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歡天喜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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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歡天喜地(六)
事實證明,傻子比精明強悍的人更容易讓人接受,而傻了的紫因比無敵的皇家祕衛更能融入這個非正常人類大家庭。
不叫也不鬧,不反抗也不生氣,乃至於臉上那詭詐的妝容換了一遍又一遍,裹傷的布條也佈滿花鳥魚蟲、外星來客,他依舊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只是,墨色瀲灩裡流蕩的那抹紫似乎不見了。
原本包裹住大半個臉的布條早在笑歌第一次灌水弄溼之後除下,有右邊臉上的搞怪妝襯托,左邊臉上那幾道開始結痂的疤痕看上去也不怎麼嚇人。
於是這個靜如木雕泥塑的少年,突然間從最討人厭的暗殺者搖身變為了谷裡最受歡迎的娃娃。
直到一干童心未泯的“畫家”把渾身解數都使乾淨,這種異樣的熱情才漸漸平息。
“真舒暢……”笑歌心滿意足地把.筆交給紅笑兮,坐到旁邊的**跟柯戈博做中場休息。
韓尤嘉停止了畫龍點睛的工作,.笑眯眯看著紅笑兮樂此不疲地繼續開創新畫風,順勢要求接收廚房。
小老頭長相不怎麼可kao,他的.醫術顯然還是比較神奇的。雖沒到肉白骨的境界,不過自從頭天敷了藥之後,才隔了幾個時辰,韓尤嘉的雙腕已能夠活動自如。現在布條的效用只是防止結痂的傷口裂開,並不妨礙日常生活。
笑歌猶豫了一會兒才答應放棄這個精進廚藝的.機會,韓尤嘉不禁暗暗鬆了口氣。佯裝無事卻把耳朵豎得老直的幾隻頓時踏實了,還不忘適度地表達了對笑歌手藝的依戀。
這無疑是繼紫因成了傻子之後的第二個好訊息,.剛平靜下來的幾隻又都興奮起來,大讚今天是個好日子。
為了慶祝笑歌不再稱霸廚房,儘管食材充足,小.老頭還是自告奮勇要上山再獵一頭野豬。而紅笑兮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立馬把遭遇棕熊追殺的事忘到九霄雲外。朝笑歌拍胸脯保證一定不會離開小老頭半步,便扔下紫因這個新玩具,興沖沖領著小柱子和小薩湊熱鬧去了。
閒雜人等離開.之後,柯戈博終忍不住忿忿,“嘉姨的手好得那麼快,為什麼我的腿還是沒起色?要是我能去,一頭野豬算啥?十頭也不在話下!”
“是啦是啦,你最厲害——天下能叫金子給硌斷腿的,除了你還真沒別人了。”笑歌撇撇嘴,低頭替他換藥,時不時偷瞟一眼仍舊坐在那裡不動的紫因。
柯戈博鬱悶了,“要是你沒弄個破鐵環把自己套住了,我會那麼衰被拖下來?要是底下沒那麼多金塊……”
“你已經被熊壓死了。”笑歌不鹹不淡地潑瓢冷水過去,又好奇地問道,“話說你明明抱著我掉下來的,怎麼一眨眼你就跑熊屁股底下去了?”
“問你弟弟去!”他更鬱悶,下巴一揚,臉別去一邊,嘀咕,“莫名其妙扯住我的褲帶,差點把我褲子也拉下來……”
“額……”笑歌被雷得幾乎內傷。敢情他們險些陰陽相隔,全是褲帶惹的禍。
柯戈博急於拖離這段不怎麼讓人愉快的回憶,隨口丟出個問題,“對了。好容易碰見了金山銀山,你怎麼還能這麼平靜?莫不是你轉了性子,打算讓那些寶貝繼續在這山裡沉睡下去吧?”
嘖,這男人的感覺咋那麼敏銳?一說就說到這上頭來……
她鎮定自若地笑笑,“我想要也得拿得走啊。這麼多金銀財寶,光費神醫一個小老頭子守著——他要是沒兩把刷子,可能嗎?”
“不對吧,你是會顧忌這種事的人?要是你出馬,他刷子再多也不夠使吧?”
笑歌乾咳一聲,“可是還得kao他治好你們不是?恩將仇報貌似不大好……”
“是嗎?”柯戈博睨眼盯了她一會兒,嘿嘿一笑,攬過她來壓低聲音道,“老實交代,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嘁,別把我說得那麼不堪行不行?我偶爾也是有良心滴!”笑歌掙扎,死不改口,“在你眼裡,我就那麼喜歡錢?”
“沒錯。”柯戈博認真地點點頭。看她脹紅了臉要發飆,低笑一聲攬緊她,“而且你也會說你的良心是‘偶爾’才有……你叫我怎麼相信,你的良心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是到了瓜洛這個大賊窩才突然冒出來呢?”
所以說有蛔蟲在肚子裡就是不爽!笑歌把頭扭過一邊,嘴硬,“我怎麼知道!良心這東西又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瞥見紫因還正坐不動,忍不住皺眉,“腦子壞了,身體也會累的吧?都快一個時辰了,你把背挺那麼直,腰不會酸啊?”
意料之中,依舊毫無反應。她無由地一陣心煩,正想過去把那木頭弄平,柯戈博卻不給她打岔的機會。扣緊她的肩膀,鼻尖幾乎貼到她臉上來,“你別轉移話題。我還等著你繼續掰呢!”
嘖,真難糊弄!笑歌迅速組織語言。可,想好的理由還沒出口,他眼珠子骨碌一轉,嘴角就蕩狡黠,“我記得費神醫跟你進洞救我們的時候,似乎叫了你一聲‘娘娘’……你說,‘姑娘’和‘娘娘’差別那麼大,怎麼那麼容易就口誤了呢?啊!我想起來了!這瓜洛人拜祭的神明一向與眾不同,被稱為娘娘的只有一個……所以,你不是轉了性子,而是那座金山本來就是你的,什麼時候拿都無所謂——笑歌,哦,不,賊母娘娘~我說的對是不對啊?”
啊?不是吧,這樣也被他猜到?!這傢伙……這傢伙簡直成精了!
笑歌咬牙怒瞪他數秒,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算你狠……不準告訴別人,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誰會那麼傻告訴別人啊?”柯戈博一笑lou出六顆白牙,陶醉地感慨,“原來有個天下第一有錢的娘子就是這種感覺啊!太美妙了,太……”
“閉嘴!”笑歌一掌拍歪他的腦袋,“沒見旁邊還有人嗎?”
柯戈博呲牙咧嘴地揉揉頭,又淡淡瞟眼木然呆坐的紫因,不以為然地聳肩,“傻子而已,不用擔心。”忽地想起想起了什麼,一拍額頭,“不妙!那呆瓜該不會出去亂說吧?”
“應該不會吧……”笑歌搓著下巴想了想,嘆氣,“老實說,其實我有點擔心他。”
柯戈博不悅地睞眼,“嗯?”
笑歌望屋頂,“在陽鶴也會迷路的人,真的能順利到達他想去的地方嗎?”
柯戈博心頭那點不舒服頓時煙消雲散,同望屋頂,“說的也是。他如果能順利到山外,應該就是個奇蹟了吧。”
……
日子平淡悠閒地過去,大家也漸漸喪失了對新玩具的興趣——連點反應都沒有的木頭,再怎麼折騰也是浪費力氣。
紅笑兮私下還試過用針扎他的手指,讓蜘蛛爬上他的鼻子,但一切依然如故,令他興味索然。一說到紫因就以“木頭”代替,連報復的興致都提不起。
而柯戈博近來脾氣古怪,哪怕笑歌稍稍流lou出一點擔心紫因的意思,他就變著法找茬發脾氣。
笑歌無奈,索性把照顧紫因的任務丟給韓尤嘉。每日除了陪柯戈博聊天解悶之外,不是跟著小老頭上山採藥,就是到溪邊清洗裹傷用的布條。
兩天後,小老頭清早起來又約笑歌去採藥。兩人領著寵物走到半山,他忽然停住腳,凝神細聽一回周遭的動靜,招手讓笑歌kao近,“六姑娘,有個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愛講不講。”瞧他那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樣,還想學人吊她胃口?
她的反應意外冷淡,小老頭鬱悶了幾秒,又低道,“那我要是說了,六姑娘可別生氣。”
“視情況而定。”一旦有人說這種話,十有八九不是好事,而且百分百他得承擔很大的責任。
小老頭被堵得夠嗆,猶豫半天,還是狠狠心坦白從寬,“反正遲早你也會發現——六姑娘,那個傷勢最重的小子……他、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沒事。正常人光喝水也能撐一個月,他受了傷減一半,還不到要死的時候。”
額……小老頭糾結了,“可、可自從他醒,就沒喝過水了……水米不進,藥也不喝,再這麼下去,恐怕……”
“啥?”笑歌詫異地拔高聲調,“我不是說過灌水的辦法了嗎?難道他還反抗不成?”
小老頭縮縮脖子,可憐巴巴地辯解,“我試過了……打鼻子灌進去,他明明很難受,卻還是咬牙不張嘴。把他下巴弄拖臼,差點沒把他給嗆死。我還說好歹也算有水進去了,可沒多會兒,他就吐了……”
“……這麼邪門?”
“很邪門!真的很邪門啊,六姑娘!”小老頭痛苦地申訴,“我自出師還是頭一回碰上這樣的!不是我不盡力,是他根本就不想活下去啊!”
不想……活下去?笑歌心底陡地一震,沉吟半晌,又復淡然,“我知道了,這不能怪你……先採藥吧,等回去我再瞧瞧到底是什麼情形。”
“嗯!”小老頭如逢大赦,激動得熱淚盈眶。
不過,採藥此等累活自然是不敢勞煩這位賊母娘娘的。衝著她沒遷怒這一點,小老頭給她找了處觀山瞧水的好地方休息,又殷勤地摘來野果,獻上山泉供她享用,還把小柱子和小薩留下來當她的保鏢。
近晌午,他揹著滿筐藥材回去找她。但見山坡上綠草茵茵,小薩和小柱子在一旁追逐嬉戲,她卻靜靜望著遠處,面色沉鬱,不知在想些什麼。
“六姑娘,該回了。”瞅瞅她身旁保持原樣的野果,小老頭的心裡不禁打起小鼓來,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句。
笑歌如夢方醒,瞥他一眼,卻不起身,“坐吧,我們聊會兒天再回。”
這是什麼情況?剛才不發火,現在反悔要問罪?
小老頭一顆心七上八下,可又不敢不照做。離得老遠坐下來,警惕地盯著她的手。
笑歌順手拿了個野果丟給他,微微一笑,“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小老頭拼命擺手,“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好事,六姑娘肯抬舉我,那是我的福氣。”要打要罵就趕緊的吧,他這顆老心肝可經不得這種折磨!
她撲哧一笑,旋即正色道,“吳縣令那邊有訊息了嗎?”
小老頭一愣,“我素來不下山,外頭的訊息……”
“哦?原來你也不知道。”笑歌懶洋洋地以手枕頭躺下來,嘴角輕輕一彎,眉眼間就多了絲譏誚,“我現在拖不開身,朋友又找不到這地方來,還真是不好辦吶……唉,算了,我看我今晚還是別睡覺了。等半夜抓住那隻擾人清夢的九宮鳥,抓緊時間做個臨時訓練,指不定真可以拿來傳傳信啥的……”
小老頭臉色微變,沉默良久方乾笑,“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六姑娘的法眼啊!那我就照直說了,還望六姑娘見諒。”眼神一凜,斂容正色道,“照理,六姑娘畫得出那幅圖,我們就不應當再有所疑慮。但我遞過六姑娘的畫像給吳縣令之後……”
“完全是兩個人,對嗎?”
“六姑娘別生氣。我仔細看過您的臉,這不大像是易容……”
“然後?”笑歌嘲諷地揚高了嘴角。
她的平靜比發怒還讓人心驚,小老頭撓撓頭,囁嚅,“我……我只是個守谷的孤老頭子,六姑娘就莫要為難我了。”
笑歌拿手臂擋住刺眼的陽光,淡淡一笑,“這倒也是……當初約定的時候只定了暗號,怎麼想都有點草率。難得你們心思細密,我若是責怪你們,反而顯得我不明事理。只是,要叫我證明我就是我,還挺不好辦的……”
小老頭訕訕,只低頭不語。小薩鬧累了,跑過來趴在她身旁哈哈地喘著氣。
“怎麼說呢?”笑歌坐起來揉揉小薩的腦袋,輕轉眸望向他,目光如刀,寒涼清洌,“不如今晚你替我遞個信問問他——安彌的姑娘和士兵,究竟是哪一樣厲害些呢?”
那是她當年給吳亮的約盟信中的一句取笑之語。源於吳亮領人劫安彌,大敗當地軍隊,卻差點喪命溫柔鄉里。吳亮和當時保住性命歸來的人都將此事引為奇恥大辱,絕口不提,卻瞞不過早已盯上這支奇特隊伍的笑歌——若是吳亮連這個也不記得了,那她就只好出下策了。
但,事情比想象中的順利。小老頭聞言,臉色大變,當即起身整整衣襟,恭恭敬敬地跪了就要叩頭,“我等無心之失,但望娘娘恕罪。”
笑歌忙伸手攔了,詫異地打量他,“此事你也曉得?”
“何止曉得,那封信還是我念給他聽的呢……”小老頭嘀咕一句。不敢抬頭,老老實實跪著答道,“當年安彌一戰,我也在。要不是娘娘慈悲,及時派人援手,我這把老骨頭早化成灰了……我等竟然糊塗到懷疑娘娘的身份,真是、真是……”
笑歌心底一舒,不禁莞爾,“行了吧你,這麼大歲數還跪我,你就不怕我折壽?”硬逼他坐了,又笑道,“你們的警惕性倒挺強的。其實我也就想打聽下山外的情況,暫時不會動洞裡那些東西。”
“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小老頭立馬脹紅了臉,“我等得了您的恩惠才能活到今天,若敢覬覦娘娘的財物,豈非禽獸不如?”
他義正言辭,弄得笑歌不好意思起來,忙大力安撫之。
小老頭平靜下來,把瓜洛近來的情況報備了一回。瞧她也不擺架子,不多時便又復往日那副憊懶樣兒——往地上仰面一躺,翹著二郎腿笑得跟開花饅頭似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今晚我包準給他遞信,等他們完事了,瞧他敢不來親自給您端茶認錯!”
他跟吳亮的交情匪淺,說到興頭上,把吳亮的老底並糗事都揭了個一乾二淨。笑歌見他跑題跑得沒了邊,只得輕咳一聲提醒,“別總‘您’來‘您’去的,我聽不慣——陽鶴那邊有什麼訊息嗎?”
小老頭不好意思地抓抓耳朵,“據說車瑟兩萬大軍在海原附近紮了營,朝廷派了驃騎將軍過去鎮守,情形不太妙。刑部司刑司主事和禮部侍郎都被公主給休了。刑部那個被派出去地方跑腿。禮部那個本要被貶為庶人的,沒想到皇上也說不追究了——你就說吧,那公主府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就算公主不樂意要他們了,不賜死也得打入冷宮關一輩子吧?嗐!我還納悶皇上和公主咋突然那麼心胸寬廣了,結果你曉得出了啥事不?”
她要知道她還用問他?笑歌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別賣關子,繼續。”
小老頭大笑,“皇上把西六扛把子指給禮部侍郎了!你曉得是誰的吧?就那個,跟你齊名……額,反正聽說那丫頭厲害得很,西坤六街那堆男人都怕她怕得要命。那禮部侍郎估計也就是個會耍耍嘴皮子的書生,要是小兩口吵個架啥的,還不得被那丫頭把骨頭都拆了?”
他全不見笑歌抽搐的嘴角,還拍腿捶胸樂得不行,“你說這麼一孩子剛出了公主府那個虎穴,又掉進了狼窩……嘖嘖,要是皇上這招借刀殺人還不夠狠的話,那我簡直沒見過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