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番外：舊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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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番外：舊跡

我出生在寺烈國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裡，兒時的生活又髒又差，常常吃不飽肚子。

我是家裡最大的女兒，下面還有一個比我小五歲的弟弟。

在整個蒼穹，家家都是重男輕女。

待我我十一歲大的時候，孃親將我賣了出去，換取了十兩銀子填補家用。

還記得我走的時候，家裡放起了鞭炮，噼裡啪啦，火光四濺，像是嫁出女兒般熱鬧。

村子裡的人們紛紛聚集賀喜，孃親和父親抱著弟弟被眾人圍在其中，笑的異常開心。

而我就站在他們對面不足幾十步的距離，深深看著他們夫妻倆和弟弟的笑臉，耳旁忽然就安靜了，炸的震耳的鞭炮聲沒了，人群的笑聲也沒了。

眼前唯一隻剩下的，是他們溫暖明亮的眼睛。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見他們的笑臉，原因卻是因為……我被賣了個好價錢。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到了明月樓部的廚房。

掌勺的女人又肥又醜，滿臉堆積著一層層的油漬。

她用漆黑的大勺子朝我一舞，吼了一句：“醒了？！！醒了就給我去劈柴！！還傻在那幹什麼？你以為我們花錢把你買來做大小姐的嗎？！”

我一下子蹦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就往門外跑，卻撞上了一堆人牆。

是的，是一對人牆，而且很軟很香。

“哎呀呀——這是哪來的丫頭？！”

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尖叫著一把將我推開，臉上厭惡的表情像是吞了一隻蚱蜢。

“媽呀，我新買的衣裳！！”其中一個穿綠色紗衣的女人不停扯著自己裙角，我一愣，往上看去。

原本清純可愛的綠色薄紗上多出了一道黑色的痕跡，像是一道醜陋的疤痕……

“死丫頭……”女人咬緊了牙關，恨不得掐死我。

“對……對不起……”我掏出小手絹就想幫她擦擦。

“滾開！！”女人一個尖叫，震耳欲聾，我拿著手帕的姿勢一下子就僵住了。

“死丫頭……你是存心的吧？！”女人惡狠狠的叫罵道，隨手摘下了頭上的玉釵。

我被她逼進了死角，她一手按住我的腦袋，拿著尖尖的玉釵就往我的臉上直接刺去……

“不要——！！”我極力反抗，玉釵一歪，額頭頓時一陣清涼……

“哼，醜八怪，這道疤你最好好好留著，提醒你知道什麼叫分寸！！”

綠衫女人甩甩手，沾血的玉簪被丟在了地上，她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那天夜裡，我重新剪了頭髮。原本光潔的額頭被厚劉海遮掩，只露出兩個黑黑的眼珠子。

站在鏡子前，看著這樣的自己，我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