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宮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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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宮殤(一)
陽光依舊刺眼得很,天邊卻有大團的黑雲正慢慢朝慘白的日頭壓過來。風勢由小漸大,五色幔帶捲揚著,瑞獸們張牙舞爪,那以金銀絲點將出的眼睛幽光流轉,神祕而詭異。
似乎急於從景陽宮的這一場噩夢中逃離,紋太妃說完那一句便登上轎輦匆匆離去。應太妃想必傷痛難忍,轎輦倒行於紋太妃之前。
紅笑歌衝三位皇子道聲“先走”,正待上輦,紅子靖卻閃到她面前,目光森冷,像是要從她的臉上找出謎底。
“三皇兄還有事?”紅笑歌微微揚眉,連敷衍笑容也懶得施捨。
“你給我記著!”他恨恨咬牙,連兩位皇兄都不顧便忿然拂袖而去。
何用他提醒……她哪捨得忘記?紅笑歌的眼底掠過抹若有若無的笑色。無意間瞥見紅子易木訥的臉有那麼一瞬,忽然靈動起來,帶了七分嘲弄三分釋然,卻又在數秒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發現她的注目,扭頭來衝她微微頜首一下,便跟著紅子安朝西苑方向行去。
紅笑歌怔了一怔,若有所思地望了景陽宮緊閉的大門最後一眼,暗暗嘆了一聲——這宮裡誰都不是省油的燈!
隊伍快要行至麟祥宮門口時,她忽然發問,“方才你們在景陽宮瞧見什麼了?”
語氣平淡,彷彿無心。這一行人卻都覺著脊背無由發冷。
莫禮清反應最快,若無其事地掛上一臉笑容,“回公主的話,他們一直在外頭候著,定是什麼都沒瞧見也沒聽見。而奴才一心一意服侍公主,怎會有空留神別的……”
淡淡瞥眼一副失魂落魄樣兒的春雪,又續道,“至於春雪嘛……奴才也不知她是否看見什麼或是聽見什麼了。”
春雪與舊主人重逢,本巴望紋太妃會開口要她回去,誰料又落了個空。正暗自神傷間,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陡地驚出一身冷汗。
好在她也不傻,聽了莫禮清的後句,又一瞧眾人神色,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定定神,含笑道,“回公主的話,公主出景陽宮的時候,奴婢和送東西去兆安宮的幾位公公剛趕過來,不曾看見什麼也不曾聽見什麼。”
“哦。原來如此……”紅笑歌慵懶地半闔著眼,微揚的嘴角勾勒出抹難以琢磨的笑,“你們倆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改道慶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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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色的太陽掩在漫天烏雲中。天黑沉沉的,水雲閣畔的那一汪湖水也影沉沉的,像是老天爺不留神打翻了硯臺,浸染了一天一地的墨色。風呼嘯,仿若幽鬼哀鳴。空氣裡帶著沁心的涼,是秋天獨有的肅殺味道。
向來守時的常春隨著惜夕上到二樓,便看到憑欄遠眺,靜靜出神的紅笑歌——
昏暗中,她的袖袂並青絲於風中翻飛,那細膩白皙的頸與秀麗嬌豔的側臉彷彿漾著層淡幽幽的光焰。像幻夢中偶遇的仙,有種令人呼吸一滯的美。
常春竟有些惶然,不自覺便停下了腳步。惜夕見她如此,不禁莞爾。也不點破,只抖開手中那襲殷紅緞繡燦金帝女花的斗篷,輕輕披到紅笑歌身上,“公主,常尚儀到了。”
她微仰頸,偏頭一瞥常春。眸光流轉間,帶著睥睨蒼生的傲然,只一霎,又復現出素日那等懶洋洋的模樣,像只未睡醒的貓,眯著眼淡淡笑,“博弈還是講笑話——我等你很久了……”
手往天上虛虛一指,嘴角便彎出個詭異的弧度,“看。雷雨就要來了……”
好似在證明她的話,一道炫目電光霎時劃過暗沉無光的穹宇,不過數秒,那震盪天地的驚雷便緊隨而至。
事後想起,常春認定,這就是那個凶夜的序幕,一切大亂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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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宮嫻雅居里,一切皆恢復了原樣。
桌上照舊覆著暗紅絨毯,象牙牌照舊堆在桌心,而紅少亭端著茶慢慢啜飲,神情淡定。若非跪在他腳旁的女子妝容已亂,之前的種種真的彷彿只是場夢。
宮人們哪敢摻和帝王家的家務事?才見屋內收拾整齊,淑蘭也復歸平靜,早是躲得一乾二淨,連偷聽也不敢——個個知今日事難以善了,十有八九要尋替罪羊。
淑蘭下跪,是在他們退去以後的事。她是個要強的人,回神來曉得不妙,卻依舊不肯當著旁人面求饒。
跪了很久,不見紅少亭開口。心內五味雜陳,更覺委屈非常,明知他不喜有人在面前流淚,仍忍不住低低啜泣起來。
他今日異常有耐性。像是專程來品茶一般,吝嗇得不肯望她一眼。直到她止住哭聲,才放了茶盞,脣間銜了笑,話語卻不帶一絲情感,“皇后現在滿意了?”
淑蘭的心底陡地一震,難以置信地抬頭望他。
他似乎看不見她眼中的驚疑和憤怒,低笑一聲,彷彿閒話家常,“奇怪了……你平日裡是最沉得住氣的,怎地一上牌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輸贏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她臉上一熱。可羞愧的情緒剛上來,便又想起紅笑歌那可惡的笑臉。那蕩上臉頰的紅暈一忽兒不見,只餘負氣的冰冷。打定主意不開口,左不過被他訓幾句就了事——同床共枕數十年,其他事也沒少幫他,難道還怕他龍顏大怒,打她入冷宮?
紅少亭卻像看不出他的心思,句句皆刺心,好似非要逼得她開口才甘心——
“番數變倍數,朕看皇后的心氣兒才真的夠大……這回如何?輸掉的可不是個小數目呢,只怕十個雪蛟國賠給她都不夠!”
“朕早說了別找她麻煩,你卻不肯聽……朕還記得,你曾說以前的馬吊牌只有四十張,很是無趣,不如這種新的……”
“呵,新的當然有趣——她弄出來的玩意兒,怎可能無趣?倒是你……整日贊那《馬吊經》寫得好,寫書的人到跟前了,你卻還懵懂不知,想與她爭個輸贏……”
淑蘭看他今日態度大異平常,實非吉兆。但大駭至極,心神劇蕩,無法自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瞪著他厲聲道,“原來皇上一早就知道這是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