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百八十章 效仿故事做探試

第四百八十章 效仿故事做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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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效仿故事做探試

第四百八十章 效仿故事做探試

李祕挑選的這三人已經是閩浙順風社裡的拔尖人物,為此程北斗還很是不捨,不過他們跟了李祕之後,雖然同樣是做些見不得光的事,但好歹有白道支撐,也算是洗白了身份,對他們而言是好事,程北斗也就沒有阻撓。

其餘人裡頭其實也有不少厲害的,只是李祕還有自己的考量,只選對的罷了。

三人當中以劉知北最為年長,但也只有二十七歲,他乃是福建漳州人士,家中往時是海商,後來被汙為倭寇,是閩浙順風社施以援手,家裡便把劉知北送到了程北斗這裡來。

劉知北原本是考取了秀才的,只可惜家裡名聲已經被汙了,再沒辦法考試,也就只好接受了現實。

他的腦子活絡,頗具大局觀,臨危不亂,應對泰然,很是穩當,李祕便讓他當了小隊長。

裡頭最年幼的是於濟侗,整日裡沒個正經,喜歡戲耍別人,武功也最是差勁,但也最是機靈,而且還有一手稀巴爛的醫術,經常是頭痛醫腳腳痛醫頭,吊兒郎當的,不過聽說要命時刻從來沒露過怯。

至於另一個名喚李克夷,就比於濟侗大那麼幾天,看起來卻比劉知北還要老相,整日吊著眉,哭喪著臉,苦大仇深不苟言笑,但於濟侗卻從沒敢撩撥過他。

就這麼三個人,當李祕問起他們殺過幾個人之時,他們的回答也同樣耐人尋味。

“我是正經人,不幹殺人的事。”這就是他們回答的核心,三人幾乎都是這麼個回答。

不過李祕卻從程北斗的口中得知,於濟侗確實沒拿刀劍殺過人,因為他武功低微,沒那個本事,但卻醫死過不少,與其說是醫死,不如說是毒死。

而劉知北同樣沒有直接動過手,但是間接殺死的人也是一雙手數不過來。

至於李克夷,他沒有開口,是劉知北替他回答的這個問題,裡頭到底有多少水分也就可想而知了。

當李祕問他們有沒有濫殺過無辜之人時,劉知北和李克夷沒作聲,是於濟侗回答的李祕。

他說:“走咱們這條道,碰到的能是無辜之人麼?”

雖然答非所問,但很顯然他們也明白李祕的意思,李祕也就不再追問到底。

從程北斗那處回來之後,李祕便讓秋冬丫頭給他們安排住處,劉知北倒是很禮貌,便是李克夷,都朝秋冬丫頭道謝,可秋冬丫頭很快就尖叫著從於濟侗的房間裡跑了出來,眼淚都快出來了。

李祕一問,秋冬丫頭卻是搖頭,如何都不肯說,李祕正打算去教這孩子做人,甄宓已經搶先一步走進去,嘭一聲就關起了門。

也沒到一盞茶的功夫,於濟侗一瘸一拐地走出來,嚇得秋冬丫頭趕忙躲到李祕身後,於濟侗卻朝秋冬丫頭道:“以後您就是我奶奶……我就是您孫子……”

李祕看了看於濟侗身後的甄宓,也是哭笑不得。

甄宓把這惡人給做了,李祕自然要做好人,取了幾十兩銀子過來,交給劉知北,讓他們去買衣服甚麼的,不過劉知北卻拒絕了。

“若是為了錢,我等留在順風社還好一些,又何必跟著李大人。”劉知北的回答讓李祕非常滿意,也就不再提這一茬了。

到了夜裡,大家一道吃飯,索長生和厄瑪奴耳剛好閉關出來,也就一併做了一桌。

李祕吃飯是沒有太多規矩的,兄弟姐妹一道上桌,男女分餐,不夾同一盤菜罷了。

於濟侗被甄宓恐嚇了一番,不過到底是本性難移,飯桌上也是放肆,飯後索長生帶他去蠱房見了見世面,那小子回去便把自己鎖在房裡,低低地哭了一夜,第二天就老實了。

索長生也沒有太過分,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李祕的人,往後這三人是如何都要融入集體之中的,雖說不會有他們與李祕這般的生死情誼,但也算是伴當了。

翌日早上,程北斗那邊也來了人,說是武媽媽那邊有訊息,李祕便讓劉知北去真元觀走了一趟。

劉知北帶回來了情報,說是石星又到東三營去了,見得是同一個人,走動如此頻繁,想來該是在密謀些甚麼。

李祕調查石星,是為了給閩浙順風社平反,是為了義士許儀後,更是為了諸多正義豪俠,劉知北也是義不容辭。

三人正說著,外頭卻來報,說是皇子殿下帶著侍講黃輝過來了,這事情雖然與朱常洛說過,但李祕信不過黃輝,便讓三人躲到了內室去。

朱常洛領了黃輝進來,也無非是抱怨,皇子殿下按說替父出征,是要統領全域性的,可張守愚並沒有將大小事務報上來,很多事情都自行裁決,這讓朱常洛看起來有些無所事事,于軍心士氣毫無補益。

黃輝其實已經將朱常洛當成太子一般來伺候,自是希望朱常洛趁機拉攏人心的,掌控更多的權勢。

黃輝到底是個清流文官,這種事情不是他的專長,只能來找李祕。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李祕朝朱常洛使了個眼色,朱常洛便找了個由頭,把黃輝給支開了。

李祕咳了一聲,劉知北三人便走了出來,給朱常洛下跪行禮。

他們剛剛才跟從李祕,李祕卻連這般隱祕的事情都沒有隱瞞他們,三人銘記在心,再者,竟然連皇子殿下都要聽李祕的話,跟著李祕那才是做大事,他們自然是省得的。

李祕簡單介紹了一番,朱常洛也點了點頭,許是李祕在他心中形象太過高大,對於劉知北三人,朱常洛也有些平淡。

見得此狀,李祕便朝劉知北道:“你有何看法?”

劉知北想了想,便朝李祕道:“大人,在下斗膽,也就不諱言了,總兵陽奉陰違,這是他的錯,但皇子殿下必須給他一點教訓,否則他是不懂敬畏的……”

朱常洛自是知道,畢竟黃輝也跟他講過不少,平日裡他也故作威嚴,可他到底是涉世未深,十二三的孩子,又在深宮之中委屈了這麼多年,有些東西是如何都裝不出來的,若說威嚴,李祕比他還要強烈,別人看來,他也不過是李祕身邊的毛孩子罷了。

此時聽劉知北這般說,也知道劉知北該是有對策,便問道。

“如何才能教訓他?”

劉知北看了看李祕,見得李祕點頭,這才繼續說道:“殿下可曾聽過曹阿瞞許田打圍的故事?”

朱常洛以往沒機會讀書,宮裡又枯燥,也不可能與太后等人一般聽戲消遣,別人都不帶他玩,連伺候他母子二人的宦官宮女,也都沒甚麼見識,他自然是沒聽過這故事的。

三國演義是元末明初寫出來的,眼下都已經到了大明朝中後期,在民間流傳了一百多年,明朝文化人也出現了不少評本,也就是點評各大名著的。

諸如李卓吾評本等等,這些文學評論家其實頗有“斷章取義”的意思,並不算太客觀,大多是從裡頭找一些章節,來作為支援自己學說的論據之類的。

就比如清朝毛宗崗父子的評本,裡頭若有與他們心意不合的地方,幾乎都進行刪減,所以不要以為你在後世看的是原本。

連歷史書都可以隨意改動,更何況流傳於民間的小說或者話本?

閒話也休提了,只說朱常洛並未聽過這個故事,李祕便朝朱常洛解釋道。

“這故事說的是漢獻帝要到許田打獵,文武百官都跟著,獻帝射鹿,卻沒中,曹操便借了獻帝的弓和箭,射中了那頭鹿。”

“文武百官見得是天子的箭,以為是獻帝射中的,便一起慶賀,曹操卻騎馬擋在獻帝的前面,接受了群臣的朝賀,關羽看不下去,要去殺了曹操,卻被劉備攔了下來。”

故事大概也就是這個脈絡,李祕也知道劉知北提起這個的意思,但朱常洛卻沒能反應過來。

朱常洛皺了皺眉,朝劉知北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知北好整以暇地答道:“殿下,這其一,天子狩獵,文武百官要一起慶賀,這便是振奮人心之事,二來,圍獵也可以看出誰忠誰奸誰是牆頭草……”

“這第三嘛,是效仿這故事,看看張守愚是不是真要當這個曹阿瞞,如果他不敢,就乖乖服從殿下,這不是能夠含糊其辭更不是胡亂搪塞的問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絕不容陽奉陰違之事發生,要麼服從殿下,要麼像曹阿瞞一般,如何能戲耍愚弄!”

劉知北想來也知道自己說得太肆無忌憚了,因為朱常洛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然而李祕卻知道,朱常洛是真的發火,但絕不是對劉知北,而是被劉知北勾起了對張守愚的怒氣!

“好!那咱們就去圍獵,看看他張守愚是要做順臣還是要做曹阿瞞!”

用狩獵來逼迫張守愚表態,或者給他施壓,確實是個不錯的法子,這裡是大後方,倭國細作才剛剛清洗過一輪,也沒甚麼危險,軍士們平日裡也經常打獵,朱常洛去打獵,也算是親民之舉。

朱常洛此時便朝李祕道:“還得勞煩先生去安排京營和錦衣衛的衛隊才是……”

朱常洛提到衛隊二字,李祕總算是知道劉知北為何突然要提狩獵了!

他看了看劉知北,劉知北的眼色也說明了一切,李祕便順勢朝朱常洛道。

“殿下,京營和錦衣衛的人自是要帶去,但也需要讓軍士們有些參與感,要讓他們見識到殿下的武功,臣以為可以讓一些邊營軍士參加。”

朱常洛對李祕也是言聽計從,此時便點頭道:“是,還是先生考慮周詳,先生以為該召哪一部分好一些?”

李祕故作沉思:“若讓張守愚的人去,到底不太妙,依臣愚見,不如讓東三營的人跟著去。”

“東三營?”

“正是。”

李祕看了看朱常洛,耐心解釋道:“東三營不算是張守愚的親信邊軍,但在邊軍之中名聲也不小,而且大司馬對東三營很看重……”

那沈惟敬便是東三營裡的遊擊將軍,皇子殿下狩獵,他是必須要跟著去的,如此一來,李祕等人就不必費心潛入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