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碗 進攻!進攻!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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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碗 進攻!進攻!進攻!
第九十二碗 進攻!進攻!進攻!雄郡,乃宋遼邊境重鎮。
上雄一失,則遼國中門大I驅直入。
遼國統帥耶律大石,擁立新帝耶律淳,降耶律延禧為湘陰王。
耶律淳登上皇位後,上表金國求和,乞為屬國。
恰在此時,大宋又派遣樞密使童貫為帥,統兵二十六萬來攻。
耶律淳大驚,從耶律大石之言,命其總督軍事,領十萬鐵騎,進駐上雄郡。
耶律大石到上雄之後,整頓軍務,加固城防,多備火器,滾石等物,只等宋軍來攻。
這日,耶律大石正立於上雄城頭,俯視城下宋軍連營。
但見烽火漫天,連營蔽日,上雄郡在宋軍連營面前,竟顯得如此的微小。
左右將官見宋軍勢大,心裡畏懼,相顧無言。
耶律大石瞧在心裡,故意笑道:“宋軍二十六萬餘人,以我看來,不是過是土雞瓦犬,不堪一擊。
明日一早,看我領鐵騎出城,擊破宋軍。”
“相爺,宋軍勢大,恐怕不會輕易落敗,您看那裡。”
前軍先鋒耶律德高乃大遼將門之後,此時手指宋軍連營左側。
耶律大石順勢望去,那處營寨,似與其他方不同。
戰馬嘶鳴之聲,幾里之外都還清晰可聞。
看來宋軍此次來攻,已然是準備了騎兵。
“據傳,大宋得幽雲後,遣王鈺為幽雲都管,大興馬政,操練新軍,號為南府,大有比肩東晉謝玄北府軍的勢頭,不可輕視。”
耶律德高說道。
“哼哼,王鈺?當年他為宋使,出使我國,鎮南王起兵造反,若不是南仙保護,我領軍相救,他早已是冢中枯骨。
這個娃娃,跑跑腿,打打雜,還是有些鬼點子的。
領軍打仗嘛,不過是作作樣子。
明日開戰,先滅南府軍!”耶律大石猛一揮手,自信的喝道。
眾將見主帥這般模樣,多少有了一些底氣。
大遼時運不濟,金人勢大,已攻陷半壁江山,現在漢人又趁火打劫。
真不知道大遼能不能捱過這一關。
正說話時,城樓下奔上一員戰將,身披爛銀甲,頭戴犀罩,手提一條七探盤蛇槍。
身後領著數員英姿颯爽的女將,正是耶律南仙。
“父帥,明日開戰,女兒願為前鋒!為父帥擊破宋軍!”耶律南仙巾不讓鬚眉,遼軍眾將早聞其名。
都說此女有當年蕭綽皇太后風範,實為女中豪傑。
更難得她熟諳騎兵戰術,麾下戰凰營女將,可是讓朝廷引以為傲的精銳之師。
“這倒不急,有你戰凰營立功的機會。
明日宋軍必定大舉攻城,我軍只管以逸待勞,堅守城池,待宋軍銳氣盡失之時,再出城攻打。
那時,便可一鼓作氣,殲滅眼前這二十餘萬南蠻。”
而宋軍大營中,童貫遣王鈺為左翼先鋒,自領精銳坐陣中軍。
只等明日天亮,便大舉攻城。
當天晚上,王鈺巡視南府軍四營,南府軍將士求戰心切,這讓他很高興。
上雄之戰,是南府軍成軍以來首次作戰,不容有失。
巡視完軍營,王鈺又領著吳用,林沖檢查戰馬。
這一萬多匹駿馬,可是王鈺的心頭肉,用了那麼多銀子,費了那麼多心機,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嫡系軍隊。
毛爺爺說過,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手裡有兵,那才是最實在的。
“大人,以裝備來看,說我南府軍為宋軍精銳,一點也不為過。
但南府軍組建僅一年,尚無戰鬥經驗,明日之戰,不知……”林沖為人,素來謹慎持重,這也是王鈺看重他的原因。
“沒經驗就去找經驗嘛,帶兵我雖然是外行,但也知道,兵是打出來的,不是練出來的。
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遛遛。
你當朝廷花那多錢在南府軍身上,是為了騎兵好看麼?這一戰要是輸了,我得捲鋪蓋走人,南府軍也會被撤消建制。
這一點,你要讓將士們心裡有數。”
王鈺一邊檢查著馬棚,一邊說道。
言畢,轉身望著夜色中的上雄城。
耶律大石,你我終究還是在戰場上碰面了。
三人回到軍帳,正商議明日戰事,帳外忽有軍士前來報道:“大人,馬棚那邊出事了!剽勇軍十餘名軍士,想偷我們的戰馬,看守士卒阻攔不住,打死五人,打傷七人。
剽勇軍節度使領著軍士前來拿人!”王鈺勃然變色,孃的,我的戰馬都是寶貝疙瘩!想偷我的馬,不要命了!當即取過御賜銀槍,全副披掛,領了林沖,吳用,向馬棚飛奔而去。
一座馬棚邊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
三名南府軍士卒騎著戰馬,挺著長槍,被數十名步兵團團圍住,卻無一人敢向前。
人群之外,一名將軍正提著朴刀,大聲呼喝:“反了你們!敢殺我的人!逮住就是個死!”王鈺翻身下馬,厲聲喝道:“怎麼回事?媽的,大戰在即,自己倒先打起來了。”
那剽勇軍節度使原來也是駐紮在幽州,與王鈺同城為官,但屬三衙戰鬥序列,不歸王鈺管轄|,素無來往。
此時見王鈺怒氣衝衝奔過來,於▎道:“都管相公,不是下官為難你,你的南府軍自持勇力,殺了我五個兵,還打傷七個。
你這三個兵要是不償命,哼哼……”王鈺沒搭理他,走上前去,一腳踹開外圍的剽勇軍士兵,衝三名騎兵叫道:“都給我滾下來!”三名士卒狠狠盯了外圍的步兵一眼,跳下馬來,在王鈺腳前跪下,默不作聲。
“說,怎麼回事?”王鈺將手中銀槍扔給林沖,提著馬鞭問道。
“大人,我三人負責看守馬棚。
他們十幾個人偷溜過來,想偷馬,我還聽他們說,最近口裡淡出鳥來,偷兩匹馬去打打牙祭。
我們南府軍裡,馬比人還金貴,小人們平常都把馬當親爹伺候。
他們暗偷不成,就變成明搶,小人們氣不過,跨了戰馬,提了鋼槍,殺了幾個人。”
其中一名士兵大聲說道,全無懼意。
“我們不給都管相公添麻煩,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旁邊那大個子忽然直起腰來,大聲吼道。
話音一落,王鈺上前,一人抽了幾馬鞭,一邊打一邊罵道:“沒用的東西!沒用的東西!”打完之後,又覺不解氣,一人又加上一腳,踹了個人仰馬翻。
那三人倒是硬骨頭,捱了打之後,馬上跪好,紋絲不動。
“滾!下次再犯,絕不輕饒!”王鈺將馬鞭一指,怒氣未消的吼道。
三名士卒給王鈺磕了個頭,站起身來,便回營帳。
剽勇軍節度使一看,才知道王鈺這是在施苦肉計,為了護犢子。
心裡一氣,哇哇大叫道:“反了!沒天理了!你們南府軍太霸道!本將要……”王鈺突然一扭頭,盯著他問道:“你幾品銜?”那節度使一愣,下意識的說道:“五品,怎麼……”“老子三品!看到沒,那偷出去的兩匹馬還沒拖回棚裡,要打官司,現在就跟我去見童帥。
要不然,把你這幾個笨鳥拖走,老子心情要是好,還賠你幾兩銀子。
心情不好,鳥也沒有!”王鈺一頓雜七雜八,罵得那節度使摸不著邊兒。
心思他是幽雲總管,官銜又比自己高,聽說跟童帥私交甚厚。
罷了,山不轉水轉,日後總還有相見的時候。
當即拖了屍首,自回營裡,從此與王鈺結下仇怨。
這事本就是剽勇軍的不是,童貫聞訊後,召王鈺與那剽通軍節度使吳廉去中軍帳,調解了一番,又授意王鈺賠了他五百兩銀子,就將此事按下去了。
次日天氣放睛,萬里無雲,童貫二十餘萬大軍在上雄城下襬開陣勢,王鈺領南府軍在左翼壓陣。
一眼望去,只見宋軍人多勢眾,不見邊際,將上雄郡圍得鐵桶一般。
童貫坐陣中軍,被一班大小將校簇擁著。
環顧左右,宋軍猛將如雲,聲威震天,童貫得意洋洋,與身邊眾將說道:“此戰必勝!諸位將軍休辭勞苦,奮勇殺敵。
得勝之日,本帥於天子面前保奏,少不得加官進爵。”
左右眾將,都起身拜謝,童貫抬頭看天,見時辰已到。
便執了令旗一揮,大聲下令道:“攻城!”前軍將士見軍令已下,五萬步軍各持攻城器械,殺氣騰騰直撲上雄。
一時風雲變色,大顫抖,宋軍如潮水般湧向敵城。
奔至遼軍弓弩射程之內,但見箭如雨下,宋軍自持厚盔重甲,盾牌護身,全不畏懼,到了城下,架起雲梯,便往上爬。
王鈺在左翼察看戰事,只見前方架起百十餘具巨大的雲梯,上面爬滿了人,就如螞蟻一般。
宋軍的攻城器械,可算是天下無雙了。
雲梯早已不是王鈺在電視中看到的那種簡易的梯子。
下面有大車作為底盤,雲梯上有幾處機關滑輪,豎梯先自倒下,當爬滿士兵之後,由兩架巨弩,將繫於梯頭的繩索射上城頭,鐵爪抓住城牆後,其餘士兵奮力拉扯,將那爬滿士兵的雲梯升上城頭。
而破門的部隊,裝備又不相同,選一架長車,上面覆蓋鐵板,車上載滿士卒,不管頭上擂石滾木,全然不懼。
直奔至城邊,便架起車中破門鐵錐,狠命撞去。
剎那間,上雄幾里城牆之上,佈滿宋軍士兵。
喊殺之聲,直入雲霄,攻城之戰,似乎很順利。
“靠,不好!”王鈺騎在馬上,瞧見一架雲梯被砍倒,那上面佈滿了士卒,直倒下來,砸倒一大片!而攻上城頭計程車兵,立馬陷入遼軍重重包圍之中。
就像泥牛入海一樣,冒了幾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戰進行兩個時辰,宋軍仍舊未能攻破城門,倒是城牆根上,已經拋下數千具屍首。
遼軍抵抗之頑強,超出想像。
“神臂弓來了。”
身後林沖突然說道。
王鈺向中軍方向一望,只見密密麻麻,身著輕甲的弓弩手,列陣向前。
每人手中,各持一具神臂弓。
到了約兩百米的距離之內停下,然後倒,以腳踏機弦,拉開巨弩。
可見那神臂弓不是以臂I了。
王鈺早就聽韓毅說起這神臂弓,宋軍歷次對遼,對西夏作戰,這種武器都是克敵法寶。
宋軍軍法,神臂弓不得遺失一具,否則斬首。
此時,萬餘弓弩手裝上弩箭,舉起神弓,瞄準城頭。
軍陣之前,各有一名執事軍官,手持令旗,等弓弩手裝填完畢。
便將手中令旗一揮,大吼:“放!”那萬箭齊發之勢,著實讓王鈺看得目瞪口呆。
空中似乎突然多出一層屏障,就連太陽的光輝也被遮蓋過去。
巨大的弦響,連王鈺這邊數里之外,也聽得清清楚楚。
再看城頭時,遼軍一片一片接二連三的倒下。
但前邊只有一有人倒下,後面立刻有人補上空缺。
宋軍在城頭,佔不到絲毫便宜。
這一戰,直打到黃昏時候,宋軍二十餘萬眾,竟不能攻破區區上雄郡。
遼軍的抵抗,實在是超出所有人的想像。
童貫下令收兵回營,清點傷亡,竟達兩萬!但童貫認為,宋軍固然傷亡慘重,但遼軍只有十萬人馬,今日一戰,少說折了一萬。
再強攻幾日,上雄必克!可戰勢的發展,似乎並沒有按照童貫的想法進行下去。
在之後的三天攻城戰中,遼軍表現出了高度的決死勇氣,雖然他們也傷亡慘重,可抵抗之強烈,讓人動容。
上雄城下,宋軍屍首堆積如山,血流成河,損失達兩成。
童貫不得已,只得暫時休兵,與諸將商量對策。
恰在此時,趙派出欽差,前來督促童貫大軍攻遼。
這更讓全軍上下憂心忡忡,已經沒有了開戰之前那必勝的信心與高昂的鬥志。
再拖下去,於大宋不利。
而南府軍雖然求戰心切,但卻在以步兵為主的攻城戰中,難以施展長處,每天只能作壁上觀。
中軍帳中,各營將領雲集,童貫坐於上首,神色黯然。
眾將官也是低頭不語,一片萎靡。
王鈺身披重鎧,腰挎寶刀,鏗鏘作響,領著吳用大步走入帳中。
施禮已畢,在童貫之下落座。
“諸位將軍,遼人負隅頑抗,如之奈何?”半晌,童貫嘆了口氣,向下問道。
眾將面面相覷,誰也拿不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來。
童貫略微不快,又轉向王鈺道:“修武侯,你向來機智過人,可有破故良策?”王鈺手按寶刀,進言道:“下官對於軍務,向來外行,將軍們又都是我的前輩,哪有我說話的份?不過,我身後這人,或許有辦法。”
童貫聞言,遂向吳用看去,當日蔡相與高俅領軍征剿梁山,連敗幾陣,都是這人的計策。
雖是賊寇出身,倒也有些真本事,不如求教於他。
一念至此,於是問道:“拱衛大夫有何計策,速速講來。”
吳用隨王鈺到幽雲,被授了一個拱衛大夫的六品頭銜。
此時聽童貫詢問,拱手說道:“下官不過是南府軍中小吏,安敢在樞密相公面前妄議軍務?”“能者居之,不論官銜高低,若有破敵良策,何愁不得升遷?”童貫說道。
吳用看著王鈺,在他默許之後,方才進言道:“以近日戰勢看,遼軍已經下定決心,固守城池,只等我軍銳氣盡失之時,便出城來攻。
上雄郡乃遼國重鎮,城防堅固,急切之間難以攻破。
不如掘道攻城,派小股精銳混入城中,理應外合,則上雄可破。”
眾將聞言,竊竊私語。
百年來,宋軍幾乎處於守勢。
每當遼軍來攻,也曾多次使用這一招。
如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童貫詢問眾將,都說此計可行,遂從吳用之言。
於大軍之中挑選勇猛士卒,明日夜間,掘道攻城。
一旦城門攻破,則由南府騎兵作先鋒,殺入城中。
王鈺大喜,憋了這麼多天,總算有南府軍用武之了。
上雄城內,耶律大石正率領部屬檢查城防。
這幾日宋軍攻勢猛烈,遼軍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傷亡兩萬餘人。
城中百姓,被宋軍弓箭射死射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再這麼耗下去,不等宋軍二十多萬人馬死光,上雄就已經成為一座空城了。
大街上,受傷的軍士,百姓,比比皆是。
哀號之聲,此起彼伏。
耶律大石的臉色,也更加陰沉。
“相爺,再不出城迎敵,這麼耗下去,可不是辦法。”
參軍進言道。
耶律大石沒有說話,他在等一個機會。
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機會往往與人擦肩而過。
只要能抓住機會,那麼形勢就會出現逆轉。
宋軍已經連續攻城四天,損失也非常慘重,銳氣消磨得差不多了。
只要再堅守一兩天,等宋軍睏乏,將領焦慮之時,再出城攻擊,則一鼓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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