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章 禍事

第四章 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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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禍事

火光映紅了李繼海的臉,細眼尖頜襯著那黑毛大裘,沒半點威嚴,倒像只巨型老鼠,無端可笑。

他聽見莫禮清那一聲,厲光掠過眼底。 冷笑一聲,卻未答言,只伸長了脖子掃視眾人,似在等待著什麼。

北苑的近千名宮人都放下了搜尋任務,被大內侍衛驅趕著,漸漸聚到麟祥宮來。 大約真是應了人多力量大那句俗語,樹上的積雪被呼騰的熱氣融得噼裡啪啦直往下掉。

風獵獵,火熊熊,誰的臉色都不好看。 宮人們忙亂了一天,早是餓得前胸貼後背,那汗水未乾,遇風嗖涼,緊緊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而侍衛禁衛們的衣衫亦是叫雪水打得溼透,寒風一過,深色衣上立時鑲上層冰花,鐵打的人也止不住瑟瑟的抖。

莫禮清自打跟笑歌交了老底,已是死心塌地將北苑當成了自己唯一的發展基地。 加之有皇女監國和鐵血將軍撐腰,未來的紫家宗主同現任的青家宗主又分明與公主站在同一陣線,他的底氣較之以往何止漲了十倍八倍?

此時見李繼海裹得嚴實就不管他人冷暖,他哪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下受這等折磨?那常堆笑的圓臉驀地往下一拉,嗓門就提上去幾個分貝,“李公公深夜帶人闖入公主府,究竟有何貴幹?”

李繼海瞧見後頭陸續走進來的那幾個人,微微扯高了嘴角。 “做什麼?我倒想先問問莫總管,你等弄出這陣仗是打算做什麼!”目光掃過那幾個清俊的少年,狡黠與陰狠令那張尖瘦地臉顯得愈發猥瑣,“怎麼樣,你們可著勁兒地鬧騰了一整天,這會兒尋著公主了?哼!真當皇上什麼都不知道嗎?”

莫禮清被他那陰陽怪氣的腔調激得火起,正要反駁。 卻被紫因揮手止住。

伴著聲冷冷輕笑,這俊秀的少年慢慢走上前去。 火光在那清麗的面容上閃閃爍爍地烙下些陰影。 淡紅的脣輕輕一彎,黑玉般的眸子流光淺溢,卻透出種森寒,“李公公既說皇上已經知曉……那我斗膽問李公公一句——皇上究竟知曉了什麼?”

清冷的聲音悠然動聽,李繼海卻一陣心驚肉跳。 想起紅少亭說過只需將那些個“身份不明者”帶回即可。 定定神,冷道,“皇上知此事乃是因某些人玩忽職守而起。 與因蓮華無關——奴才還勸因蓮華不要cha手才好。 ”

“多謝李公公好意。 ”紫因怒極反笑。 睫羽微動,眼波輕轉,慢慢將那一眾外來人皆掃了個透心涼,方微微啟脣,“可我不問明白,總是有些不放心……敢問李公公,李公公口中地某些人究竟指的是哪些?玩忽職守又從何說起?”

李繼海冷笑道,“因蓮華何必同奴才打馬虎眼——這府裡又叫又嚎。 鬧得宮裡地人都不安生,不就是因為公主不見了嗎?”又道,“皇上說了,公主心地純善,素不與人結怨。 定是有人包藏禍心,將些不明不白的人引到這府裡來……哼哼!因蓮華還要奴才再繼續說下去嗎?”

紫因瞥眼冷眼旁觀的夜雲揚。 冷笑一聲,當真不再言語。 柯語靜正抱手站在一邊看戲,見冷場,忙拿腳尖輕輕踢了一下青穹。

青穹不悅地瞪她一眼,挪動腳步離她遠些。 但,其實不用她提醒,他也已聽不得李繼海拿那把如同垂死的雞慘叫的怪聲音含沙射影,指桑罵槐。

當下清清嗓子,聲音清越如歌,卻滿溢殺伐之氣。 “因蓮華或許已聽夠了。 不過本侍郎倒是很想聽公公繼續說下去……恕本侍郎見識淺薄,敢問公公此次前來。 傳的是皇上的手諭,還是口諭?若是傳手諭,公主府上下已盡皆在此,隨時等候恭聽聖旨。 若是傳口諭,公公且出示皇上信物,我等當即時跪接,也好讓公公少浪費些口水……”

李繼海自恃為紅少亭地代言人,哪裡想到還會有人對此質疑?紅少亭交代之時,只是讓他帶些大內侍衛效率行事,趁笑歌不在捕了人就走,壓根就沒打算留下把柄讓她有報復的機會。 是李繼海存心要給那昔日的大太監莫禮清難堪,這才藉著傳口諭的機會令禁衛軍副統領調集人馬來助威。

他此時被青穹一頓道理說得啞口無言,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硬著頭皮道,“侍郎大人太多心了。 我不過是個奴才,若非皇上親口遣我來傳口諭,我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在各位蓮華面前弄假啊!”

“那麼說來,公公並未得著皇上信物囉?”青穹若有所思地一笑,明澈清亮的眼裡浮上些狡黠。

他雖繼承了青家獨有的冶麗臉孔,性子卻固執而死板。 數日來在柯語靜強“拳”壓迫下所積壓下的怨氣正愁沒地方發洩,這一個照面就揪出條狐狸尾巴,樂都來不及,怎肯輕輕放過他?

瞧李繼海點頭,他嘴角笑意更濃,慢悠悠地道,“自古有云‘尊卑有別’,本侍郎彷彿記得……公公是不久前才升的從四品太監總管吧?且不提錦大人位居二品,本侍郎也不過是個禮部正三品小官。 單旁邊這幾位蓮華,最低品銜似乎也是正四品呢……依公公看來,無皇上信物便能調集禁衛和大內侍衛,見位高者不行禮,自居高臺之上發號施令……這天下哪一等官員才可有此等威風啊?”

柯語靜被他這番“官銜比對說”繞得七葷八素,雖聽不明白到底是啥意思,但瞧紫霄等人皆lou出讚賞神情,心道必是大大有用。 對他那種文人酸氣地鄙夷一掃而空,不住投射含情脈脈的崇拜眼風。

李繼海先前只顧著擺威風,聞言如雷轟頂。 驚得三魂七魄也去了十之八九——紅少亭一向多疑,又因著那白可流地關係,最憎人不知所謂,譜擺得與帝齊肩。 今日之事若傳到他耳朵裡,他日必要尋了由頭找晦氣。

這一回真正騎虎難下。 就此傳口諭吧,沒信物在手。 瞧那底下的大內侍衛和禁衛都滿臉狐疑,想讓他們幫忙拿人恐怕不比登天容易。 可現在要是打退堂鼓。 錯也犯了,人卻沒拿到。 回去更是死路一條……

李繼海咬咬牙,把心一橫,冷道,“奴才不過是為皇上辦事,侍郎大人又何必為難奴才?皇上確無信物交予奴才,但這口諭,奴才卻不得不傳。 至於爾等跪接與否。 待奴才回宮自會一一稟明皇上!”

話到此,威脅之意已明白得很。 青穹還待再理論,柯語靜卻出手如電封了他的啞穴。 看他滿面怒容,悄悄指指走上前去的紫霄,低笑道,“知道你能說,不過也得留點表現機會給別人吧?”

他一愣,但聽紫霄低沉地聲音悠悠響起——“公公且莫要急著傳口諭。 我還有一事不明……請問是誰說公主不見了的?”

“何必等誰說?”李繼海只當是壓住了他們的氣焰,不由得精神一振,冷笑道,“霄蓮華不必再費心隱瞞——奴才從進府到如今,何曾看見公主地影子?若霄蓮華一定要說是皇上弄錯了,那霄蓮華不妨請公主出來一見即可真相大白!”

紫霄回頭望眼剛出現在樹影下的惜夕。 見她堅定地點頭,不由得淡淡一笑。 旋即丟個眼色給紅笑傾,退過一旁不語。

白雲錦頭回見這種場面,不驚慌倒還有些興奮,坐在紅笑傾地臂上,摟著他的脖子只顧四處張望。

紅笑傾暗暗搖頭,輕輕擰了他的小PP一下,他才驀然想起自己也是這場戲裡的重要角色。 大眼睛撲閃撲閃,一派天真地打岔道,“傾城哥哥。 咱們不去找笑笑了嗎?”

童音清脆。 稚氣滿滿,將那緊張氣氛一忽兒全打散。 驚疑的目光全集中到他地身上。 他更是精神振奮,奶聲奶氣地道,“都快過子時了吧?笑笑不是說,過了子時要是還找不到她,咱們今晚全都得受罰跪搓板嗎?”

孩子氣地話弄得一干人等想笑又不敢笑,隻立直了耳朵聽那銀灰假面掩去了半壁臉地蓮華怎麼回答。

但見他輕輕一點白雲錦地小鼻子,瞥眼那呆若木雞的李繼海。 蘭花指一翹,舉袖掩口,好似姣花拂水,端地是叫人心蕩神搖——“那你可得去求求這位公公了。 他若是不幫咱們一塊兒找,那咱們今晚這搓板十成十是跪定了……”

白雲錦掙扎著跳下地來,噔噔噔就衝上臺階去,兩手一叉腰,大聲道,“我以天勝公主之正夫的名義命令你,即刻帶人幫我們一起找——要是你害我們今晚跪搓板,我明天就拉著我爹去皇上那兒告你一狀!”

李繼海被這一頓虛實不明的胡攪弄得頭昏腦脹。 聽他提到白可流,知若是再堅持拿人,必會xian起軒然大波。 愣了半晌,訕訕地笑著躬身道,“錦大人稍安勿躁,奴才遵命就是……”

就在這場禍事即將消弭於無形之際,卻聽得一個嬌脆的聲音響起,“李公公勿要輕信他人的一面之辭!公主從下午就沒了蹤影,方才莫總管還派人到湖裡撈了好幾回呢!”

此言一出,又有三四個女子七嘴八舌地幫腔——

“可不是嘛!依我看,公主必是早被賊人擄去了!”

“對了對了!你們發現沒有?從公主出事到現在,春監事都沒出現過——我下午曾見她匆匆忙忙從側門出去……”

“說到與公主不合的,也只有她了吧。 想那日她假借紋太妃娘娘地名頭想對公主不利……嘖嘖,公主既往不咎,還對她那麼好,真是好心餵了狼了!”

竟是句句都把禍水往春雪身上引。

紫霄等眼神一凜,凝神細看,原來是那日同春雪一起到麟祥宮找晦氣的五個宮女。 許是為著當初反水卻不得重用,心頭不快趁機陷害。

李繼海立時如捏著了救命稻草,嘿然冷笑道,“原來如此……既是那春監事嫌疑難拖,這公主府的總管督管不力,亦是難辭其咎!”見紫霄嘴脣一動,忙搶先道,“此事一時半會兒看來也難以說清,只好委屈幾位蓮華跟奴才走一趟了——多說無益,待見了皇上自有分曉!來人啊!先將這玩忽職守的莫禮清拿下!”

他很有氣勢地一揮手——

“啪”!

只聽得沉悶的一聲響,手背也不知打到什麼東西上,頓時又疼又麻。 但聽底下眾人齊齊倒吸了口冷氣,他不禁詫異地扭頭往身後一看,只一眼便呆立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