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3章 結束—開始

第13章 結束—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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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結束—開始

第十三章??結束—開始

沉鬱壓抑的大殿裡瀰漫著藥味,空曠安靜,中間擺放著一張鏤雕沉香木龍床,上面靜靜地側臥著一個人,黑髮如瀑,面色蒼白,嘴脣的顏色也淡得透明,長長的眼睫微微地顫動,整個大殿,靜得只聽到他細微幾無的呼吸。

沉重的殿門被人悄然推開,一道高大沉重的身影跨了進來,能夠不透過太監的傳呼直接進這裡的人,身份自然不一般。

**的人微微一動,睜開了空漠靈秀的眸,充滿希望的看向來者,然而一看到來者的神色,一顆懸蕩的心又沉甸甸地墜了下去。

“怎麼?還沒有訊息?”

走到床邊的男人一身淺麥色面板,高大俊美,英氣勃勃,他伸手小心地扶起**掙扎著要起來的人,目露擔憂。

“我們的人沿著河流一直找到下游,看到憂兒的鞋被水衝到岸邊,但並沒有看到人,或者屍……總之你不用著急,沒有找到就是最好的訊息。”

“沒有找到?都十來天了,還沒有找到?”澈漣失神地喃喃自語。

應龍的憂色更深,攥了攥拳頭,還是平抑住了心情。

“你受的傷也不輕,要不是那些禁衛軍拼死救駕,你根本就不可能回來,何必再操心別的?這件事,我會毫不懈怠地追下去,總要查到他們的下落,你就放心吧。”

“這麼說,還是沒找到他們?”**人一急,肩頭頓時掙出了血漬。

“你急什麼?你沒事,他們自然也不會有事。”英俊男人見他又掙開了傷口,也一急,開始口氣加重不顧尊卑起來。

“怎能不急?那河流雖不湍急,卻潛流暗湧,若沒有出色的潛水技巧,根本難以,難以活下來,何況她還中了一箭……”

“——澈漣,你要清楚,和她一起跳下去的還有那個錫勒王爺,他沒有受傷,又有一身本領,要護住她應該沒有問題,倒是你,再這麼不注意,最先倒下去的人會是你!”

**的人——澈漣被搶白一番,不禁苦澀一笑。

“應龍,你不知道,要不是我,她的武功不會被封,武功沒有被封,也就不會受傷,一切都是我引起的……”

“澈漣——”應龍沉下了臉,斷然打斷澈漣的話,口氣中充斥著責備。

“你忘了,你是一國之君,豈能總被這兒女情長牽絆?你忘了你在先帝陵前立下的興國誓言嗎?

這件遇刺事件,你要考慮的,不是憂兒的安危,而是那些刺客的身份,膽敢同時刺殺天日和錫勒的重臣,還附帶一雙鳳家兒女,簡直是向天借了膽子,一旦刺殺成功,會帶來這麼樣的後果,你我的心底逗有數,有這樣膽子的人,會是一般人嗎?這背後有著什麼陰謀,會不會挑起天日和錫勒之間的戰爭?南方戰事未歇,一旦北方又起戰事,天日將會陷入戰爭的無邊沼澤,再也無力自拔,這些,我雖替你想到了,但最後要決斷的人還是你,你現在精神這麼差,不正讓躲在暗中的敵人痛快嗎?”

也只有應龍膽敢這樣跟澈漣說話,為了成功地迷惑世人,替皇室唯一的血脈澈漣擋去無數暗殺投毒之類,忠心耿耿的前雲氏族長將自己唯一的兒子——與澈漣同齡的應龍打小就送進宮裡,成為澈漣的替身,和澈漣一起長大,直到澈漣前去鳳谷拜師學藝,應龍亦留在宮裡由太后教導,兩人的關係自非同一般。

更重要的是,應龍為了杜絕身份做大帶來的不好影響,服藥斷了自己的生育能力,雲氏嫡脈,由此絕嗣,太后和澈漣心有愧疚,不僅對雲氏旁支重加撫卹,對應龍的態度也遠比一般重臣親近得多,甚至澈漣不在宮中的時候,政事一律由太后和應龍共同主持。

也因此,應龍對澈漣說起話來,極少以尊卑口吻,而澈漣也不以為意。

“應龍,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更適合坐這個皇位,”澈漣慘淡一笑,“我連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又有什麼本事管理天下?”

應龍深邃強硬的眸子深深地望著澈漣,一口鋼牙咬得嘎崩響,半晌,突然站起來,“嘭——”地一聲,筆直地對著澈漣跪了下來。

“——您要是覺得我平時太放肆,沒有尊卑之分,可以現在就將我推出正南門斬了,您再說這樣的話,臣惟有一死以謝罪!”

“你……”澈漣一震,抬眸沉默地盯著跪得筆直的應龍。

從來沒有生過嫌隙的他們,今天這是怎麼了?

“你這是幹什麼?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還拿話擠兌我,你也知道——我這個皇帝,連說真心話的自由都沒有,你難道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可您是天日的皇帝!”應龍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道。

“——啟稟皇上和國師,皇后請安!”

門口守候的太監尖細恭敬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殿內兩人緊繃的氣氛。

門內,澈漣和應龍一頓,這才發現到了皇后每日前來看望的時候,應龍半挑起眉看向澈漣,澈漣淡淡一嗤,蒼白如輕雲,話中有話地輕笑。

“你瞧,我這個皇帝做的,可是半點喜好也不由人。”

“那還是照規矩來?”應龍眨眨眼。

澈漣輕輕頜首。

“朕今日身體倦怠,不宜多見人,皇后免禮,請回吧。”

門口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澈漣嘆口氣,應龍伸手伸手將他扶著躺下。

“先別說刺客,就是蘭雍也失蹤不見了。和蘭雍一起的兩人也不見了。我派人打聽過,他們一個是西國公主白荷軒,是為了憂兒再西國失蹤找到這裡來的,另一個,可能就是錫勒神祕的龍太子納龍庭!”

“西國公主和憂兒有金蘭之誼,著急憂兒並不奇怪,納龍庭,竟也來了天日,他——是為了藏寶圖嗎?那藏寶圖不是落在他的手上了?”

應龍望著沉吟的澈漣,目光坦然,“追查納龍庭的人馬我已調動妥當,只待你的吩咐——你若是覺得有必要就吩咐下去,沒有必要就立刻解散!”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謹慎了,你覺得有必要,就吩咐下去,不過依我看來,納龍庭恐怕已經不在國內了!”

澈漣低低一嘆。

“給南方那邊準備的糧食好了嗎?”

“已經分三路運了下去,只是護送計程車兵不好挑選,所以除了普通士兵外,我斗膽從身邊的營衛中挑了十幾個人,分到三隊中暗裡護送,這一路上要經過好幾個災區,難免會有難民豁出去搶糧,但願不會再出什麼差錯了!”

“我去查探那日刺客的身份,我總覺得他們針對的其實是你,可是當時能猜出你行動的只有鳳家兄妹,而納龍璃又猜出了鳳家兄妹的行蹤,我想,鳳家兄妹就算與你不合也斷不會下毒手,最後一撥刺客可能是暗中跟蹤納龍璃而來,可是能知曉納龍璃的行蹤,這人的身份也非同一般哪!”

“這麼一推測,範圍便小了許多,你再去埠頭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蘭雍的消失也很古怪,按說他不會丟下憂兒不管,除非他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會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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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是金凰令行動的極限了吧?再找不到,他們就該自刎謝罪了!

明媚的陽光下,清風徐徐,十名身著淺色衣裳的俊秀男女,警惕地圍住中間的玄衣公子,玄衣公子容若妖仙,超凡脫俗,手中卻拎著一桶十分不符合氣質的、剛洗乾淨的衣服。

要不是這一桶衣服破壞畫面,這真的是一副絕美的丹青。

玄衣公子撇嘴,人家的效率怎麼就這麼高,他的人馬到現在連影子都沒見著,真是丟錫勒勇士的臉!

看上去眼前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不好惹,他無奈地回頭衝屋裡叫了一聲。

“憂兒,你家人尋來了,別睡懶覺了,快出來。”

如果他注意了的話,就會發現,聽到他的話語,面前的男女普遍的反應是抽搐嘴角,眼皮直跳。

他們的令主,的確懶散的可以,只是這男人連這個不是祕密的私密都知道,未來的身份肯定……嘿嘿——他們還是不要得罪他為妙。

不動聲色地,精明狗腿的傢伙們選擇一致後退了一步,將緊密的包圍圈瞬間化為隨便輕鬆的站姿,看向玄衣公子的眼神也不再敵意,反而越看越滿意——

唯一要難過的就是為他們的老大莫離默哀了……

璃浪是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但是開啟房門一眼就看到他們賊笑的我還能不瞭解嗎?

八成以為我跟璃浪已經怎麼樣了,哼。

因為璃浪的人沒有找來,我們要是走了讓他們撲空也不好,但是金凰令的他們不肯能一齊留在這裡,而光我一個人跟他們走也似乎太不講義氣了,考慮再三,費盡脣舌地協調,最終這些傢伙一致決定先送璃浪回錫勒,就當是感謝他這些天對我的照顧。

冠冕堂皇的話誰不會說?我看主要就是這些傢伙閒得發黴了,正想借著我的名頭去錫勒玩玩呢。

他們大部分都是爹爹和我從各地撿來的流浪兒,本來對國家的觀念就淡薄,再加上鳳谷的**,早就只知有鳳谷不知有家國了,至於錫勒和天日有什麼區別,對不起,他們壓根不知道。

璃浪眉開眼笑地望著我,大概沒想到我這些手下這麼向著他吧?也罷,不就是去草原嗎?難道我連這個膽子都沒有?

後來我才詢問清楚,這些人是蘭雍派來的,那日分散後,蘭雍受了些許輕傷,從鳳家的祕道帶走了軒兒,隨即命莫離和是非展開搜尋的大網,只是璃浪一路上佈置的迷惑人心的假象太逼真,讓他們好幾次找岔了方向,這才遲了十五天才找到這裡。

在蘭雍回頭去找軒兒的時候,納龍庭早已不見了蹤影,璃浪說他早一步回了錫勒,我有些不大相信,要真是沒了危險,璃浪眸底的擔憂從何而來?

想了想,還是沒有刨根就底,畢竟有些事,我還是不要太深入比較好。

放飛了信鴿,告訴蘭雍我們的情況,以及去錫勒的打算,到現在還沒有竹邪的訊息,聽說他還在錫勒境內,說不定我們還能碰到呢!

璃浪打算取道北陵,再繞過外勒城,因為外勒城曾是錫勒的舊都,原來的草原人和中原人混雜而居,到了那裡,基本上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兩天後,易容的我們趕到了最近的城鎮落腳,我扮成了一名單薄柔弱的俊秀少年,璃浪戴著一張蒙著黑紗的斗笠,在這裡,我們也親眼看到了澈漣派出尋人的隊伍。

搞什麼?以澈漣手下的本事,也不該這樣無頭緒地亂找,看他們的樣子,分明是在應付差事,難道有人不希望澈漣找到我們?

一路上,不斷有傢伙上前來探我的口風,想弄清楚我和璃浪的關係,我一律以白眼應付過去——開玩笑,當我不知道他們在背後設了賭局啊,我猜沒興趣拿自己當籌碼給他們賺錢!

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趕到了北陵,竟然沒遇到一絲為難,我十分慶幸還以為那神出鬼沒的神箭手又會跳出來,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們沒有等待璃浪的援兵是正確理智的選擇,正是因為沒有等他們,才打亂了敵人對我們暗中監視的行為,不知道我們的行蹤,猜不到我們的下一步行為,自然也就免除了一場危險。

從一個過度的半沙半草的遼闊區域斜插出去,極目遠望,一片蒼茫大地,天如淺藍色琉璃,大地金黃中不失碧綠的點綴,完全看不到盡頭,十分壯觀——這,是大自然的奇蹟!

從未到過草原的他們吆喝著衝進了這片偉大的土地,興奮異常,坐騎甦醒了駿馬的天性,撒開四蹄,馬鬃飛揚,賓士在這無遮無攔的土地上。

聽說無數次保家衛國的戰爭就發生在這美麗壯闊的黃沙天地上,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戰士的鮮血,每一片土地下都埋葬著大批年輕壯烈的忠骨,青史如舊,卻只記錄了北陵的發展茁壯,而曖昧不清地模糊了這繁盛的源頭竟是無數新鮮的血肉構築。

不時地,有裝滿貨物的貨車從我們身邊經過,貨車內無一例外是貨主人精明而快樂的笑容,趕車的車伕和夥計說說笑笑,輕快的聲音撒了一路。

沙地的中央,開闢出了一條官道,說是官道,只是因為由官府出資在路兩邊栽種了大量筆挺耐旱的白楊,而遠處荒地裡起伏的沙丘,則覆蓋滿野生的淺淺的荊棘和驕傲的仙人掌。

當渾圓的落日筆直地墜落在天邊,大半個藍色琉璃般的天空,鋪滿了如夢如幻的赤橙雲霞,向不同的角度,折射著七彩絢爛的光華,直把夕陽的無限豔美,表現得淋漓盡致,讓欣賞的人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高高的小丘上,我和璃浪縱馬馳上去,並肩而立,眺望著遠方,周身塗滿了金色的柔輝。

“如果能永遠欣賞到這麼純粹美麗的風景,那該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我勒住馬頭,望著天空變幻莫測的火紅雲霞,有感而發。

“那還不簡單,只要你甘願留在草原上,我願意每天帶你去欣賞草原落日的美景——那景色比起這沙地落日,更別有一番滋味。”璃浪微笑道。

我側頭凝視著他,他完美精緻的側面,堅韌而英氣勃發,他含笑的口吻,包裹著深深的真誠,我鳳眼迷離,一時間心情如潮起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