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32章 鋤奸

第32章 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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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鋤奸

“他是日本人樹立的典型,除掉他對於打擊漢奸的震懾力是巨大的。”錢柏豪繼續壓著子彈。

營房內,滿臉緊張的金戈獨自一人端坐在椅子上,戴金花哼著小曲,拿著一個裝滿瓜子花生的筲箕,正佈置著即將開始的會場。

“擒回英俊少年楊宗保,桂英我纏人的煩惱解不了……”

聽見戴金花唱到這句,金戈不由尷尬地看著她,“你要是覺得特別委屈,你就罵我兩句,你這樣強顏歡笑地又唱又跳的,其實我心裡更難受。”

戴金花抓了一大把瓜子往桌上一放,看著金戈,“我心裡為什麼要難受呀?”

“我……搶班奪權了。”金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這是事實。”

金戈站起來,將戴金花拉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認真地看著她,“這件事非我所願,反正領導已經走了,我看這樣,要不我們就不宣佈上級的任命了,隊伍還是你來帶,怎麼樣?”

“你真是這麼想的?”戴金花盯著金戈的眼睛。

“真情實感。”

“發自心窩窩裡的?”

“肺腑之言。”

戴金花一下子不說話了,只是盯著金戈看,金戈被看得發毛,只見猴子和胡二炮等人已經帶著眾人進了房間,趕緊吩咐眾人:“大家趕緊找個地方坐好了,今天的花生和瓜子可是五香的。”眾人都板著臉,各自找地坐了下來,但都沒有動桌上的花生瓜子。

戴金花看著大家不滿地說著:“我請客,不給面子是吧?”眾人這才吃了起來,但臉上依舊難覓笑容。

“把大傢伙都找過來,到底是什麼事呀,戴隊長?”猴子首先開了口。

胡二炮接著開玩笑:“又是瓜子又是花生,喜事唄!”

戴金花剛要開口,但又覺得有些尷尬,金戈趕緊接著說:“是喜事,上級已經正式批覆,從今天起,我們游擊隊的名字正式更名冀中抗日先鋒第九大隊了。”眾人一聽,個個皆滿面歡顏,一掃進門前的頹靡之氣。

“哈哈哈,我們從現在開始,是不是也不能再叫戴隊長了呀?”猴子叫了起來。

金戈臉一沉,側臉看了看臉色同樣不好的戴金花。

胡二炮也跟著起鬨:“不能叫戴隊長,那叫什麼呀!”

“叫戴大隊長呀!”眾人爆發出一陣大笑。

金戈連忙點頭,“對!”

戴金花卻大聲反對:“不對!”

眾人一聽都愣住了,金戈對著戴金花猛使眼色,但戴金花置若罔聞,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一點點從凳子上站起來,面對眾人認真地說:“上級任命金刀子為第九大隊代理大隊長!”

“那您呢?”猴子一聽急了。

“協助代理大隊長工作。”

胡二炮脫口而出:“媽呀,真把官給擼了。”眾人一下呆住了,接著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金戈更是如坐鍼氈。戴金花見眾人對上級的任命似乎不願意接受,眉頭緊皺,突然伸出手來,帶頭鼓起掌來。掌聲一下下敲擊著金戈的心,猴子看著一臉嚴肅的戴金花,也慢慢地跟著鼓起掌來,接著*、胡二炮等人也跟著鼓掌,掌聲由凌亂慢慢變為整齊而熱烈。看著大家真誠的眼神,金戈的眼角溼潤起來。

在日軍駐地,昔日的特派員馬鳴此時正獨自一人在房間內喝著酒,面紅耳赤。

“147個人呀,這該是多大的一筆血債呀,戴金花他們絕不會饒過我呀,我該怎麼辦呀?”馬鳴帶哭腔地自言自語著,接著一揚脖,又喝下一杯,拿著酒壺搖了搖,大叫著:“勤務兵,拿酒來!”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龜井一郎身著和服走了進來。

“太君!”馬鳴嚇得趕緊站了起來,酒也嚇醒了一半。

龜井一郎看了看凌亂的桌子,示意馬鳴不要過於緊張。

“心情不好?”龜井一郎低著頭問道。

“上次,沒有,沒有抓住戴金花,一舉消滅第九大隊,心裡不好過。”馬鳴閃爍其詞。

龜井一郎呵呵笑了,“馬鳴君,你對大日本皇軍衷心可嘉呀,不過你也不用過於自責,我們已經找到了他們的蹤跡,不日即可消滅他們。”

“真的?”馬鳴頓時高興起來。

“皇軍說過假話嗎?”

“那就太值得慶賀了!”

“還有更加值得慶賀的,由於你的突出貢獻,華北司令部已經任命你為常樂縣的縣長。”龜井一郎抬頭眯著眼笑著。

“啊?”馬鳴震驚得一時不知所措。

龜井一郎一揮手,身後的橋本端著酒走了上來。龜井一郎拿起兩杯酒,遞給馬鳴一杯,“祝賀你,幹!”說著主動碰了一下馬鳴的酒杯。馬鳴的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龜井一郎一飲而盡,透過酒杯,狠毒地望著馬鳴。

是夜,營房內,所有計程車兵都在清理著裝備,房間的最裡面,錢柏豪正熟練地給手槍上子彈。

蔡立峰看著錢柏豪,心中還是有些不滿,“你說你不在家裡準備結婚,非要主動要求去殺一個‘偽縣長’,這是何苦來。”

“他是日本人樹立的典型,除掉他對於打擊漢奸的震懾力是巨大的。”錢柏豪繼續壓著子彈。

“解釋得通,但你的婚期為什麼又往後拖了?”

“想等著一個好日子。”

蔡立峰笑了,“是不是被人家拒絕了?”

錢柏豪將手槍往腰裡的槍套一裝,看了一眼蔡立峰,低聲懇求著他:“這次我是揹著文婷去的,有些事你要幫我兜著點。”

蔡立峰點頭答應:“嗯,你自己小心,能活著回來,才會有好日子。”

“謝謝,第一行動隊集合!”

士兵們嘩啦一下合部站了起來。這時,只見柳文婷全副武裝,一臉委屈地跑了過來。

“報告錢教官,為什麼不讓我去!”

錢柏豪有些詫異,扭頭看著蔡立峰。

蔡立峰咳嗽一聲,“是這樣的,凡是重大行動,行動隊成員的家屬必須留下一人。”

“當人質?!”柳文婷望著錢柏豪大聲問著。

錢柏豪尷尬點頭,“不是,這是組織上規定的,我們必須執行,所以你這次就不能去了。”

“可是……”柳文婷還想分辯,蔡立峰打斷了她的話:“六號,你千萬別說你不是錢柏豪的家屬呀,這樣我們誰都會惹上大麻煩的。”說完狠狠瞪了柳文婷一眼,氣呼呼地離開。

柳文婷一臉委屈,錢柏豪趕緊上前安慰:“這次行動就是一個簡單的鋤奸,等到殺龜井一郎的時候,我一定拼了命地帶上你。”

“一言為定。”柳文婷梨花帶雨地抬起了頭。

“一言為定!出發!”

一隊士兵上了大卡車,錢柏豪上了駕駛室。

“我等你回來。”柳文婷滿臉悵然地對著錢柏豪揮手。

“那就幫我把我的房間打掃打掃。”錢柏豪會心一笑,將一把鑰匙丟了過去。

錢柏豪走後,柳文婷換上一身便裝,拿著掃帚水桶進了錢柏豪的房間。四下環顧,房間裡井井有條,窗明几淨的。

“這麼幹淨還要我打掃什麼呀?”柳文婷不禁納悶起來。剛要走,卻看到了桌上的相框,裡面是自己、金戈還有錢柏豪上學時的合影。柳文婷伸手將照片拿起,發現鏡框後壓了一大摞剪好的紅喜字和鴛鴦戲水的窗花。柳文婷愣住了,眼眶發熱,拿起窗花邊放著的一個戒指盒,顫抖著開啟,只見裡面安靜地躺著一隻結婚鑽戒,柳文婷頓時淚如泉湧,“金戈,你說我該怎麼辦呀。”

一面巨大的膏藥旗飄在日軍營房上,鬼子的小號急促地吹著。龜井一郎拉著一身長袍馬褂的馬鳴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滿面笑容,而馬鳴卻是一臉苦笑。兩人一到門口,外面等待多時的漢奸們紛紛脫帽致敬。

“馬縣長好!”眾漢奸紛紛討好馬鳴。馬鳴不置可否地點頭打招呼。龜井一郎轉頭對著眾人一揮手,所有的掌聲和問候聲戛然而止。

馬鳴小聲地謙虛著,“我還是覺得我能力有限。”

龜井一郎一臉的假笑,“不不不,實至名歸。”

“那就低調一點,不要搞這麼多人好了。”馬鳴低下了頭。

“馬先生是我們皇軍的朋友,當縣長是皇軍對真心為我們工作的人給予的獎賞,是樹立的榜樣。用你們中國話說,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馬鳴不斷拿著手絹擦拭著額頭上和脖子上的冷汗。龜井一郎瞟了他一眼,從懷裡掏出一塊金錶給馬鳴戴上,“馬縣長,我祝賀你在常樂縣分分秒秒都快樂。”說完手一示意,早有鬼子上前開啟一輛小車的車門。

龜井一郎做了個請的手勢,馬鳴無奈,只好上車,突然看到自己車後還有一輛大卡車,上面碼放的全是大箱子,不禁問道:“這輛卡車裝的是什麼?”

龜井一郎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馬縣長初次上任,總不好空著手吧,這是我為你準備的一些糧食、布匹,以便你更好地開展工作。”

馬鳴忙點頭稱謝,上車走了。

小汽車和後面的大卡車駛出了城門,馬鳴不時緊張地四下張望,趁車裡的隨行人員不注意,偷偷將一片小藥片丟進了嘴裡。

城外山岡上的小樹林內,金戈和戴金花正帶著隊伍埋伏著。

戴金花有些懷疑,“你確認馬鳴會從這裡走?”

“新官上任總不好偷偷摸摸地走小道吧?”

“我可從來沒看過你這麼積極。”

金戈笑著,“你一天到晚嚷嚷,我能不急嘛!”

戴金花拿起一根小草咬在嘴裡,略帶玩味地瞥了一眼金戈道:“你會聽我的?拉倒吧,你現在是大隊長了。我看呀,你是叫牛大仁的話給逼的。”

金戈沒有反駁,用手指點了點戴金花。這時兩人頭頂上傳來鳥叫,金戈一抬頭,看見猴子正在高高的樹上向自己打手勢。

“來了。”戴金花把嘴裡的小草棍一吐,拽出雙槍,打開了槍機。

“準備戰鬥!”金戈剛想對大家下達作戰命令,誰知戴金花卻搶在了前面。金戈儘管有些尷尬,但卻發現戴金花不是故意的,反倒是那股颯爽英姿感染著他。身後端著槍的牛大仁瞪著小眯縫眼睛,一臉不樂意地嘟囔著:“瞎貓能撞上死耗子,這臉長得白就能撿大便宜?這……沒有天理了嘛。”

戴金花一巴掌敲在牛大仁頭上,牛大仁再不敢吭聲。

公路上,小汽車和大卡車正搖搖晃晃地向金戈的伏擊圈一點點地靠近。只見一小汽車的輪子突然陷進了事先挖好的大坑,一下子無法動彈。司機趕緊下車檢視。

從路邊的草叢裡突然竄出一群手持武器,面掩黑絹的人,一部分人持槍對準後面的大卡車,而為首的錢柏豪持槍一下子衝到小汽車前,拉開車門對著裡面就是一梭子。車裡身穿長袍馬褂的傢伙頓時被打成血篩子。

“撤!”錢柏豪一揮手,可話音未落,大卡車上面的大箱子突然開啟,從裡面鑽出來一大群手拿機槍的鬼子兵。沒等錢柏豪等人反應過來,鬼子的機槍就橫掃過去,一下打倒一大片特戰隊員。

“我們中計了!”錢柏豪組織著士兵們還擊抵抗,但是由於火力配備差距太大,特戰隊的傷亡越來越大。

“快撤!”錢柏豪大喊著。這時公路的遠端,另外三輛鬼子的卡車已經若隱若現。

“鬼子的增援部隊來了,不要戀戰,快撤!”錢柏豪和特戰隊員們丟出一排手雷後,趁著煙霧撤出了戰場,衝進了公路旁的樹林。

樹林裡,戴金花和金戈看得一頭霧水。

戴金花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好懸呀,鬼子拿馬鳴來當釣魚的蚯蚓了,這一招真夠毒的呀!”

金戈也不由得自責,“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點呢?那些好漢是替我們犧牲了呀。”

“你也別自我批評了,看得出來那些好漢是哪一部分的嗎?”

“裝備、戰術、技戰術動作,像是****。”

“國民黨?”戴金花一驚,一把奪過金戈手裡的望遠鏡,向下望去。

公路上,在輛大卡車停了下來,上百個鬼子兵紛紛跳下車,向錢柏豪撤退的樹林追去。中間一輛車的駕駛室門開了,龜井一郎穿著一雙鋥亮的大馬靴走了出來,習慣性地用鼻子翕了翕帶血腥味的空氣。

橋本上來報告道:“這些襲擊的傢伙不是那個第九大隊的,是國民黨部隊。”

“國民黨的部隊?看來馬鳴確實是必死之人了。”龜井一郎走到小汽車跟前,往裡一看,只見後座上一個人被打得滿身是血的,頭上的帽子遮住了整個臉。龜井一郎伸手將帽子一點點揭開,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他不是馬鳴!”

橋本拿著槍把司機逼了過來,大聲問道:“馬鳴到哪裡去了?”

“車剛一出城,馬縣長就吐個不停,他說他坐不了車,讓我們先走,自己騎車走小路,隨後就到。”司機渾身顫抖地回答。

“車上死的那個人是誰?”

“是、是他的祕書。”

“支那人,不講誠信,撤!”龜井一郎黑著臉轉身上了車,汽車掉頭往回開去。

龜井一郎坐著車返回,車行到城門口,龜井一郎突然示意停車。橋本從第二輛車上趕緊下來,跑到龜井身邊,拉開車門,只見龜井一郎緊閉著雙眼。

橋本點頭哈腰地問:“閣下,您身體不舒服?”

龜井一郎搖搖頭,“第九大隊的人今天是不是也身體不舒服?”

“這個……”

“既然不是身體不舒服,那麼伏擊馬鳴的為什麼沒有他們?”龜井一郎突然睜開眼睛,大驚,“掉頭,去常樂縣。”

此時,馬鳴和一個隨從正騎著腳踏車走在田間的小道上,小道兩旁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青紗帳,聽到遠處的槍響,馬鳴嚇得把腳踏車一丟,一竄躲進了路邊的青紗帳,隨從趕緊也丟了腳踏車,跟了上去。

半晌,隨從探出頭,“馬縣長,槍聲停了。”

失魂落魄的馬鳴這才鑽了出來,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氣,“東洋人真的就是一幫狼心狗肺的畜生,這是拿我的命來釣魚呀,幸好我多長了個心眼呀,否則,我、我……嗚嗚!”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馬縣長,您……”

“縣長個屁!老子在東洋人眼裡連狗都不如。”

“那咱們就不去常樂縣了。”

“不去那也是一個死呀,嗨,走吧。”

隨從趕緊扶著馬鳴起來,兩人騎著腳踏車繼續往常樂縣奔去。

戴金花放下望遠鏡,看了看低著頭陷入沉思的金戈,“嗨,管他是什麼人,只要打鬼子就是好漢,等會我們去把他們掩埋了。”

金戈點了點頭,戴金花又有些不甘心,“只是馬鳴這個王八蛋沒有死在我的槍下,是一個大大的遺憾。”

“你確定馬鳴一定死了?”金戈抬起了頭。

“鬼子都走了,也沒有看見他們把馬鳴帶走,不是死了是什麼?”

金戈一聽,趕緊接過望遠鏡向下望去,只見司機從車裡拖出一個穿著長袍馬褂,渾身是血的人,金戈看得分明,此人不是馬鳴。

“馬鳴跑了!”

“什麼?”戴金花一把搶過望遠鏡望去。這時牛大仁從身後鑽了出來,嘆了口粗氣:“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呀,得,瞎忙活一場。”

戴金花頓時怒了,“滾一邊去!”放下望遠鏡,焦急地看著金戈,等著他拿主意。

公路上,滿臉烏黑的司機正開啟引擎蓋修理著汽車,兩個鬼子兵端著槍靠在車上休息。

“好了,太君。”司機收起扳手,擦了把汗,抬頭一看,只見兩個鬼子兵已經被金戈和戴金花一人一個給了結了,而身後一下子多了十幾個拿著槍,橫眉立目的人。司機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金戈走上前笑了笑,“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司機嚇得直搖頭,戴金花把眼一瞪,摘下鬼子步槍上的刺刀對著司機扔了過去,正紮在司機兩腿之間。

司機“啊”了一聲,大聲哭喊著:“有、有、有!”

公路口的電線杆子上掛著常樂縣的路牌,猴子麻利地爬上電線杆,拿出鉗子將上面的電話線全部剪斷,跳下來,鑽進小汽車,車揚長而去。

金戈開著小汽車駛過建寧橋,在橋的中間停了下來,金戈探出頭打量著這座橋,回頭問:“金花,進出這座縣城還有其他的道路嗎?”

“從我們這個方向,這是唯一的道路了。”戴金花搖了搖頭。

“我想我們的計劃要改變一下了。”

“不在城裡等著馬鳴那個王八蛋來了?”

金戈搖了搖頭,“等太費時間了,萬一這座橋被鬼子佔領,我們可就出不來了,我看倒不如這樣。”金戈仔細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眾人。

戴金花一拍大腿,“過癮!”

“可是危險也很大,萬一……”金戈提醒道。

戴金花頭一揚,“萬一我贏了呢?啥也別說,一個字,幹了!”

“這是倆字。”

建寧橋上,小汽車停在橋邊,尾箱開著。胡二炮正在清洗,換成司機服裝的金戈敲了敲車門,“差不多了,快點。”

車門一開,只見換了一身長袍馬褂,貼著兩撇小鬍子的戴金花從車裡鑽了出來,得意揚揚地看著金戈。見金戈不說話,戴金花不悅地生氣了,“你就不會表揚我幾句嗎?”

“表揚什麼呀?表揚你打扮得像馬鳴?”

“呸!我才不像那個龜孫子呢!”

見戴金花生氣,金戈笑了,“像不像沒關係,常樂縣沒有人知道這個龜孫縣長長什麼樣。”

“那也是個漢奸,骨子裡就透著壞,嗨,你說哪有漢奸縣太爺長得我這麼一身正氣的呀,我太像好人了。”

“是太像女人了。”

“什麼意思?”

金戈不好回答,雙眼似看非看地瞟了一下戴金花的胸部,戴金花突然明白了,不由得大罵:“你怎麼就那麼自流氓呀!”

“我哪裡流氓了,別人也會看得出來嘛。”

戴金花將帽子一摘,一臉不高興地道:“我說了我幹不了,你非要讓我幹!”

“可是你也不會開車呀?”

“你!”

金戈笑著,“其實你特別有當官的派頭,至於女性特徵這個問題,你一定有辦法的。”說著從尾箱裡馬鳴的行李箱中找出一個段子面,刺啦一下扯下一尺來寬遞給戴金花。戴金花頓時滿臉緋紅,嘴裡罵道:“結了婚的男人,更流氓。”一把接過,鑽進車裡,砰的一下將門關上,車外金戈自嘲道:“我長這麼大就你罵我流氓了。”

常樂縣的縣衙內,此時正擺著熱烈歡迎馬鳴縣長的花籃,眾多漢奸在院子裡卻坐立不安。偽副縣長程鶴齡拿著電話不斷地搖著,但是卻打不通。

正在眾人著急的時候,一輛汽車駛進了眾人的視野,程鶴齡喜出望外,趕緊放下電話。汽車還沒停穩,身穿黑色洋褂子的猴子率先蹦了下來,對著裡面大喊:“馬縣長到!”隨即汽車後門開啟,只見戴金花戴著禮帽,鼻樑上架著墨鏡,大大咧咧地下了車。四周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將戴金花嚇了一跳,身子一歪,金戈在後面一把撐住戴金花的腰,小聲提醒:“彆扭頭,別說話,繼續板著臉。”

程鶴齡大聲道:“鶴齡率常樂縣府所有官員在此恭候馬縣長大駕。”戴金花清了一下嗓子,穩定情緒,不理眾人的阿諛奉承,仰著頭徑直往院子裡走去。程鶴齡一愣,難以掩飾尷尬,其他的漢奸更不敢吭聲,只好一邊歡迎一邊跟了進去。金戈護著戴金花往裡走,一邊扭頭對著車裡的胡二炮使眼色,拽了拽自己的耳朵,做出一個四的手勢,示意有四個鬼子。

在縣衙隨從禮賓的引導下,戴金花走著方步,來到宴會廳。只見滿桌山珍海味,把戴金花看得兩眼發直。

程鶴齡笑著解釋:“馬縣長初到本地,略備薄酒接風洗塵呀。”戴金花沒有回答,只是瞪著眼看著桌上的菜,程鶴齡不知原委,心中不免有些緊張,“鄙縣人少物稀,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只有一些個野味,請馬縣長嚐個鮮,這是穿山甲,這是果子狸……”

戴金花忽地一下轉過身來瞪著程鶴齡,金戈一下緊張起來。

戴金花咬著牙,“你們什麼都敢吃呀,就不怕吃出點啥毛病來?”

程鶴齡納悶了,“習慣了,至於下一個甲子之後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老朽也管不著了。”

金戈走到戴金花身後,將凳子往後一拉,“馬縣長,請坐。”

戴金花這才緩過神來,一邊坐下一邊斜眼看著程鶴齡,心想著:“等會兒我請你們吃槍子。”金戈微微一拽戴金花,戴金花忙伸手示意大家入座,一大圈漢奸、偽軍軍官相繼落座,繼續奉承。

程鶴齡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今日,群賢畢至,我們這第一杯酒,預祝……”

“憋住。”戴金花大聲打斷。

“憋住?”程鶴齡一愣。

“我是說等一下。”接著戴金花也清了一下嗓子,“你總得讓我先認識認識咱們縣各路神仙吧,這樣王母娘娘的蟠桃宴才能算是‘聚精會神’了嘛。”

程鶴齡愣了半晌才勉強笑著:“喔,我明白了,馬縣長的‘聚精會神’是聚精靈、會神仙的意思,呵呵。”

戴金花搖了搖頭,“精靈是什麼?我說的是妖精!”

程鶴齡尷尬地賠笑,“啊,嘿嘿,馬縣長真是幽默呀。”

戴金花大聲咳了幾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金戈額頭的汗也滴了下來,趕緊搶著說:“馬縣長是想請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吧,重點嘛,就是各位都為大日本皇軍做了哪些事,也叫貢獻。有功的要賞,重用;混日子的要罰,罷官!”

程鶴齡一聽,連忙開口:“我是副縣長,曾率全縣官員歸順皇軍,目前為皇軍的清剿籌措糧草20萬石。”

“我是鄙縣的警察局長,一舉除掉了本縣的反日分子四十多人。”

“除掉?”戴金花眉頭一皺。

“就是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厲害!”戴金花聽得咬牙切齒。

“我是本縣夜襲隊隊長,乾的就是馬縣長來之前的買賣,假扮八路,圍剿抗日分子和他們的支持者。”

眾人紛紛主動將自己乾的壞事向戴金花請起功來。

衙門口所有人都去看熱鬧了,胡二炮下了車,給站崗的哨兵扔了兩盒煙,提著一個大箱子往街邊走去,趁人不注意時,從箱子裡拿出一捆東西塞到路邊,用石頭擋住。

此時,身纏紗布的錢柏豪從小路上來到了建寧橋,士兵勸道:“長官,兄弟們都已經受傷了,再要是遇到鬼子可就麻煩了。”

錢柏豪搖了搖頭,“鬼子用假馬鳴伏擊了我們,但是他們絕不會想到我們剛受重創,又敢殺回來,這次沒準能真的殺了馬鳴。”

“可是……”

“不打他一傢伙,咱們回去沒法交差,幹活吧!”錢柏豪一揮手打斷了士兵的勸阻。

縣衙大廳內,等眾人都說完了自己的“豐功偉績”後,戴金花摘下墨鏡,噹啷往桌上一丟。漢奸們一下愣住了,戴金花指著眾人破口大罵:“真不要臉,臭不要臉!連你媽的臉,你祖宗的臉都丟沒了!幹什麼不好,非要當漢奸!你死了臭塊地,可是你們的孩子怎麼活?斷子絕孫的混賬玩意兒!”

漢奸們一下被罵蒙了,金戈指了指院子裡的胡二炮,戴金花罵得更加起勁:“就這罪過,啊!我看都他媽的該槍斃!”

“夠斃三回!”金戈也跟著點頭。

“你是什麼人?”程鶴齡警覺起來。

戴金花一伸手,金戈摘下帽子,從裡面拿出一把小紅旗遞了過去,戴金花將小紅旗展開,上面醒目地繡著四個大字“第九大隊”。

“你們、你們是、你們是第九大隊!”程鶴齡一下傻了。

“沒錯!你們見到我就算見到閻王爺了!”

偽軍隊長和警察局長一看大事不好,趕緊拔槍,但戴金花的槍搶在他們之前響了,跟在後面的金戈和猴子也掏出雙槍,齊射起來,頓時桌上盤子碎,酒壺飛,哭爹叫娘之聲不絕於耳。

戴金花雙槍槍擊往後一彈,子彈打完,一大群漢奸走狗就這樣得到了罪有應得的下場。

院子裡執勤的偽軍和警察聽到裡面槍聲大作,紛紛提著槍就往裡衝,坐在牆角吧嗒著旱菸的胡二炮一腳踢開箱子,從裡面端出兩把司登衝鋒槍,對著跑向大廳的鬼子漢奸就是一通掃射。猝不及防的敵人稀裡糊塗地就見了閻王。隨後金戈、戴金花和猴子提著雙槍跑了出來。

“過癮,過癮呀!”戴金花回味無窮。

金戈冷靜地催促著:“趕緊撤!”說完一把拽住還在欣賞戰場的戴金花就往外路了出去,剛跑兩步卻被戴金花甩開。

金戈急了,“你要幹什麼?”

“我還有事沒辦!”說完,戴金花又向宴會廳跑了回去。

“猴子、二炮,守住汽車別讓敵人把車打壞了。”

“是。”

“這個傢伙又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金戈無奈地轉身跟著戴金花跑了回去。

金戈跑進房一看,只見戴金花將那些被打死的漢奸特務的褲子都給扒了下來,手裡拿著那枚第九大隊的大印,正往他們屁股上蓋。

“你這是幹什麼?”

“這回不能讓人把功勞給我搶走了,我這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學習好漢武二郎!”

金戈也笑了,“殺狗者,第九大隊是也!”

“對對對,就是這個。”

“快走吧,等會兒鬼子一來把建寧橋一堵,我們就出不去了。”

戴金花依依不捨地蓋完最後一個章子,又被金戈拽了出去。

跑出門口,只見胡二炮和猴子正在頑強地抵禦著大隊鬼子兵的進攻。鬼子越來越多,火力也越來越猛,一時間打得四人毫無還手之力。金戈想抽空衝向小汽車,卻被鬼子的火力壓制。

金戈大喊道:“二炮,點火!”

胡二炮將衝鋒槍扔給戴金花,自己端著步槍,瞄準了街邊自己剛堆的石塊,啪啪就是兩槍。子彈打中預先設定好的炸點上,轟隆一聲就炸了開來,胡二炮接著打第二個、第三個,彈無虛發,一時間,整條街炸成一片火海。剛剛取得攻擊優勢的鬼子兵被炸得哭爹喊娘,亂了陣腳。

“哈哈,這炮仗放的,是叫大地開花吧,好看!”戴金花看得哈哈大笑。

“別看了,快上車。”金戈一拉戴金花,四人飛快地上了汽車,金戈一踩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猴子等人拿起衝鋒槍,敲碎後玻璃,阻擊追上來的敵人。

此時,建寧橋下已被錢柏豪的特戰隊安滿了炸藥,錢柏豪手裡拿著望遠鏡向遠處望著,緊張地吞嚥著口水,旁邊計程車兵手裡攥著起爆器。聽見城裡槍聲大作,士兵奇怪地道:“這縣城裡面怎麼打起來了?”

“別管是誰,反正見了馬鳴就殺,見了鬼子就炸。”

金戈的汽車從縣城裡呼嘯而出,直奔建寧橋而來。

錢柏豪驚道:“這是馬鳴的車,準備。”

士兵凝神屏氣,隨時準備往下按起爆器。埋伏在兩邊的其他特戰隊員子彈上膛。

金戈的汽車駛到橋的正中央時,錢柏豪舉起的手就要往下落,突然在望遠鏡裡看到駕駛室裡金戈的臉。

“是他!”錢柏豪大驚,士兵以為他下了命令,趕緊一按起爆器,卻被錢柏豪一把死死抓住。

“怎麼?”

“鬼子在後面。”

士兵抬頭一看,只見鬼子乘坐著摩托車、大卡車追了上來,架在摩托車上的機槍噴著火舌。

等鬼子的摩托車和大卡車上了橋頭,錢柏豪撲上前一把將起爆器按了下去。只聽驚天動地的一聲爆炸,卡車下面的橋柱被炸斷,摩托車和卡車裡的鬼子稀里嘩啦地全掉進了河裡。錢柏豪將手裡機槍一端,一躍而出,對著落水的鬼子開槍就掃。

“報仇雪恨呀!殺呀!”河岸邊、草地裡的特戰隊員也跟著對著河裡的敵人一通猛掃,而敵人全無反抗之力,整個戰鬥就是一邊倒的屠殺。不一會,鬼子們淹死的淹死,打死的打死,小河裡的水一下子被染紅。錢柏豪打完最後一發子彈,緊繃的身體才冷靜下來,回頭一看,金戈的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傷痕累累的小汽車一個急剎停在了路邊,金戈下車往回張望,戴金花也跟了下來。

戴金花眨了眨眼,“這又是哪路好漢幫著我們殿後打阻擊呀?”

“我想還是上午那幫人。”金戈平靜地回答。

“噝,能這麼快恢復戰鬥力,少見呀。”戴金花倒吸一口涼氣,暗生敬佩之情。

金戈一回頭,“這也不是一般的部隊,走吧。”

“咱們還沒有謝謝人家呢!”

“國民黨你也謝?”

“人家救了你,哪有撒丫子就跑的道理。”戴金花說著舉起雙槍就要鳴槍,金戈制止了她:“我來吧。”

金戈接過胡二炮手裡的衝鋒槍,對著天空,兩短一長,三個點射,槍聲迴盪在山谷之中。

行進在樹林間的錢柏豪聽見槍聲臉色一變,而士兵們卻面有喜色。

“兩短一長,這是聯絡訊號,長官,剛才那個人是咱們****的人。”

“也許是碰中的呢,走吧。”說完,錢柏豪不再搭理士兵,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竟然還活著,金戈還活著,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呀?”錢柏豪一時感到無比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