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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碗 秀才遇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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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碗 秀才遇到兵

第138碗 秀才遇到兵圍之中,耶律南仙哪還有心思去回答他的問題。

四名兩人,輕傷兩人,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現在敵人停止射箭,改由步兵包圍上來,看來,少不得要短兵相接了。

自打從江南迴來,就沒什麼上陣殺敵的機會,沒想到到鄂州一來,倒可以活動活動筋骨。

“他們人不多,放箭只是為了將我們壓制到房中。

有我義父在,他們不敢太放肆。

這位相公,你我聯手退敵如何?”正當耶律南仙盤算著退敵之策這時,那許府的壯漢突然說道。

倒是看走了眼,這漢子不但身手了得,力大無窮,思維也如此縝密敏捷。

耶律南仙輕輕點了點頭,將手中那柄七探盤蛇槍緊了緊,只等對方一突破房門,便要大開殺戒。

只要等到吳用的援兵一到,這夥人就該倒大黴了。

王鈺為這件事情發了脾氣,鄂州少不了要砍幾個人頭,不然這事情不算完。

透過窗戶紙看出去,一群步兵已然行至客廳門前。

這夥士卒,倒是訓練有素,依託形,交替掩護前進,一到客廳門前,便分列兩邊,各自使著眼色。

突然,一名手持破城錘計程車卒猛然砸開大門,兩旁的同伴一擁而入。

“嗨!”那壯漢不等敵人進攻,手中那根丈八熟銅棍上下飛舞,挨著就死,磕著就亡。

以狂掃落葉之勢,將擁進房中的敵人掃倒一大片。

耶律南仙縱然槍法如神,在這裡卻沒有了用武之。

接連兩次進攻就打退,外面那員戰將似乎沒有了耐性,召回部下,一陣商議。

“不知道他又要使什麼詭計,這人練兵倒有些意思。”

耶律南仙由衷的說道。

早前,不管是在遼國。

還是跟隨王鈺,她所帶的都是“野戰部隊”,長期戍邊,這維持方治安的廂軍,但是頭一回碰上。

這些人,明顯擅長城市作戰,可惜這種人才,卻為虎作帳。

“又上來了。”

那壯漢倒提熟銅棍,護住許柱國,小聲提醒耶律南仙。

往外一瞧。

這次上來的人不過十幾個,可走到最前面的三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樣東西。

那似乎是南府軍中常見的火蒺藜?耶律南仙臉色一變,他們不會是想炸死咱們吧?許柱國好歹是一州通判大人,三品高官,童師閔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私自加害朝廷命官?即使是許柱國犯了王法。

可官銜這麼高的大臣,沒有皇帝的詔命,或者中書省王鈺的公文,誰敢動他?“嘭”一聲悶哼,一枚火蒺藜飛入廳中。

耶律南仙眼疾手快,還沒等那枚火蒺藜落。

手中長槍已經急速揮出,想將那火蒺藜打出廳去。

可就在槍桿與火蒺藜相接的一瞬間。

它卻已經爆炸了。

沒有想像當中的火藥味以及鐵砂,鐵釘。

相反,那火蒺藜之中爆發出來的,卻是陣陣刺鼻的濃煙。

硫磺!這火蒺藜裡面,裝的不是大劑量的火藥,而是易於散發煙霧硫磺!如果王鈺在這裡,看到這種情況,他一定會這樣說:“我靠,還是特種部隊!居然會用煙霧彈!”整個客廳。

不多時便被籠罩在硫磺所散發出來的黃色煙霧之中,視力所能達到的能見度非常之低。

耶律南仙見狀,忙命眾人收縮防禦,圍在一團,千萬不能分散。

敵人攻進來了,臉上蒙著溼布的步兵,持著兵刃衝將進來。

兩名輕傷的南府軍衛士,強忍著刺激性的煙霧,衝上前去,展開搏殺。

耶律南仙吩咐那壯漢保護許大人後。

也加入了戰團。

按說,吳用的援兵應該已經到了。

難道出了什麼事情?淮西衛戍區衙門,淮西衛在大宋十二個衛戍區裡,恐怕是兵力最少,裝備最差,而且最不受重視衛戍區。

駐守淮西的全部是廂軍,人數也不到兩萬人馬,這還得算上改革軍制以後操練的小部騎兵。

可淮西的步兵和水軍卻是很有名的,宣和年間,洞庭湖鬧水匪,樞密院調來的禁軍,被連敗三陣,三萬大軍最後只剩下五百多人。

還是當時任淮西招討使,如今淮西衛指揮使劉三石領著禁軍眼中的“雜牌軍”趕到洞庭湖,半月之內,肅清水匪。

本來這是大功一件,可這個人脾氣倔,不肯溜鬚拍馬,也沒有銀子送給童貫,最後童貫將他戰功隱瞞不報,讓自己的親信頂上了去。

劉三石氣得直罵娘,成天的抨擊朝政,批評權臣,若不是大宋開國以來,以較為開明的政治態度治理天下,這位劉大人就是不掉腦袋,也應鬧個罷官奪職,發配還鄉。

此時,已經入夜,按說衛戍衙門裡,除了當值的官員外,不該有其他人。

吳用出了客棧以後,問明衛戍區指揮使大人的官邸,便徑直前往拜謁。

可到了劉府才知道,劉三石根本沒有回府,他既無妻妾,也無兒女,經常在衙門裡面過夜。

吳用又匆匆趕到衛戍衙門,向衙門口的衛士通報了一聲,便在外面候著。

“大人有令,請先生偏廳相見。”

不多時,衛士出來說道。

吳用隨他踏進了衛戍衙門,衛戍衙門廷最重要的軍事機構,可衙門實在寒酸了點,頂多也人家的住宅。

偏廳之上,一名身著正三品武官常服人正襟危坐,四十左右年紀,朝天鼻,死魚眼,一對招風大耳,一縷黃鬚如枯草一般。

這可足以當得起“其貌不揚”四個字了,或者這就是劉大人年近不惑還未曾娶親的原因吧。

“劉大人。”

吳用老遠就拱起了雙手。

他是京師衛的指揮使,論職務說,跟劉三石是平級,只是官銜略高一些,為從二品。

“先生何人?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劉三石打量著吳用,見此人有大家風範,雖年近六旬,但鶴髮童顏,精神矍鑠,心中先有三分不喜。

事情緊急,吳用也沒有跟他客套。

直接取出了王鈺的印信遞上前去。

劉三石接過印信一看,眉頭緊鎖。

王鈺?小王相爺?武州郡王?他不是在童知府的府上作客麼?怎麼託人帶著印信到我衛戍衙門來了?將印信放在案上,劉三石一抖官袍,不冷不熱的問道:“先生,這王爺的印信為何在你手上?你又是何人?”“本官京師衛指揮使吳用,奉王爺將令,著淮西衛指揮使劉三石,速調一千兵馬,聽候本官調遣。”

吳用久經沙場,又是朝廷高官。

王鈺的心腹,說話時,這語氣裡,就難免有些官威。

這本來也是人之常情,可聽在劉三石的耳朵裡,就十分不受用。

“吳大人,本官沒有聽錯吧?你京師衛戍區長官。

跑到我淮西衛來調兵?天下有這樣的道理麼?再說了,你到底是不是吳用,還得另當別論。”

劉三石那雙死魚眼一翻,冷笑道。

吳用一時為之氣結,你不相信我也就罷了,王爺印信明擺在那裡你瞧不見麼?“劉大人。

本官再說一次,事情緊急。

耽誤了王爺的大事,你我都擔待不起。”

吳用這是好心提醒他,可劉三石卻又認為是在威脅。

從案上拿起那方大印,單手遞到吳用面前,哼道:“朝廷調兵自有規矩,不見樞密院的軍令,本官無權調動麾下兵馬。”

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吳用盡管神機妙算。

可碰到這種倔脾氣,還真是沒有辦法。

當下,只得賠著小心,放下架子,和顏悅色的說道:“劉大人,事情當真緊急,現在不是你我在這裡鬥嘴的時候。

王爺將令一下,誰敢不從?你這樣做,就沒有考慮到……”“啪”一記重擊,震得案上茶碗震動不已。

劉三石拍案而起。

“就算是王鈺又怎!他大舅子不是童師閔麼,找他要兵去。

我淮西衛戍衙門沒有兵馬!直娘賊,都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老太太吃柿子,你們撿軟的捏啊?宣和年間,老子剿平了洞庭湖的水賊,連根毛都沒有撈到!部下傷亡近千,不給我補充一兵一卒,連裝備也讓我自己想辦法,我他媽又不是土匪,我想什麼辦法?”劉三石一陣叫罵,聽得吳用滿頭霧水,這是哪跟哪啊?八竿子打不著事情。

劉三石其實對王鈺沒有成見,錯就錯在童師閔身上。

這童師閔是方行政長官,劉三石是方軍事長官,本來軍政嚴格分開,井水不犯河水,可這童師閔仗著是童貫義子,王鈺的大舅哥,在鄂州城裡,無法無天,甚至對軍事上的事情也指手劃腳,讓劉三石大為惱火。

連帶著對王鈺也心生不滿起來。

吳用束手無策,算是碰上對手了,見這劉三石軟硬不吃,好話說盡也白搭。

可這十萬火急,萬一許通判要是有個好歹,可要壞了王爺大事。

思前想後,不得不委曲求全,上前躬身一拜:“劉大人,要怎麼樣你才肯發兵?”劉三石聞言,把頭一偏,斜著眼睛瞧向吳用:“想我發兵?可以啊,你讓樞密院給我下發軍令,只要軍令一到,就是讓我去給童師閔那髒官舔腳丫子我也去,沒有軍令,恕難從命!”這不是抬槓嗎?京城距此何止千里,等樞密院下發軍令,黃花菜都涼了!再說,自從新法推行以後,朝廷不是給了方軍事長官以一定的自主權嗎?三千以下的兵馬調動,可先斬後奏,不必事先請示樞密院。

就算三千以上,七千以下,也可以在得到監軍的同意之下,同時向朝廷請示,這劉三石怎麼就不開竅呢?“那我管不了,如果非要我調兵,還有一個辦法。”

劉三石索性翹起了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恨得吳用牙根都癢了。

“劉大人但說無妨,只要力所能及,本官一定照辦。”

為顧全大局,吳用也管不了什麼什麼京官威風了。

“你讓王爺親自來,只要王爺親口對我說,要我調兵,我也可以照辦。”

劉三石說道。

就算是廟裡的菩薩,也有三分泥性,何況是人。

吳用聽到這句話,終於忍不住發作了,指著劉三石的鼻子,厲聲喝道:“劉三石!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王爺的軍令,你都敢違抗!還敢叫自來?小小衛戍區的指揮使。

王爺一句話就給你擼下鄂州吏治如此敗壞,你也是其中一個!這次王爺追查下來,肯定特別關照你!”本以為,被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這劉三石肯定要勃然大怒,指天罵娘,可沒有想到,聽完吳用這番叫罵之後,他反倒瞪大了那雙死魚眼,滿臉疑惑道:“什麼?王爺要清查鄂州的吏治?他不是童師閔妹夫麼?現在就住在童府啊?”“哼。

現在童府裡,只怕有兩個王爺。”

吳用把頭一扭,沒好氣的說道。

劉三石細細品味著這句話,突然一跺腳,霍然起身道:“走!”“這,去何處?”吳用被他這突如其來舉動嚇了一跳。

“遵王爺軍令,大營點兵!”劉三石大喝一聲。

抬腳就往廳外奔去。

與此同時,鄂州知府童師閔府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他自稱是童知府的故交,從京城而來,深夜造訪童府。

門人們擋著不讓他進府,這位官人倒是個識時務的人。

乖乖交上門敬之後,門人報入府中。

不多時,童知府便命帶這人進府,花廳待茶。

“好氣派的官邸,比我那寶國公府還奢華。”

王鈺端起茶杯,環顧左右,只見這花廳之上陳設豪華,屁股下面這把椅子,都是金絲楠木,朝廷雖然給官員的待遇非常豐厚。

可也絕計置不起這麼大的家當。

“噗!”剛喝了一口茶,王鈺雙眼一鼓,一口吐了出來。

這是茶?這簡直就是泔水!“來人!搞什麼東西,這是茶嗎?這他媽是豬吃的泔水!”王鈺將茶杯重重往案上一頓,摔成了兩半,茶水流了一。

一名丫頭,氣定神閒的走了過來,把王鈺從頭到腳打量一番,賠笑道:“相公勿怪,只因婢子不知您愛喝什麼茶。

所以這才……,敢問相公。

您想喝什麼茶?這童府上,有的是好茶,只是好茶都貴,婢子瞧您這打扮穿著,肯定是大有來頭貴人,您喝茶,一定不能太差。”

王鈺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明白了,這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進府得給門敬,喝茶也得給茶敬,我要是上趟茅廁出恭,是不是還得給恭敬?童府的下人都貪成這個樣子,那童師閔還得了?就在此時,裡間轉出一人,錦衣紗帽,貴氣逼人,十個手指頭,有九個戴著箍子。

腰帶上繫著五六個玉環,玉佩,那雙雲頭鞋上,還綴著兩顆拇指般大小的貓眼石。

這孫子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錢是吧?“這是……”童師閔瞧著王鈺身邊的茶几上,茶杯摔成兩半,茶水流了一,不悅的問道。

“童知府,你的下人正在向我索要賄賂,你給說句話,我是給啊,還是不給?”王鈺手敲著摺扇,不輕不重問道。

童師閔輕咳一聲,衝那婢女揮了揮手:“下去吧,沒你的事了。”

那婢女也不收拾王鈺身邊那爛攤子,徑直下堂而去。

“客人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到本官府上,所為何事?”童師閔靠在交椅把手上,也不拿正眼瞧王鈺,說話像是從鼻孔裡面哼出來似。

“大舅子。”

王鈺瞧他一副孫子樣,心裡來氣,出口就沒好話。

“你叫誰呢?誰是你大舅子!你這人懂不懂禮數!”童師閔勃然大怒。

“我叫你呀,你不是王小寶的大舅子麼?”王鈺嬉皮笑臉,又把他當初那副潑皮相給搬了出來。

“豈有此事!竟敢直呼王爺名諱!你算個什麼東西?”童師閔指著王鈺罵道。

王鈺不為所動,仍舊我行我素道:“這怎麼了?當著王鈺我也這麼叫他,他還不敢不答應,你信不信?”童師閔這回不咋呼了,他能在鄂州這肥缺上作這麼久父母官,自然有他的本事。

聽到王鈺這句話,他開始猜測眼前這個青年人來歷,身份。

從穿著上來看,此人非富即貴,從口音上聽,像是蜀中人士,又帶著點京城的味道,莫非……“貴客氣宇軒昂,膽識過人,想必不是凡夫俗子,還沒請教高姓大名?”童師閔一陣沉吟之後,拱起雙手,客氣問道。

“我姓倪,單名一個巴字,京城人士,行至鄂州,聽聞老友小王相爺在大人府上作客,特來拜見。”

王鈺說道。

“泥巴?你是我妹夫的故交?”童師閔半信半疑。

“不錯,我與小王相爺是布衣之交,當初在京城時,就一起廝混,童大人,是不是勞煩你請王爺出來?”王鈺明知童府之內那是個冒牌貨,偏偏要讓童師閔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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