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卷 (中) 第七章 徘徊之影(2)

第五卷 (中) 第七章 徘徊之影(2)


大皇商 愛恨雙刃劍 狼性總裁狠狠愛 身陷囹圄 順逆同流 至尊訣 風塵三俠 鬼門棺 開個價,爺包你重生 反賊

第五卷 (中) 第七章 徘徊之影(2)

尤琛還想起來,在前線裡有的人因為知道克米特元帥十分疼愛侄女希格魯德,就編造一些謊言,詆譭他們的關係。有的人說他們是父女,所以克米特才如此關愛這個侄女;有的人說希格魯德是將軍的祕密情人,只是對外才宣稱是自己的侄女罷了。每當聽到這些流言,尤琛總要將那些散佈流言者揪出來,好好教訓一頓才罷。因為他不僅是在詆譭上級的名譽、觸犯了軍中的規條,更是侮辱了絕大多數前線官兵所敬愛的艾爾文.克米特將軍本身的清白。在某一次的會面中(尤琛記得好像是關於釋出上級命令的會議),克米特在只有他們的時候,笑著問起此事。本來壓根就不想在對方面前提起這些事情的尤琛,只得承認。因為很顯然的,這件事早就有人向將軍報告了,他想隱瞞也做不到。沒想到,克米特只是一笑,說:

“別人愛說什麼,我也管不著。不過還是非常感謝你,親愛的尤亞,因為你維護了我們家庭的榮譽,尤其是,維護了我家人的名聲。”

很明顯,對於自己的名聲,克米特更在意家人會不會受到傷害。看到這樣的長輩兼上司,尤琛心裡非常羨慕。同樣是軍人,同樣經營著自己的事業和家庭,為什麼對方就能如此成功呢?想起自己的家,尤琛一陣心酸。他剋制著自己沒有表lou出來,故作輕鬆地問:

“將軍,能不能告訴我,維持家庭最重要的祕訣呢?我真希望自己的家也能像您的家庭那樣,和睦美滿到永遠。”

雖說有掩飾自己心境的意思,不過最後那句,卻未嘗不是尤琛的真正心聲。克米特仍然笑著,說:

“哪有什麼祕訣,而且我相信.我所擁有的,你都已經有了。在這麼多年輕軍官的家庭裡,我看過最好的,就屬你們家了。別灰心,你們日後所擁有的,說不定還會比我這種老頭子更多喲!”

面對著對方的真心稱讚,尤琛心.中越發苦澀,可是笑容依舊不改。到底有多美滿呢?到底有多和睦呢?這些,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罷了!可是不管是尤琛也好、還是琴也好,他們都不能對外人提起半個字來,只能獨自承受著這一切。不知是不是察覺到年輕人的笑容中有點走神,克米特收斂起微笑,平靜地說:

“尤亞,其實每個家庭都一樣,要.建立起一個美好的家,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有的時候甚至覺得,經營一個家比起指揮一個集團軍來說,更要費神。人生總要走過很多階段,這要經歷過才會知道,而你——我相信你,尤亞,你會做得比我更好的。”

“我怎麼能……您也太看得起我啦,我要學習的東西,還.多得很。”

克米特看著年輕人,眼中的神情既像是在仔細凝.視著這個軍官,也像是在深思。他再次開口的時候,說話的聲音輕了許多,彷彿在回憶著往事:

“愛你的家人吧,最重要的是,愛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因為你……因為我們這些人,雖然身為丈夫,卻虧欠了妻子許多,所以要盡力地去愛她,補償她,只有這樣,才能好受一點……”

尤琛沒有否認,.當時的自己在剛聽到這句話之後,差點說不出話來。因為克米特元帥所說的,不正是自己努力想做卻一直都做不到的事情嗎?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好像一眼就看穿著了自己的心事,才會如此諄諄勸導著。尤琛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也不知回答了些什麼,反正在那會兒和回去的時候,他還依然出了神地回憶與將軍之間的私人談話。尤琛不止一次地問自己,難道對方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心事嗎?所以才藉著那個機會勸解自己?看來是這樣的,當時的自己也因為心虛的緣故,而認定了這個結論。可是現在再次回想起來那時的情景,尤琛卻覺得有哪兒不妥。誠然,對方是在勸導自己,可是真的是因為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嗎?如今的尤琛,倒有了一種新的念頭:那就是克米特元帥在那時的話,不僅是對著面前的自己,同時,也是在對他本身說的。

是的,這就像了。尤琛嘴巴一張一合,但沒有發出聲音。他在那個時候就覺得有點異樣,因為克米特元帥的神情恍惚,好像在回憶著往事而難以自拔。而當時的自己因為自身的緣故而認定這是對方所作的勸告,所以才沒有另作他想。

“將軍、元帥他,是不是也有著什麼難言之隱呢……不,這不可能,克米特元帥可是軍中數一數二最愛家、愛妻子的人啊!你以為他跟你一樣嗎?……不過不也有不少人,將我的家當成是模範家庭嗎,自己那個時候聽到這些,又何嘗不是苦笑呢……說起來,在那個時候,元帥他好像也在苦笑,不過只是那一剎那的事情而已,他是在苦笑嗎?也許是、也許不是吧……不過,他說的那番話,或許是在表明,元帥的過去,也有著一些不願被別人知道的往事吧……好像也跟他的家庭有關……可是,那樣美好的家庭,又有什麼不願回首的呢……”

尤琛想到這裡,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是那樣的慈祥卻又充滿著旁人難以壓倒的篤定:

“所有的家庭、所有的人,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是怎麼回事。外人不管說什麼,都不可能會明白那個人或是那個家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就是家庭,給別人看的,不過是個外殼罷了;裡頭的滋味,裡頭的人才會明白。”

軍官一愣,他靜下心來,這才想起來,那是自己還很年輕的時候,曾經聽到祖母所說的一句話。當時他的母親與別的女眷議論起那些奧登社交圈裡每個家庭的長短,說到好的,無不羨慕,說到壞的,無不嘲弄。當時靜靜坐在一邊的祖母,聽到媳婦和別人的議論,這才說了那麼一番話。當時正好來跟祖母、母親問安的尤琛,恰好碰見了這一幕,他還記得,那些在場的女人們,沒一個能反駁祖母的話。不僅因為祖母的態度如此堅定,更因為她所說的確實是至理名言。

在經過了這麼多年、經過了這麼多風雨之後,尤琛才終於明白,早已過世的祖母,所所的結論竟如此正確。外人覺得好的,未必是真正的幸福;而外人看來覺得不堪的,倒反而未必會真的如此可憐。尤琛想到了自己的家,想到了自己的家在外頭所獲得的那些所謂的“好名聲”,更覺得祖母的話正確無比。他忍不住想:

“雖然不一定要用自己的經歷去猜測別人的,不過有沒有那個可能……雖然只是可能而已……克米特家裡的情況,未必就如同人們所見到的那樣呢……”

尤琛對自己的結論感到沉重的同時,也越發覺得無奈。如果連那樣的模範之家都尚且如此,那麼這個世界上,又真的會有真正幸福的家庭嗎?現在想想,還是老一輩的人說的對——尤琛又想起自己的祖母和那些曾經認識的老婦人們,她們雖然已經不再青春,可是看待人生世世界的目光,卻銳利**依然——誰能真正瞭解別人呢?更何況是別人的家庭?人最清楚也最關心的,說到底,還是自己罷了!

尤琛當然不會知道,他所猜測的關於克米特夫人與希格魯德.克米特的失蹤,背後隱藏著多麼殘酷的事實。而他恐怕也不會想到,自己心中所在意的關於家庭以及對克米特一家的猜測,也正是導致了那一慘劇的主因。只不過,這些家庭中的謎團,都將不被外人所知,永遠隱藏在那個“模範家庭”的名字背後,藏匿著它悲慘而血腥的蹤影……

在同一時刻,奧登的另一個地方,一棟位於禁衛軍兵營旁邊的集體宿舍中,同樣有個年輕人,看著上面刊登有克米特元帥死訊和國葬訊息的報紙。不過他並不是像尤琛那樣聯想到對方的家庭,而是失落地將報紙扔在過道內的垃圾桶裡,拿出鑰匙,打開了他宿舍的門。

一進去,年輕人原本耷拉著的腦袋迅速抬起,因為他察覺到屋裡有人。雖說他房間中本來就還有另一個人,可是他現在的觀察卻告訴他,那個人並不在這兒,而是另有別的人在這裡!

“格萊,是你嗎?”

年輕人一邊說,一邊將手槍從腰間的皮套裡拔出來,緊握在手中,以備發生什麼不測。他離開客廳,走到臥室門前,猛地踹開門,但裡面什麼人也沒有,讓他的槍口也落了個空。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他身後的衛兵間中傳來:

“早上好,中尉。嘖嘖,瞧您,幹嗎這麼緊張。”

伊格爾.瓦萊裡安猛地轉過身,手槍也直指向聲音的來源。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年輕女人。不,用金髮碧眼來形容她,恐怕還不足夠。任何人見了她——不管是男是女——恐怕都會驚歎於她出眾的容貌,認為她簡直可以媲美中世紀時期翁波里尼亞畫家筆下的天使。可是伊格爾見到這個女人,沒有絲毫放鬆警惕的樣子,他還是用槍指著對方,眼睛注視著她,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問:

“你來這兒幹嗎?格萊呢?格萊!格萊!”

“您不用叫啦,她不在這兒。”這女人一邊說,一邊往客廳走。看她的模樣,倒像是這裡的主人,而不是不請自來的入侵者。“您這麼大聲,會讓別人發覺原來您的宿舍還不止您一個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