了下來。車子剛停穩,楊軼遠第一個開啟車門跳下車來,回頭四顧了一下,確定自己這行人沒有被日軍跟蹤,附近也沒有日軍士兵的身影之後。他將右手的食中二指靠在嘴邊吹了一聲口哨。頓時剛才還寂靜無人的倉庫區一下子從四面八方湧出了一支二十多人的隊伍。為首的正是之前協助陸子陵竊得特別通行證和要犯押解手令之後,在爆炸發生之前從舞會會場提前離開的鮑楚祥以及駕車將陸子陵送往徐文川處之後趕來會合的秦桐。

“徐站長,楊組長,您二位可算是來了。怎麼樣,人救出來了嗎?路上還算順利吧?”鮑楚祥身上披了一件灰色的大衣,罩住了裡頭的西服。看到楊軼遠、徐文川和陸子陵等人穿著日本軍服陸續下得車來,他連忙上前詢問。

“有個日本中尉似乎對我們的身份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差點就穿幫了,好在徐站長機智又臨危不亂,一番呵斥之下總算是糊弄了過去。人也

順利的營救了出來。”穿著少佐軍服的楊軼遠一邊興高采烈地說著一邊脫著身上的那身日本軍官服。隨後接過秦桐遞來的灰布長袍和禮帽一一穿戴上。

“這也都虧了大原小姐和楚翔你成功偷出的那些個證件,否則也決計難以如此容易的矇混過關。”徐文川一把脫下身上的黃呢軍大衣,心有餘悸地說道。徐文川說這話的時候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喬裝之後基本上認不出來的陸子陵,故意沒有提及他的名字。因為在徐文川向軍統的報告裡頭陸子陵已經是一個“死人”,這正是他說服中共地下黨幫助自己的交換籌碼之一。

“寧站長你這幾天來受苦啦。你身陷敵營而能意志堅定,保守組織祕密,黨國和戴老闆絕對不會忘記和虧待於你。現在我們就把你送出城去,護送回重慶。”尤泰峰接過徐文川遞過來的鑰匙,解開了寧海元身上的手銬和腳鐐。

“唉……這幾日對我寧某人來說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啊!說實話,要不是弟兄們捨命相救,我自己都沒信心能夠再堅持下去了。這份恩情,我寧某人沒齒不忘!”寧海元說完舉起他那雙早已經沒有了指甲蓋,指頭上纏滿血跡斑斑的繃帶的手向著參與行動的眾人一一抱拳行禮。滿是汙垢的臉上已是老淚縱橫。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清楚楊軼遠等人的真實身份,還以為他們都是徐文川的手下,是蘇州站的人。

“徐站長、楊組長、寧站長,此地不宜久留,鬼子的搜尋部隊隨時會過來。我已經為各位備下插有蘇州商會會旗和南京汪偽政府旗幟的商船五條,你們抓緊時間上船。從這個碼頭經蘇州河一路向西就能避開日軍的盤查哨,你們連夜趕往吳中縣自然會有我們軍統的人接應你們。”鮑楚祥小聲地對三人說道。

“那好,事不宜遲,徐站長您帶上你們軍統的人以及寧站長抓緊時間撤離吧。”楊軼遠一邊招呼眾人換上碼頭工人的工裝一邊揹著寧海元衝徐文川低聲催促道。

“怎麼?你們不跟我們一同撤離嗎?是有什麼預先的計劃還是說你們直到現在還是信不過我們?”徐文川脫下身上的日軍軍官服,警覺地同樣揹著寧海元低聲詢問道。

楊軼遠微微一笑道:”徐站長您別誤會。我只是覺得大夥聚在一起撤離目標太大太明顯,容易被日軍發覺。所以大家還是各顧各的,分頭撤離為上。你們抓緊時間離開,不必顧及我們。等你們撤離之後我們做一些收尾工作之後會先到上海郊區躲一陣子,那裡有我們的同志接應我們,您不必費心。”

徐文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轉過身去衝尤泰峰招了招手,尤泰峰立刻上前攙扶住了傷痕累累的寧海元,在寧海元的千恩萬謝聲中,兩人以及其餘的軍統人員陸續登船,現場只留下了徐文川和鮑楚祥兩個人在與楊逸遠等人告別。

“陸兄,我徐某人遵守了承諾,沒有透露你的最終下落。現在的你在軍統內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等我們回到蘇州就會為你以及犧牲的上海站人員舉行葬禮,這也算是給家屬們和軍統的高層一個交代。”徐文川獨自一人攔下了陸子陵,壓低聲音說道。

陸子陵盯著他細看了一陣,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和言談之中看出一些破綻和虛假,但最終還是徒勞無功。陸子陵嘆了一口氣不解地問道:“你我當年共事之時勢同水火,現在你又為什麼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袒護於我?我對你無甚恩情,你也並不虧欠我什麼,為什麼要一再幫我?”

徐文川抬眼看了一眼陸子陵,一層孤傲之感一閃而過,他躊躇了一下之後這才朗聲說道:“不錯,我是一直不喜歡你,甚至是仇視於你,這份感情到現在都沒什麼變化。像你這樣一個豪門望族的大少爺從一出生就衣食無憂,只需踏著家族前輩為你鋪就的錦繡前程大步邁進就可以達到尋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你在學校乃至軍隊期間,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就能成為人們議論的焦點,不必花太大的心血和精力就能獲得上峰的賞識和栽培。你是那麼的高大完美,再怎麼優秀的人才,在你面前都會感到自慚形愧。你的成功就是對我們這些無背景無資歷無後臺,為了出人頭地而嘔心瀝血,忙碌得焦頭爛額的底層草根最大的嘲諷。我對你的感情先是羨慕,其次是嫉妒,最後則只剩下恨了。我恨自己的出生,恨自己的卑賤,恨上峰們地有眼無珠,對官僚體制和人才選拔機制的仇恨慢慢都轉移到了跟我資歷相當,身為同窗好友的你的身上。但是漸漸的,我才發現,其實從小在蜜罐中長大的你,過得並不快樂。這一切看似理所應當,早已經預先設計和準備好的錦繡前程和美滿人生並不是你自己心中所想要的。你有自己的路。你有你自己的想法,這些想法在你的族人和上峰看來簡直是大逆不道,但我卻很欣賞你近幾年來的所作所為。”

“隨著你放棄了在重慶的舒適工作,而選擇前往敵佔區的上海從事情報破壞工作。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慢慢改變了。隨著你的節節勝利,你在我心中已經從一個浪蕩公子哥繡花大枕頭變成了一位敢作敢當、身先士卒的優秀的情報員。你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了我奮鬥和想要超越的目標。為了達到和你一樣的高度,我不惜對戴老闆和毛主任大獻殷勤,大拍馬屁,落得個勢利小人的惡名。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你看我現在就被外派成了蘇州站的站長,終於可以再次與你並肩作戰、一教高下。所以你放心大膽的從事你喜歡的工作吧,在你認為正確的道路上前進吧,我也會在我所選擇的道路上建功立業。你我二人就像太極圖一樣,有陰有陽,彼此對立卻又密不可分。這次合作很成功,希望下次還能和你並肩作戰。要知道,我們雖然政見不同,但為國為民的心卻是相通的。”徐文川神情肅然地道出了埋藏在自己內心多年的真實想法。

“是我一直以來看低你了,老徐你是個人物,我陸某人打心眼裡佩服你。你將來肯定會成為一名合格的情報戰線領導人!”陸子陵爽朗地大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珍重,咱們後會有期!”徐文川衝楊軼遠、陸子陵和鮑楚祥拱了拱手,隨即轉過身去,敏捷地跳上了停靠在蘇州河裡的貨船的甲板,船上的人立刻發動了蒸汽鍋爐,作為商船的五艘火輪船很快駛離了碼頭,向西沿著蘇州河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