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誰是螳螂誰是蟬(一)
宦海風雲 女主人回來了 十絕羅天 原力覺醒 我的未婚妻是修真者 血祭 史上最強哥布林 宋殤 混在初 碧海長天豔山河
第四十七章 誰是螳螂誰是蟬(一)
紅笑歌話音剛落,亭外就逸起聲極清脆的唿哨。那邊柯戈博一聽,瞅瞅衣服也幹得差不多了,立馬撇下一直悶聲不響的青穹,幾個起落便到了亭外。
離此不遠的一處樹林裡也駛出輛青布馬車,夜雲揚坐在車首朝紅笑歌這邊瞥了一眼,揚聲道,“走了!”
惜夕輕盈地躍進亭中,含笑衝青嫣微微一福。轉身一託紅笑歌的手臂,同柯戈博一起飛也似地向馬車掠去。
青穹回神急追,無奈要往那樹林去,必得先原路折返,等他氣喘吁吁趕到亭外,卻只能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馬車直跺腳,“嫣,你怎麼能就這樣放她們走!?”
“哥哥這話問的真怪!你派來的人都無功而返,我這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又能拿他們如何?”青嫣重又戴回面紗,輕撩他一眼,舉步朝自家的馬車行去,“走吧,哥哥。人家都沒影了,你還看什麼?”
瞧他仍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忍不住嘀咕道,“貼身玉佩不見了也不知道,恐怕紅小姐就是嫌你笨,不肯收你入家門呢……”
青穹皺眉跟上來,“嫣,你在說什麼?”
青嫣吐吐舌頭,笑著撩起簾子上車去,“我說啊,今天反正也沒什麼事了。哥哥就同我一起去那地下市場瞧瞧有沒有什麼好寶貝吧!”
======
才進車廂,紅笑歌便迫不及待地往那白狐皮軟墊子上一趴,閉著眼睛直喊累。惜夕的臉上泛上點寵溺笑意,坐去旁邊給她揉肩膀。
柯戈博正開啟食盒拿點心吃,見狀禁不住譏諷道,“你跟美人相對飲茶也叫累?我可是領著那幫青家小兒在湖裡遊了一個來回,還陪著蛤蟆侍郎繞湖走了半圈——就這,我都沒敢叫累!”
“你當然不敢叫累了!你想想,藏在不及腰的草叢裡打埋伏,是有腦子的人乾的事?發現伏擊失敗,非但不裝作不知情,還一來就忙著訓斥人的,能叫做有腦子?可那美人就不一樣了。她要是沒真材實料,我還用得著那麼費勁引她出來麼?”紅笑歌連眼都懶得睜,撇嘴道,“所以說,你頂多是身體累點,權當鍛鍊。而我呢,身心俱疲,起碼少活個三五年的……”
突然感覺肩上的那雙手一下變作老虎鉗,直捏得她呲牙咧嘴不敢再繼續這話題。柯戈博佯作不見,別過頭去竊笑不已。
惜夕若無其事地撩起車簾一角往外瞅瞅,低笑道,“姑爺,還是換我來駕車吧,您先進來歇歇。”
夜雲揚一愣,還沒來得及拒絕。手裡的鞭子就已經到了惜夕手裡,瞧她笑微微坐到身旁來,只得不情不願地鑽進車廂去。
說實話,他可算是領教了紅笑歌翻臉的功夫。前幾天的氣還沒消呢,今兒個一大早她又跟沒事人一樣強拉他出來。她或許已經習慣這麼折騰人了,可他現在一看到她的臉就覺著不自在……
瞥見雪也似的狐皮上那抹殷紅,忙低頭往車內角落裡一坐。待了大半天不見有人說話,瞟眼只顧著往嘴裡塞糕點的柯戈博,忍不住又抬眼去偷瞄她——一縷長髮從耳側滑落到脣畔,瑩瑩的黑襯得臉兒愈發細白如玉。雙目微闔,更顯得那眼角欲飛一般……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醒著的時候就像隨身藏了無數面具,一會兒變一個臉。到睡著的時候卻這般……恬靜而天真,彷彿從不知虞惡jian邪為何物……
這個女子心中到底在想什麼,恐怕沒有人能猜得透吧?
孃親早逝,爹爹從不曾在他面前流lou過一絲溫情。而師父養育他的緣由,也不過是為了時刻提醒他復仇。哪怕是青梅竹馬的師妹亦從未有半點依賴他的時候……
但,那一天,當這個總是以強硬麵目示人的女子,於夢中猶緊緊捉牢他的衣角的時候,他便止不住地想——她是需要他的……終於也有人需要他了!
夜雲揚不自覺地微揚嘴角,目光始終不能從她臉上移開。看著她的睡臉,心裡就有種奇異的暖意油然浮起——這樣的感覺太新奇,也太誘人,他只是身不由己……
“喂,大呆瓜,你總盯著我做什麼?”紅笑歌驀地睜眼,滿臉不悅,“我臉上有花?”
夜雲揚吃了一嚇,一時間心跳如擂鼓。別開頭去掩飾著蕩上臉頰的紅潮,言不由衷地反駁道,“誰盯著你了!我……我是在想還有多久才能到!”
“切!”她不以為然地翻個白眼,卻也不揭穿他。瞅見柯戈博邊往嘴裡塞東西還邊衝她擠眉弄眼,頓時無名火起,翻身坐起來就拿腳去踹他——
恰在此時,只聽得馬兒嘶鳴,車穩穩停住。後車簾驀地被撩起半邊,惜夕微笑的臉出現在簾邊,“小姐,下車吧——大老爺的人已經候著了。”
紅笑歌及時收回腿來,不忘狠瞪一眼柯戈博。細細理過衣襟,到車邊剛要往下跳,見已有個小廝伏在自己腳下充墊腳凳,不由得大皺眉頭,“什麼毛病!一邊兒去!”
他渾身一震,抖抖索索卻依舊不敢動彈。旁邊一個身著灰藍衫的人搶上前來,不容分說就是一腳,踢得那小廝一個跟頭翻出去老遠。
“沒眼色的東西,就會壞事!”那人漫不經心地撣撣衣襬,轉過頭來那張圓乎乎的白淨面孔上就堆滿了笑,“大小姐,老爺子已經先進去了。”
夜雲揚自下山後還是頭回見有人這般作踐人,直瞧得心頭火冒,恨不得衝下去打他個滿地找牙!
可紅笑歌偏擋在前面磨磨蹭蹭不下車,還輕笑道,“好奴才,真會辦事兒!莫非你就是大伯父常在信裡提起的莫總管?”
“謝大小姐誇獎!奴才正是莫禮清。”那人像是吃了mi糖般,花白眉毛下的綠豆眼也眯做兩條線。
“難得你這般有眼色……”她搭著惜夕的肩輕巧地躍下車去,睞起眼望著那人似笑非笑,“趕明兒我跟大伯父討了你來,以後下車就不用他們這等沒眼色的奴才替我墊腳了。”
莫禮清的笑陡地僵在臉上,半晌才拿種異常乾澀的聲音打岔道,“大小姐就饒了奴才吧。看把老爺子等急了,奴才可擔當不起……”
夜雲揚這才曉得她又在捉弄人,強忍笑意趕上去與她並肩同行。
紅笑歌卻不肯這麼輕易放過莫禮清。伸手挽住夜雲揚,脣畔笑意更濃,“也是。書信往來這麼些年,我和大伯父還是頭一回見呢……相公,咱們還是快點進去吧。免得去晚了……我不好意思開口朝大伯父討莫總管做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