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百章 溫母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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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百章 溫母被害
溫安然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或者,她能做什麼。
呆呆地縮在小沙發裡,看著母親病床前來來往往的人們。
他們說著什麼,她聽不明白,也聽不清楚。
她將自己縮成一團,感覺胸口被挖走了什麼,空落落的。
醫生們在搶救她的母親,但是她耳邊聽到的都是一聲聲嘆息。
這種場景,溫安然並不是第一次見。
她心裡仍舊有希望,希望還能像以前任何一次一樣,出現奇蹟。
儘管她知道,這次有多嚴重。
她就坐在那裡,彷彿在等一個宣判一樣。
她不知道時間究竟過了多久,王醫生趕來時,值班醫生和護士已經撤走了母親身上的所有儀器。
王醫生在門口頓了一下,才走進病房。
他的氣還沒喘勻,看了木訥的溫安然一眼,而後走到溫母病床前,伸手想去試她的脈搏,卻在半空中停住。
未幾,他重重一手打在鐵護欄上。
他這一下,也把溫安然的眼淚打了下來。
一切都結束了。
王醫生將白布蓋上溫母的頭時,約翰遜他們到了。
同行的還有池宴琚、韋斯特和西蒙,莉莉絲沒有一同前來。
溫安然目光呆滯地看著他們,約翰遜和池宴琚兩個人站在王醫生旁邊,約翰遜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王醫生的肩膀。
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只能說一切都太巧了。
來的時候,他提前向值班醫生和護士瞭解了一下,他們說生命儀器的導線全部被切斷,氧氣供給也被關上,這是人為的侵害,他們已經報警了。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麼狠心!”
王醫生幾乎是咬著牙說的這句話,一個大男人,在那一刻,哽咽了。
約翰遜心裡也不好受,他又何嘗不唏噓。
為了挽救這條生命,他們付出了那麼多個日夜,那麼難,才勉強能留住她。
可歹徒的一秒歹念,輕易就將溫母帶走了。
作為一個醫生,讓他如何能不痛心,如何不恨。
韋斯特看了看溫安然,似乎是受不了這種沉重的氣氛,在病房裡站了一會兒就走出去了。
池宴琚則是慢慢走到溫母跟前,緩緩揭下白布。
面色逐漸灰敗的溫母看起來就和睡著了一般,面容安詳。
重新將白布蓋上,池宴琚走到溫安然跟前,而後在她身旁坐下。
他輕輕地圈住她,輕聲說道:“安然,池大哥在你身邊,想哭就放聲哭出來。沒事了,你媽媽她解脫了,她走的時候,沒有痛苦。”
聽池宴琚這麼說,溫安然猛地渾身一顫,她緩緩地轉過頭,怔愣地看著池宴琚。
她並不知道池宴琚回來的訊息,這會兒看見他,就聯想到在英國的最後一個夜晚。
現在他回來了,但是她母親卻永遠地走了。
那一瞬間,溫安然壓抑的情緒直接崩潰掉,她撲進池宴琚懷裡,沒有哭出聲,但是不斷湧出的眼淚頃刻溼了他的襯衫。
池宴琚微微皺眉,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一下一下輕輕拍著溫安然的背。
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會顯得蒼白吧。
不知道哭了多久,溫安然覺得自己把一生的眼淚都流光了,乾涸的感覺讓她彷彿身心都被掏空。
但是她的情緒也逐漸平靜下來。
在那一刻,她悲哀地發現,以前覺得自己不可能承受得了的事情,臨頭卻只是哭一場罷了。
她從池宴琚的懷裡坐起來,哽咽著對他說:“我想再去看看她。”
池宴琚沒說話,起身將她扶了過去。
約翰遜將白布揭到半身,然後就輕輕拍了拍王醫生,後者會意地和他一同退出去。
“和睡著了一樣。”
說著,溫安然的眼眶重新蓄起了淚水,她一遍一遍地描摹著母親的面容,生怕自己某一天會忘記了一般。
池宴琚輕聲說道:“安然,這並不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但是,害了你母親的人,一定得接受懲罰。”
被池宴琚勸出病房,坐在幾個星期以來經常坐著的長椅上,溫安然突然有種已過今年的感覺。
只是往後,她再也不需要坐在這裡等待了。
值班
醫生已經報警,這就不是普通的事情,還有許多後續需要處理。
池宴琚有些擔心溫安然是否能承受得來。
因為對她來說,她母親是她心中,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從此,她將孤身一人,再沒有牽掛。
“池大哥。”
溫安然的聲音已經嘶啞,她低垂著眉眼,沒有情緒。
“你說。”
“我好累。”
池宴琚皺著眉頭看溫安然,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溫安然的痛苦他能理解,但是他永遠體會不到等同的悲傷。
良久,他向她遞過一塊巾帕,說道:“累了就休息,你還有我們。”
這時候,走廊拐角傳來一陣腳步聲。
溫安然一抬頭,就看到池晏珩。
那一瞬間,池晏珩的瞳孔急劇緊縮,溫安然憔悴的樣子讓他沒來由一陣煩躁。
和池晏珩一同前來的,還有杜。
池宴琚一點不意外他們兩個會在一起,只是這次事件究竟應該歸責於誰,他也不清楚了。
按理說,醫院這邊應該有人在保護。
可是為什麼發生了這種事,一點應急措施都沒有。
池宴琚看了杜一眼,杜的眼神有些閃躲。
這一眼,池宴琚立刻就明白了。
也許這是一個局,但也可能是他們的失誤。
“到底是怎麼回事?”
池晏珩一來就沉聲問道,他蹙眉盯著溫安然,言語裡剋制著什麼。
溫安然抬頭看他,空洞的眼神讓池晏珩的眉間皺得更緊。
她沒有回答,就只是直直地看著池晏珩。
池晏珩有些急,不耐地想繼續問,卻被池宴琚制止了。
他說道:“把值班的護士交過來,也許有人看見了。”
池宴琚話音剛落,杜就趕緊去護士站詢問。
池晏珩一臉諱莫如深地回視溫安然,突然發覺自己似乎太急躁了。
末了,他抬手輕輕搭在溫安然腦袋上,俯身靠近她。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沒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讓你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