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卷 (中) 第十九章 轉攻為守(2)

第五卷 (中) 第十九章 轉攻為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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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中) 第十九章 轉攻為守(2)

這時瓦納才恍然大悟,他連忙敬禮,一邊說:

“晚上好,長官!”

“晚上好,瓦納。你們也一樣,別站起來,躺下、躺下,不然就沒法取暖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團長尤琛.弗萊德中校。他身後只跟著他的副官哈根,顯然是剛從團部所在的房子出來,到各處去察看的。雖然尤琛並不介意士兵們跟自己躺著說話,可是還是有士兵坐起來迎接這位長官,動作不大利索地向對方敬禮。尤琛和哈根好不容易才從士兵的腳、身上跨進他們之中,勉強找了個地方kao著。哈根盯著那些少年士兵,而尤琛已經看向漢達施,說:

“那些徵兵的人和那些教你怎麼開槍的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你們的年紀還太小,不應該到戰場上來嗎?”

“不,不是的,長……長官,”聽到團長跟自己說話,漢達施的舌頭都變得遲鈍了,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凍得太厲害了。“這是我們的義務,我們要為國出力,現在帝國最需要軍人,而我們能夠成為軍隊的一員,是我們的……的榮譽。”

這番話既有他自己的感想,也不乏從宣傳中聽來的詞句。尤琛沒有表態,只是又問:

“那你的家裡人呢?他們也同意你參軍?”

“家裡人……都……都不在了……他們已經、已經……”

漢達施突然說不下去了,如.果不仔細聽,還以為他說話的聲音太輕,以至於被吹進來的冷風的風聲所壓過了。但是屋子裡這十七八個人都知道,他是因為哽咽了所以才說不出話來。剛剛還曾經與漢達施鬥嘴的另一個少年士兵,此時對他們的團長說:

“我們的家全都被轟炸了,一點也.不剩。我家裡除了一個姐姐因為嫁到外地,其他人都死了,是市政府的消防員將我爸爸媽媽從廢墟里拉出來的,他們被人抬上車子,車子上還有好多跟他們一樣燒焦的屍體——我還看到裡面有我的鄰居——然後就被拉走了,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看到過爸爸媽媽了,連他們葬在那兒都不知道。漢達施的家裡人一個也沒逃得出去,那天是深夜,大家都睡得正香,連防空警報也沒聽清。我趕過去的時候,漢達施一個人光著腳站在房子外頭……”

他還沒說完,大家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那是在瓦納的懷中,那個少年士兵極力壓抑住的啜泣聲。他渾身顫抖,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寒冷的關係,而是傷心的緣故。他的哭聲在沉寂的破房子裡顯得更加清晰,而他的同伴也低下頭,默默地流淚。有好幾個少年士兵可能是因為想到了自己相同的遭遇,都忍不住哭了起來。即使是成年人,在悲痛欲絕的時候都會傷心不已,更何況他們只是孩子、一群因為戰爭而不得不來到前線的孩子。奧登尼亞被敵國聯軍的空軍轟炸得幾乎是體無完膚——尤其是那些大城市,現在更是處處慘不忍睹——它的平民們更加無法逃拖這樣的噩運。不僅是這些少年們,哪怕是成年計程車兵都有過這樣慘痛的經歷。只不過他們將這些藏在心裡,默默地等待著傷口癒合罷了。現在聽到這些孩子們的哭聲,讓他們也想起了那些不忍回憶的情景,因此都不禁沉默了下來。

這時候,他們的耳朵旁響起了尤琛的聲音,他聽上.去既不像剛才那樣平靜,但也不像少年們那樣激動:

“要是那些人敢下來,我們要用一片碎玻璃將他們.剮了!”

他所說的“那些人”,就是指負責策劃戰略轟炸和.進行轟炸任務的敵人。太過年輕計程車兵用模糊的淚眼看著他們的指揮官,而只有一旁的哈根才知道,尤琛此時的心中,隱藏著怎樣的憤怒、無奈和悲傷。

現在自己的家.有沒有受轟炸呢?要是轟炸的話,家裡人是不是來得及逃出去呢?不知他們要是躲進了掩體或是地下室裡,會不會出別的什麼意外呢?不止是哈根,這些來到前線而如今進退兩難的奧軍軍人們,恐怕都在想著同樣的問題。雖然沒有人說出來,但對於家人的擔憂和牽掛,都無時無刻地徘徊在他們心底。

“就算老婆將孩子們帶到了情夫家裡,也希望他們能夠平安無事。反正,那個家就算不存在了,可孩子們依然是我的孩子,但願他們不要受傷……”

哈根這樣想著,感覺到身旁有人在朝自己kao。一個有著大鼻孔、厚嘴脣的少年在睡夢中依偎在自己身旁,好像覺得很暖和似的。哈根笑了笑,將他輕輕地放在另一個同樣kao在自己身邊計程車兵上,好讓他們可以彼此取暖。而他轉過頭去的時候,正看到尤琛小心地替一個打盹計程車兵將拉高那張破毯子,好讓毯子裡的人都能更暖和些。在第一裝甲團團長身後,一個剛剛被哭聲吵醒的少年揉著眼睛,聽到了尤琛和同伴們的對話。尤琛一轉身,就看到了少年那專注的眼神。不知怎麼的,那個看起來頂多只有十四、五歲計程車兵,突然一頭扎進團長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尤琛有些意外,但沒有推開對方。少年是因為睡迷糊了才這麼做的?還是他把尤琛當成了自己的家人,一時忘記了軍中上下級本應遵守的紀律,用擁抱來表達著自己對長官的崇拜和依戀?這點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但是在別人看來,他像個娃娃一樣在尤琛的懷裡,不肯離開。

尤琛撫摸著那個孩子戴著帽子的腦袋,認為他大概跟那個叫漢達施計程車兵差不多年紀。他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大兒子埃爾文已經有十歲了,個頭也長得不錯,小兒子約翰要小些,不過在扳手腕的時候力氣可不小。要是再過個三四年,到時候大兒子也有像這些士兵一樣的年紀,他會不會也要想著一心去參軍殺敵呢?想到這兒,尤琛不禁流下了冷汗。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但又是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不僅是因為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也因為對這些少年們有著難以言喻的同情。像是要為他黯淡的心情增添灰暗似的,他腦海中回憶起了跟兒子們分別時的場面,那個時候,約翰不停地叫著爸爸,而自己卻只能狠心地將兒子的手拉開,扭頭而去。

想到這裡,尤琛將那個少年士兵抱得更緊了些,他是奧登尼亞神聖帝國的軍人,但也是一個父親。他對兒子的愛,不會少於自己的妻子。可是妻子畢竟能夠陪伴在他們身邊,而自己這個當爸爸的,卻只能遠離家鄉、遠離親人,獨自一人在前線的戰場上思念著兒子的一顰一笑。

塞爾將那個少年士兵拉開,拉回到自己身邊,替尤琛解了圍。尤琛在離開那兒之後,依舊沒有說話,他身後的哈根也一樣。兩人在黑夜的寒風中走著,雖然北國的風霜如刀,但相比想他們的心情來說,就算不上什麼了。

在別的房子裡——諾茲鎮不大,而能夠讓奧軍住進去的房子只剩下三十間左右——尤琛繼續察看了士兵們的情況。有的房子裡,奧軍士兵和艾軍戰俘們在一起,甚至有的奧軍戰士和艾軍士兵kao在一起取暖,但沒人斥責他們不應該kao在一起,尤琛看到之後,也沒覺得不妥。經過連日來的轉移、躲避炮火,艾軍對於自己人的反擊變得漸漸跟俘虜他們的敵人一樣,都是忙於躲避。而且如果他們不搞什麼小動作或反抗,那麼奧軍基本上也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但那些年輕得多的奧軍士兵則比較例外,他們每次看到這些戰俘,都好像想將他們儘量消滅掉似的,更談不上給他們好臉色了。現在他們跟奧軍士兵在一起,如果不仔細分辨,倒真認不出哪個是戰俘哪個是俘虜他們的人。

回到團部所在的房子——那棟房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只是牆壁的破洞比別的房子要小一點——雖然裡面也是四處漏風,不過尤琛還是覺得比外頭要暖和得多。他在馬燈前取暖,臉上的雪水被熱力融化流了下來,看起來他像個年過五十的人。哈根也好不到哪去,他哆嗦著將自己臉上的雪水迅速擦掉,免得它們流進脖子裡那就更糟糕了。他看看自己的上司兼老戰友,低聲說:

“他們現在還能夠保持作戰的意志,這總比崩潰了的強。”

“……但願能保持下去。”

尤琛自己也不清楚,他說的到底是心裡話呢,還是違心之言。從一個指揮官的身份來說,他當然希望下屬能夠勇猛作戰;可是在另一方面,他也清楚,這些只有十來歲計程車兵本來就不應該來到戰場上的,更何況是現在要他們如此悲慘地在冰天雪地中一邊應付著敵人、一邊抵擋著嚴寒。這種理性與感性分裂的情形,並不是頭一次的尤琛的心裡出現——恐怕,也不會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