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月夜勸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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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月夜勸導
苦思良久，林逸然終於想起，鬼谷子和老子一樣，是個傳奇般的人物，其出生年代很難考證，不過也有說他是晉平公時期的人。
他找腦海中搜尋了許久，終於想起馮夢龍的《東周列國志》所說：“卻說周之陽城，有一處地面，名曰鬼谷。以其山深樹密，幽不可測，似非人之所居，故云鬼谷。內中有一隱者，但自號曰鬼谷子，相傳姓王名詡，晉平公時人，在雲夢山與宋人墨翟，一同採藥修道……其人通天徹地，有幾家學問，人不能及。那幾家學問：一曰數學，日星象緯，在其掌中，佔往察來，言無不驗；二曰兵學，六韜三略，變化無窮，佈陣行兵，鬼神不測；三曰言學，廣記多聞，明理審勢，出詞吐辯，萬口莫當；四曰出世，修真養性，卻病延年，服食異引，平地飛昇。”
“與墨翟採藥修道之說不可取，墨翟確有史料記載生於公元前468年，如今尚未出生！”他在心中對自己如此說道，他認為馮夢龍的說法有可取之處，亦有不可取之處，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不管從什麼資料上來看，鬼谷子都是一個絕對神祕的傳奇人物。
隨後，天色暗了下來，一輪明月慢慢躍於天幕，皎潔的月光灑向神州各地。
他不再想那人到底是不是鬼谷子，從地上拿起自己的長劍，轉身離去，在酒樓門前遇見為他看馬的那個打雜夥計，又吩咐了打雜夥計幾句後，他便走向晉國國都大街，意欲去夜遊一番。
夜，也是那樣的迷人，萬家燈火長明，家家都是和睦的景象。
但林逸然不認為這種情況能夠持續很久，這是春秋，戰火紛飛的時代，說不準你今天還在家裡和妻兒共享天倫之樂，明天就會被一道徵兵令帶到軍隊中前往戰場。
亂世之中，世事難料，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很多奇人隱居不出，不願攪這一趟渾水。
林逸然在大街上慢慢踱步而行，雙眼不停觀賞這晉國國都的夜景，而流入雙耳的還用那晉地的淳樸歌謠，令他有些陶醉。
來到城隅，他這才感覺到自己走遠了，正想轉身回去，卻隱約間看見不遠處有兩個人影閃動，臉上略微浮現一絲疑惑，他走到另一邊，定眼望去，這一看不要緊，只是令他覺得有些失禮。
前方不遠處，一男一女正在幽會，竊竊私語，如蚊聲嗡嗡，林逸然站在這邊根本聽不清楚，但是看兩人的樣子倒是挺高興的。
搖頭笑了笑，他不動聲色地轉身離去，慢慢朝來時方向走去。
“呵，城隅幽會，詩經之中所說還真是沒錯！”他心中這樣想著，看了剛才那一男一女，他想起了《詩經》中的一首短詩：“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這首詩叫作《靜女》，是詩經中言的情約會名篇，描寫了一對青年約期幽會的生動情景。全篇都出自男子的口吻，靜女的頑皮、活潑，男青年的忠厚淳樸，以及他對靜女所持的熾熱情感，都在這首優美的詩歌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此詩雖然短小，但是格調明朗歡快，用來形容這種情景確是再適合不過。
林逸然慢慢往回而行，意欲回去找個地方休息，他已經逛夠了，見識到的東西不少，已是有所得。
不過，似乎事不如願，還沒走出多遠，他就發覺背後有人跟著自己，而且，不止一個人！
“難道是白天那個貴族男子？”他環顧四周，這樣想到，隨後，他又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繼續向前走去：“想要對我下殺手嗎？”，他在心中自語。
終於，前方出現一個小巷，他沒有絲毫猶豫，腳步一動便閃身衝了進去，衝進去之後，他猛地轉身，將腰間的長劍“錚”的一聲拔出，明亮的劍光閃過，照出了幾道人影。
“爾等是何人？”眼神瞬間冰冷下來，他開口，寒聲問道。
他目光掃了掃，發現周圍有三個人，都是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子，標準的八尺男兒，三個人慢慢向他圍來，並無開口回答的打算。
“不予作答？”林逸然雙眼微眯，綻出兩道冷光，顯然，這三人是被專門培養出來執行一些暗殺任務之類的人，有著很高尚的職業精神，絕對不洩露自己的身份。
這時，那三人已經靠近，一言不發，三人動作一致，拔出手中的長劍對著林逸然就是一劍斬下。
三道劍光一起閃過，在這個小巷中劃過，如劃破黑夜的三道天光。林逸然絲毫無懼，在洛邑以一敵四他都沒有敗，現在以一敵三他顯然更是輕鬆。
腳下微動，閃過了左方那人的攻擊，他又將手中的劍送往右方。
“叮”
右方那人的劍與他手中的劍交擊，響起一聲金屬顫音，在這小巷不斷迴響。
與此同時，他又向後彎下腰，躲過了前方那人的一劍。
至此，三人的第一擊他全部躲過，隨即，他大喝一聲，腳下一動，便向後退了數步，脫離了三人的包圍圈。
站穩身軀之後，他冷視三人，口齒輕啟：“技止此耳？”還不待三人反應過來，他便是踏步飛身向前，一劍刺向最左邊的那人，“若是如此，便授首劍下吧！”
森寒的聲音在小巷中響起，冰冷的劍光在小巷中劃過，一場血戰就此展開。
林逸然持劍縱橫，來回決蕩，大開大合，即使是三人圍攻也沒有將他重傷，只是將他的衣服，面板劃破了幾處，但他的攻勢卻是猛烈無比，如一頭猛虎般，將三人擊得節節敗退，身上至少都承受了兩次重擊，鮮血不斷從他們的傷口湧出，染紅了小巷地面多處。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三人還是奮不顧身地與林逸然大戰，像是不要命一般。
戰況越演越烈，劍光映血，閃出一道血光，林逸然在電光火石之間將其中一人斬於劍下，帶著一絲不甘與一絲淡淡的笑意，那人慢慢倒在了血泊之中。
林逸然不知道他臨死的時候為什麼嘴角會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但他知道，這個人似乎如同解脫了。
連退數步，他看著另外身受重傷的二人，皺了皺眉頭問道：“爾等為何人而戰？”
那兩人沒有回話，只是一步步向他逼近，也不知是想要取他的性命還是想要尋死。
見狀，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便道：“爾等一不為家，二不為國，三不為民，僅為一人之私慾，為此而死，可是值得？”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三人必定是白天那個貴族男子派出來的，他想取得自己的性命之後將踏雲納為己有，如此私慾，令人覺得惡寒。
也正是因為如此，再加上剛才那人倒下時的神色，他便明白了，這三人的命並不是由他們自己定的，只要任務沒完成
，就算回去也會被斬，所以他們寧願戰死。
“可是值得？”四字迴盪在小巷之中，同樣也迴盪在二人心中，他們停下了腳步，在心中問自己這樣值得嗎？不為家，不為國，不為民，只為別人的一己私慾去死，這樣的事，值得嗎？
相信只要是一個不算行屍走肉的人，他都知道這樣到底值不值？這樣做肯定不值，僅僅為了別人的一己私慾便去送死，千萬個不值！
“如此不值之事，爾等尚要繼續？”林逸然繼續問道，他不是怕了這兩人，而是實在不想將這樣的人斬於劍下。
這樣的人，先不說十分敬業，就是他們的精神，也是無人可比的，要是他們所處的不是月夜暗殺之地，而是戰場的話，他們的殺敵數目肯定比一般將士要多少許多。
“家國未定，民不聊生，爾等如何享樂？爾等如何自由？”林逸然繼續下猛料，他相信剛才那人的死已經刺激到了他們，只要在進行一些語言刺激，他們肯定會知道該做什麼。
說著，他將劍收回劍鞘，示意二人他不願再戰，他們也可以將劍收起了。
那兩人對視一眼，然後皆是點了點頭，將劍收回了劍鞘之中，然後看著林逸然，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林逸然見狀暗自點點頭，而後又開口道：“爾二人若是有意為家，為國，為民，今夜便莫要回歸原地，可策馬前往邊疆，參軍而戰，為家國出力，為人民出力！”
他這樣說道，叫二人不要再回原來的地方，可以去邊塞參軍。他這樣說其實也是不得已，他不喜歡戰爭，但這是春秋，戰火連天，由不得誰不喜歡。
兩人聞言後靜默良久，沒有回話，似乎是在考慮。
林逸然也不再說話，接下來兩人的選擇由不得他，若是兩這人實在腦筋轉不過彎，他也只有出手將其斬於劍下。
月光皎潔，輝灑大地，小巷中的三人都沉默，沒有一人出聲。最終，在經過一番思想掙扎後，那兩人抬頭望了望天穹之上的那輪明月，然後對著林逸然點了點頭，齊聲道：“多謝勸導！”
說罷，兩人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便離去了。
林逸然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遙遠的邊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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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