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重出江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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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重出江湖(一)
兩個公主……這是在做夢吧?
莫禮清狠狠地扭了自己的臉頰兩把,疼得眉眼皺作一團。淚眼汪汪望望那神采飛揚的少女,又瞅瞅身旁嬌憨稚氣的公主,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公主茫然地看了笑歌好一會兒,忽然眼睛一亮,丟下筷子就要越桌飛撲,“姐姐!”
“瑩瑩,坐下。”
語氣平淡,威懾力卻十足。公主下意識地服從命令,伸長的手臂迅速回縮,端端正正地坐好,還老實地把手放在腿上。
“嗯。好乖~”笑歌粲然。全不理驚得眼珠快要拖眶而出的莫禮清,挾了個三餡兒水晶餃到她碗裡,柔聲道,“吃吧,看你瘦得。姐姐不在的時候,你一定沒好好吃飯吧。”
小丫頭立時感動了,也沒好好想想這姐姐只在夢裡出現過,咬著餃子哼哼,“好吃~姐姐是來教我怎麼趕走大灰狼的麼?”
一堆人如聽天書,笑歌也不.解釋,只笑微微地繼續往她碗里布菜,“不是哦。姐姐這回是來陪瑩瑩玩遊戲的。”
公主府眾人的過度保護,小丫頭.的心智要成長也極為有限。雖多多少少明白了些事理,畢竟被冷落了這幾個月,寂寞難耐,一聽要玩遊戲,便無法自抑地激動起來,“姐姐,咱們要玩什麼?”
“等我吃飽再告訴你。”笑歌慢悠.悠地道,看她還要問,眉尖一蹙,眼神就冷下來,“你要吃飯,還是說話?選一樣。”
來時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看到一模一樣的臉在跟.前晃,且天真無邪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她仍是很不舒服。
小丫頭漸漸淡忘的二十一世紀家庭教育又回到.了記憶裡,她馬上低頭攻擊餃子包子,再不言語。
莫禮清一面糾結著為什麼會出現兩個公主,一.面驚歎於這難伺候的主兒也會有乖乖聽話的一天。目光在笑歌和公主的臉上來回轉,良久方低聲試探道,“公主?”
小丫頭抬頭,嗔.怪地皺皺眉,指指自己的嘴,比劃著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又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到與食物的戰鬥中去。
笑歌卻懶洋洋地揚起半邊嘴角,似笑非笑,“小莫子,勞你照顧我妹妹這麼久,辛苦了。”
那神情!那語氣!天下哪還找得出第二個?!
“您、您果真是……”莫禮清熱淚盈眶,跟打了雞血一樣滿臉放光,撲通一聲跪下,只差沒抱住她的大腿痛哭流涕。
“起來吧。”笑歌擺擺手,止住他即將拖口而出的一聲親切呼喚,淡道,“有事回府再說。”
莫禮清矯健地翻身而起,含淚猛點頭。不追問緣由,也再不理那大快朵頤的小丫頭,飛快站到笑歌身旁去,殷勤佈菜,小聲道,“您先湊合著墊墊底兒,回去我就叫膳房給您做些好吃的。”
她微微一笑,那下巴頦愈發顯得尖。看得他的心都顫了,情不自禁就開始發揮莫氏萬能奶媽的功力:“您看您都瘦了,是不是在外頭吃不好睡不香?這是誰給您梳的頭?後頭還散著那麼些碎頭髮都不管。這鬢髮的翠雀乍一看還行,可做工也太粗糙了。等回去,奴才給您找那支點翠金鳳的小釵,包準比這好……”
越看那靈動的眉眼越喜歡,恨不得立馬把她搬回去當佛供起來,把她養得白白胖胖,好出去再戰江湖,奪回失去的一切榮光。
笑歌被他念得頭大,不耐煩地照他小腿就是一腳,“行了行了!難得在外頭聚一次,你也坐下來吃點東西,就少嘮叨兩句吧。”
要說前一秒還抱有些微的懷疑,這會兒都叫那不輕不重的一腳給踹飛了。
“可是奴才是下人……”莫禮清猶豫了下,見她眉頭一皺,只得彆彆扭扭地搬了凳子來她身後坐著,圓乎乎的臉笑成朵喇叭花,“您吃,奴才不餓——奴才管這兒看著您吃就行了,奴才包準不嘮叨。”
柯戈博促狹地衝笑歌眨眨眼,那意思像是在說“看你這回還嫌不嫌我話多”。紫因則笑嘻嘻地伸出兩根手指,朝她比了比,立時遭受柯戈博的一記報復意味濃厚的爆慄。
這群人咋就會幸災樂禍呢?笑歌無語,隨便動了兩筷子——清楚感覺到身後有人爍爍注目,簡直像要把她背心挖出個洞來似的,再好吃的東西也味同嚼蠟。
她的筷子剛放下,莫禮清起身就斟好茶送到她手邊。討喜的喇叭花萬年不敗,跟她那副鬱悶的神情形成鮮明對比,連夜雲揚都忍不住低頭悶笑。
柯戈博眼珠子一轉,覷著莫禮清笑得意味深長,“你真的確定不是他?”
“絕對不是。”笑歌挑高了眉,把茶遞到莫禮清面前,“小莫子,喝了它!”
他兩個說得沒頭沒腦,莫禮清聽得是一頭霧水。但命令一下,他本能地接過杯子,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末了抹抹嘴,皺眉,“您等等,奴才叫小二再添點蜂mi——都不甜,這讓您怎麼喝呀!”
囧……這忠誠度遠遠超出預估,別說柯戈博嘴角抽搐一時無語,就是笑歌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夜雲揚沒弄懂他們在玩什麼。小丫頭堅定地貫徹著食不語的原則,嘴巴嚼著東西,只拿眼睛好奇張望。
紫因促狹心起,睨著莫禮清嘿嘿一笑,“你這蠢奴才,可知方才她給你喝的是什麼東西?”
莫禮清臉色一變,抬眼定定望了笑歌數秒,忽然學他模樣嘿嘿一笑,討喜的圓臉龐竟lou出幾分倨傲,“不勞主事大人費心。主子願給奴才喝什麼,奴才就喝什麼。”
一反常態地陰陽怪氣,顯然還在記恨公主失勢時紫因強要休書之事。
紫因被噎得直瞪眼,桃花眼裡蕩起絲譏誚,“到死都是個忠心的奴才,難得難得!”
莫禮清心頭突突亂跳,嘴巴卻硬得不得了,“主事大人謬讚,不敢不敢!”
小丫頭聽不懂這等複雜的言談,興趣缺缺,自顧埋頭苦吃,再不肯將注意力分給他們。就如只喜歡看《武松打虎》的突然看了出《拾玉鐲》,咿咿呀呀總不見動真格,煩也煩死了。
笑歌卻大覺有趣,忍俊不住笑出聲來,“小因,你這促狹鬼!我說不是他,那就一定不是他,要理由,問我不就行了?明知他膽子不大,何必偏要嚇他?”
莫禮清如聞天籟,鄙夷地斜眼紫因,快步走回笑歌身邊,笑眯眯地低道,“這茶不好,怕不單是少了蜂mi的事兒。還是等回府,奴才拿那陳年棗mi給您泡。”
話裡帶刺,邊說還邊拿眼風跟紫因廝殺,有恃無恐,哪裡還肯將他當做昔日的蓮華?
笑歌也不點破,眼角笑意隱隱,“小莫子,你曉得我為何讓小因單叫你出來麼?”
“奴才愚鈍,請主子明示。”
她慵懶地張臂往椅背上一搭,瞥眼吃得滿嘴油光的小丫頭,拿種樂呵呵的口氣說道:“有不知死活的以為我真傻了,買通府里人要下毒害我。據說那個被收買了的還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
這一下莫禮清可鎮靜不來了,撲通跪倒,磕頭如搗蒜,“主子明察,奴才日夜都盼著主子重振雄風,哪裡敢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奴才雖是愚笨,卻也懂脣亡齒寒的道理,主子您……”
笑歌輕咳一聲打斷他的忠誠宣言,笑著踢了踢他的手臂,“你急什麼?起來吧,先聽我說完——我要是懷疑你,就不會只叫你出來接我了。”
莫禮清半個時辰內遭嚇了三次,心臟實在有點受不了。兩腿綿軟,爬了半天也爬不起來,乾脆坐在地上等她示下。
紫因最近對研究笑歌的心理和邏輯很感興趣。光用腦子記都覺不夠,掏出行動式筆墨,又攤開本巴掌大的小冊子作虛心受教狀。
好老師都喜歡勤奮的學生。笑歌撥撥眉毛,對他此舉報以讚賞的目光。
柯戈博見狀,止不住地暗罵紫因是馬屁精。柯語靜卻好奇地湊過去看那寫滿密密麻麻小字的一頁紙,直看得兩眼放光。
“記重點,莫把姓名帶進去,以免將來落人把柄,不好收拾。”
提點完畢,清清嗓子,笑歌儘量放慢語速遷就紫因記錄,笑容裡少不得摻了些得意,“唔,我想想……我看還是從頭說起好了——這幾個月,府裡出了不少事。如今府中尚存正夫一名,擔著蓮華身份的,只剩呆瓜和紫霄兩個。而小小白這掛名正夫長住宮中,呆瓜一個多月前就去找我去了,自當刨除在外。所謂虎毒不食子,且紫霄同小因一樣,仗著劍法了得,不屑用毒,也可排除。至於惜夕嘛,她要是想我死,一刀即可,不必等到今日。這一點,我還是很清楚的。”
說了半天全是別人,莫禮清難免有點心急,“那奴才呢?主子怎麼就篤定奴才不是那等人?”
這問題問得很沒水平,笑歌當即一個白眼飛過去,“那你說你是那等人嗎?”不等他出聲,慢條斯理地道,“你身為公主府大總管,在公主府徹底與宮中隔絕的第一日,我就把庫房鑰匙跟府內賬本全數交給了你……小莫子,你還記得當時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莫禮清慌不迭爬起來,輕輕撣了下衣襬,圓嘟嘟白乎乎的臉上就浮可疑的紅暈,似是尷尬得很,“主子說、主子說戶部一月撥給公主府兩萬三千兩白銀,其中五千兩足夠府裡所有人的月錢和吃穿用度的花銷。剩下的一萬八千兩裡,有一萬兩交給公主,八千兩由奴才收著以備不時之需。奴才要是想做點生意或購置田產屋舍,須先同主子商議看是否具備……具備……”
“具備市場前景。”
莫禮清大力點頭,“對對對!要是確實可行,又有……又有……”詞兒太繞口,且意義不明,一時想不起,只好撓撓頭,望著她訕笑不已。
笑歌搖搖頭,繼續提示,“又有發展潛力。”
“是是是!兩樣都齊全的話,主子會給奴才制定個計劃。奴才可暫時挪用公……公款投……投……投錢。只要每月留下三千兩用作週轉,那五千兩不夠的話,差多少,主子都會借給奴才,而且不要利息。等賺了錢把本還上,第三年開始每年上交毛利中的兩成給主子就行。”
莫禮清說著說著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了,嘿嘿笑著摸鼻子,“主子還別說,您……您離府之前不是給奴才支了個招,叫奴才趕在皇上壽辰前十天,找人把西坤六街和陽鶴城裡帶色兒的中上等絲綢全部買進,囤在流米鎮那頭的倉庫裡麼?結果皇上壽辰一到,宮裡急著給使臣們趕製新衣,光是這一筆,連本帶利奴才就得了三萬多兩銀子。加上後來大皇子和二皇子……咳咳,奴才還上公款一萬兩,手頭上居然還剩將近五萬兩——奴才手裡也不是沒過過大錢,可五萬兩全是奴才的,這真是……這真是……都是託了主子的福啊!”
“哦喲,不錯嘛!足夠買幾個小鎮做個土霸王了!”
笑歌大樂,順嘴調侃他兩句,側過臉覷著紫因嘻嘻一笑,“聽見沒?他自個兒都有五萬兩銀子了!加上這幾個月我不在,戶部撥來的錢不用他交公,連府裡擺著的、庫房裡收著的東西算上,捏在他手上的銀子少說也有個一兩百萬——為著人家一兩萬的小錢,害死我這麼個生財有道又不苛刻的主子,說不定還得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你覺得可能嗎?”
“何必用錢?刀架在他脖子上,你看他願不願意做!”
紫因嗤鼻,當即遭到莫禮清白眼攻擊——“這點不勞主事大人操心,主子早有吩咐。不管是有刀架在奴才脖子上,還是奴才中了毒,被逼無奈要對主子下手,就把明哲殿內室的鳳雀金羅蘭大肚瓶轉個個兒。主子瞧見鳳雀尾巴朝外,自有辦法救奴才。若真是救不得,府裡的奴才無論新進還是老人兒,都得改作奴才的名兒,其後以號數區分……哼哼,就算旁的人都沒了,奴才也會永遠陪在主子身邊!”
閹人已無子嗣之望。漫長生命啊,多麼地寂寞如雪。日日膽戰心驚伴著主子,無非就是為錢為名。她將財政大權授予莫禮清,教他生財之道,又……等於說有她一日,“莫禮清”就永不消失。榮耀俱享,要遺臭萬年亦是齊頭並肩……
能把閹人的心思都摸得這般透徹,說她是妖孽都輕了!
紫因糾結了許久,又弱弱地迸出一句:“可要是拿你家人、你朋友的性命要挾你呢?就算你不怕死,難道你捨得下他們?”
莫禮清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掩口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笑歌嘆口氣,看紫因的眼神大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喝口茶潤潤嗓子,替莫禮清作答:“小因,你忘了那次我們在明哲殿商議給小小白準備生日禮物的事了?小莫子那時候就說過,他自幼父母雙亡,鄰居收養過他幾年,完了把他賣進了戲班子。你說戲班子那些人真要有值得他留戀的地方,他還會進到宮裡來麼?”
她一瞥點頭贊同的莫禮清,半邊嘴角就微微揚起,帶出點諷刺的味道,“而且啊,小莫子在被我搶到公主府做總管之前,那可是我大伯父身邊一等一的紅人兒啊。伺候完太后又能伺候皇上這麼些年,你當什麼人都能做得到嗎?真要是像小莫子那回說的,他的手乾淨到只是會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那二品總管太監的位置能輪得到他做?”
莫禮清的笑容一僵。她只當沒看見,慢慢續道:“他既做得到這一步,必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為常人所不能為……在這宮裡,主子們鬥得凶,底下人鬥得更凶。有本事的就踩著別人往上爬,你要是沒本事,就只能等著被人踩死——小因,這種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紫因突然沉默了。箇中奧祕人人懂,但如她一般將優勝劣汰的道理說得這等直白又尖銳的,少之又少。
莫禮清大約是被觸動了哪根神經,低頭望著腳尖,神情複雜莫名。
屋裡一時間安靜下來。沒多會兒,安靜便被小丫頭捏著那把成人的聲線嬌聲嬌氣地打破:“姐姐,瑩瑩吃飽了。姐姐吃飽了嗎?”
不知人間疾苦,不明人心險惡。特意將生生死死爾虞我詐說給她聽,她卻仍只記掛著好玩的遊戲……是不是對她期望太高了?果然還是該尋個機會讓她同紫霄去個與世無爭的地方過安穩日子吧。
笑歌暗暗皺眉,嘴角卻牽起絲笑意,“是啊,姐姐已經飽了……瑩瑩,玩遊戲你很拿手吧?”
“嗯。”
“那換裝遊戲你玩過沒有?”
“什麼叫換裝遊戲呀,姐姐?”
“就是瑩瑩扮成姐姐的模樣,穿姐姐的衣服,學姐姐走路說話,讓姐姐家裡的人都以為瑩瑩就是姐姐,而姐姐呢,就穿上瑩瑩的衣服,學瑩瑩走路說話……這同跟大灰狼捉迷藏的遊戲差不多,誰要是躲得時間最長,最晚被人發現,那就是誰贏了——怎麼樣,瑩瑩,要不要玩啊?”
“要!”小丫頭大力點頭,興奮得小臉通紅。
一干旁人皆用同情的目光看她步步走進陷阱,可無人出聲也無人阻攔。
“瑩瑩真可愛~那我們現在就開始玩吧。”笑歌摸摸她的頭,粲然一笑,牙森森地白,好似戲弄獵物的狼,“瑩瑩一定要裝得很像很像哦。因為輸了的人,可是要受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