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六十一碗 萬民可汗

第一百六十一碗 萬民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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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碗 萬民可汗

第一百六十一碗 萬民可汗諸君多努力,捷報飛來當紙錢,嘖嘖,這是好東西,個。”

幾個月以來,王鈺第一次笑得這麼開懷,拿著韓臣忠傳來的後捷報,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

也難怪他如此高興,這次的軍事危機,是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金國二十萬大軍猛攻幽雲,趙構柴桂三十多萬兵馬在南方作亂,而且恰巧今年國家的財政狀況不容樂觀,好像所有倒黴的事情都趕在今年發生了。

南方平叛,本來認為以南府軍的戰力,關楊黃嶽的勇悍,以及最先進的裝備,這仗無論如何應該沒有懸念才對。

哪知道,先是黃信徒有虛名,身為主將,率先逃跑,後來又是楊志貪功後撤,把整個南方攪得七零八落,東到浙江,西到廣西,這一整片方,都陷入戰亂之中。

好在,現在總算是及時把這場叛亂給撲滅了,不至於傷筋動骨。

張浚逃到了湘西,鑽進大山裡,看來是準備打游擊了,他該不會也懂持久戰理論吧?柴桂倒是放得下,連盤也不要了,直接竄到了交趾去。

從此以後,南方再無戰事,整個大宋,都納入到自己統治之下。

“官人,你別高興得太早,南方是沒事了,可關鍵的東北,戰事可仍舊在繼續。

而且據尚相回報,蕭充的策略似乎很有問題。”

耶律南仙適時給王鈺潑了一盆涼水。

又看了一眼捷報,王鈺淡然笑道:“無妨,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蕭充這個人,沒有選錯,他不墨守成規,以戰局的安然為最高利益,這一點本王很讚賞。

要不是他這個事有些失民心。

本王真想封賞他。”

聽到提到封賞,耶律南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昨天吳用和一班大臣來找過自己,希望透過自己對王鈺通通氣,他們準備上奏兩宮皇太后,賜王鈺“九錫”,以表彰他的豐功偉績。

“錫”通“賜”,所謂的九錫,也就是皇帝賜給大臣的最高榮譽,受了九錫之後。

就再也沒有任何封賞能夠與之比肩了,甚至封王也不能跟它相提並論。

九錫是指車馬,衣服,樂,朱戶,納陛,虎賁。

斧,弓矢,這九樣東西,歷史上曹操,王莽,司馬昭。

以及後來的宋,齊。

梁,陳四朝的開國皇帝,都受過九錫。

於是乎,九錫似乎成了篡逆同意詞。

在聽完耶律南仙的解釋後,王鈺果斷的搖了搖頭:“不行,我的榮譽已經夠高了,權柄也夠大了,不需要這些虛禮壯什麼聲勢。

現在是一致對外的時期,務求內部的團結與穩定。

就算不能做絕對,也要相對。

吳用他們上奏,天子年幼,兩宮皇太后必然不敢推脫,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受了九錫,勢力影響到國內。

最大的外患還沒有消除,等等吧,等到大宋軍直搗黃龍府的那一天,莫說是九錫,十錫我也敢受。”

說完之後。

側過頭笑意吟吟的看了耶律南仙一眼,說道:“再說。

我也一直想幫你報這滅國之仇。”

“少來,你自己野心勃勃,偏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耶律南仙心裡,還是十分受用。

“真沒情調,沒聽過沖冠一怒為紅顏這句話麼?”王鈺撇了撇嘴,南方勝利讓他心情大好,居然有這個興致開玩笑。

“王爺,還有一件事情,讓我很擔心。”

耶律南仙的思緒,早已經轉到別的方去了。

這個女人吶,生來的勞碌命,或許不該這麼說,作了王鈺的女人,誰也別想踏踏實實,平平靜靜的過日子,他不是一個安分的人。

“等下,讓我猜猜看。”

王鈺抬頭向天,沉思良久,而後說道:“周興,對吧?”“不錯,這次周興立了大功,他集結五千之眾,大小船隻數十艘,冒稱泉州水師,嚇得柴桂慌忙撤回,這才讓張浚陷入重圍,結果等柴桂一回廣西,他們人影都不見了。

可這也不得不讓我擔心,當初你給他們權力,讓他們組織自己私人武裝,為的是確保海路的安全。

如今,兩大水師都已經組建完成,是不是應該……”這個顧慮,王鈺不是沒有想到過,一個國家,只能是朝廷擁有軍事力量。

“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吧。”

王鈺微微頷首。

說罷,又扭過頭去看著牆上的圖,喃喃自語道:“聞老夫子去了這麼久,應該有訊息了吧?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九月的蒙古草原,氣候很不錯,不冷不熱,只是晝夜溫差較大。

在一望無際的呼倫貝爾草原上,微風徐徐,一條玉帶似河流蜿蜒盤旋,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輝。

以聞煥章為首大宋使團,在廣袤的草原上,行進了足足一個多月。

蒙古人還處在遊牧,狩獵的階段,甚至沒有脫離原始社會。

他們居無定所,四處流浪,選擇水草豐盛之放牧牛羊,想要找到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人,你看那邊。”

有人手指前方,對聞煥章叫道。

後者展目望去,那一處草原上,明顯有人住過的痕跡,打過過去,仔細一看,上有灰燼,有穹廬(蒙古包)的痕跡。

一名隨從將手插入中,感覺還有些許溫度,證明這一隻部落才走沒有多“我上次來的時候,合不勒汗的部落,就在這一帶,他們應該沒有走遠,快,上馬,爭取今天能找到他們。”

聞煥章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攝政王,一定在焦急等待著自己的訊息。

自己這次就如同當年張出塞,但願不會再來一個蘇武牧羊。

有的時候,人怕什麼,上天就安排什麼。

正當聞煥章準備率部前行的時候,突然望見西北角落冒出幾個黑點,越來越多,以極快的速度向這邊移動。

不多時,那呼喝的喊叫聲已經可以清楚聽見,甚至可以看到蒙古騎兵手中揮舞彎刀。

他們是哪一部的?乞顏部?塔塔兒?衛隊將聞煥章等人圍在中間,拔出了鋼刀。

警惕的戒備著。

那一隊騎兵衝到跟前。

圍著圓圈打轉,他們目光,野性十足,就像草原上狼在打量著他獵物。

“嗨!”一名騎後揚起鋼刀,砍向了聞自己最近一名宋軍戰士。

後者舉刀一擋,直感手臂發麻,這些蠻夷,果然是力氣過人。

“你們是什麼人?看你們的武器,是漢人吧?”內有一人。

打馬出來。

久居中原的漢人想分辨蒙古人的年紀是十分困難的,他們大多看起來比中原人要蒼老。

或者說成熟。

這人估計應該有四十歲左右,膀大腰圓,手提一把彎刀,神情極不友善。

“我是大宋使節,奉大宋皇帝的詔命到來。

並無惡意。”

蒙古人還沒有自己的文字,聞煥章在外遊歷多年,通曉蒙古話。

所以立即向他解釋道。

“大宋?哦,我知道,那是一個比狐狸還狡猾。

比天神還富有國家。

據說,他們錢財如果堆積起來。

可以將整個呼倫貝爾草原掩蓋。

漢人,你們到草原上來幹什麼?”那人說話的口氣,讓隨行南府軍衛士十分不滿。

制止**衛士。

聞煥章解釋道:“我已經說過,我是奉了大宋皇帝陛下和攝政王殿下的命令。

到草原上來,尋找乞顏部的合不勒汗,我是他安答。”

這句話倒是起到了效果,聽說他是萬王之王合不勒汗的安答。

那人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你既然是王汗的安答,那你拿什麼來證明?比狐狸還狡猾的漢人?”聞煥章從腰間取下了那把薛禪金刀,舉過頭頂,這是蒙古人至高無上的榮譽,能得到薛禪金刀人,都是對蒙古有著極大貢獻傑出人才。

看到金刀。

那人不再懷疑,可他仍舊沒有放大宋使團離去的意思:“好吧,我相信你,可是現在王汗不在草原。

他被女真皇帝請去作客了,你要是想見他。

先到我部落裡去等吧。”

什麼?合不勒被完顏晟請去了?大事不好,完顏晟一定是猜到王鈺會走這一條路,所以提前下手了!想到自己這次來的使命,聞煥章不禁有些著急。

合不勒汗既然不在,那他的兒子忽圖刺,或者泰赤烏部的俺巴孩首領應該在。

與他們商量,也是一樣。

“多謝你的美意。

但是我有使命在身,恕我不能停留。”

聞煥章說完後,就想帶隊離開。

可外圍蒙古騎兵虎視眈眈,堅決不放行,聞煥章好話說盡,對方卻是油鹽不進。

一寸光陰一寸金,前線將士在流血犧牲,如果不盡快的與蒙古結成聯盟,這場戰爭就會繼續下去,對大宋國力消耗,那將是驚人的。

思之再三,學了一輩子孔孟之道,仁義禮智老夫人果斷的下令:“士兵們,衝出去!”衛隊的三百多名南府軍騎兵,聽到一聲令下,立刻發難。

這些百戰餘生,大宋最精銳計程車兵,不懼怕任何敵人。

宋軍的猝起發難,讓蒙古人措手不及,包圍圈立刻被撕開一個口子,士兵們護著使臣大人衝出重圍。

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身後,蒙古人的追趕聲越來越近,聞煥章縱馬狂奔。

“大人,你們先走,卑職斷後!”一名將軍勒住戰馬,從馬鞍上取過改良的神臂弓,該讓這些蠻子們看看,尚武,並不僅僅是他們傳統。

當一個又一個士兵中箭倒下之後,那名首領有些驚駭了,這麼遠的距離,漢人弓弩還能絲毫不差的射中自己士兵,這是難以想像的。

“別追了!放他們走!”那人大聲下令道。

遠處,十餘名宋軍的弓弩手收起了弓弩,放聲大笑,而後調轉馬頭,飛奔而去。

“我們蒙古人與野獸為伍,十來歲的孩童,也能彎弓射鵰,可你們看看,漢人中間,竟然也有如此勇猛的射手,小心他們,防備他們,絕對不會有錯。

女真人是一匹惡狼,那漢人就是一頭猛虎。”

見漢人的身影越來越遠,這名蒙古首領語重心長的對自己的部下訓戒道。

聞煥章此次進入草原,來得很不是時候,因為合不勒部落崛起,在草原上漸漸形成統一之勢,他的英名。

一直傳到了金國皇帝完顏晟耳朵裡。

在徵調塔塔兒騎兵到上雄前線協同作戰後。

完顏晟突然想到。

以王鈺行事作風,他往往會把自己國家,軍隊,有利的位置。

聯合一切可能聯合的力量,形成同盟,個敵人。

在與西遼國的結盟之中,這種戰略就得到了足夠的體現。

蒙古人,是自己的大後方,同時也是一個禍根。

王鈺是個聰明的人。

這個漢人領袖擁有鷹一般敏銳的目光,他一定會想到這一點,不能讓他有機可趁。

有鑑於此,在調走塔塔兒的騎兵之後,完顏晟以皇帝身份給乞顏部發來了聖旨,請他們的王汗合不勒,到金國皇都作客。

當聞煥章找到乞顏部的時候。

合不勒的兒子忽圖刺接待了他。

“我謹代表各個乞顏部,歡迎尊貴的客人,王汗的安答,我的叔父。

你給我們蒙古人帶來了光明,我們尊敬您。”

在一個巨大如山穹廬前面,年輕的忽圖刺聚集了各部的首領。

以盛大的場面,歡迎遠道而來的貴客。

聞煥章以手撫胸。

微微低頭:“多謝,你的話,我愧不敢當。”

“哈哈,您太謙虛了,來人,挑最肥美羊,選最可口的酒,招待我們貴客。”

忽圖刺豪爽的大笑起來,隨即與各部首領簇擁著聞煥章進入了大帳。

隨行的衛隊擔心他的安全。

想跟隨在他身邊,但被聞煥章拒絕,與蒙古人交往,他們最重視的,就是信任二字。

穹廬內,忽圖刺與各部首領殷勤勸酒,雖不美貌,但別有風味的蒙古女人,踏起了歡快的迎賓舞蹈。

雄雄的篝火上面,一隻肥壯的羊正滋滋冒著油泡。

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這歡快的場面,並沒有讓聞煥章忘記自己的使命。

“忽圖刺。

還有各部的首領們,我這次來,不是以個人的身份。

我帶來了大宋皇帝和攝政王殿下對蒙古人的問候和關懷。”

聞煥章這句話一出口,帳中突然一片沉靜。

就連正翩翩起舞的女人們,也停止了動作,退到了帳外。

忽圖刺一陣沉默,隨即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摸著下巴上的大片鬍鬚,疑惑的說道:“大宋皇帝?攝政王?是同一個人?”“不是,皇帝是我們國家領袖,攝政王是朝廷的首領。

我們皇帝還年幼,國家的事務都由攝政王殿下處理。”

聞煥章回答道。

細細體會著聞煥章的話,忽圖刺說道:“當別人對自己突然很好的時候,我們就要小心,他的笑容後面,是不是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祕密。

女真人的皇帝,把我的父親請去了皇都,而您又代表了大宋的皇帝和攝政王,不遠千里來到草原。

我們蒙古人就這麼值得你們結交麼?”聽到這話,聞煥章並不感到意外,蒙古人雖然還沒有開化,可他們有著人最原始的智慧,那就是出自本能的自保,他們愚鈍,勇悍,卻不是傻瓜。

“蒙古人勇敢,頑強,你們草原之主。

我們的攝政王殿下,早就知道了你們。

這次來的時候,攝政王一再的叮囑我,要把他的善意帶給蒙古草原上的每一個人。

他知道,蒙古人受到了女真人的欺壓,攝政王願意幫助你們。”

聞煥章漸漸說明了來意。

忽圖刺聞言沉默不語,此時,下面那些首領們開始七嘴八舌的打聽起來。

“您所說的攝政王,是怎樣一個人?多大的年紀?”“他是不是像您一個聰明,睿智,博學多才?”“他是位勇士麼?他會騎馬嗎?他能彎弓射鵰嗎?”“我們的攝政是一個三十歲的英俊男人,他有著挺拔的身軀,俊朗的外表和寬大的胸懷。

可他並不喜歡讀書,也不會騎馬射箭。”

聞煥章如實的回答道。

“既然他又不博學,又不勇猛,那這樣的一個人,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他?”忽圖刺突然問道。

“呵呵,忽圖刺,博學的人,可以去做學問,勇猛的人,可以去作將軍。

可只有攝政王那樣的人,才能當領袖。

他十七歲就踏入仕途,打敗了契丹人的蹴鞠國隊,從遼國手裡取回了幽雲十六州,將現在的西遼國主耶律大石,打得遠走西域,連女真人也懼怕他。”

聞煥章是一個典型的大宋士大夫的代表,可他卻沒有文人那種天真,他能清楚給自己定位,這很難得。

“哦,這樣看來,他是一個出色的領袖。

可我的父汗不在草原,如果……”忽圖刺正說著,一個部屬突然驚慌失措的奔了進來。

“扎其合,我在宴請尊貴的客人,你這簡直是……”忽圖刺大怒。

“不好了!王汗在回來的路上,遭到了金國軍隊的追擊,就在四百里以外!”那人跪在上,放聲喊道。

“什麼!”忽圖刺拍案而起,隨即傳下軍令:“我親自帶八百勇士,前去迎接父汗。

俺巴孩叔叔,請你代我好好照顧客人!”說罷,帶著一陣風,撲出了帳去。

不多時,就聽到外面戰馬嘶鳴,騎兵們發出如野狼一般的嗚嗚之聲,再聽時,馬蹄聲漸漸遠去。

女真人不是請合不勒汗去作客麼?為什麼又在他回來的路上,派兵追擊?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