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寶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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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寶玉哥哥
第三卷 一門雙貴 第252章 寶玉哥哥
順利脫身而出,憑藉一首豔詩還得到了一吊錢的賞錢,這可相當於半個月的月錢呢。
書童張二喜滋滋的溜出來,其它繁瑣禮儀自然與他沒有半點干係,趁著沒人注意,急忙把銅錢揣進懷中。
沒想到下意識的貪財舉動,正巧被隨後跑出來的二小姐看個正著,冷哼道:“不但有花花心腸,竟然還是個貪財鬼,哼”
說完揚起清清秀秀的俏臉,徑直朝側院走去,鬧得張二莫名其妙,鬱悶的嘆道:“這可是小爺親手第一次賺的錢,豈能不珍藏之?切”
這書童自然就是化名張二的張灝了,當日中箭投河而昏死過去,好在年輕力壯的,等甦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河水衝到了岸上,急忙連夜動身,不休息的趕了幾天路,順利從大蠣子彎的碼頭偷偷摸進了一條船裡,瞞著所有人跑到了山東。
張灝的用意很簡單,就是隱姓埋名一段日子,好好觀察朝堂中的風雲變幻,另外就是他心中早有計較,以至於要隱忍些時候。
誰知即使體力好,但中箭之後流了一些血,又被冰冷河水浸泡過,加上連日來又餓又冷,難免就遇上了一場大病,更令人驚駭的,就是被靈楓道姑候個正著。
其實也不是靈楓高明,而是她早已看破灝二爺的無恥伎倆,當日眼看張灝重傷跳入河中,就立即趕回駐地,果然在碼頭時就發現了對方,於是偷偷的跟著潛進船裡。
也是命不該絕,被靈楓親自抓到之後,自然灝二爺的生命就有了保障,要不然,沒有這精通醫術的美道姑,某人或許就會因此而喪命。
世事奇妙,第一次血光之災就這麼應驗了,更是一份機緣把兩人給牽扯到了一處,醫治好張灝之後,這段獨處的日子裡,靈楓相應的失去了隱藏泰山行刺帝王的難得機會,也因此反被張灝救了一命。
靈楓為人大度,並未怨天尤人,盡心盡力的照顧好對方之後,孤男寡女之間的感情,不知不覺也加深了一層。
最後幫助張灝稍微改變相貌後,兩人偷偷的回到京城裡,隨意把灝二爺賣給一家富戶之後,靈楓道姑很瀟灑的徑自回張府享福去了。
一半是因為想躲避皇帝的視線,一半是想體驗下民間的百姓生活,張灝對於前呼後擁的日子,實在是有些膩味了。
就當藉此難得機會出來散散心,張灝笑吟吟的踱步朝花廳走去,趕巧又碰上大管家給樂戶轎伕等人發賞錢,順理成章的,又撈到了十幾文賞錢。
身為下人自是沒法悠閒度日,還沒等嗑上幾個瓜子,就被人喊去端菜送酒,一等忙活了半天,眼看新郎陪著賓客們飲完酒後,還未等休息上片刻,又被喊去陪著新婚夫婦到嶽太家謝親。
連跑帶顛的跟在一乘雙人轎子邊上,張灝苦笑連連,今次可算是徹底體會到下人的無奈和辛苦了,但灝二爺天生性格執拗,根本沒有一絲悔意,心甘情願的品嚐起這一段人生百味,起碼得嘗夠了酸甜苦辣再說。
不過越加堅定要保護所有親人的心願,普通人的生活實在有些心酸,尤其是絕大多數的下人,看來未來歲月,還是儘可能的遠離朝廷,做一位高高在上的勳貴就好。
如是這般想,張灝心情馬上輕鬆起來,這段日子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幾十年之後能夠瓜熟落地,這年輕時的一段美好時光,看來真能得以盡情享受寫意生活了。
改革永遠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張灝比誰都清楚,就算自己一頭扎進爭權奪利的漩渦當中去,無非是執掌權柄而已,對於國家和民族毫無用處,因為要受到來此明朝上上下下的掣肘和攻擊,還不如自己的奇思妙想,來的有效而又安全的多呢。
手中有權又任事不管,當一位勳貴大臣就好,起碼沒人敢得罪自己,而又能遠離朝堂紛爭,張灝不禁為自己打算起來,
“張二,一會你跟在老爺身邊,不許輕離半步。”
來自轎子中夫人的吩咐,瞬間驚醒想著心事的張灝,望了一眼騎在馬上的老爺於又得,點頭應承道:“是,小姐。”
對於這位自家小姐,張灝只看過對方的容貌,算是一位姿色不錯的佳人,只是身份乃是庶出,家世又是尋常的富戶,比不得於家屬於官宦世家,即使當得乃是低階文臣。
重回故地,張灝果然盡職盡責的陪著老爺於又得,只是相比其他小廝殷勤的態度,他只是懶洋洋的跟在最後,偶然間,還看見兄長張海混跡在院子裡,莫非這家人還是自己的親戚不成?張灝一時間感覺哭笑不得。
很多日子之後方打聽清楚,敢情這小姐還真是自家的一房遠親,不禁至此仰天長嘆,這京城中的親戚關係實在是太複雜了。
小姐孃家姓李,她親孃的兄長乃是張家一位族親的女婿,現在還在二房當個管事,反正亂七八糟的算起來,絕對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
可好歹也是親戚不是,張灝立時高看李家小姐一眼,這李小姐閨名喚作月娘,今年一十八歲,曾經許配過一門親事,只是沒等成親,那未婚夫就遭遇一場大病而亡,因此她才會給於又得做了續絃。
書說簡短,一直喝到深夜,這新郎官吃的大醉而歸,又被等候已久的親戚朋友拉扯進了屋裡,當晚好一通大鬧洞房,三更時分才各自心滿意足的散去,只留下一對早已被折磨的昏昏欲睡的可憐新人。
不消提人家新婚夫妻還有無力氣進行那洞房花燭夜,張灝因看上去年紀不大,被管家誤認為只有十四五歲,又因腹中有點小才華,就被打發到書房中安寢,算是當了個臨時的掛名書童。
普通富戶之家,沒法和豪門世家相比,繁瑣規矩並不多,男女之防也相應疏忽些,因此小廝就能住在內宅邊上,即使成年之後在內宅也是出入不禁的。
內宅不過是正房幾間院子和後花園,書房則在西側院當中,彼此都是緊挨著的,只有一條深巷子相隔。
或許是家裡人口眾多,可以互相監督吧,或許是時間久了,都自覺是親人吧,也或許是院子不大,沒法講究計較那麼多了,更或許是自以為家規森嚴什麼的,反正內宅中的女眷和男人們住的很近。
這一切對於張灝來說都很新鮮,抱著一床新被褥,用十文錢從一位婆子那裡換回來的,不然就得用他人的舊東西了。
推開書房大門,裡面有床榻和古色古香的桌椅,几席和一整排的書架,上面琳琅滿目,都是些半舊的古書。
突然張灝望著齊整的被褥一怔,立時知道這屋裡還住著別人,不想和他人擠在一張**,打眼一掃,房內再無另一張床鋪了。
“你是何人?”
戒備的聲音響起,聲音稚嫩清脆,顯然身後之人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張灝頭也不回的說道:“跟著夫人陪嫁過來的,老管家吩咐我過來睡覺。”
“哼怕是被爺們看中的小娘皮吧?回過身來讓我瞅瞅。”
童音帶著幾絲嫵媚的感覺,聽的張灝只覺毛骨悚然,立時知道後面的書童是經常被主子收用的,沒好氣的道:“哥哥不幹那起子營生,再敢辱我,今晚就叫你嚐嚐老子的拳頭。”
“真的?”似乎聽出張灝斬釘截鐵的語氣,身後少年嘻嘻一笑,自動放下身段,上前笑道:“那哥哥別怪小弟剛才無禮,只要你不和老爺相好,小弟自然不會與你爭寵的。”
無語的直翻白眼,張灝多少也習慣了,這時期很多相公就和那後世的同性戀一樣,不但說話做派,一舉一動,就連想法都和女人差不多少,更有專門從小訓練的相公優伶,基本被教養的不比女人相差分毫。
不願呆在這骯髒地方,張灝問道:“這附近有無沒人住的屋子?漏風也行。”
少年臉色越加歡喜,想了想,笑道:“花園門首有一間小耳房空著,不過得知會老爺一聲才行。”
“那明日再說吧,我暫時搭個地鋪睡。”入鄉隨俗,張灝並不把這些苦頭當做一回事。
“嘻嘻,小弟名叫琴童,不知哥哥高姓大名?”
少年除了像個女人一樣喜歡拈酸吃醋外,看這神色倒是個很機靈乖巧的,談吐也算不俗,就不知其人內心是否良善,不過這些都與自己無關。
不過看來要被改名了,張灝自然不願意被什麼狗屁老爺取個噁心名字,隨口說道:“今後叫我寶玉吧,或是叫張二哥也行。”
“寶玉?這名字倒是古怪。”琴童喃喃自語,站在那裡有些發愣。
仔細打量一下對方,果然面如傅粉,脣紅齒白的,身上還散發著蘭花香氣,隱約覺得和死去多年的張二狗很像。
不再理會對方,張灝尋到一張竹蓆鋪在地上,又把被褥鋪好,忙活了半天,左右手裡沒有梳洗的一應器具,乾脆直接跑到院子裡的水井邊上,就著井水隨便沖洗一下了事。
回到房內,就看見琴童鬼鬼祟祟的揣起幾把小鑰匙,那書櫃上還有一把銅鎖頭,張灝清楚這傢伙是怕被自己搶了他的緊要大權,大凡書房都是主人家的私人重地,有些私房錢和重要的貴重物品都放置其中,得有專人負責妥善保管。
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琴童笑嘻嘻的探手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碟子烤鴨,嬉笑道:“這是今日從後廚偷來的,房中還有桂花酒,寶玉哥哥,要不要一同飲酒吃肉?”
好一聲又酸又麻的寶玉哥哥,聽的張灝險些吐血而亡,急忙揮手,苦笑道:“我不餓,還是你自己慢慢享用吧,我要睡了。”
不提琴童在一邊自斟自飲,酒足飯飽之後自去上床睡覺,張灝卻很久方才入睡,腦中一直想著家中的親人們。
當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開始,連續三日府上都宴請賓朋,又回孃家過門看望父母,等第四日,夫人李月娘又請孃家親人和這邊的女眷同吃會親酒,後堂張筵掛彩,熱熱鬧鬧的自不必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