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尤琛(中) 第二十二章 弗萊德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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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尤琛(中) 第二十二章 弗萊德營(1)
“我們在那兒接二連三地失敗,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會對新年的好氣氛造成大打擊的了!”
“別忘了,去年——哦,不說起來應該是今年的——新年,在將近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軍在科斯佳洛夫同樣是敗局已定,但我老婆在寫來的信裡告訴我,她們在大後方那兒,根本沒聽說過前線被包圍的訊息。 國內的宣傳,一向做得出神入化。 ”
批評自己政府的部門,但議論的人並不擔心自己的話會傳到外邊的耳朵裡去。 因為在這裡的,都是自己熟悉的戰友,他們就算有時意見不一致,但也不會出賣同袍。 而且,不少人對這個觀點是抱有相同看法的。
“聽說中央集團軍群目前的防線已經萎縮了許多,再這樣下去,他們會重新回到沒開戰時的情形,回到大陸邊界線上來。 ”
“那些路德尼亞人,現在好像才醒過來,像瘋子似地朝我軍反撲。 要想阻止他們,除非全能之神大發慈悲,將米德加爾德大陸與阿斯加爾德大陸之間劃出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那樣我們就不用擔心對方會入侵奧登尼亞了。 ”
“但這樣的話,我軍也就不能達到上頭的戰略目的了。 要是失去了在路德尼亞的土地,我們的首相才美呢!”
“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國家的土地了,或者說,即將快沒有了。 ”
東線是如此地令人不安,而在西線進行防禦任務的他們。 同樣看不到勝利地曙光。 敵軍如今可以確定是有大規模的行動,並且在未來肯定會發生,只是他們卻只能呆在這兒,看著海岸線上的防禦部隊進行調動。 這樣的日子,讓人分外難熬。 再加上新年即將到來,讓本已不耐煩的軍人們更感到好生無趣。
“喂,諾維克。 你的新娘跑了嗎?”
被如此問道的少尉回敬給對方一個白眼。 “這是絕不可能地事情。 ”
“那麼祝賀你,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成為一個被綁得嚴嚴實實地可憐男人。 我只是替你擔心。 畢竟假期推遲了這麼久,你的寶貝兒想溜走,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些劇院上演的話劇裡不是也有演過嗎?長期等待新郎不見,新娘在種種折磨之下,終於遇見了別的男人……”
對於他們的“關心”,諾維克毫不在意,因為他對自己的戀人有信心。 原本在三四個月前就該舉行婚禮地諾維克。 由於部隊的調動不得不將結婚一事一推再推。 連原本得到了批准的假期也被迫放棄掉,為此,他那些好事的同僚們,沒有放過好好嘲弄他的機會。 如今,他終於得到了應得的假期,可以在新年時回國探親,並且與自己的戀人共結連理。 為了這次婚禮,諾維克還邀請了同時在國內進行探親休假的軍官來參加。 其中就包括他們地營長。
提起婚禮,有人問自己的戰友:
“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放心吧,一切順利。 到時候,只要少校一到場,咱們就可以好好地表演一番了。 ”
好幾個人聽了後,都流lou出孩子氣般的惡作劇表情。 有的人點點頭。 說:
“少校聽見之後,肯定會樂得心裡開花!”
“我看是打得咱們屁股開花!”
在3營的指揮部裡,即使曾經由於戰況不利的原因而使得氣氛顯得低沉,但總地來說,這兒計程車氣依然高漲,大家也有信心跟海峽對岸的敵軍來轟轟烈烈大幹一場。 他們並沒有發現,原本在辦公室裡應該忙於處理公文的營長,此時正站在百葉窗後,注視著他們。
尤琛並沒有對自己洗腦,說自己的營指揮部裡沒有問題。 現在。 他將目光集中在營部的官兵中。 想要發現哪個人有異常,或是他們中有誰變得不同於以往。 雖然現在看起來沒有誰有哪種情緒。 不過尤琛總覺得,也許有那麼一雙眼睛,在背地裡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不會有錯的,那個傢伙,他在猜測著我什麼時候吃下那塊巧克力!
一想到那天凌晨的事情,尤琛仍覺得寒意襲上心頭。 要不是羅蕾萊的機警,發覺了有人曾經來過自己地房間。 那麼恐怕自己就不會有機會檢查出那塊有問題地巧克力糖,而是在天亮之後,起床刷牙,然後將那塊裡面藏著毒藥的巧克力往喉嚨裡一咽——之後,一切都完了。
“到底是誰……為什麼現在才這麼做……”
讓尤琛不解地,不是下毒者的身份,而是對方為什麼要到如今才做這種事。 因為他認為,下毒的人,與曾經偷走證據並且警告他的是同一個人。 可是當初對方並沒有要加害自己的意思——這樣對那個人來說並不難,因為他在暗,而尤琛自己在明處——只是警告,就只有這樣而已。 而如今那個傢伙卻溜進自己的房間,將一塊有毒的巧克力放在自己的糖裡,試圖把他毒死。 為什麼不早點動手呢?這樣的話不是更有益於他的隱藏嗎?
“或許他是擔心了?覺得我在調查他所以想到要先下手為強?但是他可能怎麼也沒想到,在我在樓上,竟然還住著羅蕾萊吧!要是被這個人知道了羅爾的存在,那麼……”
尤琛覺得這次的事情不能再等閒視之,因為對方既然可以偷偷潛入自己的房間放置毒糖果,那麼他完全有機會再做類似的事情。 要是下一次他沒有放毒糖果,而是放了別的東西,自己同樣一時難以發現。 而且更重要的是,羅爾在閣樓上,要是被人發現了。 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那傢伙應該還不知道羅爾在那兒,所以他地詭計這次被我發現了。 不過他現在一定在納悶,為什麼我還沒死,沒有吃下那塊巧克力……這樣下去,他遲早也會意識到,我已經發現他的舉動了。 那時候,他又會採取什麼辦法來對付我呢?”
門外傳來一陣笑聲。 很顯然,那是尤琛的部下們在說起什麼有趣的事情。 一時爆發出來的聲音。 尤琛清楚他們每個人,包括他們的家庭、學歷、祖籍、家裡人的情況、喜歡喝什麼酒、哪個牌子地香菸、還有他們兒女的情況,這些尤琛都清楚,他們跟自己更像是家人一樣,彼此之間幾乎沒什麼祕密。 但正是因為那些事件地發生,才不得不讓尤琛懷疑起這些親密的弟兄來。 對此,他感到很難過。 但又不得不這麼做。
“那個人偷走那些證據,顯然他很清楚那是什麼,並且下決心不讓它們洩lou出去。 從這樣看,他似乎是為國效力的,而且,他沒有傷害我跟哈根的意思,只是留下字條,警告我們別再管這些事。 那個人。 最起碼是不想對付我們……可這一次不一樣了,他開始行動了,或許是覺得我已經掌握了關於他的事情?事實上,我還只是停留在猜測的階段而已,並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 要是那個人一直在觀察著我,說不定他也會知道地……那麼。 究竟是為什麼,他要急著對付我?要是他執意要弄死我,還能有別的方法,那時候我將防不勝防。 接下來,他會覺得奇怪,接著明白,我並沒有吃那些巧克力,於是,他可能也會猜到,我已經知道他下毒的事了……”
身為一個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軍人。 對於這種陰謀詭計。 尤琛十分不屑。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對方堂堂正正對他提起挑戰。 然後兩人一決勝負。 不過現在看來,對方是不會如他所願的,因為那個人不想自己的身份暴光,只想如何用別人無法發現的手段,好讓尤琛倒下。
想到這裡,尤琛孤傲地抿緊嘴角。
“那你就來吧,可惡的傢伙!試試看到底是你先被揪出來,還是我先被打倒。 居然敢藏在我地營裡,利用大家的信任來做這些勾當……如果說上次還算留情,那麼現在你打算撕破臉,我也絕不會客氣的!”
這是對敵人無聲的宣戰,事實上,當那個人在他們眼皮底下拿走證據時,尤琛就發誓一定要找出這個隱匿在自己營的黑手,不管對方是誰。 他絕不能容忍,自己傾注瞭如此之多心血的3營,會成為別有用心這人藏匿之地。
尤琛抬起眼,看到營部裡出現了自己副官地身影,他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了。 尤琛離開窗戶,坐在辦公桌後面。 隨後,哈根敲門後進來了,老樣子,手頭上還是拿著一疊檔案。 尤琛故作誇張地說:
“奧圖,你非得要讓我變成一臺簽字機器嗎?”
“很遺憾,您不簽字,營裡就沒法運作。 ”
哈根也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他聽過尤琛不少抱怨,不過也知道對方並不是真的特別厭惡這些工作。 尤琛看著那些被副官擺在自己面前的檔案,嘆了口氣說:
“好吧,好吧,在我累死之前,怎麼也會為我親愛的奧圖完成這些艱難任務的。 因為,這樣他就容易交差了。 ”
在大多數時候——尤其是在私底下時——尤琛與其說是把奧托爾.哈根中尉當成副官與下屬,倒不如說是當成知心朋友。 這點,他清楚,哈根也清楚。
簽過一半檔案之後,尤琛頭也不抬地問:
“我剛才聽到外頭大家老是在笑,他們說些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我剛回來,只聽到他們打算如何在諾維克的婚禮上捉弄那可憐的小子。 ”
想起那即將到來的休假,哈根流lou出一點笑容。 因為他們都已經約好了,凡是得到新年假期地人,都會去參加諾維克地婚禮,並且到時候“給他好看”(波克原話)。 他與營長都一樣,已經答應了諾維克的邀請,到時肯定會出席對方地婚禮。 尤琛也笑了一笑,只是眼神似乎遊移在遠處。 隨後,他又將視線落在檔案上,簽下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簽好檔案後,尤琛伸了伸懶腰,哈根一邊將檔案收好,一邊對他的營長說:
“教堂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
“嗯,什麼?”尤琛愣了一愣,才明白對方的意思。 “噢,是嗎?”
“是的,正像你之前所說的那樣,不是我們的人乾的,而是鎮上的小學生惡作劇。 ”哈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臉好笑的樣子。 “那天我們計程車兵在河邊洗衣服,木盆裡的東西都被下游的小孩撿了起來,他們其中一個小男孩——聽說只有九歲——整天拿著那雙手套在他的同學面前顯擺。 可能是出於賭氣之類的因素,他被他的同伴們調唆,晚上進教堂裡將裡面的一樣器具拿出來。 因為在這些小孩看來,教堂是個挺可怕的地方,晚上裡面有蠟燭但沒有人,很適合冒險。 於是那個小孩帶著他的朋友打破窗戶進了教堂,將那個他們認為可以用來給馬喂水的聖盃拿走,沒想到那時候他們太慌張,結果就把其中一個手套弄丟了。 於是,就有了神甫拜訪我們的那一幕。 聽說在學校裡檢查到那個小孩帶著的手套的時候,教堂的人都傻了。 真想看看他們當時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