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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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死罪難逃
這等手段,縱紫霄看了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心尖顫顫巍巍像是立在懸崖邊上。 輕喚一聲“公主”,嗓音喑啞異常,似琴絃生了鏽,再往下就不知該說什麼好。
紫因卻驀地輕笑出聲,那點緊張也被欣喜衝得消弭無蹤。 緩緩越過她去,照著紫連璧腳上的獸夾狠狠踩下去。
紫連璧猶在昏迷,身體卻受不得那痛,止不住地抽搐起來。 紫因含笑用腳慢慢碾壓。 瞧著血在地上汪出個小窪,眸子深處也似騰起兩簇狂熾的火,“是不是二叔又怎樣?叫大哥瞧見了又能如何?莫忘了,咱們紫家從來不留無用之人——公主,我送他的臨別贈言不錯吧?”
紅笑歌靜靜望著恨意和喜悅在他臉上交雜,嘴角微微一彎。 旋即又拿眼鎖住紫霄,微笑似在鼓勵,“紫霄,機會難得,你可要想清楚了。 過了今日,就算你想說,他也未必能聽得見了……”
紫霄心底一震,猛地抬頭,眼中堅冰驟然迸裂,殺氣無可遏止地漫了滿臉滿眼。 恰春雪端著水盆正走到他身旁,他劈手便奪過那盆熱氣騰騰的水,一個箭步衝過去,朝著紫連璧的頭,“譁”一下盡數澆下去!
春雪因怕風大水涼得快,冷水只摻了一點點。 而紫連璧的臉早是青紅腫脹,遭這滾燙的水劈頭蓋臉地一潑,整個人便條件反射地坐了起來,但尚餘的那幾處白皙連同脖頸已盡皆化作豬肝色——別說是紫幕錦。 就算他親孃見了也未必認得出!
紫因環住紅笑歌地腰,飛快地避開四濺的水花。 惜夕卻仍默默立在樹下陰影中,眼底蘊進種安心笑意。
紫霄心中的那種懼意已消盡,很有耐心地等紫連璧清醒。 四目相接,望著他忽然扭曲的臉,紫霄忍不住笑起來,攥得指節也泛白。 話出口卻變作聲嘶吼,“我不怕你!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再也不會怕你了!” 目光如刀。 出手若電,竟是一掌直取頂門,勢必要他血濺當場!
紫因方猜出紅笑歌要拿紫連璧做交易的心思,哪曉得紫霄會突然爆發,欲上前阻攔卻已來不及,只得眼睜睜看著那一掌劈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一道黃影驀然飛射而出。 又聽紫連璧忽地哀嚎一聲。 再看場中,紫霄的掌風將青石磚也擊得四分五裂,而紫連璧卻遙在三尺之外。
瞧地上那一道長長的血痕,他竟是被條黃絹帶縛住脖頸,硬生生往後拖離那處地——絹帶的另一頭,正握在樹下立著地惜夕手中!
“霄蓮華不必太激動。 ”她笑吟吟地自陰影中走出來,慢條斯理地將絹帶收回來,“公主留他還有用處。 ”
紫因忙過去把紫霄扶到一旁。 紫連璧躺在原地。 止不住地顫抖。 生死一線的驚怖體驗壓過了疼痛,也徹底擊潰了他的心志。 過了許久他強撐著坐起,不敢觸碰火辣辣發疼的臉和頸,只望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右腳,又試著動了動——腳踝處有劇痛傳來,再往下已是鞋襪猩紅。 骨裂筋碎。
他的右腳,廢了。 對一個紫家暗殺者來說,這樣的事意味著什麼,紫連璧比誰都清楚。 心驀然間空空蕩蕩,他艱難地仰頭望著走到面前來地紅笑歌,吊稍眼裡滿盛忿恨怨懟,吼聲中雜著難抑的哭腔,“你這毒婦!宗主不會放過你的!我們紫家絕不會放過你的!”
紅笑歌揚起半邊脣角,lou出顆長而尖的虎牙,悠悠地道。 “哦?是麼?難道你們紫家也曾打算要放過我麼?”
她笑微微將左手往旁一伸。 惜夕立時從袖中取出本米黃的小冊子放到她手中。 紫連璧驀地變了臉色,忽然間呼吸難繼。 汗流浹背,顫抖著脣說不出話來。
紅笑歌執著那冊子輕輕在他額上一拍,明明是調侃的語氣,旁人卻聽出了其中的殺意,“你猜,祕衛府中人借暗中保護本公主之名,不僅偷窺本公主沐浴,且連細節也記錄得詳盡無遺——這種事,若叫父皇與白大將軍知曉……他們又肯不肯放過你紫家呢?”
紫連璧渾身一震,旋即又一撩嘴角笑起來,“捉賊拿贓,誰看見這東西是從我身上搜出來地?公主要把這事推到我身上,也該做得高明些!紫家人絕不會容人如此汙衊!”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見了棺材也不掉淚”?紅笑歌無語至極,差點五體投地以示欽佩。 搖搖頭,把冊子扔給惜夕,自己回去椅上坐了,“惜夕,你來吧。 跟白痴說話太費勁——紫因,你們家怎麼會出了這麼個人才?”
紫因回以秋波一枚,邊替紫霄拍背順氣,邊衝她輕笑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誰知他是如何練到這等境界的。 ”
紫連璧怒然欲罵,嘴才動了一下,惜夕已執了冊子“啪”一聲擊得他暈頭轉向,“個人意見,您還是認命的好,免得讓奴婢多費口舌。 ”
個人意見啊!惜夕的口頭禪終於又出現了!紅笑歌倍覺親切,險些忍不住衝上去給她一記響吻。 正感慨懷念,卻見紫連璧滿臉不屑,還來了聲冷哼。 她頓時兩眼放光,直贊這廝不負眾望——不怕他不認,只怕他認得太輕易,會害得她壓抑了這許久的情緒無處發洩!
惜夕含笑回頭與她相視一眼,翻開那冊子,尋到其中一頁湊到紫連璧地眼前,緩緩道,“這本是個墨點,落在紙上的原因,許是您心慌手抖,許是您蘸了太多墨,但……您又何必順便摁個指印在上頭呢?”揚脣曼笑,又照額頭給了他一下,“給您機會您不肯認,如今是不是非要奴婢把您的指頭一個個剁下來做對比,您才肯服氣?”
紫連璧瞪了她半晌,陡地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頭,軟倒在地。 紅笑歌禁不住撫掌大笑,胸中的煩悶也似消去許多,“惜夕,你慢點!這麼快結束多無趣!趁他還沒有暈,你順便把他的罪狀一一說給他知,免得屆時他又抱怨說我在汙衊他——他乃戴罪之身,你不必同他‘您’來‘您’去的,聽著鬧心!”
“是,公主。 ”惜夕眉眼蘊笑應一聲,將小冊子收起,望著紫連璧正色道,“你可要聽仔細了——第一,你非淨身之人,也不具蓮華之名,卻膽敢潛入北苑公主居所,趁公主沐浴之時窺望公主玉體,有損公主清譽。
第二,你私自闖入公主寢殿,不止打傷宮人十數名,且大內侍衛到來之時,你仍意圖反抗,有謀刺之嫌。
第三,眾目睽睽之下,你未得公主允許,不但不行禮,且自稱為‘我’。 之後大內侍衛雖退,宮人猶在,你卻言語輕慢,在公主面前妄自尊大,對公主不敬。
第四,兩位蓮華皆是御封三品官銜,入了公主府那就是公主的人。 丞相大人尚不敢當眾自稱是他們的爺爺,你又有何等本事,敢當著公主的面稱自己是他們地‘二叔’?”
她輕輕一拍掌,將紫連璧從出神狀態中驚醒,杏眼裡飄起抹笑意,不緊不慢地給他下了判決書,“上述四條,勿須太多,任選其一,你亦是死罪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