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七十九、詩情

七十九、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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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詩情

第二日便是年三十,因昨日一路行來,曾見到不少蓉城百姓前往城外搭祭臺,羅沙便一心一意要去看看那祭典是怎麼個熱鬧法。所以,一大早用完早餐,六個人又乘著馬車出發了。

昨夜還真下了雪,一晚上下來,鋪了天地一層玉毯,結了滿世界的冰枝銀花,襯著青幕似的天色,蒼茫茫的空曠,倒真有幾分蕭然如夢的意境,只可惜少了簫聲陪襯。

羅沙坐在馬車中,擁著黑色的狐領披風,半靠在鳳西樓的身上,望著窗外的景色。這男人還真是有惡趣味,自己穿一身白,偏偏找人給她做了一身黑衣,不知道是什麼毛病。也不是說她不喜歡黑色,而且這面料上全用金絲繡了雲紋,顯得貴氣又好看,但他們又不是黑白無常,就不能用點正常點的顏色嗎?

看著馬車七歪八拐地走出了林子,鳳西樓終於輕嘆了口氣,雙手環住羅沙的腰,輕輕地道:“好了,別再氣了!”

“誰生氣了!”羅沙沒好氣地說著,但並沒有掙脫鳳西樓的懷抱。做人真是不能太心軟,昨天自己一時大意,在鳳西樓房內和他小睡了片刻,結果晚飯時,那玄英和青嵐就一臉曖昧地望著她,不時地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惜惜和紅菱到底是女孩兒家,但光看惜惜那一臉的尷尬,以及紅菱那一臉好奇,想問又不敢問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們想的有多歪了。羅沙也算是個敢做敢當的人了,但她還什麼都沒“做”呢,就被人誤會,那不太虧了?所以,這筆帳又算到了鳳西樓的頭上了。

看著羅沙的臉色,鳳西樓笑而不語,只是將下顎溫柔地貼靠在羅沙的臉頰邊,望著窗外,羅沙所凝視的那一片景色,低聲沉呤道:“野有蔓(n)草,零露漙(un)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zng)。”

“野有蔓草”是詩經中有名的情詩,羅沙怎會不知?而鳳西樓用他那特有的溫柔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念來,更是煽情。聽著耳畔那如傾訴般的低喃,羅沙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但隨即微一挑眉,故意朗聲念道:“山有扶蘇,隰(i)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音‘居’)。山有喬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譯:山上有茂盛的扶蘇,池裡有美豔的荷花。沒見到子都美男子啊,偏遇見你這個小狂徒。山上有挺拔的青松,池裡有叢生的水葒。沒見到子充好男兒啊,偏遇見你這個小狡童。)

鳳西樓唸的是求愛詩,而羅沙卻反諷他為狂徒、狡童。

聽了羅沙用這首詩來作答,鳳西樓不由得有些好笑,但也有些驚訝,問道:“你們家鄉也有詩經嗎?”

“當然了,不管怎麼說,咱們也算是一個老祖宗了,只是你們這裡在秦朝之後便與歷史斷開了,我們那裡可不停地在發展,後來經歷了十幾個朝代,詩文也出現了很大的變化。但詩經這麼經典的東西,我還是讀過的。”

“讀過嗎?”鳳西樓目光微沉,之後又低聲呤道:“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g)衣綦(ji)巾,聊樂我員。出其闉闍(yin

du),有女如荼(u)。雖則如荼,匪我思且(u)。縞衣茹藘(lu),聊可與娛。”(譯:抒寫男子對意中的愛人忠貞不渝的感情,詩以城門雲集的眾多女子陪襯自己心中的愛人,以服飾代人,以色彩顯形象,鮮明而突出,正是表現出心中情感的深刻。)

聽了鳳西樓如此露骨的表白,羅沙忍不住笑出聲來,用力地撫著手臂,受不了地叫道:“不行了,太肉麻了,沒想到你也會念出這種情詩啊?”

“肉麻?”鳳西樓輕笑道:“還有更肉麻的,你可要聽?”

“喂,你該不會把詩經裡每一首情詩都背下來了吧?”

“豈止是情詩,不過,我只想對你念情詩。”

“你太惡了吧?這麼肉麻的話都說得出來!不過,你既然這麼想對我念情詩,那本少爺就勉為其難的再聽幾首吧。”沒有女人不愛聽甜言蜜語的,這句話還真說對了。

鳳西樓將羅沙更擁緊了幾分,之後輕柔著聲音念道:“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切~,我有說過要嫁你嗎?”“同車”也有說是男子駕車到女家迎娶。所以羅沙聽了這首“有女同車”,立刻向鳳西樓吐槽。

“你不嫁我,還有誰敢要你?”

“你……”羅沙忍不住回頭斜了鳳西樓一眼,之後清了清喉嚨,大聲念道:“子惠思我,褰(qin)裳涉溱。子不我思,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唸完之後,又回頭向鳳西樓做了個鬼臉,道:“哼,你當你真那麼了不起啊,信不信我立刻把你甩了,重新找個武功又好,長的又帥,又溫柔,又體貼的絕世好男人!”

“你若找來,我就殺了他!”鳳西樓笑笑地說著,語氣就如同談論天氣一般平常。

“你敢!”這句話鳳西樓不止說過一次了,說真的,羅沙無法完全當那是開玩笑的。

“你若真敢找來,我就真敢殺!”

聽了這句話,羅沙心中不由得有些不舒服,掙脫了對方的懷抱,轉回頭望著鳳西樓,認真地道:“喂,你不覺得你的心理真的很有問題嗎?什麼叫我敢真找,你就敢真殺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歡你了,你也要纏著我一輩子嗎?”

“我不會給你機會不喜歡我!”鳳西樓溫柔地笑著,伸手輕撫過羅沙額前的髮絲,“萬一真有那一天,我也會纏你一輩子!”

“你真的有點變態!”羅沙皺著眉瞪了他一眼,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卻忍不住跳快了一拍。她相信鳳西樓說的都是真話,雖然聽著還挺受用的,但心中也不免升起一絲寒意。她知道執掌九天十地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所以鳳西樓也必定有其狠絕的一面,可他並不像慕容清暉,是個十足十的瘋子,所以才會覺得他對自己似乎太過於執著了一些。有時羅沙甚至會想,如果自己沒有愛上他,那後果……悄悄打了個寒戰,她還真不敢想下去了。

不過,依惜惜他們對鳳西樓的忠心來看,她不認為他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雖然那四個人看上去都有點怕鳳西樓,但從他們時不時會出點“小狀況”這點上來看,他應該也沒到那麼可怕的程度。可他說什麼自己若重新“找人”就要殺了對方,就算再狂傲獨斷,也不應該會做出這種事來啊?至少他對她的溫柔呵護,實在無法想象他會是個如此暴戾冷血之人。這讓她忍不住又對鳳西樓的過去起了好奇心。如果羅沙沒有看到他若隱若現的陰暗一面,那這過去自己可以不必理會,可她看到了,所以無法置之不理。

“在想什麼?”鳳西樓輕輕執起羅沙有些冰冷的雙手,合握在掌中,悄悄傳遞著溫暖。

“在想……”算了,今天還是不要提這些煞風景的話題了!“我在想,你扮西官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甜言蜜語地騙其他女人啊?”

“你吃醋?”

“鬼才吃你醋呢!”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既然你不吃醋,那我就說實話了。”鳳西樓狀似無奈地垂下了眼。

“你別告訴我,你以前真的用這招去勾引良家婦女……呃,那個慕容清暉不會也是你這樣勾搭上的吧?”雖然早已想通了慕容清暉找鳳西樓必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但還是忍不住會一下啦。

聽著羅沙那高揚的語調,鳳西樓忍不住失笑,抬眼望向她道:“你怎麼就愛扯上慕容清暉?”

“誰讓那個變態看上去一副男女不忌的樣子,而你扮西官時又活像個小授。”羅沙小聲嘟囔著。

“你這腦子裡盡是些亂七八糟的怪東西!”鳳西樓好笑地搖了搖頭。

“那你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去勾引過良家婦女?”

“天下間除了你之外,還有哪個女子值得我去費心勾引?”

“切~瞧你狂的!”這男人真是自大到沒救了!“那有沒有其他女人勾引你啊?象是送什麼情書、荷包之類的東西?”

“我從不過問這些!”就算有,也被青嵐他們擋下了。

“哈哈!”聞言後,羅沙得意地一笑道:“一定是你這張冰塊臉把人給嚇跑了!光長了一副好皮囊了,你還不如我呢!”

“不如你?”

“是啊!你不知道我在我家鄉有多受歡迎,情人節時收女生送的巧克力和情書,比男生收的還多!高中三年一直勇奪女生票選的‘心中最理想的白馬王子’的冠軍!”

“白馬王子?”這又是些什麼?情人節?七巧節嗎?

“就是理想男友,夢中情人的意思啊!”羅沙得意地向鳳西樓眨了眨眼,道:“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我很厲害?那些男生居然全輸給了我這個假男人呢。”

“你很討女子喜歡?” 鳳西樓的雙眼微微一眯。

“是啊!你不知道我們家鄉有多瘋狂,喜歡上了才不管你是男是女呢!偏偏現在又很流行耽美文學……就是你們說的斷袖分桃那類了。我是覺得很讓人受不了,但卻有很多女生愛死了,還自稱什麼耽美狼。對了,依然就是其中一隻,不過僅限於觀賞而已。”

“耽美?”鳳西樓臉色有點陰沉。他不明白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但聽上去似乎很危險。“這種有違倫常的東西,你也認同嗎?”

“什麼有違倫常?你說的太誇張了。我覺得喜歡誰那是個人的私事,只要兩人之間達成共識,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我雖然是沒法接受,但也不會去反對,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只要不傷害到別人,那我們憑什麼去指責?”

“那你們家鄉還真是個奇怪的地方!”雖然也有不少貴族會伺養孌童,但若在民間發現這種情況,當事人都會被拖到街上亂石擲死或亂棍打死,也有沉湖或燒死的。但這些與他無關,他介意的是羅沙居然覺得此事正常!而且,她在家鄉還如此受女子青睞。這似乎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你才奇怪呢!”羅沙莫明其妙地望著,突然沉著臉打量著她的鳳西樓,道:“你不會又想要算計我了吧?我警告你哦,你還沒把依然交出來呢,別再想著耍花樣了。”

“怎麼會,我已然差人去帶秦姑娘來與你會合了(才怪)。”

“這還差不多!”

“沙!”看來秦依然還得再藏一段時間。

“呃……”羅沙微微一愣,這是鳳西樓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我可以這般叫你嗎?”明日初一,就將惜惜派去洛旭那裡,反正那小子早晚會把人娶回家去。

“沒……沒什麼不可以啊!”同樣是被人叫名字,但被鳳西樓這樣叫,卻讓她連心跳都不由得加速了。

“我叫你名字,你也可叫我西樓。”紅菱……羅沙身邊還是得有個女子服侍……不如讓雲姑來接替紅菱,然後再作打算的好。

“哦!西——樓!”羅沙有些彆扭地叫著,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叫他的名字時,自己有多緊張與雀躍。

聽著羅沙那還有生硬的稱呼,鳳西樓溫柔地一笑,將合握住的那雙手拉至胸前緊貼,輕輕的,但又堅定地一字一句道:“沙,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知何處來的陣風,將天上的雪花又吹落了下來,如飛絮,如玉屑,輕舞飛揚,將天地接成了一色銀白。今朝歲未,而明日就是初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