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悠悠女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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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悠悠女兒心
第三十二章 悠悠女兒心
這場雨開始來的又快又猛，後來三天卻是淅淅瀝瀝一直沒停。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灰色的天幕中，朦朦朧朧。
我窩在****，吸著鼻子。三天前的那場大雨把我淋感冒了，到現在鼻子還有點堵。但是也不覺得壞，至少那天我跟逐月成了很好的姐妹！
那天跟皇帝分開後，我一路跑卻還是跑不過風疾雨大，無奈下只好躲入旁邊一座宮殿的房簷下避雨。正自理著被水打溼黏在臉上的頭髮，我抬頭，前面不遠處一抹纖細的身影，打著傘在雨幕中由遠而近。
是逐月！早就知道她在宮裡，卻是一直沒見過她。因為先前的誤會，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對我介懷。我微垂著頭，正處在尷尬當中看著她走過。她似乎根本沒看見我，只顧打著傘，神色悽悽木然的往前走，眼睛通紅像是在哭。沒有丫鬟使女跟著，地上的泥水濺起，早把她的裙襬髒汙了。
我心裡一緊，怎麼了她？張口叫道：“逐月？！逐月？！”
她背對著我，停下腳步，回頭茫然的望望，又木然的轉頭朝前走去，丟了魂魄般。.我見她如此，只好心一橫，也跑進雨中，拽著她，將她拖到了房簷下。她木木的只是隨著我的動作，並沒有反對我。傘掉落在雨中，被風吹起翻了幾翻，有點遠了。我懶得去撿起，只是擔心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發生什麼。
她蒼白的小臉寫滿了絕望，只是流淚不止。我駭然，拍著她的臉叫她：“逐月！逐月！你怎麼啦？啊？說話！”
她不答我，聽見我的話卻是哭的更凶了，到最後更是抱著我哇哇大哭。我不明所以，只好拍著她的背安慰她：“逐月乖！逐月不哭了！到底發生什麼事？能告訴我嗎？”
她哭了一會，抬起臉，眼睛紅腫，悽悽哀哀的說道：“為什麼他不喜歡我？他不想要我？為什麼？因為我長的很難看？沒有她好看嗎？”
我瞭然，原來小丫頭失戀了！呵呵！急忙安慰她：“逐月是最可愛，最漂亮的！誰這麼不長眼，居然不喜歡我們逐月，那是他的損失！逐月告訴姐姐！姐姐替你教訓教訓那個沒眼色的傢伙！”我假裝義憤填膺，咬牙切齒，摩拳擦掌狀。.
“你不能教訓他！”她忽然止住哭，瞪著我，委屈的撇嘴。
“為什麼？”我覺得這丫頭聽逗，果然不哭了。
“因為...因為他...他是...他是皇帝哥哥！”她憋紅了臉，終於說出了那個讓她傷心絕望的人。
“啊？！”完全不是我所想的，太驚訝了。我以為是哪個王公貴族傷了逐月小姐的心，原來原來如此。愣在當場！
“姐姐！姐姐！你說皇帝哥哥他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不要我當她的妃子呢？是我沒有龐妃娘娘好看嗎？嗚嗚嗚！”
我左右為難，這感情的事情很難說，我現在還為這頭疼呢？哪說得清啊！一團亂麻！還是決定安慰她：“逐月你看！你還小，皇帝哥哥呢很大了。大你十歲吧？！再說入宮做妃子也不好，你看皇帝哥哥有那麼多女人等著他來愛，他不可能只愛你一個的！你要是做了他的妃子，那就要天天坐在那裡等著他來，他還不一定會來呢！你還要跟別的女人爭風吃醋，成天算計著得到他的寵愛。.這樣的生活根本不適合你！你知道嗎？你要是入了宮，那你就再難看到家裡的人了，從此只會呆在深深地皇宮，孤零零一個人！”
我喘口氣接著說：“你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嗎？”
逐月愣了愣，哀怨的說：“為什麼爹孃也這麼說，都不准我嫁給皇帝哥哥！”
我大聲的肯定：“你爹孃做的對！因為他們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難見親人面！你爹孃做的對！”
“可我只喜歡他！我從小到大的願望就是嫁給皇帝哥哥！”逐月突然滿臉光彩，態度堅決的說：“這輩子我非他不嫁！”
一掃剛才的悽楚萎靡，絕色的小臉瞬間綻放著愛情的光芒。對她的堅決跟堅持我不由佩服，她愛一個人就是死心塌地，今生唯一！我心情複雜，感慨萬千！
“姐姐！你幫幫我！”悽楚可憐，梨花帶雨的小臉，目光切切的看著我。
“好！”我言不由衷，不忍心拒絕，可我又如何幫你呢？嫁給皇帝或許圓了你的夢，只是不知道這夢是否美？
聽到我是說好，她破涕為笑起來。.
正當我還在取笑逐月的小孩子脾氣時，逐月用手指捅****，我轉頭看見冷凌撐著傘，佇立在不遠處，看著我們！我心裡一緊，他何時來的？
我朝他招手，歡叫道：“大哥！快過來！我在這裡！”逐月看著冷凌走近，悄悄往我身後挪了挪，我笑她：“這是我大哥，你見過的！”
“大哥！”看著他走近，衣服下襬全溼了，他肯定來了一會了，我心裡一陣內疚。
“小姐！小姐！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半天了！可急死我了！”只見一個丫頭模樣的小姑娘帶著幾個小太監穿著蓑衣打著傘，朝這邊狂奔而來。
看到我們在，行了禮，逐月的丫頭元兒急忙把帶來的蓑衣給逐月穿上。我趕緊對逐月說：“逐月你快回去吧！小心著涼了！我住在沁芳閣，你有時間過來找我！”
“嗯！”逐月點頭而去。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雨霧中，我打了個哆嗦，****冷的發抖。.突然背上一暖，那件帶著他體溫的衣服落在了我身上，我心裡一酸，眼睛紅紅的。大哥總是對我最好的！我任由他給我穿緊衣服，帶著我走進了雨幕。
雖然我穿著冷凌的衣服，也打著冷凌的傘，可我還是感冒了，幸好不是很嚴重。在我生病的這兩天裡，逐月每天都來看我，我也知道了她的初戀史，並承諾一定盡我所能的幫她嫁給皇帝。我不知道如何幫她，這種事，皇帝自有主張，我能幫上什麼忙呢？為了安她的心，我還是答應地毫不臉紅。
從冷凌口中得知今日朝堂之上風起雲湧，龐相推病在家，連帶著許多官員都以各種藉口也沒來早朝。今早的朝堂之上只有寥寥幾個人，說了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就散朝了。
我追問冷凌：“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龐相已經掌控了朝裡九成的官員，為他即將進行的計劃做好鋪墊了！老狐狸！這也太明顯了，他膽子怎麼這麼大！一點不把皇帝放在眼裡！”
想到這個龐老賊，我就牙癢癢，現在總算知道他就是授意冷雲殺柳絮全家的罪魁禍首，現在居然還想謀反。.想想皇帝現在肯定是氣瘋了，但是他卻還要忍！
冷凌皺眉點點頭，心思沉重。我問他：“因為什麼事情這個老賊要假裝生病？”
“之訓邊關急需糧草，他向皇帝建議由他兒子龐虎負責押送，皇上沒準，決定另外派人。”冷凌冷冷地說。
“哼！夠卑鄙無恥。如果由他兒子負責，不知道之訓猴年馬月才能得到這批糧草呢！糧草不及，兵力就會大減，這個賣國賊！那皇帝決定現在怎麼做？”
“隱而不發！等待時機！”正當我們沉浸在這種沉重中時。
“姐姐！姐姐！”一聽就是逐月的聲音，冷凌見狀閃入後面不見。
“怎麼拉？又發生什麼事情了？”我見她眼睛紅紅，又似哭過。
逐月抽抽噎噎的說：“姐姐！我今天看皇帝哥哥好生氣！本來想給他倒杯茶，誰知道他不但不喝還把茶摔了，還說……還說要馬上送我回江南，現在已經……已經在收拾行李了。.嗚嗚嗚！我不想離開京城！我要在這裡！”
我嘆口氣，也許皇帝不是真的在生逐月的氣，真的要把她送回江南。還是安慰她：“先別哭了！你先回江南你爹孃身邊，過幾天等皇上氣消了，我再去求求他讓你回來可好？”她又哭了一回，在元兒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我嘆口氣！冷凌從後面走出來，臉色平靜。我笑問他：“大哥！可否願意做一次護花使者？”
冷凌臉色動了動，看著我，不說話。
“大哥放心！我在宮裡很安全，我倒是擔心逐月，你忘記逐月是誰的千金了嗎？我怕有人打她主意，對皇上不利，你在身邊保護她，我更放心。我知道你一定會將她安全送回家的。”
冷凌直直地看著我，終於點點頭！我欣然一笑，對他說：“走吧！我們現在就去見皇上！”
“滾！”剛走到勤德殿外就聽見皇帝的吼聲，接著是啪——瓷器的碎裂聲，皇帝果然被氣的不清。想他堂堂一國之君，現在卻要受個老賊的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忍氣吞聲。.
一眾太監宮女被趕出來，個個嚇得****發抖。本來想找個小太監進去通報一聲，但是看到他們的慘樣還是算了，萬一龍顏大怒將他們全部砍頭，我罪過就大了。我跟冷凌站在外面等了一會，估摸著皇帝氣消的差不多了，才在外面喊道：“民女孟小凡求見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
沒人答話，我大著膽子又到：“民女孟小凡求見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
還是沒人答話，我跟冷凌面面相覷，剛剛他還貌似龍氣十足。悄悄推門而入，偌大的宮殿裡沒有皇上的身影，走入偏殿，只見他歪倒在軟榻上。痛苦的緊閉雙眼，手捂住心口臉色煞白。我跟冷凌大驚，急忙奔到他面前，也不顧什麼君臣之禮，男女有別。
“皇上！皇上！你怎麼拉？大哥快去叫太醫來！！”我跪在地上，一邊扶他躺好，一邊詢問。
他猛的拉住我扶他的雙手，我心裡一緊，忙叫道：“大哥先別去！”冷凌退了回來。我焦急的看著他。好半天他才緩過來，睜開眼睛，對我們的到來並不吃驚，悠悠地說：“沒事！不要驚動其他人！就是氣極怒極，一時心口不適！”
“皇上！您要保重！生氣就是拿別人的過錯跟自己過不去！犯不著！”
皇帝慢慢地坐起身子，我跟冷凌急忙下跪：“參見皇上！請皇上恕罪，剛才一時情急，沒有通報就擅自闖入，衝撞龍體，罪該萬死！”
“不必多禮！恕你們無罪！都起來！”皇帝慢慢地說。.
想起此來的目的，我探尋皇帝的口氣：“皇上！何時送逐月回江南？”
“明天一早！”皇帝微嘆口氣，眼神複雜。
“皇上！小凡想向皇上推薦一個護衛！不知道皇上是否恩准！？”我低著頭小聲地詢問。
皇帝抬起臉望向我身後的冷凌，他大概早就從之訓嘴裡知道冷凌的一切，除了身世以外。蹙著眉頭，低低沉思起來。冷凌冷著他一貫的俊臉，表情漠然。剛才擔心皇帝，眼裡閃過的焦急早已不在，再怎麼說也是兄弟，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我們三個人都無聲，屋子裡靜靜地。皇帝首先打破沉默，忽然說：“之訓說你們兩個人都最可信！”定定地看著我們，目光犀利起來。
我坦然地問他：“那皇上願不願意相信我們呢？”
皇帝沒有回答我，只是對冷凌道：“今晚子時來這裡見我！”
冷凌點點頭，沒有表情。我瞭然，他們要商量更具體的事情，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我答應了一個人，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於是道：“大哥你先到外面等我，我還要跟皇上商量件事情！”冷凌點點頭出去，這傢伙怎麼不給皇帝行個禮再走啊！
“皇上！請恕民女大哥的不敬之罪！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就是脾氣冷了點，您千萬原諒他啊？”我跪下連連磕頭，大哥啊大哥，他是皇帝你怎麼也要對他表示一下啊。
“嗯！這次恕他無罪，下不為例！”皇帝玩味的看著我：“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的？”
我一囧，不知道如何開口，這是人家的私事。再說皇帝好像對我格外開恩，處處寬待於我，但是我也不能對皇帝是無忌憚吧。畢竟他是封建社會，皇權至上的皇帝。皇帝大概是見我一副欲?***溝嗇q嗆切Φ潰骸壩惺裁詞慮榫退擔掖鷯a酥島煤謎展四愕模∧鬮拮錚蛋桑 ?br />
我一聽，心裡一鬆，忽然覺得這個皇帝真是個寬容的好人啊。於是脫口而出：“皇上！你為什麼不喜歡逐月？”
皇帝臉色變了變，問：“逐月告訴你的？”
“嗯！她很傷心！”想起逐月梨花帶雨的小臉，我就心疼。
半晌他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我，之訓和逐月從小就在一起玩，我一直把她當做小妹妹般疼愛。再說後宮生活根本不適合她，我不想她捲進來這裡。”
我心裡一酸：“這個我也猜到了！可她那麼執著，您就好好保護她，疼愛她也不行嗎？”
他眼神突然變利，狠狠盯著我，完全答非所問：“你知道我登基三年，為什麼一直未立皇后嗎？”
我傻傻地看著他，突然很害怕他這種眼神，像是要把我貫穿。我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好半天他才呵呵笑道：“算了！跟你說這些幹嗎？我會給逐月一個安排，你放心！”
我抬起頭，愕然的望著他，眼睛裡滿是疑問，什麼叫給逐月一個安排，還叫我放心？
“皇上！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還有對我的寬容！我覺得自己跟皇上很投緣，就像很好的朋友一樣！說實話以前我很怕皇上的，現在卻漸漸覺得不怕了，皇上就像....怎麼說呢，嗯！對我很好的哥哥！呵呵！”我心裡忽然一軟，就胡言亂語起來。
“哦？！你是這麼認為的！？呵呵！”皇帝眯起眼睛看著我。
我肯定地點點頭，不忘拍下馬屁：“皇上平易近人，胸懷寬廣，文韜武略，堯舜禹湯，以後一定會成為千古明君！”
哈哈哈哈！皇帝爽朗的笑聲在殿內迴響，暫時忘記了情勢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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