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尤琛(下) 第十六章 生日賀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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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尤琛(下) 第十六章 生日賀禮(1)
與妻子閒聊著,他們一起走進房子裡,曼弗雷德與希格魯德也跟著進來。 將軍的獨子彷彿聽到身邊的堂姐喃喃地說著什麼:
“永恆的愛……約定……”
他好奇地眨眨眼,正想詢問這是不是她在嘀咕什麼時,就聽到前面的父親問:
“曼尼,最近我不在家,你沒有搗蛋吧?”
“爸爸,我怎麼會……”
“你媽媽管這個家已經很辛苦了,況且就算她一時沒空,你也不能讓希爾達為你累著,懂了嗎?”
“知道了,父親。 ”
曼弗雷德咕噥了一句,事實上,他倒不擔心母親和堂姐會對父親打小報告,因為她們教訓歸教訓自己,可在父親面前,還是向著自己的。 他想向身邊的堂姐打個眼色,那樣子像是在說“姐姐你會幫我的,對吧?”,不過希格魯德完全沒有發現他的目光。 奇怪,姐姐今天是怎麼啦,曼弗雷德覺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在來到樓上、夫妻二人的臥室時,上將夫人將早已準備好的衣物放在**,並且催促丈夫去洗個澡。 克米特看著跟往日一樣的家居擺設,心裡漸漸覺得安穩了下來。 這時候,他聽到妻子的聲音從浴室裡面傳出來:
“親愛的,之前我讓人把前院的車道拓寬了些,現在這樣子,什麼車子進來,哪怕是在這兒轉彎都行。 這樣以後來客人就不必讓他們把車子停得遠了。 ”
“噢,是嗎?”
克米特不甚在意地xian起窗簾,掃了眼房子前面的車道。 確實比以前更寬了些,這樣要是以後把車子開進來,也不用擔心不能掉頭了。 妻子在浴室裡走出來,她剛才是去放洗澡水了,她邊走向丈夫邊說:
“你最好找個空兒。 向希爾達說一說。 前院地地方本來就不寬敞,為了弄好車道。 只能將本來打算給她種花的小花圃給剷掉了。 反正後面還有花園,有的是地方讓她在那兒種花。 她看起來好像不大高興,我也不好說她的。 ”
“哦?”克米特有些意外,看了看妻子。 “沒事的,那孩子一向通情達理,這點小事,她怎麼會放在心上呢?”
“不是我針對她。 剛才你也看到了,自從那兒被剷平之後,她就一直那個樣子。 真不明白,不過是幾棵花罷了,在前院種行,在後院種不也一樣嗎?她幹嗎擺出那種臉色?”lou比抬頭看著丈夫。 “她只聽你的話,你去跟她說吧。 免得我說多了,可能反而惹她不高興呢。 ”
克米特沒有與妻子對視。 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有點不耐煩。 “怎麼會呢!希爾達不是那種人,我不是說過了嗎?好好,我會去跟她說地,你不用擔心,親愛的。 ”
“希爾達這孩子來到咱們家之後。 一直沒讓我操心,相反,她幫了我不少忙。 不過,有時候,我總覺得她太多心了,讓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
“這是你地錯覺吧,或者說,是誤會?”克米特上將像絕大多數世間已經成家立室的男人一樣,對家中的問題永遠不會像在工作時那樣堅決。 而是多少有點束手無策。 “她只是不怎麼愛說話。 完全沒那個意思。 親愛的,你可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怎麼對孩子們也這麼沒自信呢?”
“我不是沒自信,只是不想讓你覺得我在欺負你最疼愛的希爾達罷了。 ”
“瞧你,又來了!我說將軍夫人,是不是可以請你勞駕勞駕,幫我把刮鬍子的刀片拿來?我可不想以這副尊容,繼續出現在您和孩子們地面前。 ”
“你呀……”
夫妻二人並不知道,當他們在樓上的房間內交談的時候,這間房屋主人的侄女,正站在窗前,呆呆地望著那片被澆上水泥、變得灰白的車道。 在那裡,曾經有一片屬於她的小花圃,那裡面栽種上了桅子花的種子。 但如今,一切都沒有了。 她嘴巴一張一合,用近乎無聲的聲音在呢喃著什麼。 如果此時一旁有人可以聽到她地聲音,肯定會為她聲音中那股絕望與痛苦感到震驚: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由於克米特家的男主人從前線回來,因此今年夫人的生日,在這個家中被辦得低調卻不缺乏喜慶。 其實在看到丈夫能夠從前線趕回來為自己慶祝生日,lou比.克米特就已經滿心歡喜,所以就算只是在家中過生日,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況且身邊的最愛的丈夫和孩子陪伴,對於她來說,真是幸福的表現。
雖然人在奧登,不過回來後地第二天一早,克米特還是與前線通了一次電話,詢問那兒的情況。 電話的聯絡訊號很差,並且轉接了十幾處才總算接到了克米特家。 聽著那話筒中的雜音,克米特只能保持著身為上將的耐性,等待著。
終於,話筒中傳來了“喂、喂”的聲音,克米特馬上將電話話筒的下端更kao近自己的嘴巴,說:
“喂,聽到了嗎?是施策爾嗎?”
在電話那頭回答他的人,正是曼尼亞戰區禁衛軍的副總司令施策爾中將。 對方地聲音在雜音中顯得偏小,不過還是讓上將能夠聽到他在說什麼:
“……是我,您好嗎?很抱歉,讓您久等了……”
“前線地情況如何?有什麼動靜嗎?”
“暫時無事。 海岸防線也一樣,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影,我軍就是按照您在離開前所下達地命令那樣,處於一級戒備狀態。 ”
“很好。 一定要繼續保持。 因為我們都不知道,敵人會不會突然發動進攻,所以無論任何時候,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 對了,今天曼尼亞那邊的天氣如何?”
“根據我軍情報部天氣預報組用雷達偵測,這兩天在海峽上空會出現大量厚雲層,會以陰天和下雨為主。 而且有可能地話。 海岸還會出現超過四至五米的大浪。 要是在這種天氣登陸,那麼敵人肯定是在找死。 ”
在聽到這個情況後。 克米特那顆懸著的心又放下來一些。 因為他知道,對於意圖在大陸登陸進行反攻的敵軍來說,如果在此種天氣情況下仍然要強渡海峽,那麼其部隊還沒有到岸,恐怕就會有不少艦艇被海峽中的暴風雨或巨浪弄得暈頭轉向,甚至是船毀人亡。 他在叮囑對方一些注意事項後又問:
“監聽方面有什麼發現嗎?”
“我軍的情報人員一直在留意著昂尼亞CB電臺的廣播,從三天前起。 他們在晚上地黃金時間——對應曼尼亞這個時區的黃金時間——已經連續不停地播放著龍恩塔特地《秋天的小提琴》,除此之外,發表的領導人談話和演講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
“《秋天的小提琴》?”克米特皺著眉頭,因為這首長詩是奧登尼亞中世紀時期一位著名詩人的作品,對於神聖帝國的人來說,可謂是耳熟能詳。 “他們的播放有什麼改動或是特別地地方嗎?”
“……”話筒中又再出現一些雜音,不過還好的是,這聲音沒能持續很久。 很快。 施策爾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不,沒有,聽起來只是普通的朗誦,不管是詩歌的本身還是朗誦本身,都沒有什麼另類的地方。 可我還是覺得,有點古怪。 ”
在這一點上。 克米特與人在前線的同僚是有著相同看法的。 “嗯,這也有可能。 要是敵軍真地打算在近期內發動登陸進攻,那麼他們肯定會用某種方式,暗地裡聯絡那些埋伏在曼尼亞各處的反動分子和游擊隊。 在當地要加緊搜捕地下電臺和監聽空中電波訊號,制止更多人可以收聽敵國電臺。 ”
“是!”
隨後,兩人又就防線的問題交換了一些意見,克米特又問:
“參謀長在嗎?”
“他在今天早上就到布洛涅去了,在那兒,有作戰會議在等著他佈置新的任務。 等他回來之後,我再讓他打給您吧。 ”
“噢。 不。 不用了,不能耽誤了你們的時間。 你代我轉告他吧。 施策爾,告訴他,防禦計劃要隨時準備好啟動,以應付一切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而且要儘可能早地把這項命令傳達給前線各處的指揮官和參謀人員。 祝你們好運!”
“謝謝!”
通話結束後,克米特放下話筒,這才發覺自己的手臂有點痠痛。 看樣子,到底是上了年紀啊,他不禁這樣想著,活動活動手臂。 要是在二十年前,自己就算是每天舉槓鈴鍛鍊,都不會有這種手臂痠痛的感覺。 克米特朝自己苦笑了一下,就算他有著一顆年輕的心,但肉體的衰老,卻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擋的。
有人在敲門,克米特喊了聲“進來”,之後房門被開啟,是希格魯德,手上還捧著托盤。 一看到她,克米特先是一笑,隨後看著她手裡拿著的東西,皺了皺眉頭說:
“孩子,幹嗎你自己來送呢?讓下人幹不就行了。 ”
他的侄女只是微笑著,將托盤上的水瓶和杯子一一放在桌子上。 然後她才說:
“這有什麼,況且我也想進來看看您。 ”
“之前你嬸嬸給我寫信,說你感冒了,當時我就著急,可是又沒辦法馬上回來看你。 怎麼樣?現在好點了嗎?”
“瞧您說地,不過是些小毛病而已,根本不用擔心!”
“我以前在當兵地時候,軍隊裡就盛行著非常嚴厲的訓練方式。 例如說,在冰天雪地裡,讓官兵們拖掉上衣,只穿著一條單薄地褲子,就是這樣在雪地裡鍛鍊。 結果呢,有好多人剛開始的時候就是因為這樣得了感冒,其中還有的人因為沒注意自己的病,發展成了肺炎,到最後,不得不離開了軍隊。 所以說,這些可不是小事啊。 ”
克米特說完,發現眼前的希格魯德忍不住lou出微笑,他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不過卻是一種自嘲地笑。
“唉,人有了年紀,就開始嘮叨起來。 我知道你不會那樣冒失的,我的小希爾達,最會照顧自己了,是吧?”
“是~~~”希格魯德故意拉長聲音,這樣迴應著自己的叔叔。 “我一定照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