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五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五)

第十五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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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五)

果然……是我的牡丹?這是啥臺詞這是?

說話這人是她?難怪了,就說怎麼喉頭一震一震,原來說話的人是她……誒,有點不對吧?雖然這倆孩子生得確實俊,不過她有準備這忒那啥的臺詞嗎?

笑歌迷惘,視線卻無法控制地釘在倆白衣身後的那一團黑上。

哦哦,好漂亮的紫貂皮斗篷,摸起來一定手感不錯……話說她是來幹什麼來了?

哦,對了。看見白衣傲塵腰上挎佩劍,斷定必是祕衛出行。而他們的外衣很拉風很合適宜,腰帶扣又金燦燦還鑲了明珠——這把她不撈留著給誰撈?

不能怪她貪心要佔這便宜,實在只能怪他們太騷包,穿著銀狐皮披風還動不動就撩擺lou出裡面的內容來……總之,先把合用的扒回去再說!

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妖異美.人忽然神情興奮,那一雙血色的眸子連夜色也掩埋不了光輝。

紫家的一對小精英本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此刻卻無緣無故汗毛倒豎。呆望著她從袖裡掏出個黑黝黝的怪東西將眼睛以下都遮住,其中一個才振腕挽了個華麗麗的劍花閃電出擊,順帶大喝一聲以壯膽氣。

結果大家應該不難想象:當胸.必殺一擊無果,是個人都會愣一下。就在那白駒過隙的一剎間,美人曼妙地一揚手,一件狐皮披風就算是易主了。

剩下的那個顯然沒有前赴後繼的大無畏精神,拽.著穿黑斗篷的就想溜。美人身形飄忽若鬼,緊隨其後,目光里長了舌頭,貪婪地把好毛好皮tian了不知幾多遍。

眉清目秀的小帥哥不堪忍受這無聲的騷擾,回手.照她喉頭就是一劍,毫無疑問地吃鱉兼中迷香,帶著無限震驚與屈辱趴倒在她腳邊。

最後一隻了……笑歌盯著那件紫貂皮斗篷,眼裡的.血海波濤洶湧。後背的癢熱感開始升級,所以必得趕在她忍不住找石頭來蹭之前,搞定這件油光水滑的皮草!

不過敵不動,我.也不能動,這就有點麻煩。瞧那帽子遮的,迷香放了也沒多大用吧?別又鬧出跟那頭死熊一樣的事兒來,這面子可就丟大了。

那人顫顫悠悠地往前挪了一步,笑歌不動聲色地退後一尺,目光爍爍尋找下手的機會。

厚重的斗篷裡隱隱傳出金屬撞擊的聲響,似乎是很艱難的,那人的雙手緩緩分開斗篷伸了出來——

暗金色的細鏈子把兩隻手腕都串在了一起,鏈子中間還有一條,延伸向上往脖子那頭去。

廢人一個。笑歌鑑定完畢,毫不猶豫揉身欺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解開繫帶,抓住斗篷一角飛快後退。

驚鴻一瞥,覺著這落難仁兄的尊容好生眼熟,忍不住停下來再看兩眼——濃眉大眼,鬢角長而黑,衣襟大敞,鎖骨處血痂凝結,一邊扣了一個小環,細鏈子穿環而過,同串住手腕的那條……不,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會是……

“呆瓜!?”

夜雲揚輕輕點了點頭,就這微小的動作似乎也會帶來巨大的痛楚,咬牙咬得臉頰上稜痕浮凸。

額,好癢……笑歌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抱著斗篷kao近去,皺了眉頭看他鎖骨上的傷,“怎麼不說話?啞穴被封了?”

很奇怪地,kao近他,癢的感覺突然消失,只餘下微微的熱。

“行了行了!你別點頭了!站好別動,我馬上把東西打包!”

笑歌說幹就幹,倆小精英頃刻間就只剩個褲頭。情狀之慘烈,夜雲揚也不忍再看。

她拿披風把蒐羅來的東西一包,意猶未盡地再檢查一回,連人家束髮用的玉簪也拔走,這才滿意地拍拍手,“這回乾淨了。”

風呼嘯,雪屑紛揚,夜雲揚瞥眼橫陳地上的兩條白魚,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笑歌趕忙把斗篷小心翼翼給他披回去,一邊繫帶子一邊叨叨,“冷著你了吧?沒辦法,你裹那麼嚴實,我哪曉得是你嘛。要是早知道了,我再怎麼喜歡這斗篷也不會對你下手的……”

她叨咕完把帽子給他拉上,又雞婆地叮囑,“你慢慢走,不用急。他們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醒。你那鏈子太嚇人,我就不扶你了,要是扯到鎖骨又該疼了。”

望著血色褪盡又復清澈的那雙眼,夜雲揚輕輕扯了下嘴角,亂紛紛的心卻漸漸安靜下來。

天變得毫無預警,街上的鋪子大多提前打烊,樓上緊閉的窗戶裡透出昏黃的光,染得飄落的雪粒也帶了種暖意。

她抱了那麼大包東西,確實走得很慢。不時扭頭看他一眼,又很快地移開目光。

不知何時,她的右手就攥住了斗篷的一個角。風帽蓋住了大半張臉,只依稀瞧見她抿得緊緊的嘴角,那神氣像是在提防著他消失一樣,可憐又可愛。

明明很冷的天,夜雲揚卻突然覺得很溫暖。有種感情劇烈地衝擊著他的眼眶。淚滑下臉龐,可他的嘴角慢慢地,彎了。

兩個人慢吞吞地走到客棧門口,一隻手突然自後而來,一把抓住了笑歌的肩膀。

“你上哪兒去了!?”

柯戈博的聲音蘊了怒氣和驚惶,震得笑歌耳朵一陣發麻。她連忙堆上討好的笑,轉身獻寶般把手裡的東西託了託,“看,大豐收!”

回答她的是冷得結冰的馬臉一張。笑歌縮縮脖子,回頭看看門前好奇注目的小夥計,又攥緊了夜雲揚的衣角,衝柯戈博壓低聲音道,“走,回屋再說。”

赫!敢情一會兒工夫,她就收留了個丰神俊朗的大官人?!

柯戈博氣急敗壞,面子卻不肯丟。冷著臉猛地從兩人中間擠過去,還“不小心”就狠狠撞了夜雲揚一下。笑歌的驚呼只當聽不見,大步流星一路上樓回房,留個怒氣衝衝的背影給她自己思量。

可惜笑歌壓根就沒看見,扔下包袱慌慌扶住身子打顫的夜雲揚,“呆瓜,傷著了沒?還撐得住不?”

最經典的“我揹你”還沒出口,夜雲揚忽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緩緩直起身子,拉著她朝裡走。

笑歌咬咬牙,緊趕兩步跟上他的步伐,不忘扭頭衝小夥計嫣然一笑,“有勞小哥幫我把東西送上去——另備酒菜和熱水,我要給我相公接風洗塵。”

嘁,還當什麼新鮮事,原來都是一家子!小夥計立馬失了探究的興趣。為了賞錢,換了笑臉,殷勤地跑上跑下張羅個不停。

感覺到夜雲揚的手緊了一緊,笑歌只當那句話令他不悅,忙輕聲解釋,“權宜之計,別放在心上。你也不想……”

他的手登時又緊了緊,握得她指骨生疼,迫得她把後半截話又咽了回去。

屋裡兩個目光不善的冷麵郎君,還有個神情慌張,頻頻向她行注目禮的小丫頭珠鸞,笑歌全都顧不上。扶著夜雲揚徑直進了隔間,又陪他在床邊默坐。

直到客棧的夥計換好滿桶熱水,外間的門關上,她才沉著臉出來發號施令:“珠鸞,別愣著,把酒和空碟子拿進來!柯戈博,刀傷藥準備好,把火盆也拿進來!小因,帶著你的劍,別忘了拿些乾淨的布!”

不給他們追問的機會,拎了小夥計送來的包袱就返身進去。外頭的三隻意識到事情不對,忙照吩咐備齊東西追進來。

裡間的窗戶已關死,笑歌已幫夜雲揚除下了斗篷,翻手亮出刀片,毫不客氣地將他的上衣化作片片碎布。

小麥色的精壯胸膛擺在眼前,線條分明,引人遐思。笑歌忍不住就摸了兩爪子,還兩眼放光讚了一聲,弄得冒牌夫君窘紅了臉,倆正派相公怒目而視。

珠鸞賊頭賊腦看了她幾回,沒發現有異常,狐疑地撓撓頭,又恢復了盡職盡責貫徹八卦到底的小丫鬟形象,“咳,小姐,咱們不先給大姑爺治傷?”

柯戈博炸了毛,“胡說八道!他算你哪門子的姑爺?你再逮著個人就叫大姑爺,信不信我縫上你嘴?!”

珠鸞委屈,“那、那咱們是不是該給四姑爺治傷了,二姑爺?”

當真如同捅了馬蜂窩,柯戈博還沒跳腳,紫因先跳起來,“什麼什麼!你叫他什麼?他連門都進,八字都沒一撇……”

還沒跳夠就捱了笑歌一記飛刀眼,“有空扯淡,不如試試你那劍能不能斬斷這鏈子!”小心翼翼地察看著夜雲揚的手腕,眉頭蹙出個“川”字,“那倆小兔崽子長得人模狗樣的,下手居然比你還狠毒!真是江山代有人渣出,早曉得我連褲頭都不給他們剩了!”

“褲頭?”珠鸞無端興奮,眼睛亮亮地望她,“小姐,人在哪裡?長相如何?我去替你把他們扒乾淨!”

“好!等把鏈子取下來,讓他倆幫呆瓜洗澡,我帶你去!從這兒往東過兩條街有家綢緞莊,進旁邊的小巷,第一個路口左轉……沒事,不用心急,我下的藥不少,一個時辰內應該醒不了。我們動作快點,不然凍死了就沒意思了——雖然心不好,但小臉嫩得跟擰得出水一樣,比柳茗堂的那幾個小相公還俊。嘖嘖,說起來,很久沒見著這等上乘貨色了……先別忙著流口水,把酒和乾淨的布給我!”

“是,小姐!”

夜雲揚低著頭,不知是因為疼還是為著別的什麼,臉色很難看。

深受刺激的柯戈博和紫因已經被當頭冷水澆得透心涼,對視一眼,心裡同時在想:其實摸兩下胸脯很正常,一眨眼呆瓜變四姑爺也不算過分,比起……嗯,可以接受。

“啊,我想起來了,我方才下車的時候忘了熄燈——小三,你幫娘子給呆瓜治傷,我去去就來。”柯戈博丟個眼色過去。

紫因咯噔都不打地點頭,“嗯,順便把毯子也拿來。我瞧呆瓜傷得不輕,晚上怕會冷。”

“知道!”

一搭一唱,沒等笑歌反應過來,柯戈博已風一樣地出去了。紫因若無其事地提劍湊過去,捏著那鏈子看了看,搖頭,“這是老鬼的寶貝鎖魂鏈,尋常刀劍斬不斷的,只能拿矬子慢慢銼了……你們等等,我去問夥計要矬子。”

野猴子未必能狠下心殺兩個不能反抗的人,可他不一樣。不把那 “比柳茗堂的那幾個小相公還俊”的兩個小子挫骨揚灰,他心難安!

珠鸞疑惑:“我們帶來的包裡不是有把小矬子嗎?三姑爺幹嘛還去問夥計要?而且……二姑爺好像記錯了吧,車裡的琉璃燈我一早就拿上來了啊。”

“那你還不去把矬子拿來?”笑歌乾咳一聲,支走珠鸞。掩飾著眼底濃濃的笑意,爪子又在夜雲揚胸上蹭了蹭,“呆瓜,冷不冷?”看他滿臉紅雲亂飛,大覺有趣,故意壓低聲音笑得YD無比,“那啥,呆瓜啊,我看他們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不如銼斷鏈子我就幫你沐浴更衣,可好?”

夜雲揚的臉燒起來,手卻輕輕覆上她的手背。緩緩抬眼,定定看她數秒,忽然緊緊握住她的手,脣動無聲,說了一個字——好。

……

“小姐,花間醉要不要帶?雖然不比玉人香效果好,可也差不了多少……他們居然敢對四姑爺下那種毒手,一會兒咱們絕對不能心軟!折磨完了賣相公堂子裡去,看他們還怎麼囂張……小姐?小姐!你在不在聽啊?”

珠鸞對笑歌明顯不在狀態的態度大是不滿,拽著袖子一陣亂搖,“您不是說趁姑爺們幫四姑爺沐浴的時候帶我去嗎?再不走,待會兒姑爺們出來,咱們就走不了了!”

“嘖,別鬧,我想事呢。”笑歌懶洋洋抽回袖子,“你沒見你那兩位姑爺眉開眼笑地回來?這會兒去了也沒人了,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珠鸞愣了半晌,鬱悶地挨著她坐下,學她托腮盯著琉璃燈裡的火苗,嘴還是不肯閒著,“小姐啊,先前你是見著四姑爺被人抓了才出去的?”

“嗯。”

“那四姑爺是不是跟人結仇了啊?不然怎會被弄成那樣……”

“有人天生手欠。”

“四姑爺真可憐……小姐啊,先前你出門的時候,眼睛是紅色的,臉也變得不一樣了,可把我嚇死了。不過說實話,挺好看的,比現在好看多了……小姐,是不是我眼睛出毛病了?”

“沒。我這是天賦異稟,真人不lou相,兩張臉隨便換,你羨慕也羨慕不來的,省省吧。”笑歌被鬧煩了,順口就來,完全不考慮後果。

“原來不是我眼花啊!”珠鸞卻崇拜得兩眼放光,“小姐真厲害!難怪司刑司主事不喜歡公主,卻肯屈居人下做小三!”

“……小三這詞兒不好,你別跟著柯戈博瞎叫。小心我不在的時候,小因找茬治你。”

“嗯吶!”珠鸞應一聲,又神祕兮兮地湊過來,“可是啊,小姐長得那麼美,幹嘛老用現在這張臉呢?該不會是為了不叫姑爺們自卑……”

話沒說完,腦門上就捱了一記爆慄。笑歌瞪眼,“蹬鼻子上臉的,瞎謅謅啥!小孩家家,這麼晚還不睡,就會閒磕牙!”

這丫頭最容易得意忘形,嘴巴一張就沒完沒了,連惜夕的小手指都比不上。要不是看著還算是可塑之才,倒貼她都懶得收。還是趕緊回陽鶴挑個日子把這丫頭嫁給刀疤臉,屆時愛怎麼叨叨也礙不著她。

珠鸞扁起嘴來咕噥一句,小腰一扭,回隔壁屋去了。笑歌望著她的背影暗暗搖頭——當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就她這脾氣,能管兩家鋪子就不錯了,多的哪還敢指望。

趴在桌上懷念了一會兒惜夕,又躡手躡腳去隔間門那塊兒聽了會兒動靜,想了想,還是拍門留言比較放心:“我回屋了。你們別欺負呆瓜,明兒一早我要是發現他受了委屈,你倆就留在這兒給老闆打一輩子雜——聽見沒?”

果然是喜新厭舊啊喜新厭舊!

紫因衝門板吐了個瓜子皮,跟著柯戈博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柯戈博看他悠閒旁觀,更是氣憤,加重力道搓得夜雲揚的背黑裡透紅。

夜雲揚倒硬氣,哪怕是扯動了傷處也一聲不吭。柯戈博心一軟,停下手,低道,“你不是去找你師父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他低下頭不說話。柯戈博只當他不肯說,無奈地嘆口氣,又道,“你要走,誰也不會攔你,只是別再像上回一樣悄不吱聲就走。我們可不想替你背黑鍋。”

“不,我不走了。”夜雲揚驀地低道,聲音異常乾澀,蘊了濃濃的苦味,“只要她不趕我走,我就不會走。我、我……只剩下她了。”

老實木訥,正直過頭不懂轉彎,是夜雲揚給人的一貫印象。從他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不能不叫人驚訝。

紫因心底陡地一震,冷笑一聲,“什麼只剩下她?你不是還有師父師妹嗎?”

柯戈博也納悶不已,扔下手裡的絲瓜瓤,坐到他對面去,拿種審視犯人的眼光打量他,“貌似以前笑歌逼你成親你還不甘不願,心心念念掛著你那個師妹,怎麼,才隔了那麼幾天,你就不把笑歌當仇人了?”

夜雲揚古怪地笑了一聲,抬頭看著他倆。水汽氤氳,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那壓抑的、莫名悲涼的聲音在屋裡迴盪——

“我,又被賣了。連這次,我值……整整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