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碗 大軍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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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碗 大軍南下
第132碗 大軍南下||這事本不稀奇,可要是在自己家裡迷了路,那就悶了。
王鈺這會就迷路了,今天好不容易得空,他想去看看久病在床的堂姐李師師,可讓人去叫王忠,這老頭兒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不在寶國公府。
無奈之下,王鈺只得自己隻身前往。
可他這寶國公府忒大,而他平時忙於國事,也從來沒有好好轉轉,在府裡東鑽西竄,愣是走迷路了。
“我他媽這是鑽哪兒來了?”四處張望一番,實在想不起這是哪裡。
看來這房子太大也未必就是好事,居然在自己家裡給迷了路了。
又鑽過一條走廊,總算碰見幾個丫頭。
王鈺叫住她們,問李師師所住的院子在哪兒,也真是奇了,這幾個丫頭也不知道。
搞得他連連搖頭,只得自己一個人見路就走。
好不容易又鑽進一處院子,只見雕樑畫棟,亭臺樓閣,假山怪石,溪流潺潺。
那院裡的花草樹木,正逢初夏,百花盛開,爭奇鬥豔,恍若仙鏡一般。
正看得出神,覺得有些眼熟,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手裡抱一隻兔子,正從一間房裡出來。
“哎,你,抱兔子那個,過來過來。”
王鈺招手叫道。
那小妮子見到王鈺,倒是不驚也不怕,抱著兔子走到王鈺跟前,從頭到腳一番打量,問道:“你是何人?怎麼跑到這處來了?”“嘿,我自己……,罷了,我問你,大姑奶奶住哪裡?你帶我去。”
王鈺心裡好不鬱悶,我自己家,我愛怎麼鑽就怎麼鑽,哪天不高興。
我一把火把它燒了重修新的,你管得著麼?“我憑什麼帶你去,你是誰呀?懂不懂規矩,這裡是你能亂來的麼?”看來這丫頭是真不認識王鈺,看他穿著華貴,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樣,把他當成那登徒子了。
也不想想看,這小王相爺的官邸,豈是常人能夠進來的?王鈺一時氣結,苦笑道:“我今兒個是讓門縫夾了腦袋了。
哎,我是王鈺,來看我堂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小妮子一聽,慌神了,原來眼前這男子就是相爺,嚇得她一個冷戰。
手裡那小兔子也給扔在上,蹭,竄花圃裡去了。
“相爺恕罪!相爺恕罪!奴婢不知道是您,所以剛才……”小妮子嚇得臉色煞白,那小王相爺手握重權,上馬管軍。
下馬管民,手裡軍旗一揮。
千萬人頭落,得罪了他,小命難保。
見她這戰戰兢兢的模樣,王鈺縱然有氣,又豈跟一個小丫頭片子見識,揮了揮手,大度說道:“不知者不罪,我堂姐住哪兒?”那小妮子一告罪一番,才領著王鈺往裡走去。
原來果真不出王鈺所料,這裡就是李師師的住所,難怪看著眼熟。
自從趙歸天以後,李師師心緒不佳,除了王鈺之外,誰也不見,就連童素顏過來請安,她也讓人擋了回去。
房中,久病不起的李師師正坐於床頭,天氣轉熱。
她卻仍舊在下半身蓋著錦被,手裡捏著一方絲帕。
正跟那兒暗暗垂淚。
王鈺一進房,看到這模樣,心疼不已,慌聲叫道:“姐,你這是怎麼了?”李師師扭頭一看,見是王鈺,這話還沒有出口,人倒是哭得更厲害了。
王鈺勸了好大一陣,方才止住,拉著他坐到床邊,拿手裡絲帕替他輕輕擦拭著額頭淚珠,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弟弟,姐姐時日無多了,這幾日正盤算著請你過來,但又擔心你政務纏身,怕打擾到你,所以……”李師師一張已經失去血色的臉上,滿是悲慼之情。
王鈺拉著她的手,柔聲勸道:“姐姐說哪裡話,有病咱就治,京裡的郎中不行,咱就找宮裡的御醫。
唉,也難我平時太忙,沒顧得上這事。
你安心休養,明兒我就找宮裡的……”“王鈺,你別插嘴,讓姐把話說完。”
李師師輕輕撫住王鈺的嘴。
後者見狀,只得連連點頭,生怕惹著了她。
這王鈺雖然渾,可卻是個至孝之人,以前在家裡,雖然淘氣,可爹媽話,他向來是聽的。
現在到了宋朝,就這麼一個親人。
挽起絲帕,擦去臉上淚痕,李師師長嘆了口氣,終於開口說道:“小寶,你如今權傾天下,順你者生,逆你者亡,姐姐從來沒有求過你,但這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
“姐,你說,不管什麼事,我一定照辦就是。”
王鈺趕緊說道。
李師師看了他一眼,又悲悲慼慼的抽泣起來:“將來,不管你想怎麼樣,念在先帝當初對你的知遇之恩上,切莫害了趙氏後人的性命。
就算不看先帝面上,也念著我這個假冒的堂姐從來沒拿你當外人,網開一面,善待趙氏族人。”
王鈺一陣沉默,良外,方才苦笑道:“姐,瞧你說的,你就是我親姐姐,什麼假冒不假冒。
放心吧,我答應你,不殺趙氏一人。”
“好,那姐就多謝你了。
師師此生,墜入風塵,受盡苦難。
後得先帝垂憐,愛護有加。
雖則在外人看來,不過是逢場作戲,但身為女人,能有一個男人疼愛,卻是莫大的幸福。”
語至此處,那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嘩往下掉。
“但我畢竟是個迎來送往的粉頭,不能歸葬鄉里。
我死之後,你將我擇而葬,我是個沒臉面的人,你也不必替我立碑。
找具棺槨,隨便埋了,也就行了……”一陣劇烈咳嗽,直聽得王鈺心如刀絞,慌忙替她撫著背。
李師師突然一把抓住王鈺右手,急切的說道:“弟啊,女人生來命苦,天生就是男人玩物。
作什麼事,也別傷女人的心,好麼?”王鈺聽得一怔,姐姐在風塵中掙扎多年,看盡世間浮華,此時說出這句話來,可知其心性善良。
我王鈺雖然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可這個要求卻還是難辦到的。
當下,鄭重的點了點頭。
李師師垂淚含笑,開心的說道:“現在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對了,秀兒,那櫃子裡面有樣東西,你替我取出來。”
先前頂撞王鈺那小丫頭一直守在門外,聽姑奶奶吩咐,忙踏進房間,從床頭的櫃子裡面取出一樣東西。
王鈺一看。
這不是當年自己擔任國隊教頭時,趙讓自己捎給姐姐的那副卷軸麼?秀兒將那捲軸遞到床前,王鈺接過,緩緩展開,定眼一看。
原來卻是趙墨寶,那上面畫著一個體態婀娜女子,手執羅扇。
半遮半掩,風情萬種,畫正是李師師。
那畫下面,還題著兩句詩,“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李師師仔細端詳的。
臉上,竟流露出醉人的笑意。
彷彿又回到了當初與處的日子來。
王鈺看在眼裡。
心裡暗歎不已,誰說“戲子無情,X子無義”。
趙龍御歸天,堂姐哀傷不已,他們之間,或許不是那什麼山盟海誓,感天動的愛情,可趙文采風流,他懂得姐姐的心。
可他畢竟是皇帝啊。
一旦美女跟江山比起來,他還是會選擇江山。
當年自己率南府軍回京,他不是把姐姐接到宮裡去了麼?自己如果不進宮,頭一個死的,只怕就是……“去吧,你忙,不耽誤你了。”
李師師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副畫,揮手對王鈺說道。
應了一聲,王鈺從床邊站起,剛踏出兩步。
心中卻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自己就要出遠門了,這一去。
萬一……,一念至此,王鈺突出驚人之舉,猛然轉身,雙手拱起,對著李師師長長一揖,久久不願起身。
俗語說得好,六月天,就像孩兒臉,說變就變。
這剛才還萬里無雲,轉眼間頭頂上就聚集一大片烏雲,悶雷轟然作響。
尚同良將轎簾一掀,往外瞅了一眼,焦急的叫道:“快些!快些!”三頂官轎,前後相接,正匆匆趕往寶國公府。
轎子裡,坐著參知政事尚同良,孟昭,京師衛戍區最高長官吳用。
這三位都是王鈺心腹之臣,瞧他們行色匆匆模樣,怕是出了大事。
官轎尚未到寶國公府,那豆大的雨點就打落下來,劈啪作響。
果然是變天了。
“哎喲喂,三位大人,你們這是……”鄭僮守在門廳處,一見三位大人下轎,頂著雨往裡衝,慌忙從門房裡拿出雨傘,護著他三人往裡走去。
王鈺聞訊而出,見三位大人如此狼狽的模樣,就要吩咐下人去拿乾衣服來。
“寶相,不必了,公事要緊。”
尚同良氣喘喘吁吁,連連揮手道。
“出什麼事了,三位急成這模樣?”王鈺狐疑的坐了下來,急忙問道。
孟昭伸手抹了一把臉上雨水,將右手一抬,從裡抽出一樣東西:“相爺,大事不好,康王殿下,他,他在杭州稱帝了!”王鈺一聽,雙眼圓瞪,連問此事是否可靠。
孟昭將那東西遞上。
王鈺一看,卻是一道《討王賊檄》。
“……王賊生來剋死雙親,及成年,進京投奔其姊李師師,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政和年間,通李師師而結好先帝,受命為國隊教頭,後連番擢升,皇恩浩蕩。
而王賊不思忠君愛國,結黨營私,敗壞朝綱……弒君篡權,人人得而誅之!王賊生性**,於府中養美色數百,晝夜**……朕為先帝嫡子,於此國難當頭之際,即皇帝位,以繼大統……”“哈哈!稱帝了,這傻蛋還真的稱帝了!哈哈!”王鈺看罷那滿紙辱罵的檄文,非但不怒,反而大喜。
放下檄文,揹負雙手,於廳上來回踱走,欣喜不已。
尚孟兩位相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小王相爺此是何意?惟獨吳用面帶微笑,沉吟不語。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媽的,晝夜**,他也真瞧得起我,我他媽有那體力麼?”王鈺又將那道檄文從頭到尾看一遍,越看越覺得好笑。
髒話,不自覺的就嘣了出來。
尚同良如墜雲霧,不明就裡,拱手問道:“丞相,何故發笑?趙構欺君犯上,僭越稱帝,這正是心腹大患,宜早作決斷。
若遲上一時半刻,大事不妙矣!”王鈺正滿心欣喜,見尚同良著急,撫慰道:“尚相不必著急,我正等著他稱帝!”“哦?莫非丞相已有良策,成竹在胸?”孟昭倒是看出點門道來,試探著問道。
王鈺笑而不語,只拿目光瞧向吳用。
後者會意,站起身來,對兩位副相說明了原委。
“兩位相爺。
稍安勿噪,且看那檄文之上,白紙黑字,寫得分明。
誣陷王相弒君篡權,可天子好端端的坐到宮裡,哪來弒君之說?王相掌軍政大事,這是先帝臨終託孤。
朝野盡知,又何來篡權之說?這正是滿紙荒唐言,根本站不住腳。
此時趙構稱帝,正是倒行逆施,不得人心!”王鈺盯著那道檄文,暗歎皇位吸引力果然是恐怖。
為了皇位。
竟然能夠讓一個人喪失冷靜的判斷力。
坦白說,自己派秦檜去趙構那裡。
根本就是拾人牙慧。
歷史上,秦檜就是被金人放回南宋作內應,自己正好順水推舟,信手拈來。
趙構或者也有懷疑,就算他不懷疑,他身邊蔡京卻是個老奸巨滑之人。
但他終究敵不過皇位**,相信了秦檜,登基稱帝。
這下,可就中了老子的圈套了。
“王相。
一國豈容二君,趙構分裂國家,丞相當親領大軍,前往征討,以澄清寰宇,再造山河。”
孟昭進言道。
“我領軍征討?我犯得上嗎?有個人比我更合適。”
王鈺笑道。
禁宮,資政殿。
只聽淨鞭三響,天子臨朝。
文武百官立於玉階之上,推金山,倒玉柱。
三拜九叩,高呼萬歲。
丞相王鈺與輔政王趙廣。
站於天子下方,分列左右,不跪只拜。
殿頭官出來,一聲高喝:“有事出班早奏,無事捲簾退朝!”班中走出參知政事尚同良,持笏上奏道:“臣啟陛下。
大宋宣武元年六月初二,逆臣趙構,改杭州為臨安,僭越登甚,稱帝即位。
禍國殃民,人人得而誅之。
臣請陛下早降明詔,興師征討,以除國賊!”趙桓自去年年末失勢後,軍國大事,一概都由王鈺處理。
輔政王趙廣,徒有其名,卻只是一個空殼子,說話算不得數。
可他手裡,卻還有一顆棋子,那便九弟趙構。
當初先帝就是作了最壞的打算,才將康王放出京城,到河北統軍。
這半年來,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盼望康王打回京師,匡扶宋室。
可誰料,康王大軍渡過黃河,距離京師僅僅三十餘里,卻是不動一兵一卒,退往南方。
現在,他又在杭州稱帝,意圖分裂大宋。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遇打頭風。
這趙氏江山,遲早要弄個七零八落。
祖宗天上有靈,也當痛哭!“可有真憑實據?九弟素來忠義,豈能作出這等無君無父之事?”最後關頭,趙桓仍舊心存僥倖。
尚同良不及答話,立於玉階之上輔政王趙廣突然搶道:“陛下,康王稱帝不假,但他卻是聽信了小人讒言,以為陛下為奸臣所害,為延續趙氏皇統,是以……”“輔政王!”王鈺一口打斷,“不管是為了什麼稱帝,可僭越就是越,分裂就是分裂,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一山不容二虎,有兩君?臣請陛下,速降天詔,討伐逆賊趙構,以正丞相發了話,哪裡還有他趙廣多嘴的份兒?趙桓見狀,囁嚅著說道:“這,這,茲事體大,是不是從長計議,那個,那個,對了,童愛卿掌樞密院,可有意見?”你當趙桓急昏了頭,突然想到王鈺的岳父童貫?錯了,就像王鈺所說,這天下誰都不是傻子,趙桓雖然身在深宮之中,可這滿朝文武裡,卻仍舊有忠於趙氏的“直臣”。
外面一有個風吹草動,趙桓不會比王鈺晚知道。
樞密使童貫,因為今科取士被王鈺拂了他的面子。
本來打過招呼狀元,落到了陳東手裡,讓他好生不滿。
這事趙廣收到了訊息,立即報於趙桓。
童貫正站在班中,閉目養神,似乎想置身事外。
但一聽天子見問,迅速出班奏道:“啟奏陛下,趙構僭越稱帝,鐵證如山。
朝廷宜早作決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王鈺聞言,心裡暗笑,趙桓以為童貫會為了一點小事就跟自己過不去。
童貫何等人物。
他會分不清輕重麼?趙桓面露失望之色,於龍椅上坐立不安,吞吞吐吐的問道:“既然如此,那,那究竟如何處置,王愛卿,你可有良策?”王鈺就等著他過問,轉過身去,躬身一揖:“回陛下,臣認為。
趙構假借天子被害,而僭越稱帝。
朝廷正可以對症下藥,由陛下,御駕親征!天下人若見陛下親征,謠言不攻自破,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到那時,趙構便是孤家寡人,束手就範!”王鈺話音一落,群臣紛紛附議。
正當趙桓無奈之下,就要下詔親征之時,忽聽殿下一人高聲說道:“陛下。
臣認為不可!”一語即出,滿堂皆驚。
時至今日,竟還有人敢公然和小王相爺唱反調?眾人尋聲望去,奇了!真是奇了!是誰也不該是這個人啊!他可是王鈺門生,若不是王鈺,他根本沒有今天!你道是誰?不是旁人,正是今科頭名狀元,陳東!授官七品崇政殿說書。
王鈺一看是陳東,頓時變了臉色。
今科放榜之後,新中的進士們紛紛前往寶國公府拜謝。
自稱相爺門生,惟獨這個今科狀元郎陳東沒有到。
王鈺也並不責怪,卻沒想到,他會在今天這節骨眼上,公然和自己作對。
趙桓看到陳東,也是疑惑不解,他不是王鈺門生麼?怎麼公然和自己的師門唱反調?“陳愛卿,為何不可?”不管如何,有人跟王鈺唱反調總是好事,趙桓問道。
陳東大步向前。
迎著眾人目光直走到玉階之下,目不斜視。
直面聖上。
一掀衣襬,長跪在,奉上一道奏章,朗聲說道:“臣有本要奏,彈劾權奸!”這話一出口,滿朝文武莫不色變!彈劾權奸?誰是權奸?你指的,莫不是小王相爺吧?奇了,今天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王相後院著火了!趙桓也是驚奇不已,命王歡取過奏章。
開啟一看,登時面如死灰!這陳東好大的膽子!竟然當堂彈劾王鈺弄權!這道奏章上,歷數王鈺欺君犯上,把持朝政罪過,於建議將王鈺罷官奪爵,嚴懲不怠!這哪是彈劾王鈺,這是引火燒身!王鈺如今身為丞相,獨領三省事,除兵權在其岳父手上之外,天下大權都已在握,你小小一個七品新官,竟然彈劾權臣,不是找死麼?趙桓手捧聖旨,如像是拿著一塊烙鐵,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環顧左右,手足無措。
正在這時,忽聽王鈺問道:“陛下,不知陳大人所奏何事?”“這,這,無事,無事。”
趙桓將那道彈劾奏章放於龍案之上,敷衍的說道。
不料,王鈺躬身一拜,請求道:“臣請陛下明示,容臣一觀。”
趙桓聞言,連連揮手:“當真無事,王相不必介意,不必介意……”就在這個當口,驚人的一幕發生了!王鈺竟然直步上前,踏上金殿,走到趙桓面前,伸手就從龍案上拿過那道奏章!眾臣大驚失色,糟糕,王相動了肝火!今天這事,可如何收場!陳東啊陳東,你也太不曉事了!趙桓見王鈺大步上前,也是驚怒交加!可王鈺視而不見,展開那道奏章,細細看來。
殿下陳東,見王鈺如此飛揚跋扈,突然起身,破口大罵道:“王鈺!陳東原來當你是國之棟樑,朝廷忠臣!不想你欺君罔上,把持朝政!以至皇權旁落,奸臣當道!東受皇恩,今日便要冒死進諫,請陛下剷除奸黨!”眾臣聽他怒罵王相,驚得三魂七魄也出了竅,吳用憤然出班,厲聲喝道:“陳東!你小小七品官,也敢妄議朝政,誣陷重臣!若縱容於你,朝廷法度何在,綱紀何在!陛下,臣吳用,請求陛下,將此人削去官銜,送大理寺治罪!”吳用一出頭,參知政事尚同良,孟昭,右金吾衛大將軍馮廷敬,吏部尚書,戶部尚書,禮部侍郎,三司計相等大臣,紛紛出班,彈劾陳東。
朝堂之上,一片斥責之聲!趙桓臉色煞白,在群臣怒諫之下,只得顫聲說道:“傳旨,陳東誣陷重臣,妄議朝政,著削去官銜,送交大理寺。
這,王愛卿,如何治罪?”得罪了王鈺,只怕陳東性命難保啊。
王鈺心裡也著實惱怒,我一手提拔你起來,親自點了你狀元,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居然往我心窩子裡捅刀子。
我若放過你,顏面何在?“聖上,國家自有律法。
大理寺自會按律處置,臣不敢擅權。”
王鈺強忍著怒氣說道。
趙桓聞言,忙說道:“是極,送交大理寺,按律處置!”陳東忠心為主,反倒落了個罷官奪職,心裡激憤難當。
大聲疾呼,聲震朝堂。
吳用一怒,放聲喝道:“殿前武士!將這犯官拿下!”宮廷內衛,全是南府軍負責,一聽吳用召喚,四名金甲疾步上殿。
三下兩下,扯去陳東烏紗官袍。
就往殿外拖去。
陳東卻是凜然不懼,從頭到尾,罵聲不絕。
從臣見狀,都在心裡暗歎,陳東固然忠義,卻是不識時務,迂腐,迂腐啊!當日早朝,在王鈺力主之下。
趙桓只得下詔,御駕親征,討伐趙構。
王鈺從湖北衛戍區,京南衛戍區,四川衛戍區各抽調兵三萬,又於南府軍中,調關勝,索超,徐寧三部,共計十五萬人馬。
從京師造辦局調出一百門新鑄金輪炮,整軍備戰。
又從林沖麾下。
調回種霸擔任先鋒將軍,領五千精銳騎兵先行一步。
一應糧草軍需,都由殿前司太尉韓毅調配。
備,定於六月十八,出師討逆。
天子離京,一應國事廣,尚同良,孟昭三人負責。
“哼!老子混了這麼久,還是頭一遭碰上這等熱臉貼人冷屁股事兒!我好心好意,將他點了狀元,本是看他有骨氣,有魄力,要好好培養,將來也可大展雄才。
誰想到,人家根本不領情!當著文武百官面,彈劾我!孃的,這不知好歹的窮酸!”王鈺在他的書房裡指天罵娘,怒不可遏。
也難怪,陳東是他看上眼人才,本來想好好培養一下,提拔快一些,誰想到,陳東居然作出這種事情。
耶律南仙在一旁瞧見他急成這樣,好言勸道:“官人,何必與這等窮酸生氣?有道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就會誇誇其談,空言誤國。
自古成大事者,有幾個是從學堂出來?反正他也已經被罷官奪職,打入大牢了,我看,就算了吧。”
王鈺兩眼一翻,仍舊不休不止:“算了?你當我只是氣他恩將仇報?我更可惜這個人才!今科的進士裡面,大半都是誇誇其談窮酸腐儒,成不了器。
就這陳東,我還看得上眼,唉,可惜,可惜了!”王鈺搖頭晃腦,唉聲嘆氣,好像什麼寶貝被人家給摔了。
耶律南仙見他發這麼大的火,也是束手無策,正著急時,卻見門口人影晃動。
定睛一看,原來是耶律南仙和紅秀。
“官人,什麼事惹得你發這麼大的火?”童素顏在紅秀的攙扶下,摸索著踏進書屋。
王鈺一看到她,一肚子怒火也化作了滿腔柔情,忙上前去,接過她雙手,展顏笑道:“沒事沒事,倒把你給驚動了,這是為夫的不是。”
耶律南仙緊跟上來,衝童素顏就拜了下去:“見過夫人。”
耶律南仙雖然極受王鈺寵愛,可畢竟只是妾,而童素顏是正妻,見到她,可是要下跪。
好在童素顏為人寬和,向來不端元配夫人的架子,與耶律南仙處得不錯。
“哎呀,怎麼又來了?南仙,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興這個。”
童素顏笑顏如花,抽出一支手去扶耶律南仙。
“對對對,在我寶國公府裡面,咱們不興這個,來來來,都坐,紅秀,你也坐。”
王鈺娶了一妻一妾,只是這寶國公府忒大,平時幾個人難得碰到一起。
這會兒,那股怒氣早就煙消雲散了。
四個落座後,童素顏開口問道:“南仙,是誰惹咱們官人生這麼大氣?”耶律南仙苦笑一聲,嘆道:“倒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人,就是今科狀元,陳東。
今天早朝,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彈劾官人,讓官人下不了臺。”
“陳東,可是當初率領數百太學生,上奏請願,要誅殺六賊那個學生領袖?”童素顏又問道。
“正是,官人就是看他有才能,所以想悉心培養,誰想他這麼不懂事,自毀前程。”
耶律南仙回答道。
童素顏一陣沉吟。
忽然轉向紅秀問道:“紅秀,你給相爺讀唐書,讀到哪一段了?”紅秀聽夫人這話問得古怪,仔細一想,遂答道:“讀到長孫皇后,勸諫太宗不殺魏徵那一段。”
“哦,這一段,長孫皇帝賢良淑德,克己奉公,為後世女子楷模。
今夫君以小事而震怒。
為妻願效長孫皇后,勸諫官人。
陳東為人正直,急公好義,忠心愛國。
他當堂彈劾官人,讓您下不了臺,這雖然冒犯官人虎威,但念其忠義。
不應加以重罰。
這等賢才,正應以德報怨,使其歸心,受官人驅使,以立不世之功業。”
童素顏雖是女流之輩,便其才智見識。
只怕遠在男子之上,正應了那句“休言女子非英物。
夜夜龍泉壁上鳴”。
王鈺本來就沒有心要殺陳東,聽了妻子這番話,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問道:“那娘子說,該如何處置陳東?”“雌雞司晨,終非正道,婦人干預政事,亦為不祥之兆。
為妻只是提醒官人,具體細則。
不是婦道人家應該過問的。”
她說這話,本是指自己,卻不想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耶律南仙一怔,忙起身告罪。
童素顏見狀,失笑道:“南仙多心了,官人常言,南仙是巾幗勝鬚眉,較之男兒更為厲害,自然不在‘婦人不得干政’行列。”
王鈺見一家和睦。
心裡歡喜,當即應允道:“好!就依素顏。
不過這種書生都是意氣用事,目空一世,以為普天之下,老子第一。
不讓他吃點苦頭,他真不知道天高厚。
這樣吧,先關上一陣子,等我踏平江南迴來,再起用他。”
眾人皆稱善,王鈺忽想起一事,故意問道:“哎,不對呀,素顏,你效仿李世民老婆長孫皇后來勸諫我,難道你想作童皇后?”童素顏一聽這句,嚇得心驚肉跳,急忙起身道:“為妻斷無此非分之想!官人過慮了!請官人慎言,小心禍從口出!”“呵呵,卻是夫人過慮了,如今只怕是沒有人能害得了相爺。”
耶律南仙在旁笑道。
“罷了罷了,我只是一句戲言而已,我又不是皇帝,不能要求我君無戲言吧?開個玩笑嘛,瞧你急。
這個月十八,大軍南下,討伐趙構。
我得離家一段時間,南仙要隨我同行,素顏啊,這家裡可就交給你了。
我姐身體不好,請京城名醫也不見起色,你要好好照顧她。”
王鈺囑咐道。
“這個不須官人過問,為妻曉得。
家中事務,自有紅秀替我打理,預祝官人旗開得勝,斬將奪旗,蕩平亂賊。
軍旅勞碌,還請官人多多珍重。”
童素顏拜道。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王鈺暗歎自己何德何能,取得如此賢妻,這真是上天賜予自己的福分。
宣武三年六月十八,天子趙桓御駕親征,賜封王鈺為討逆兵馬副元帥,號令三軍。
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開出京師。
留守眾官,出城送行,一直送出十餘里外,方才回朝。
王鈺領著精銳之師,士氣昂揚,直撲江南。
六月底,僅用十餘日,王鈺大軍便趕到廬州,紮營方定。
他便上奏趙桓,召附近各州各衛的文臣武將,到御營見駕。
只因趙構發出檄文,言天子已被害,藉此號令群雄,莫敢不從。
王鈺正是要叫天下人都知道,天子仍在,趙構謀反!王鈺軍令發現,卻無一官一將前來御駕見駕。
原來,趙構自到江南後,發出《討王賊檄》,言天子已死,王鈺篡權。
並於杭州即皇帝位,改元登基。
發出詔書,召江南各府各衛大臣前往杭州朝拜。
各官府的行政長官和各衛戍區軍事因不明真相,所以都推辭不去。
趙構這個偽帝,所能區,也僅僅是其三十大軍所佔領,已經被王鈺改名為浙江兩浙路,以及淮南西路(安徽),淮南東路(江蘇)。
此三路的文官武將,或懼於趙構的兵威,或見有機可趁,皆臣服於他,奉其為天子。
敢有不從者,都被趙構斬殺。
但其他區,趙構是鞭長莫及,更兼立足未穩,不便輕動。
所以長江以南各處區。
處於失控之中,甚至有野心者,蠢蠢欲動,想要割據稱雄。
如此長江以南一亂,那麼大宋半壁江山就淪亡了,而江南區,1/2|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