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一章 敵友難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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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十一章 敵友難分(下)
“您是說共產黨?”沈醉微微吃了一驚。他實在無法理解,眼前這個跟中共地下黨鬥智鬥勇了十多年的男人有一天會說出聯合共產黨這種好似天方夜譚一般的話來。一時之間居然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特地又詢問了一遍,生怕自己聽錯了。
“你大可不必這麼驚訝,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你覺得我戴某人跟共產黨的中央特科和北平特科互相爭鬥了多年,手上都沾滿了對方的血,可以說是天生的仇敵,是決計不可能走到一塊去的。但是你要知道,眼下的局勢和十幾年前那會是完全不一樣了。現在日本人佔領了東北,華北,華東和中原等地,國內已經爆發了全面抗戰,國共兩黨也不會再這樣彼此敵對下去了,現在不是號召‘第二次國共合作’嗎?在這個節骨眼上再為了黨派利益而互相仇殺,幹一些損人不利己的勾當,你覺得這樣可行嗎,說得過去嗎?”戴笠嘆了一口氣,目光深遠地說道。
“那您的意思是?”沈醉揣摩著戴笠的心思,謹慎地詢問道。
“眼下‘國共合作,一致對外’是大勢所趨,眼下這種局面,什麼黨派利益,什麼階級鬥爭都是沒有市場的,不可行的。只有趕跑了共同的敵人小鬼子,這兩黨之間的賬才能細算清楚。共產黨不是一直號召兩黨合作嗎?他們在上海灘的地下情報組織以及潛伏人員的數量跟我們軍統相比也是不遑多讓,這次營救寧海元,正好可以藉助他們的力量,而且對手是日本憲兵和76號,都是難啃的骨頭,能營救出來最好,營救失敗也能借助日本人之手重挫中共駐滬地下黨,削弱他們的力量。這事本身就是一箭雙鵰,穩賺不賠的買賣。但前提是他們得答應,所以我決定讓蘇州站新任站長徐文川去辦這件事,他為人機警圓滑,善於巧辯,而且他沒有跟共產黨爆發過正面衝突,如果能夠以民族大義,抗日戰局來施壓的話,共黨對他應該能有所好感,成功說服對方的可能性應該會很高。當然,我們也可以承諾向他們提供一些緊缺的戰略物資,例如武器和藥品”戴笠揹著雙手,在玻璃窗前慢慢踱著步,不緊不慢地佈置道。
“給徐文川傳送電報,讓他去聯絡蘇州和上海地區的中共地下黨,找到他們的頭目,然後去會會他,說服他一起營救被捕的寧海元。完不成任務就叫他別回重慶來見我!”戴笠突然站定厲聲下令道。
“是!局座深謀遠慮,目光高遠,卑職跟著您,真是一輩子都學不完啊!”沈醉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謙卑地恭維道。
“呵呵——老師就在你眼前,跟著我慢慢學吧,終有一日你會超過我的。”戴笠滿意地點了點頭,鼓勵自己的這位得力下屬道。
同日(十二月一日)下午三點四十五分許,蘇州文廟,店鋪林立,人流如織。
此地歷來是蘇州老城區的文化中心,除了由北宋
名臣范仲淹於景佑二年(公元1035年)建立的供奉孔老夫子的文廟之外,往東則是著名的“滄浪亭”。“滄浪亭”位於蘇州市城南三元坊附近,始建於北宋,為文人蘇舜欽的私人花園,在蘇州現存諸園中歷史最為悠久。西南則是始建於元代的蘇州水陸古城門——盤門。所以該地開設有大量的古董行和雅緻的茶樓餐館,歷來是蘇州市民休閒娛樂首選地之一。
一小時前剛剛用祕密電臺接收到重慶軍統總部發來的密電,要求蘇州站儘快祕密聯絡附近的中共地下黨,尋求與他們合作,營救被捕的上海站站長寧海元。這艱鉅的任務著實讓新任蘇州站站長徐文川頗感為難。且不說軍統和中共地下黨歷來就是勢同水火,單是自己也剛剛在楊軼遠他們手上吃了一次暗虧。現在則要自己低三下四的去討好他們,請求他們協助自己,饒是徐文川臉皮夠厚,油鹽不進,現在也覺得有些拉不下臉來。
所以他此次拉上了聯絡組組長尤泰峰,兩人穿上長衫,戴上禮帽,為表誠意也沒帶任何武器,只是裝作兩名遊客的模樣,在蘇州街頭略顯盲目的閒逛著,希望能夠在茫茫人海之中發現中共地下黨的人員以及祕密聯絡站。
雖然尤泰峰覺得這麼閒逛略顯盲目和倉促,無異於大海撈針。但徐文川卻顯得頗有信心。他並沒有真的滿大街傻呵呵的去瞎逛,期待瞎貓碰上死耗子那樣的奇蹟。而是十分有針對性的在蘇州市內最為繁華的觀前街,石路,道前街等地一一排查。最後終於來到了這文廟之前。
看著香菸嫋嫋,香火繁盛遊人如織的文廟街景,徐文川深吸了一口氣,略顯鷹鉤的鼻子使勁嗅了嗅,然後用一種發現獵物的鷹犬一般自信的口吻說道:“這地兒肯定有中共地下黨的祕密聯絡點。”
一旁陪著他走了不少路,已經滿臉倦態的尤泰峰略顯不滿和深表懷疑的在內心暗罵了一聲:“才怪。”可他嘴上卻是一副討教的表情詢問道,“徐老闆(兩人偽裝外出,徐文川自稱徐老闆,尤泰峰自稱尤掌櫃)您何以見得?”
可一臉訕笑的徐文川卻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尤泰峰的內心的所思所想,冷哼一聲這才說道:“你別不相信,我這可不是胡亂猜測、無的放矢,而是一種基於反間諜偵察技巧以及對於共黨活動習慣調查之後的科學推理。我們現在去那些古玩店和新式書店轉轉,共產黨就喜歡附庸風雅,常常利用古玩店和新式書店作為自己機關的聯絡站點。還有那些新開張的酒樓茶館,若老闆是非本地人的新面孔,也一樣可疑,你安排幾個人去旁敲側擊地祕密偵查一下。”
“恕卑職愚鈍,我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共產黨開設的書店,古玩店和茶樓跟別處的有何不同啊?”尤泰峰伸手撓了撓頭,不解地詢問道。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一直偽裝成風水術士而幹傻了,怎麼連
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你給我仔細聽好了,共產黨的書店靠近門口的那幾排書架販賣的都是尋常的合法刊物,但是靠近裡側的幾排書櫃則會夾帶私貨,出售一些左傾和革命刊物。共黨的古玩店販賣的古玩大多是西貝貨(假貨),只是裝裝樣子,你去詢問購買的話,他往往會以各種理由不賣給你。而茶樓的話靠牆的一桌往往會有人佔著,點一壺茶一喝就是一天,不怎麼挪位置,那人就是他們的眼線,用來監視過路行人,發現其中的汪偽政府人員和我們軍統這類人的。你如果摸到了門道,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來。”徐文川略顯不悅地解釋道。
“說是這麼說,似乎不甚困難的樣子。可是這共黨份子狡猾得很,他們又不是傻子,會這樣自己給自己貼標籤嗎?如果真是這樣,日本人和76號早收拾他們了。”尤泰峰深表懷疑地說道。
“當然不會這麼容易,我只是給你舉個例子,打個比方,至於實際怎麼來找,那就要看你我的眼力了。”徐文川呵呵一笑道。
“這活還真有點技術難度呢!”尤泰峰吸了一口氣,咧嘴笑道。
“一般來說啊,中共地下黨喜歡開那種比較高檔的店鋪,比如古董行、茶館、酒吧、高階餐館。這些地方經常出入的,都是社會地位屬於中上流的人物。而地下黨為了活動方便,往往會為自己偽造一個合法的身份,一般這類身份在社會上也是屬於有頭有臉的那種。開設這類店鋪一則不容易遭到日本人和汪偽特務的騷擾和盤查,二來容易接觸到敵人高層人物,容易策反其中的意志不堅定者,便於從中發展自己的眼線,而且能夠賺取大量的活動經費,減輕自身組織的財政負擔。可謂一舉多得。”徐文川邊走邊頭頭是道地小聲解釋道。
“卑職又長知識了,徐老闆您真是經驗豐富,怪不得而立之年就能坐到蘇州站龍頭的位置上。”尤泰峰真心實意地說道。
“呵呵——尤掌櫃你……”徐文川聽了尤泰峰衷心地欽佩之詞,滿面笑意的正要開口謙虛幾句之時,突然彷彿遭遇了電擊一般,神情剎那之間就變得異常嚴肅了起來。他一拉尤泰峰衣袖,指著兩人前邊兩百米左右距離的一個年輕人的背影說道:“尤掌櫃,你看那人是不是有點面熟?”
“啊……嗯……似乎是有點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尤泰峰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不知可否模稜兩可地回答道。
“蠢貨,那就是那天用槍指著你我的那個共黨司機!錯不了,那側臉和背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走,跟上他!他肯定是要跟其他共黨份子碰頭!”徐文川喘著粗氣,鼻孔之中噴出大團大團的白氣,情緒略顯激動的下令道。
“是!”尤泰峰低聲回答道,隨即兩人將禮帽帽簷向下拉了拉,藉著人流的掩護,向著那名年輕人的背影快步趕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