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轉身愛上你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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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轉身愛上你064
番外轉身愛上你064,
流產後的身子很虛弱,醫生讓白娉婷住院觀察。
每天穿著病號服的躺在病床上,哪哪都是單調的白色,聞到的也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感覺生活就像是行屍走肉,睜眼閉眼之間。
只是在這當中,還是會有些精彩插曲。
顧海東不知道在哪得知了她住院的訊息,傍晚跑到了醫院裡來,碰上鬱祁漢。
兩人本就冤家路窄,到一塊自然是火花四射,病房裡原本的安寧都被攪的天翻地覆,還是閨蜜葉棲雁剛好過來,打斷了這一場硝煙。
送走了閨蜜葉棲雁,白娉婷從醫生辦公室出來。
遠遠的,就能看到坐在病房門口的顧海東,她嘆了口氣,走過去坐在了旁邊。
視線打量過去,果不其然,顧海東干淨的臉上掛了彩,那會兒她就撂話讓他們想吵架還是打架都別在她眼皮底下,兩人紛紛出了病房,就知道不會輕易了結。
“怎麼樣,疼不疼?”白娉婷攏了攏病號服外面的外套,挑眉問。
“不疼!”顧海東抬手摸了摸顴骨,否認。
“嘖!”白娉婷砸吧下嘴,嗤笑道,“嘴可真硬!他以前可是在部隊裡做軍醫,天天耳濡目染的,你能有他的身手?再說個頭上面你就吃虧!還有你照沒照鏡子啊,現在你的臉都腫得快成豬頭了!”
“他也好不到哪裡去,我也揍到他好幾拳!”顧海東不服氣的說。
“嗯,你們倆個真出息,都以為自己是街頭古惑仔!”白娉婷拉下臉,冷聲的訓斥。
顧海東被她訓的有些尷尬,垂著腦袋在那捂著臉上的傷。
白娉婷見狀,心有不忍,主動的再開口,“你說說你,以後消停的別打架了!”
“我替你出氣!小白,你看看你為了他都成了什麼樣!你跟我的時候,再不濟我也只是傷了你的心,可你現在身心沒一個地方是好的!我看著難受!”顧海東抬起頭來,憤憤不平的表情。
“告訴你啊,我可不用你可憐!”白娉婷用力白了他一眼,又無聲的笑了笑,“還是那句老話,這都是我的事,好壞都是我咎由自取,和你無關。”
顧海東聞言,無法再說出什麼。
曾走過七年時光的兩人,沒想到還能有一天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聊。
白娉婷當初撩過狠話,也認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和顧海東有再做朋友的可能,每次想起來他辦的那些噁心事,就恨的牙癢癢。
只不過現在想來,忽然覺得沒什麼了。
沒什麼可怪,也沒什麼可怨,只當做生命中的一段經歷。
過了許久,顧海東忽然出聲說,“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了。”
“你還真離婚了?”白娉婷驚訝的睜大眼睛。
之前他在她面前提過了兩次,只不過她都沒當回事,也不在意,沒想到竟然行動這麼快!
“顧海東,你腦袋沒進水吧,這才結婚多久!怎麼說你這也是背叛我得來的婚姻吧,不管如何,你撐著也得過下去啊,而且還得過的好!”
“安寧寧在外面有人。”
白娉婷嚥了嚥唾沫,不禁試探問,“你……你逮到的?”
“嗯。”顧海東點頭。
“人都會犯錯的時候,你們現在都結了婚,更主要是還有孩子!它才幾個月大啊,你好歹也得為你兒子著想……”怎麼說都勸和不勸離,白娉婷皺眉說。
“那不是我兒子!”顧海東激動的打斷她。
“……”白娉婷呆住。
“你早就知道了吧?被我撞到過一次,也騙我說是什麼表哥,後來他們兩個在家樓下車震,被我抓到了!”顧海東苦笑,手指握起了拳頭。
白娉婷沒出聲的預設。
她之前撞破的兩次,心中就有所懷疑,只是沒想到,連孩子都不是顧海東的。
“我花錢找了私家偵探,那個男的是夜場的,他們以前就有過一段,而且始終都沒斷乾淨過!我覺得不對勁,就私下裡去做了親子鑑定,果然不是我的孩子,她現在也只能乖乖簽字離婚!”
“小白,我竟然因為這樣的女人,而失去了你……”
顧海東痛苦的抱著腦袋,拳頭砸在自己的頭上,“不過這都是我活該,都是我應得的報應!我對不起你,活該淪落成這個下場!”
白娉婷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也不覺得有任何痛快。
“小白,你能原諒我嗎?”
顧海東重新抬頭的看向她,眼眶紅著問。
就是到了現在,他也執念於這一點,想讓她原諒自己。
白娉婷像是以前那樣對著他笑,輕聲說,“海東,我都忘了。”
顧海東聽後,怔了怔,然後也笑了,只是笑容相比較而言苦澀了許多。
“小白,雖然我們在一起七年的時間,有歡樂有背叛,但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其實我們那段感情裡,你並不是真正的愛,或者說,我不是那個你真正愛的人……”
白娉婷低垂下了眉眼,睫毛微顫。
“能得到你的原諒,我就已經滿足了!”顧海東長嘆了口氣,如此說,緩緩的站起身來,可又像是不甘心,離開之前望著她說,“小白,重新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有腳步聲響起,走廊的地面上拉長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白娉婷最終沒有出聲,顧海東卻得知了她的答案。
看著顧海東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白娉婷眼球微轉,看向從另一側走過來的鬱祁漢,她知道,剛剛顧海東最後一句話他一定是聽到了。
英俊的五官看起來很憔悴,眸裡的紅血絲就沒斷過,此時下巴上有著一抹擦紅。
從她被送到醫院流產那天開始,他也始終待在醫院裡,白天處理公事,晚上就會過來,很多時候她半夜翻身醒過來,就能看到他站在窗邊的身影。
保持著一個姿勢很久,夜夜那樣站著。
自從她提出來好聚好散以後,他們幾乎就沒有交談。
“你臉上的傷沒事吧?”白娉婷也同樣的詢問他。
“沒事。”鬱祁漢低聲回。
白娉婷點點頭,跟他說,“我明天早上就出院,雜誌社那邊我辦理了離職,打算離開這裡。”
“你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放心,我不是因為你,更不是像電視小說裡的女主,傷心的遠走他國!一我沒有護照,二我英語很爛。我回鄉下,到我爸媽爺爺那兒,我現在的身子也不適合跑採訪,正好當休假了。”
“你回去吧,好幾天都沒睡了。”
鬱祁漢薄脣沒有掀動,在她目光久久凝望下,默默的轉過了身。
私立醫院附近的一棟博士公寓。
窗外面的夜深而長,鬱母從廚房裡出來,手裡端的不是黑咖啡,而是一杯牛奶。
朝著客廳的落地窗前望過去,兒子挺拔的身形垂手而立,背影蕭瑟又孤單,她握著杯子的手都跟著一緊,腳步放輕的走過去。
“阿漢……”
鬱母連著喚了兩聲,鬱祁漢才似是聽到。
英俊的臉轉過來,卻是難掩的空洞茫然,而且疲憊不堪。
鬱母拉著他的手坐到沙發上,將手裡的牛奶杯遞過去,惆悵的柔聲說,“阿漢,喝杯牛奶早些睡吧!”
鬱祁漢瞳孔動了動,伸手接過,然後放在脣邊,一系列動作都是機械的,全部喝光後遞迴給了鬱母,狹長的眼眸裡盡是細長的紅血絲,卻沒半點睡意。
“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很多,很累?”鬱母看著兒子,不忍的問。
“還好。”鬱祁漢沒什麼起伏回。
鬱母看著自己的兒子,她知道他喜歡當醫生。
忽然好後悔,若是自己當初沒有培養他學醫的愛好,那麼按照鬱父的安排活,是不是就會另一番模樣?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沉默,彷彿變了個人。
鬱母知道,自己的兒子不開心。
她在心裡深深的嘆氣,卻什麼都不能做。
“……祁佑怎麼樣了?”鬱母頓了頓,問。
鬱祁漢聞言,只是搖頭。
鬱母握緊了手中的空杯子,張了張嘴,卻不知能說什麼。
“媽,你是不是也很喜歡婷婷?”
一片沉默裡,鬱祁漢忽然出聲的問。
鬱母沒有忽略話裡的“也”字,她拉住兒子的手,“阿漢吶,說句心裡話,婷婷是個好姑娘,但我更多的還是愛屋及屋……阿漢,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和喜歡的人結婚。”
“是嗎?”鬱祁漢聲音茫然。
“是啊……”鬱母臉上多了絲悵然。
鬱祁漢佝僂著背脊,還未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讓他心口劇烈的在疼。
側身的趴在了鬱母的膝蓋上,整張俊臉都深深埋在了掌心裡,落地燈的光影裡,照亮了他傾瀉一地的憂傷。
鬱母看著蜷縮在自己膝前的兒子,完全愣住了。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傷心無助……
六個半小時的火車,輾轉到了鄉下。
白娉婷提前沒有電話的忽然回來,白母自是會驚詫一番。
驚詫過後也是連番追問,她沒有勇氣直接告訴白母所經歷的事,是扯了個謊,說是最近工作都太累了,也想要休假放鬆一下。
六個半小時的火車,輾轉到了鄉下。
白娉婷提前沒有電話的忽然回來,白母自是會驚詫一番。
驚詫過後也是連番追問,她沒有勇氣直接告訴白母所經歷的事,是扯了個謊,說是最近工作都太累了,也想要休假放鬆一下。
不像是城市裡的生活,沒有那麼多車水馬龍,沒有璀璨霓虹的夜、生活,節奏也不快,夜色籠罩村裡的時候,幾乎家家戶戶也都很早的歇息了。
這樣早睡早起的生活持續了兩三天,白娉婷衝著爬高的太陽深深呼吸,好像失去孩子的苦楚能減少許多。
每天下午的時候,她都是會在村子裡走一走,沿途也總能碰到認識的人。
老遠的,她就看到眼熟的身影,是村長家的兒子彭博,和她年紀相仿,從小就是這個村裡的風雲人物,常常後面都會跟著一堆小姑娘,現在長得更是精神帥氣。
以前她小時候每年寒暑假被白父白母帶著回鄉下看爺爺時,常常會玩在一起,所以兩人關係特別好,只是後來她參加工作了,常常隔個兩三年才會回來。
見面打了招呼,白娉婷驚訝的看著他手裡牽著的小孩子,“這是你的孩子嗎?”
“可不!”彭博笑著點頭。
“天吶,真沒想到,你竟然不僅娶了媳婦,還都有了孩子!”白娉婷驚呼連連。
“嗨!鄉下不都這樣麼,結婚早,家裡到鄰村給說的媒!去年年初才在鎮裡醫院生的,這小孩子都是見風長,感覺昨天還在襁褓中呢,今天就開始能自己走路了!”彭博擺了擺手,俯身晃動著自己孩子的小胳膊,“寶貝,來認識一下,這是小白阿姨!”
小孩子年紀還小,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
砸吧嘴了半天,可能是發音比較困難,最後含糊的吐出了句,“白白阿姨……”
白娉婷聽後,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小孩子在那扭動沒多久,就往上用力伸著兩條小短胳膊,管爸爸要抱,彭博俯身抱起來後,小孩子便在他臉上吧唧的親了一口。
白娉婷看著那畫面,不由自主的失神起來。
彭博見狀問她怎麼了,她搖頭笑了笑說,“沒事,只是有些羨慕你。”
“羨慕我什麼,我倒羨慕你!”彭博打開了話匣子,“在城市裡生活多好,哪像是我天天窩在這個小村子裡!不過我現在自己家弄了花卉培育,做的還不錯,天天有城裡人來和我談單子!”
“那挺好啊,恭喜恭喜!”
“小白,現在我成家有孩子了,也不怕你笑話,小時候我還想著討你做媳婦呢!每次放假你跟你爸媽來鄉下看爺爺時,我都想表白,可怕你拒絕就不跟我玩了!我跟我媳婦說起這件事,她還笑話我來著!”
“哈哈!”白娉婷大笑起來,“不介意的話,帶我去你家見見你媳婦吧!”
“這介意什麼,走!”彭博熱情的揚手。
在村長家裡待了很長的時間,傍晚的時候,白娉婷婉拒了彭博留她吃飯,踏著夕陽的往爺爺所住的幾十年老房子走。
臨近時,她注意到狹窄的鄉村小道上停著輛軍綠色的普拉多。
白娉婷看到那款車型,以及車牌號,心裡頓時一顫,朝著院子裡望進去,果然裡面看起來熱熱鬧鬧的,好像有客人來了。
“婷婷,你可算回來了,手機也不帶!”
她才一踏入院子裡,腰上扎著圍裙的白母就迎了出來。
客廳裡來了不少人,都是附近住著的鄰居,而坐在最中央的,是穿著黑色西裝的鬱祁漢,露出白色的襯衫領口,皮鞋程亮,手裡端著杯不知誰塞在手裡的茶杯。
來的鄰居們都圍著他在嘮嗑,白娉婷聽在耳朵裡,“女婿”、“孫女婿”等關鍵詞讓她頭疼谷欠裂,後悔回到鄉下的時候,沒有立即和白母說。
其實是她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
白母過來拉著她往裡走,“愣在那做什麼呢,還不趕緊的過來,就等你回來吃飯!”
“阿漢下午就過來了!你也真是的,他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之前你爺爺從冰城回來時還拉著他手讓他到鄉下,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四方的餐桌,上面已經擺好了飯菜。
鄰居們見他們要吃飯,沒吃飯的也都回家吃飯去了,吃過的就還留在這兒,眼睛都還放在鬱祁漢的身上。
“阿漢,快來,陪我再喝一盅!”白父很是高興,拿著白酒瓶的笑呵呵。
“好。”鬱祁漢雙手接過酒杯。
白娉婷環顧了眼剩下沒走的鄰里,這個時候更沒辦法張嘴,否則豈不是讓家人在鄰里面前丟臉,什麼也沒說,她抿著嘴脣搬板凳坐下。
晚飯結束以後,外面天色也黑下來,來參觀的鄰里也終於都各回各家。
“你什麼時候走?”白娉婷拉著他到了旁邊的角落,凝聲質問。
鬱祁漢薄脣微抿,沒有回答她。
白娉婷見狀,壓低著聲音怒道,“鬱祁漢,我跟你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們好聚好散!你是不是逼我現在告訴我爸媽咱們完蛋了?你最好趁明白趕緊走,否則到時候我媽會拿著掃帚打你出去!”
“就當是演戲,也不行麼?”鬱祁漢望著她,眸光幽幽。
“……”白娉婷被他語氣裡的乞求,捏緊了手指。
唾沫嚥了咽,她最終在他幽深的目光裡,什麼也沒說,拂袖的轉身走了。
撿完碗筷的白母走過來,經過觀察後的問,“阿漢,你們兩個吵架了?”
“阿姨,我們……”鬱祁漢突起的喉結在滾動。
“沒事沒事!”白母打斷他的擺了擺手,還拍了拍他肩膀,“不用跟我解釋,你們兩個年紀輕,吵個架什麼的這都很正常!阿姨理解你!”
在這裡沒什麼飯後活動,基本看沒多久的電視,就都哈欠連連了。
裡外屋忙活著的白母,招呼著說,“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我剛把被褥都抱進去了,阿漢,你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趕緊洗洗休息吧!”
“我不和他一個房間!”始終不發一言的白娉婷,出聲道。
“你這孩子!”白母不高興的皺眉,不明原因數落起不懂事的女兒來,“哪還有多出來的房間,阿漢不和你住,讓他上哪兒住!”
“阿姨,我睡方廳的長椅就行。”鬱祁漢把話接過來說。
他也很想像以前那樣和她住在一個房間裡同床共枕,可是他也知道,她現在有多排斥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怎麼行呢,現在氣溫這麼低,睡那非感冒了不可!”白父在旁邊也是不贊同說。
“沒事,我身體好。”鬱祁漢看了眼冷著臉的白娉婷,他表示說。
白母自然不可能讓鬱祁漢睡在長椅上,但見女兒態度異常堅決,最終只能自己抱著被和女兒睡,讓他去和白父以及爺爺擠在一個房間裡。
臨近傍晚,太陽光還是金燦燦的。
廚房裡灶上的鍋冒著熱氣,白白的霧氣縈繞著,距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白娉婷穿上了厚實的呢大衣,被白母推著和鬱祁漢走出了院子,“你們兩個出去走走,小河那邊空氣可好了!”
對於在冰城發生的事情都不知情,白母還權當兩人鬧了彆扭,這兩天裡都試圖營造機會的讓他們和好。
白娉婷只得硬著頭皮,跟著他往出走。
村尾的地方,有一條几百米寬的河流,是從後面山上潺潺流淌下來的,這個時候最上面一層已經結了冰,遠遠的蜿蜒著。
從橋上走過去時,迎面遇到了隻身一人的彭博,兩人很親近的打了招呼。
待對方走遠後,鬱祁漢沉著眉眼問,“那是誰?”
“暗戀我的物件!”白娉婷故意聳了聳肩,也不算撒謊,“怎麼樣,還不賴吧,是這村裡最帥的!”
手機在這個時候剛好響起,是閨蜜葉棲雁打過來的,詢問她這邊情況如何,同時也是說了一下自己的近況。
曾經的初戀葉寒聲始終執念的放不下,成為了池北河同父異母的兄弟,而池父為了怕兄弟為了個女人反目成仇,想方設法的拆散他們,最終池北河決定放棄池氏總裁的職位,帶著葉棲雁和女兒定居國外。
白娉婷聽了以後自然會是激動,很高興自己的閨蜜能遇到如此託付終身的男人,同時也更為心酸自己。
顧海東揹著她有了女人,而他在她以為愛情很美好的時候,成為了別的女人的未婚夫……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是不是她根本不值得人愛?
知道閨蜜葉棲雁那邊事情很多,怕會擔心自己,語氣裡也故意開朗輕快,“我這邊凡事都好,鄉下空氣也特別好,每天早睡早起的特別舒服。而且我跟你說,還有帥哥呢……”
手中的手機忽然被人奪了過去。
“喂,你幹什麼!”
白娉婷低叫的去搶,鬱祁漢乾脆的給關了機,俊臉陰沉的能滴水。
“鬱祁漢,你夠了沒啊!”忍了兩天的情緒終於爆發,就好像忽然到了一個臨界點,終於是崩不住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睜的大大的,裡面卻蓄滿了淚水。
她上前搶不到手機,拳頭就砸在了他的胸膛上,“你不好好在冰城當你的鬱副總,當人家的未婚夫,追我到鄉下來到底做什麼?我不會對你念念不忘,現在把你當成是路人,從身邊來了又去不行嗎!”
鬱祁漢任由著她砸,希望她能夠再用力一些,讓他能再疼一些。
“嗚……”白娉婷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我跟顧海東愛情長跑了七年,他最後背叛了我,沒關係,我依舊能咬牙的站起來!我遇到了你,把心交給了你,可你又給我插了一把刀!我依舊告訴自己沒關係,我現在弄成這副模樣,你是不是覺得不夠慘啊!你非得看著我崩潰才甘心嗎!”
從得知他聯姻到兩人結束,再到孩子從身體裡流掉,白娉婷始終都沒有痛哭過。
所有所有的苦楚都壓抑在心底,此時全部都噴湧出來,她即便是咬緊了嘴脣,身體還是哭的一抖一抖的,整個人頹然的蹲在了地面上。
雙手環抱著肩膀,白娉婷嚎啕的啜泣,“鬱祁漢,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鬱祁漢跟著她一塊蹲下,單膝的跪在地面上,握著她肩膀的手指顫了又顫,無力的苦笑喃喃,“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又能說什麼……”
一個多小時後,兩個人從外面回來,晚飯也已經差不多,白娉婷進門後,低頭直接進了房間,一直再沒出來過,而立身在窗前的鬱祁漢,整個人亦是僵硬。
白母看兩人絲毫沒有和好的跡象,反而比之前更為惡化,不禁皺了皺眉。
鄉下的夜空,濃黑且純粹。
白娉婷夜裡醒來,覺得口渴,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從炕上爬下來,怕吵醒白母,踩著拖鞋摸黑的走出房間。
到了廚房裡暖瓶兌了杯溫水喝,她原路返回,眼角餘光忽然閃爍了下,腳步不由自主的頓了頓,偏頭望過去,方廳的長椅上坐著個人。
她皺了皺眉,納悶的走過去了兩步。
鬱祁漢半欠著身子坐在那,手肘抵在膝蓋上,手指間飄著的白色薄煙縈繞在周圍。
白娉婷見是他,後悔的轉身想往回走,可是他的腳步更快,從後面攥住了她的手腕,“婷婷,能不能拜託你陪我坐一會兒?”
他的聲音太低了,黑暗中一雙狹長的眼眸。
猶豫了兩秒,她鬼使神差的被他拉著走了過去,隔了些距離的坐在旁邊。
她剛坐下,鬱祁漢掐斷了在手指間還燃著的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罩在她的身上。
“我不用……”白娉婷皺眉的拒絕。
“披著吧!你會著涼。”鬱祁漢手上用了些力,不讓她閃躲。
白娉婷沒跟他多推搡,怕會吵醒了已經睡下的家人,只是寬大的外套還帶著他的體溫與氣息,是她哪怕屏息也無法忽略的。
藉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她看了眼他的手邊放著的東西,“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鬱祁漢聞言,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她。
“這不是二哥送你的汽車模型?”
白娉婷對此物比較有印象,還是之前他生日時,鬱祁佑託她幫忙轉交給他的,想到他的生日,怎麼感覺是好久以前了呢……
“嗯。”鬱祁漢點頭,擺弄在手裡,“像是這種的汽車模型我有很多,每年我過生日,我二哥都會送我一款,都是精挑細選的,已經成為了習慣。每一年的我都很珍藏。”
白娉婷聽著他說,忍不住問,“你二哥他……”
鬱祁漢英俊的五官頓時蒙了一層灰。
他低眉,沉默的掏出了手機,以前拿著手術刀修長如玉的手指,在螢幕上面輕劃了幾下,然後遞給了她。
白娉婷不解,伸手接了過來。
“這是……?”她看了以後,仍舊不解。
“我二哥。”鬱祁漢突起的喉結艱難滾動。
“二哥?”白娉婷一下子睜大眼睛。
手機上是一段錄的影片,十多秒,可是畫面和內容卻像是靜止了一般,病床上躺著的人一動不動,身上插滿了管子,口鼻上罩著氧氣罩,只有周圍的儀器在工作。
白娉婷手指輕微抖動起來,“怎麼會……他……”
鬱祁佑出車禍的事情她知道,但從未想過會如此嚴重。
“從出事故到現在,一直都沒醒過來。”鬱祁漢望著前方不知名的一點,聲音低而絕望。
“大腦皮層功能受到嚴重損害,喪失所有的意識活動,只有皮質下中樞維持自主的呼吸運動和心跳。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可能很快,也可能永遠都不會醒過來……沒錯,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植物人。”
植物人……
白娉婷握不住手中的手機。
跌落在地面上,發出了沉沉的一聲響。
鬱祁漢俯身,撿了起來,“我跟你說過,我是鬱家的私生子,八歲以後才被接回到鬱家。”
“大哥和二哥是阿姨生的,但我在鬱家沒受到任何排斥,反而他們都很照顧我,沒有豪門中所謂的勾心鬥角。跟大哥相比較的話,我跟二哥更親近一些,也屬他對我最好。小時候我總是闖禍,但每次捅了簍子都是二哥擋在前面,爺爺還在的時候,替我捱了不少揍。”
鬱祁漢回憶起來的時候,眸裡染上了幾絲笑意,可很快又有更多的惆悵。
“除了我,鬱家每個人的人生都被安排,大哥上軍校、參軍,二哥念MBA、從商……”
“公司全靠著二哥在撐腰,可現在他躺在ICU裡,所有的股東都亂成一鍋粥,哪怕訊息藏下,但也阻擋不了股票大跌,有的是人想接手公司!二哥畢業就開始涉足商業,我是看著他一點點將公司發展到今天,他對我那麼好,我不可能看著公司拱手他人,更不可能讓它垮……”
“沒有辦法,只能我站出來,接替我二哥。”
“可是單憑我自己的力量,太單薄了,所以,必須和大鴻集團商業聯姻。”
鬱祁漢狹長的眼眸裡已經渙散了光芒,聲音雲一般的淡,卻重到喉嚨沙啞。
“婷婷。”他側過臉望向她。
白娉婷對上他漆黑中泛紅的眸子,心頭不禁震動。
鬱祁漢勾了勾薄脣,弧度卻那樣澀然,“我也想像北河那樣,帶著你走!”
“可是不行……”
很快的,他無力搖著頭。
他那樣一瞬不瞬的望著她,黑色的瞳孔瀰漫著一層倉皇的灰色,“如果可以,我寧願選擇不姓鬱。但我不能選擇,這是我的事,我得扛。”
不愛江山愛美人,這種魄力鬱祁漢他也有,他原本就是政商都不屑,選了醫生的職業。但和池北河的情況不同,二哥躺在醫院,公司亂成一團,會牽扯到整個家族。
他能依舊不聞不問不管嗎?
不能,他不能。
“孩子的事情,是我該和你說對不起。”說起孩子的事情,聲音裡控制不住的有些抖,那是他們兩個同樣的殤,“對不起婷婷,我讓你失去了孩子,我們的孩子。”
鬱祁漢掏出了根菸來,打火機點燃,並沒有抽。
這樣近的距離下,在他佔據的那團陰影中,煙霧裹著紅色的一點光,隱隱約約的,卻只能看到一團灰。
一根菸那麼燃盡,他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白娉婷縮著雙腳在夜裡,將額頭貼在膝蓋上,耳邊還盤旋著他最後的男音:“婷婷,我從來沒有跟你玩風花雪月,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
隔天早上,村子上方開始有炊煙裊裊。
白母在廚房忙碌好了早餐,在院子裡外環顧了一圈,都沒有見到鬱祁漢的身影,問丈夫一臉茫然,她推開房門的進來問女兒,“阿漢呢?”
白娉婷坐在炕頭的一角,雙手抱著膝蓋,像是沒有聽見。
“我問你話吶,傻了啊!”白母走過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娉婷抬頭看了眼白母,低聲吐出兩個字,“走了。”
“什麼時候?”白母驚訝的問。
“昨天晚上就開車走了。”白娉婷低聲的繼續回。
“什麼!”白母不禁低呼,“連夜就走,都等不及天亮?你們兩個吵架了?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到底讓我說你多少回!以前跟顧海東的時候,天天就跟著你操心!現在遇到阿漢這麼好的男人,你又……”
“媽,我懷孕了。”
白娉婷抿著嘴脣,出聲打斷了白母。
“啊?”白母看向女兒。
眼前一陣模糊,她聲音裡帶了哭腔,“可是又流掉了……”
白母聞言,愣了兩秒,一下子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