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愛與惡同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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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愛與惡同行(六)
不到一刻,偏廳裡連著離弦便只剩下七個人。
一杯茶一個任務,都是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那麼下一杯茶,該到誰喝了呢?
六個人的眼睛緊緊盯著笑歌的手,只見她將那三隻空杯朝下扣在茶案上,傾盡壺中殘茶,重拈了幾撮茶葉,以滾水沖泡。
這一連串的舉動之後,她指尖相抵,輕輕點著脣瓣,垂眸沉默良久,方玉手執壺,斟了兩杯,一杯放在青穹面前,一杯遞給柯語靜。
目光滑過青穹微lou訝異的臉,靜靜停在柯語靜的臉上,笑歌斂容正色,難得的認真:“師妹,和親的內情你已經明瞭,就勞你同我這位未來的妹夫說個清楚。”
這是她頭次這般客氣,帶著幾分疏離。柯語靜心頭突地一跳,隱隱有種不安盤纏上來。也顧不得去管青穹會作何想,急急抓住笑歌擎杯的手,乾笑道:“做什麼這般嚴肅?論起來,我還比你大四歲呢!”
熱茶潑出些來,燙得她的手.登時紅了一片,她卻不肯放。攥得那般緊,生怕笑歌會逃走一般。
“坐好。”笑歌微微一蹙眉尖,看她條.件反射地規矩坐回去,不禁微彎了嘴角。眉眼間印上些笑意,反常的柔和,“你也知道你不小了,三日後即要為人妻,不可再似從前般由著性子胡鬧。他肯忍你,那是因為他心裡有你,但別人未必如此。為著他,你也需學著忍讓包容,莫要一昧咄咄逼人,更不可圖一時痛快隨意與人結下樑子……師妹,可記住了?”
青穹眨了眨眼,嘴脣微啟,像是.有話要說。笑歌卻不給他機會,只睨眼定定盯著惶然無措的柯語靜,沉聲又問了一回。
“你說什麼呢!”柯語靜心裡亂得很,想要掃去這種古.怪的壓抑感,佯作輕鬆地笑道:“有你在,誰敢欺負我啊,又不是活膩了!誒~不說這個了!我給你說啊,書呆子今兒偷偷跑來找我,送了我一領披風,老漂亮了!我特喜歡,想拿來先讓你穿……”
對上她驀然陰沉的目光,柯語靜的笑容一滯,低頭.囁嚅:“你、你別那樣看著我……我、我……我記住了。”
“那就好。”笑歌粲然一笑,眼神又復柔軟,“帶著你的.披風和你的相公回去吧。三天後的喜酒,我一定來喝。”
柯語靜一驚,“不!.我想、我想……”被那樣柔和的目光籠罩著,忽然就有種倒退回小孩子般的感覺,無力違逆也無法違逆,“留下來”三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遲疑著,猶豫著,半晌才忽地起身,將兩杯茶都喝下,解開青穹的穴道,拉起他的手低道:“我們走。”
青穹卻反手拉住她,深深地望了笑歌一眼,脣畔掠過抹若有若無的笑,“三日後,我要你親自給我一個交待。”
笑歌含笑頜首,輕道:“我師妹就拜託你了。”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邊,她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往椅子裡一歪,倦色浮上眉眼,濃得化也化不開。
離弦現了身形,伸手蓋住她的眼。琥珀色的眸子裡,不解與心疼破開了冷漠,漾出絲絲柔軟。清冷悅耳的聲音裡蘊進了複雜的情緒,是連他也驚訝的溫柔,“不要想太多,不會有事的。”
不計後果單方面撕毀契約,行欺詐之舉幫她逼對方提早行動,騙取來的陽壽續給柯戈博……只要能讓她開心,自損道行、會提早引來天劫的事他都做了,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嗯。”她淡淡應聲,嘴角略彎了彎。
夜雲揚對於這個忽然出現的少年報以驚異的目光,四顧一圈又抬頭望望頂梁,認真地小聲讚美了他一句:“你絕對是雪蛟武功最好的人。”
離弦頓時心曠神怡,把新學的人類的謙虛美德發揮到極致:“不敢不敢,哪裡哪裡,我只是略施小計窺豹一斑……”
於是笑歌難得的感傷情緒在天雷陣陣中一掃而光,無法抑制地狠抽了幾下嘴角。拉開離弦擋在她眼睛上的手,惡女重現世間,精神百倍,鬥志昂揚:“別羅嗦了!趕緊準備準備,大戲要開演了!”
生死在她眼裡僅是一場大戲。按此推論,以往那些起落瘋狂大約真的只能算作小小的惡作劇。
有了同樣認知的四個男人,突然不約而同地深深同情起即將擔任大戲裡炮灰一角的那位悲摧男配。
不過臭味相投狼狽為jian一丘之貉近墨者黑這一類成語的出現並非沒有根據,能跟惡女相處融洽志同道合的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空氣中殘留的不安被邪惡的氣息衝得一乾二淨,哪怕夜雲揚這種“憨厚老實”的人,亦是目光爍爍等待著大任落上肩。
惡女大人對未來相公們的熱情很是滿意,把礙事的茶案推到一邊,掏出張陽鶴的地形縮圖鋪在桌上,清清嗓子,不緊不慢地道:“寧遠公昨晚上在下人們住的每一處廂房門前都撒過昆布粉,據莫禮清回報,可以確定每個人的鞋底都黏上了一定的量。所以,不管老鼠從正門、後門,還是四個出府的偏門處進出,只要沾上莫禮清派人提前佈下的豌豆粉,鞋底就必然會變成藍色……”
她頓一下,眼神一凜,金芒掩映吞吐,於嫵媚中透出幾分殺氣:“小因,你協助莫禮清,在禁衛軍到達之前把所有老鼠都抓出來處理掉——務求乾淨利落,寧枉勿縱!”
紫因頜首,手指輕撫過暗青色的劍柄,妖嬈的桃花眼一眯,眼底蕩起絲嗜血笑意,頭也不回地出了偏廳。
笑歌瞥眼柯戈博,纖纖玉指沿著公主府正門朝向的北大街一路划過去,落在一條小巷的岔口處,“他扣住了真正的紫家宗主,削了紫幕錦的權,要防著他趁亂打劫,必不會呼叫祕衛府的勢力,更不會驚動白可流。要想在最短時間內拿住我家人,定當以禁衛軍由外悄悄包圍公主府,再開啟麟祥宮原本的大門,讓大內侍衛打前鋒。”
柯戈博聳聳肩,嘴角牽出抹譏誚,“溫文燦的腦子不算糊塗,想必已想通了其間的利害關係……不過終歸是人心隔肚皮,紫幕錦那老狐狸要是臨陣反戈,只怕我們會有些麻煩。”
她微微一笑,從錦囊裡取出一方雞血石小印,輕輕放到地圖上那道岔口處,“紫幕錦應允讓紫凡帶著祕衛府半數精英於此處候命。若是一刻之後不見他們來,你就帶著嘯雲山寨大當家的印鑑前往溫南街胭脂記——我娘離開晴明,落叔定然也跟來了。有他在,呼叫埋伏在陽鶴附近的半數晴明軍不成問題。我這邊會盡量拖延時間等你們。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
細巧的眉眼彎出些憂色,柯戈博收起印鑑,忽然展臂把她緊緊一抱,“你自己小心。”瞅瞅即將暴跳的離弦,悄悄朝他比了個手勢——四指微蜷,尾指橫伸,輕輕一轉,指尖朝下。
離弦一怔,睫羽輕垂算是預設。那是他們約定好的暗號:在遭遇最壞的情況時,不用理會旁人,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即使用上武力都要把她安全送出雪蛟。
柯戈博走了,他心頭卻一陣迷惘——他肯為笑歌做盡一切,多少有點想彌補過錯的心理。而且三千多年就得著這麼一個能叫他感覺不無聊的,能激得他七情六慾都跟湧泉似的壓都壓不住的寶貝,把別人都當草那也是自然的。
可那個男人看似對每個人都用心照顧,一副好大哥的模樣。危急關頭,竟能捨下一切,包括他好不容易擁有的生命和與他一脈相連的親人……
從來不知閤家樂融融是啥滋味的妖怪大人忍不住就開始YY。如果他是人類,他和柯戈博一樣有家人,那麼,他還會把笑歌當做是唯一麼?
會產生這樣的念頭,大約是胸膛裡藏著半顆笑歌的心,且與這幫子人混得有點熟了的緣故。有時候他甚至會有種錯覺,他不是什麼妖王座下的第一護法翻天蛟,而只是個尋常的……好吧,比尋常高杆一點的人類。
喜歡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喜歡那像要把人融作水的溫暖,喜歡……
離弦Y得正歡,腦袋上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長而媚的眼湊到他跟前,近得幾乎鼻尖抵鼻尖,但眼神分明不善:“我給你說的你聽見沒有?火燒眉毛了還走神走得那麼銷魂,想著哪家的大田大地如花美眷吶?!”
他嘴一張想反駁,卻見她眼中血光一閃,那朵小小的金曇花竟媚得帶出幾分邪氣來。
離弦頭皮一乍,差點淚流滿面,軟聲賠笑道:“沒有的事,你千萬別誤會。除了你,我還認識誰啊……”絕對是唯一,千真萬確,毫無疑問!
笑歌抓住他的兩隻尖耳朵,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這才撤手起身,把張寧遠奉上的一對暗紅琉璃小瓶中的一個遞給他,“走吧。一會兒可不準再走神——弄得我變植物人,定要吃了你來補身!”
所以就算不是唯一也得堅持到底啊……
離弦淚汪汪四下裡一望,原來屋內已只剩他二人。追上去扯住她的袖子跟著她走,按捺不住的好奇,“你給小呆派了什麼任務?他傷還沒好全,恐怕不濟事。不如換他來給你喂解藥,我去……”
“不行。惜夕耳朵好使,他喘氣大點都會被發現。”笑歌毫不猶豫地否決他的提議,忽然回眸一笑,色若春花,晃得他心跳加速,“再說我也想看看你幫她和我哥撮合的效果如何,要是成了,那你可是立了大功。我爹孃也會比較容易接受你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婿……唔……實話給你說了吧,我就想讓我家人見見你。”
啥!?
意外的mi糖砸下來,濺起的不是甜mi而是驚慌。離弦想起柯戈博關於用藥之事的評論,艱難地嚥了口口水,“這種、這種日子相見,怕是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笑歌停住腳,扭頭望望他,“哦。你是怕我把場面弄得太血腥是吧?放心,他畢竟是我大伯父,而且我之後還有生意要跟大皇兄合作,不會那麼絕情的。”
不是這個原因好不好!離弦囧囧地握拳,絞盡腦汁想理由,“那什麼白可流不是跟你約好要弄堆文武大臣來拱你上位麼?人多……”
“你怕他們會對你的容貌指手劃腳?”
“……嗯。”他長得有那麼奇怪麼?不過……好歹也是個理由,就先當作是這樣好了。
笑歌低頭沉吟片刻,抬眼時滿臉溫婉笑色。忽然湊近來,輕輕在他左臉頰上親了一下。眼角眉梢盈盈然透出一抹春意,話語裡卻帶出些冷酷的味道:“誰敢說你,我就剁了誰——晴明紅笑歌選擇的男人,不是給人用來愉悅耳目的。”
一時間,天地似乎靜得可怕,唯有她的聲音不絕於耳。他只覺得好一種豔色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心像被重重撞了一下,連神思也有些恍惚了。
但,不解風情的人突然醍醐灌頂大徹大悟,那是種神話。是以笑歌說完這句驚心動魄讓離弦情願九死無生的話,拽著他就快步往臥房走,“別磨蹭了,呆瓜一會兒就會帶人進來收拾房間。何況那藥吃下去還得半把個時辰才起作用——對了,我不是不想用妖力解決。只是我不懂用,怕到時候出了岔子,把我爹孃都給吃了……你明白的吧?”
她承認他是她的男人,還是她選擇的……離弦依舊在愛情的海洋裡沉浮,整個人輕飄飄地,只差沒飄到天上去。這會兒不管笑歌說什麼,他都只懂點頭,完全不在乎內容和後果。
直到笑歌打整過妝容、披散頭髮、拖掉鮮麗的紅袍,然後捂進被子裡的時候,才發現某隻妖怪還站在原地於無限YY中傻笑。
“愣著幹嘛!趕緊上來!”她沒好氣地拍拍褥子,示意他行動。
這衝擊來得凶猛,離弦石化了數秒,不確定地皺眉問道:“真的?”
“少廢話!快點!”從樑上下來多花時間!萬一這廝又走神,她當真只能哭給天瞧了!
中了頭獎的離弦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確定不是在做夢,不禁暗暗感慨她的積極和熱情。
他那如玉般的臉上蕩起了緋紅的霞彩,小心翼翼地kao過去,努力回憶著曾經看到的不完整版的紅笑傾那啥啥記,連手心也泌出汗來——當然,這個屬於錯覺。他的體溫向來保持在十五度以下,拿火烤只會融化護體冰罩,不算出汗。
笑歌等得不耐煩,抓住他的胳膊往**一拖。離弦的反射神經異常發達,立時一個前滾翻翻到大床深處,不至於壓到她。
回過神來發現痛失良機,萬般糾結恨得直想撞牆。見她匆匆放下綾帳,令此間頓時變成與世隔絕的一方桃花小源,他不禁又滿臉放光。
他沒經驗,與其去撲人鬧笑話,不如等她來撲,摸索總結也好反撲。不過……話說為什麼她放下綾帳之後就鑽進了被子裡,半天沒有要撲的意思?
離弦皺眉盯著lou在被子外的那如畫眉眼微紅脣畔,想了想,開始寬衣解帶——誰先撲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記得紅笑傾那啥啥的時候,身上絕對是沒穿衣服的。
其實化了實體也可以用術將衣服變沒,但為著像正常人一樣,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把衣物一件件除下。
窸窸窣窣的響聲沒完沒了,笑歌難免納罕。扭頭一看離弦居然光著膀子,且還在繼續解褲帶,登時大驚失色,“你、你這是在幹嘛?!”
隱身而已,往常不是連衣服也可以一併隱的?難道出了什麼狀況,一定得拖光光?
離弦臉紅紅地看她一眼,自行將她的話和表情理解為“你為什麼讓我等那麼久?”。艱辛地嚥了口唾沫,把心一橫,猛地撲過去壓住她,實施強吻。
話說離弦往日於水鏡中看到的,只是“吻”這項博大精深的藝術中的一個極微小的側面,自然不知此項中還分為“蜻蜓點水”、“舌吻”、“狼吻”等等等等無數多個類別。而他尋常所謂給笑歌所謂的吻僅只是蜻蜓點水類的皮毛之技。
是以這一發天雷炸響,地火卻懵了。放著他壓來壓去,壓到嘴脣被牙齒抵得發麻,笑歌方醒悟過來——原來這廝先前隱身動手動腳,此刻莫名其妙寬衣解帶,是動了凡心。
這種時候動這等念頭,換做別人,那就是絕對的不可饒恕。可這只不一樣,隔著被子就壓上來不說,亂了半天也沒實質性舉動,所以她可以放放心心地冷眼看著他急得耳根發紅。
不過嘴脣麻起來也不怎麼讓人愉快,於是她輕輕把頭一歪,問他:“你嘴不麻?”
“有點麻……”離弦不好意思地活動了下嘴巴。正準備跳過此環進行下一步,驚訝地發現兩人中間隔了床厚厚的被子,而現在的姿勢實在沒辦法把它弄走。一時間愣在那裡一籌莫展,百思不得其解——紅笑傾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會怎麼辦?起來拿掉被子重新壓?還是……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一雙手忽然扣住了他的後腦勺,重重往下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