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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碗 政治獻金


侍君側:冷宮代嫁妃 冷豔棄後奪帝位 絕寵妖妃:王爺求放過 混沌生死訣 詭行天下 仙念 公子無恥 強寵邪魅冷妻 凶殘x妖孽=凶醫 火影之幻殤之夢

第122碗 政治獻金

第122碗 政治獻金||終於,趙桓開口打破了沉似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其實內有深意。

韓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臣是政和二年投身行伍,算起來,已經十五年了。”

趙桓聞言微微頷首:“嗯,不錯,十五年做到了從二品的大員。

滿朝文武裡,你也僅次於王小寶了。”

“臣受太上皇知遇之恩,悉心栽培,始有今日。”

韓毅這句話,正是趙桓想要聽到的。

直視著韓毅,似乎要把他的心也看穿,這個人是太上皇安插在王鈺身邊的一顆棋子,而且是最關鍵的一顆,王鈺一黨能否清除,就在此人身上了。

“韓毅啊,歷年來朝廷待你不薄,如今國難當頭,為何坐視不管?”趙桓正色道。

韓毅一驚,慌忙起身,告罪道:“恕臣愚昧,不明白聖上的意思。

但臣任職以來,克盡職守,從未懈怠,請聖上明察秋毫。”

見他如此緊張,趙桓突然寬容的笑了笑,召手示意他坐下,又拿好話撫慰道:“其實這也怪不得你,有的人權勢熏天,文武大臣都忌憚於他的**威,你也是肉體凡胎,不能免俗嘛。”

他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矛頭直指王鈺。

橫豎躲不過,韓毅思之再三,遂向趙桓問道:“陛下此話,可是指王相?”趙桓略一停頓。

語氣沉重嘆道:“不是他還有誰。

相信當日校場事件,你也有所耳聞吧?王鈺竟然當著文武大臣的面,頂撞於朕。

殿帥府太尉秦檜,忠心護主,反被他一頓訓斥,絲毫不顧及為臣之道。

此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當初,太上皇用他。

也是不得已。

想必太上皇當年就已經看出此人其志不小,是以安排你在他身邊。”

話到此處,趙桓伸出了右手,搭在了韓毅的肩膀上。

“韓愛卿,朕希望你作郭子儀,李光弼等輩。

你的意思呢?”郭子儀,李光弼皆唐朝中葉一代名將,擊敗叛軍,保下李家江山。

韓毅聽到此處,已經明白,皇帝要王鈺死。

蔡京禍國殃民多年,到最後仍舊能落個流放嶺南,至少還能善終。

不料,皇帝對王鈺這位於江山社稷有著卓越貢獻的大臣竟然如此忌憚,非要他的命不可。

為臣之道。

忠君愛國,天子詔命一下。

就當奮勇無前,絕無推脫之理。

但……見韓毅沉吟。

趙桓心冷如冰,莫非此人也屈服了王鈺的**威之下?若真如此,那這趙家的天下,只怕是要在自己手中敗落了。

想到此處,不覺心裡悲慼,仰天長嘆一聲,竟然掉下淚來。

韓毅一見,大驚失色。

跪拜在,急聲說道:“臣死罪!陛下既然下了詔命。

臣安敢不從!若王相真有不臣之心,臣當親手殺之,以絕後患!”“好!好!愛卿不愧為國之忠臣,朕心甚慰。

本當對你加官進爵,奈何王賊勢大,恐其見疑。

待滅賊之後,再行封賞。”

趙桓轉悲為喜,親手扶起韓毅,連連稱讚。

說了一陣客套之後,趙桓終於問到了具體行事步驟。

只因王鈺身為宰相,集政權,財權,兵權於一身。

早前自己下詔,讓殿前司與南府軍共掌京城衛戍,王鈺唆使部下,百般阻撓。

顯然已經準備跟自己的攤牌了。

若不削去他的兵權,只怕要扳倒他,就沒那麼簡單了。

韓毅沉思良久,卻無良策,君臣二人正沉默間,李吉慌忙奔入房內,對趙桓說道:“聖上,南府軍楊志所部,正往這邊奔來!恐怕事情已經洩露!”趙桓駭得面無人色,失足跌坐在,環顧左右,驚慌失措的問道:“必是王鈺得到訊息,要來加害於朕!這,這如何是好?”韓毅一個箭步奔到窗邊,輕輕拉起窗戶,向樓下望去。

只見楊志全副披掛,領著一彪軍士從樓下經過。

卻並無進攬月樓盤查的意思。

心裡稍安,正要關窗回房,突然瞥見,楊志抬起頭來,向樓上張望,正好看到自己!但他卻不動聲色,轉過頭去,帶領士兵從樓前穿過,又投別處去了。

韓毅見狀,心裡已經明白。

聖上在這裡祕密召見自己的事,王鈺早就知曉。

暗歎此人神通廣大,韓毅關上窗戶,回到房中向趙桓奏道:“李公公多心了,楊志所部只是在執行日常巡邏而已。”

趙桓卻並不笨,那楊志官居虎賁軍統制,在大宋軍隊中,已經算是中級武官,巡城這種瑣事,需要他親自負責麼?受了這一遭驚嚇,他殺王鈺之心,更加堅決。

急忙催問韓毅,剷除王黨的具體步驟。

韓毅推脫不過,只得含糊其詞的回答道:“王鈺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勢,恐怕尋常手段奈何他不得。

除非……”“除非什麼?愛卿直言無妨!”趙桓一把拉住韓毅右手,急不可耐。

“除非相機殺掉此人,南府軍中群龍無首,那時再個個擊破,想必不是難事。”

韓毅這主意雖然是含糊其詞,在趙桓聽來,倒也的確是個辦法。

如今的王鈺,跟蔡京有所不同。

蔡京哪怕權傾天下,但他手中沒有兵權。

所以可以透過正當途徑,下旨將他革職抄家。

可王鈺身為京師衛戍區最高長官,控制著整個京城。

一旦下旨要法辦他,只怕他會狗急跳牆。

又商議了一陣,韓毅始終沒有拿出具體實行的細則,只說是茲事體大,需從長計議。

趙桓見狀,也不便再催促。

又好言撫慰了一陣,趙桓起身回宮。

因此次召見,屬於絕密,韓毅也不便相送。

出了攬月樓,李吉輕聲問道:“聖上,韓毅此人,可靠麼?”“哼!朕先前問他時,他面有難色,沉吟不語。

此人立場不明,不可輕信,如王黨一倒,他也留不得!”趙桓語含怨毒,拂袖而去。

李吉聽到這話,呆立當場,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臘月二十四離年關還有六天,京城百姓已經在準備年貨,準備歡度漢人最盛大的節日。

汴京城裡,一如既往不凡。

這兩年王相主持變法,日子好過了一些。

似f都沒有覺察到,一件驚天動的大事就要發生了。

這一天,久未在軍營露面的王鈺,率吳用,林沖,關勝,秦明等人,親自視察南府軍大營。

士兵們見到統帥,歡喜不已,王鈺此來,給士兵們帶來了豐厚的年貨。

各軍各營,他都會親自將年貨發到管軍的將領手中,再三囑咐,一定要分發到人手。

“相爺來啦!”捧日軍原先並不是王鈺嫡系,在南府軍中位尷尬,屬於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那一類。

自南府軍奉詔回京後,原來的將領被調到其他衛戍區負責操練騎兵,捧日軍由楊效祖親掌,這才納入了王鈺嫡系範圍之內。

王鈺一到,士兵們排著整齊的佇列,雄糾糾,氣昂昂,夾道歡迎。

“好!本相給將士們拜個早年,來年,咱們南府軍一定會更興旺,更強大!”王鈺笑容滿面,從佇列之前走過。

威武計程車卒,昂首挺胸,目光隨著王鈺而移動。

“相爺,小人有話講!”剛走到佇列盡頭時,一個士兵突然大聲叫道。

楊效祖臉色微變,這小子怎麼這麼不懂事,相爺面前,豈能放肆?“大膽!你怎麼……”楊效祖正要訓斥,王鈺卻揮了揮手,制止了他。

走到那士兵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陣。

突然笑道:“我認識你。”

這話對普通士卒來說,可以算是天大榮譽。

小王相爺日理萬機,政務纏身,這南府軍十萬勇士,偏偏認識你,這不是天大的榮譽是什麼?不過這話,也只能聽聽而已,誰知道相爺是不是真的認識。

“你叫陳有為吧?”不料。

王鈺竟然還真的叫出了這士兵的名字。

軍中頓時一片歡呼,那叫陳有為計程車兵更是激動得渾身顫抖,連話也不說不清楚了:“相爺,是,是的,小人就是陳有為。

您怎麼,還,還記得?”“哈哈!”王鈺負手大笑,“我怎麼不記得?當年隱空山大戰,本相殺入亂軍之中,在我背後扛著大宋國寶戰旗的,不就是你麼?”時隔幾年,沒想到王鈺竟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哎,你怎麼還在當兵?沒提拔麼?”王鈺轉過身,向楊效祖問道。

楊效祖聞言躬身回答道:“相爺。

您親自定下了軍功制度,這兩年南府軍在京城。

沒有仗打,所以士卒們也就沒有機會得到提拔。”

王鈺點了點頭。

看了陳有為一眼,轉身說道:“哎,規矩是死,人是活的嘛。

陳有為當年隨本官奮勇殺敵,那個時候就該提拔了嘛。

我看這樣吧,升他作個提轄官!”楊效祖領命。

“哎,你不是有話要說嗎?說吧。”

王鈺和顏悅色,完全沒有一點當朝一品丞相的架子。

陳有為被王相記住姓名。

本就是大喜事一件,現在又被提拔為提轄。

簡直是雙喜臨門。

見相爺問話,連忙答道:“謝相爺,小人想問,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幽雲前線?”“怎麼?憋了太久,想打仗了?”王鈺笑問道,環視四方,見所有將士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等待著答案。

心知這些幽雲子弟兵,一直心繫故土。

背井離鄉來到京城,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家鄉。

“大家放心,我王鈺今天把話丟在這兒,明年,你們一定可以回到幽雲前線。”

這句話,王鈺並沒有說出來。

拍了拍陳有為的肩膀,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

軍帳之中,王鈺嫡系將領雲集。

吳用,林沖,關勝,董平,秦明,呼延灼,索超,楊志,楊效祖,徐寧,原梁山舊部悉數到齊。

王鈺端坐於虎皮交椅上,望著這些從幽雲前線一直打回來的部將們。

自己能有今天的位,離不開這些將領們軍功。

眼下事態危急,自己和南府軍的生死存亡,就在一念之間。

“嗯?副指揮使韓毅呢?”見帳中沒有韓毅身影,王鈺問道。

這話聽得將領們面面相覷,韓毅本來就是咱們一路人,他是朝廷委派到南府軍中來監視相爺的,何必叫他?只有吳用體會到了王鈺的用意,回頭對帳外叫道:“去請副指揮使韓大人。”

此時,韓毅也在軍中,知道王鈺視察南府軍,可自己並不是他的嫡系,當然不可能叫上自己,有林大人在也就夠了。

可沒想到,王鈺竟然派人來請自己。

當下也不遲疑,挎了那柄當初南府軍回京時,太上皇賜予的天子劍,趕到了王鈺軍帳中。

剛一踏進帳內,見王鈺在南府軍中十個嫡系親信都在,暗暗吃驚,快步上前拜見道:“卑職韓毅,見過相爺。”

“不必拘禮,韓大人請坐。”

王鈺揮手道。

林沖站起身來,將第一個座位讓給了他。

韓毅力辭不受,眾人皆勸,他方才坐下。

王鈺從一開始就知道,韓毅這個人,是趙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一顆棋子。

不過共事這麼幾年,他深知韓毅的為人。

這個人是個明事理的人,知恩圖報,有真本事,為人方正,一絲不芶。

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趙才會選中他。

不過這類人雖然受人尊敬,卻是死腦筋,認定的事情就很難回頭。

王鈺派人查過韓毅底細,他當年是殿前司禁軍中第一高手。

天生神力,弓馬嫻熟,好使長劍,當年禁軍大比武,他力拔頭籌,受到趙重視,被任命為御前四品帶刀護衛。

可王鈺知道,這個人的志向,絕不止於此。

軍人實現抱負應該是在戰場上,而不是守在皇帝身邊,作一個保鏢。

“諸位。”

人已到齊,王鈺叫道,十一個人目光瞬間投向了他。

所有人心裡都明白,王鈺今天來視察南府軍,並非偶然。

眼下平靜的局面,其實暗潮湧動。

皇帝日前檢閱南府軍,已經露出了端倪。

“南府軍組建至今,戰功赫赫。

就算稱之為大宋第一軍,也不為過。

這多承諸位同僚鼎力相助,王鈺感懷在心,不敢相忘。

如今國難當頭,應該團結一心。”

話至此處,已經無需多言了。

眾人心裡都知道,王相不回引頸待戮,南府軍也絕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咱們必須要有所動作。

“近來,有小人在聖上面前進讒言,對我王鈺說三道四。

說什麼我有不臣之心,想謀朝篡位。”

說到這裡,王鈺偷偷打量韓毅,只見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對自己這番話似乎無動於衷。

“放他孃的狗屁!我王鈺忠心為國,不管是在前線打仗,還是在國內變法。

從來都是毫無怨言。

可如今,聖上卻聽信小人讒言,要削我的兵權!罷我的相位!將我王鈺置於死!”王鈺越說越大聲,底下眾將都面有怒色。

他們是造反起家,沒有一個是貪生怕死之徒,腦袋掉了碗大的疤。

誰對咱們禮賢下士,傾心結交,咱們就替誰賣命。

皇帝無德,那就把有德之人推上皇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今天既然在這裡把話說明了,也就已經豁出去了。

你們有誰想過安穩日子,作趙氏忠臣的,大可去向聖上告密!用我王鈺的腦袋當你的墊腳石,踩著我往上爬!”秦明憤然起身,環視眾將,咬牙切齒的說道:“咱們當年被逼無奈上了梁山,從那時,在朝廷某些人的眼裡,就一輩子都是反賊!前日校場閱兵,聖上惡言相向,視我等為草寇!王相對我等有知遇之恩。

若不是跟著王相,我們也不會有今天!誰敢去告密,先問問我狼牙棒再說!”除韓毅沉默不語外,其他人都紛紛表態,忠於王鈺,絕無二心。

王鈺聽罷,緩緩起身,對眾人一揖:“王鈺感謝諸位。

我若僥倖不死,皆賴諸位相助。”

言畢,摒退眾人,獨留韓毅在帳中。

韓毅心知肚明,王鈺恐怕也要拉攏自己,而他的開場白。

也必定和聖上一樣,要從當年出使遼國說起。

王鈺坐於交椅上,半晌無言,韓毅也以沉默應對。

軍帳中,落針可聞,氣氛有些僵了。

坦白的說,韓毅現在心裡仍舊搖擺不定。

趙氏對他有恩,王鈺對他有義。

若忠於皇室,可以落個忠臣的名聲,還可以加官進爵。

若倒向王鈺。

成與不成先且不說,史書上。

必定留下叛臣這一筆。

“韓毅。”

王鈺總算是開口了。

“下官在。”

韓毅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韓大哥。”

王鈺又叫道。

“下官在。”

韓毅仍舊這一句。

他知道,王鈺要開始回憶從前了。

他的第一句話,肯定是“當年你我一起出使遼國,現在想來”云云。

“你幫不幫我?”大出韓毅所料,王鈺竟然直言不諱的問起了自己的態度。

“下官不明白王相意思。”

韓毅不為所動,四平八穩的說道。

王鈺笑了起來,搖頭嘆道:“韓毅,我覺得你這個人應該更有銳氣一些。

你有真本事,滿腹韜略。

飽讀兵書,從小立志從軍報國。

上陣殺敵。

你父親韓百川,終其一生,只在禁軍中當了一個提轄官。

一輩子穿著鎧甲,拿著兵器,守在這天子腳下。

連敵人長什麼樣子也沒有見過,你也想這麼過一輩子?”韓毅沉默了,王鈺說中了他的痛處。

自己雖然有著遠大的抱負,想上陣上敵,搏個封侯拜相,封妻廕子,無奈未遇時機,一直被皇室當一顆棋子用。

王鈺未出現前,監視高,現在監視王鈺,自己真的有些不耐煩了。

父親當年去世時,曾對自己的一生給了一句評價,一事無成。

囑咐自己,一定要有出息,作個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大將軍。

“昨天,聖上在攬月樓祕密召見你,商議怎麼對付我。

你說要相機殺掉我,那樣的話南府軍就群龍無首,然後各個擊破,對嗎?”昨日聖上召見這事,何等機密,王鈺竟然一清二楚,甚至連說了些什麼話都知道。

韓毅突然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面對著王鈺,屈膝跪了下去。

王鈺臉上閃過一絲喜色,正要說話,卻聽韓毅講道:“王相,你向來待我不薄,韓毅永誌不忘。

但我受趙氏厚恩,恕韓毅不能相助,請取韓毅首級。”

王鈺一愣,暗歎果然不出所料,韓毅是不可能倒向自己的。

走了下去,扶起韓毅,打量了好大一陣,苦笑道:“我不會殺你,當年在遼都,若不是你拼死相救,我已經死了。

你這樣作,本沒有錯,我也不會怪你。

唉,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去吧。”

韓毅再拜,默不作聲向帳外走去。

“韓毅。”

背後響起王鈺的叫聲,韓毅停了下來,卻並未轉身。

“我始終認為,你應該到戰場上去,作個鎮守一方的大將軍。”

王鈺由衷的說道。

韓毅聽後,沒有任何表示,離開了軍帳。

臘月二十五早朝時,發生一件怪事,竟然有三位京官上奏請求告老還鄉,還有六人,稱病不到。

十餘人請求放外任。

可算是開了大宋立國以來的先例了。

趙桓和王鈺心裡都清楚這是為什麼。

滿朝文武都預感到了危險,有的人找準了自己的位置。

沒找到位置的人,只能遠離這是非這,不趟這潭渾水。

趙桓詢問殿前司與南府軍共同駐防京師一事,王鈺仍舊藉故推脫,不肯讓出防區。

趙桓雖然惱怒,卻也不便在朝堂上公然發作,此事再度擱置。

“陛下,康王趙構上奏,幽雲都總管兼幽雲衛戍區指揮使种師中,違抗軍令,縱兵搶奪裝備,擅自出城迎敵。

如今仍舊被康王殿下羈押,康王請示,當如何處置?”殿前司太尉秦檜出班奏道。

這事已經擱置很久了,因為王鈺極力反對將种師中辦法。

說是种師中一代戍邊名將,在軍中深負重望,不管是西夏還是大金,皆畏之如虎,正是大宋護國良將,若殺种師中,就是自毀長城。

此時秦檜又提起,趙桓沉吟一陣,不耐煩說道:“既然犯了軍按軍法從事,何必再問?領軍將領若都像种師中這般,擅自調動軍隊,那朕這皇帝,還怎麼作?”百官見皇帝話說得這麼重,就算有心替种師中開脫,也不敢多言了。

种師中擅自出城迎敵,這是自己的意思,如果不能保下他,自己還有什麼面目去統領軍隊?“陛下,臣有本要奏。”

右僕射王鈺出班。

“若是替种師中求情,那就大可不必了!”趙桓此對王鈺,已是恨入之骨。

只是礙於他的權勢,不便發作。

王鈺見趙桓發怒,仍舊面不改色,從容奏道:“臣不是為种師中求情,而是替國家保下一員虎將。

種老將軍戍邊多年,戰功卓著。

其兄种師道,也是大宋名將,若殺种師中,恐幽雲軍心不穩,那時金兵若揮師南下,何人可擋?”王鈺保种師中,不僅僅是出於私誼,如果殺了种師中,幽雲的的確確就沒有人可以鎮守了。

那時這大宋天下,恐怕就真的要淪入異族之手。

趙桓對王鈺惱怒,而种師中當初曾經親自率軍救援王鈺,在皇帝眼中,他無疑於王鈺一黨。

趙桓豈能容忍一個帶甲十餘萬的王鈺同黨存在?“我大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少了他一個又打什麼緊?不準!”趙桓強硬的迴應道。

正當王鈺準備再度進言時,從來站在玉階上很少發表見解的八賢王居然說話了。

“陛下。

臣認為,右僕射所言有理。

种師中一代名將,前些時候高麗,大金兩國聯軍進攻歸化,都被他打退。

若殺大將,無異於自毀長城,請陛下三思。”

八賢王雖然向來不過問政事,但在朝中位很高。

趙對他也稱之為皇叔,從不敢直呼其名。

現在他受趙之命,出山輔政,趙桓只能算是他孫子輩。

見八賢王也保种師中,趙桓一時左右為難,下旨退朝。

此事容後再議。

臘月二十六趙桓下詔,种師中違抗軍令,擅自調兵,本應按軍法從事。

但念其戎馬一生,戰功卓著。

特法外施恩,免去其幽雲都總管一職,降爵一等,罰俸三年,以儆效尤。

仍命其率領奉寧軍,鎮守幽雲前線。

趙桓同時派遣八賢王親至陳橋。

青崗兩處禁軍大營,暗令各軍準備進京勤王。

此事被樞密使童貫知曉。

通報與王鈺。

王鈺遂命南府軍奉行外鬆內緊之策,除日常巡防外。

還暗中派出士卒,換作便裝,在京城監視各處衙門及要害大員官邸。

同時,王鈺加緊拉攏朝中立場不明的大臣。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王鈺碰到難處了。

要拉攏人,肯定要送禮,送禮就少不得要花錢。

王鈺雖然身居要職,位極人臣。

收的賄賂也不算少。

可他很少自己用,都是拿去撫卹南府軍將士。

或者送給交好的同僚,府中帳房裡,根本沒存下多少銀子。

“嗯?怎麼冒出一根白頭髮了?”耶律南仙正替王鈺梳理著頭髮,突然發現,王鈺滿頭黑髮中,一根白髮特別醒目。

王鈺聞言一聲苦笑,自己雖然才二十幾歲,可自己一年當別人十年在過,勞心勞力,怎麼可能不長白頭髮?現在,王鈺還真有些懷念起穿越以前的日子來了。

上課打瞌睡,下了課就和一幫兄弟去操場上踢足球,放假了就四處泡妞,打架,上網,喝酒,多快活啊。

本以來穿越到宋代,就可以榮華富貴,左擁右抱,現在想來,這個想法還真是天真。

榮華富貴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自己幾次三番在鬼門關前轉悠,拼了性命,才換來今天的權勢。

現在皇帝說拿走就拿走,天下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麼?梳理完畢,耶律南仙替他束好髮結,戴上紫金髮冠。

剛弄好,王鈺卻一把拉住她手,半晌無話。

耶律南仙一怔,失笑道:“你這是幹什麼?”王鈺還是一言不發,拉過耶律南仙,雙手環住她的腰肢,將頭靠在她懷裡,長長的嘆了口氣。

耶律南仙見狀,也是黯然神傷。

抱住王鈺的腦袋,沉吟不語。

別看王鈺在外頭威風八面,一下之下,萬萬人之上。

可回到府中,有時候他真的像個孩子一樣。

耶律南仙這時才明白,王鈺經常跟自己提起了那句古怪的話,一個完美女人,對他的男人來說,有時候要像妻子,有時候要像母親,有時候,又要像情人。

“南仙啊。”

懷中的王鈺輕聲叫道,他的聲音顯得那麼的疲憊。

“嗯?”“真的覺得好累。”

王鈺的腦袋在她懷裡拱了拱,就像熟睡中的孩子在找著枕頭。

“我知道,可你想過沒有,你個人的存亡,關係到多少人的前途命運。

你要是一倒下,南府軍怎麼辦,新法怎麼辦,你那些盟友同僚,還有幽雲十六州,又怎麼辦?”耶律南仙很明顯不是王鈺說那種完美女人。

其實這世上,又哪兒來的完美無缺?抬起頭來,拉住耶律南仙雙手,王鈺表現出了近來少有的溫存:“如果能度過這一關,我就迎娶你過門,名正言順作我女人。”

這個時代的女人,聽到這句話,應該是喜不自勝。

可耶律南仙,畢竟是王鈺認定的世間奇女子。

在聽到王鈺承諾後,微笑道:“這不重要,有沒有名分又打什麼緊?我不是好好的和你在一起麼?我相信你能度過這一關,我全力支援你。”

王鈺心裡很是欣慰,正想溫存一下,管家王忠的聲音卻在外面響起:“相爺,府外有人求見。”

王鈺寶國公府上的僕人,原先都是童貫送的,在耶律南仙的建議下,已經撤換得乾乾淨淨,惟獨這個王忠,暫時沒有動他。

“什麼人?”王鈺隨口問道,注意力卻仍舊放在耶律南仙身上。

“他說他姓周名興,是相爺故交。”

王忠回答道。

周興?他出海回來了?王鈺喜出望外,連忙叫王忠帶周興到書房待茶。

周興這個人也不簡單啊,當年不過是幽雲一個馬販而已,如今卻已經是身家鉅萬,成為幽雲商賈的領袖。

,相信他會帶給相爺好訊息的。”

耶律南仙放開了I花。

王鈺站起身,將她擁入懷中,用力的緊了緊,這才轉身離開了近仙樓。

王鈺書房中,一位大腹便便的年輕富商正手捧茶杯,輕輕蕩著茶末。

眼光四處打量,見這寶國公府的傢俱陳設也不過如此,得找個機會孝敬孝敬,替相爺換一茬新的。

“周興,你回來了?”王鈺踏進書房,臉上堆滿了笑容。

周興放下茶杯,幾步踏上前去,雙腿一屈就要下跪,王鈺扶起,笑道:“在本相府裡,就不必來這些客套了吧?坐坐坐,哎,王忠啊,把那個冰藏的西瓜取些來。”

“小人出海近一年,十分思念恩相,剛一回國,馬上進京拜謁。

相爺近來可安好?”周興執禮甚恭。

王鈺打量著周興,頻頻點頭道:“好,一切都好,難得你有這份心意,還念著本官。”

“恩相說哪裡話,若不是恩相提拔,小人說不定還在哪座牢城裡當苦力,哪裡能有今天?海商們都念著相爺好處,這次回國,聽說小人要進京,都託我帶來一份孝心。”

周興說著,便取過身邊一個錦盒,開啟一看,全是一疊疊厚厚的交鈔。

這可是全國統一發行的交鈔,最大面額為一千貫。

王鈺正是缺錢的時候,他也沒拿周興當外人。

所以不跟他客氣,直接收下,笑道:“你我不是外人,我眼下也正是需要用錢,這筆錢我收下了。

你替我感謝海商們厚意,說我王鈺不會忘記他們。”

又閒聊了一陣,王鈺問起此次出海的事情來。

周興詳細加以說明,此次他率領的大宋商隊出海。

經日本,到達南洋諸國,大宋所產的絲綢,茶葉等物,銷量非常好,特別是瓷器。

供不應求,價格一漲再漲,能買得起瓷器的人,都是各國的達官貴人。

大宋,瓷器的生產工藝,較歷朝歷代,都有很大的發展。

曲陽定窯,河南汝窯,景德窯等全國七大名窯,所生產瓷器品種層出不窮。

工藝精湛。

周興這一趟出海,當真是賺得盆滿缽滿。

比起當初在幽雲替都管衙門走私馬匹,不可同日而語。

這次回來。

他們不當帶回了金銀,還有各國的特產,技術。

王鈺聽罷,很是高興,連聲稱讚道:“好,就是該這樣,放眼天下,不能坐井觀天。

我現在很忙。

等我得空的時候,你找張海圖來。

我給你指點一下方向,該往哪些方去。”

周興聽得驚奇不已,遂問道:“難道小王相爺對海事也有研究?”他哪裡知道,王鈺雖然對航海沒有研究,可這個世界上,哪些方有哪些國家,他還是大概知道的。

“呵呵,閒來無事,瞎琢磨唄。”

王鈺笑著搪塞道。

周興也陪著笑了幾聲,突然想起,先前王相曾經說道,眼下正是用錢的時候,莫非遇到什麼難事?商人敏銳的直覺,讓周興感覺到王鈺眼下有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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