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番外 苕華2

番外 苕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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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苕華2

一夜醒來,彷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有馬車的顛簸,有淡淡的清香,還有男人磁性低沉的聲音,而我似乎抱住一個溫熱的東西,哭得肝腸寸斷,一邊哭一邊把自己這些年的辛苦說了出來。

對父母的思念,對歸信的思念我不加掩飾。

但是徹底清醒後,我又懵了,這是何處?

看著這屋子的格局,竟然像我自己客棧的佈局。

我這邊剛剛有了動靜,便有小廝推門進來,笑呵呵說道:“候主,您可醒了,嚇死小的了!”

果然是我自己的客棧,這個小廝叫劉全,聰明機靈,田勁說刻意培養他,將來等老掌櫃退下來,便讓劉全打理客棧的生意。

“我怎麼來了這裡…..”我撫額笑道。這話不是問他,而是在感嘆。我記得昨天捧在酒壺去了父母與歸信的衣冠冢前,哭了很多。後來好像下雨了,再後來,我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迷迷糊糊中沒有回家,反而來了客棧,我心中微頓。那個寧南侯府,根本不像個家,沒有父親的笑聲,沒有母親的苛求與歸信的笑顏,那個地方一點暖和氣都沒有了。

劉全卻笑道:“候主,昨日您半下午的時候被人送過來。當時我們不好瞧,昨晚您吵著要喝水,小的才看清是您。”

按照劉全說的,是一隊商戶路過看到了我,將我從大雨中帶了過來,送到了客棧中。

我梳洗好,便去見了那個商隊的東家。是個淨白的年輕人,二十來歲的模樣很稚嫩,但是說話辦事氣量不凡。

他知道我就是寧南侯之後,微微一愣,繼而笑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便才知道他笑什麼。

豫州王的世子提親,我不會躲著不見。豫州王離我的封地最近,這些年承蒙他的照顧,我的生意才能越做越大。他的長子今年二十,曾經在京都陪新帝讀書,最近才回了封地,年至二十尚未娶親。

豫州王多次提出想與我聯姻,我亦用各種理由拒絕。

但是他的世子上門來了,我還是得見見。

居然是那個白淨的商戶。他的馬車裡裝得不是貨物,而是聘禮。

我已經二十三歲,凌置也二十六歲。突然之間想成親了,想對自己的生活有個交代。

如果我肯嫁人,外公與珍珍姨母一定會很開心。凌置也徹底死心了。想起他與我這些年的荒唐,我突然之間覺得,當時沒有選擇他,如今也不可能是他。

我應下了豫州王世子的求親。

他的斯很像凌置。

定下來的那天,我親自去凌府,把這件事告訴凌置與珍珍姨母。如今我嫁了,你們家的事情不要再牽涉上我。

凌置的表情有些奇怪,至少我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珍珍姨母卻開心極了,連忙張羅給凌置娶親。

凌置如今二十六歲了,雖然相貌很英俊,家資豐厚,但是隻是商戶之子,而且與寧南侯不清不楚,很多的人家不敢把女兒嫁給他。他們都在猜測我與凌置到底是什麼意思。

珍珍姨母先給他納了三房美妾。

在宿渠縣的時候,出嫁的閨女要兄弟相送。我沒有親兄弟,送嫁的有凌置、秦秉和霍子炎。

我蓋上紅蓋頭之後,便沒有再見過凌置。

我新婚的那晚,他自刎了。

我三朝回門的時候,珍珍姨母揪住我的頭髮,使勁打我,說我害死了凌置,說我是剋星,當初我的父親母親與弟弟是被我剋死的。

外公發怒了,他摑了珍珍姨母一耳光。

我這輩子,頭一次見到外公發怒,他顫顫巍巍地罵珍珍姨母胡說八道,還說凌置是自殺的,與我無關。

那天,鬧得天翻地覆,我的夫婿——豫州王世子霍旻琨抱著我,安慰我。

我沒有哭,看到他們鬧,任由珍珍姨母打我。

天地之間一片黑色,我站在那裡,耳邊一切都靜謐了。

我去給凌置上墳,按照表妹給表哥的儀式,靜靜地鞠躬,沒有落一滴淚。

每個人都說我的心是石頭做的,我沒有反駁。沒有人知道我與凌置的感情,他們不懂,所以我不說。

霍旻琨面相斯,性格很和順。

成親的初期,他會應付我,後來也漸漸淡了。家中有幾房妾室,他試探娶進門,我沒有反對,他便放開了手腳,而後又娶了好幾房回來,家中妻妾成群,熱鬧極了。

一開始,有妾室試圖挑戰我夫人的權威,我對待她們,亦像是對待我的生意上競爭對手。打死了兩個不規矩的妾室,剩下的眾人對我很是畏懼,家中的後室和睦極了。

霍旻琨也滿意。

我雖然大部分的時候在豫州,生意的重心也慢慢轉了過來。在宿渠縣的生意交給田勁叔叔,他如今五十出頭,對錢財沒有太多的貪戀,反而對我很好。他從來不說,我也知道他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偶爾我忙起來的時候,喉嚨很很痛。

叫大丫鬟準備好冰糖涼水,她很盡心,直到有一日我知道那些冰糖涼水是霍旻琨準備的,便不再喝了。為了感謝他,我送了他兩個美妾。

他只是看著我,說:“南宮苕華,你的心比石頭還要硬!”

我想說,我的父親姓博爾之斤氏,並不是南宮。但是他的話沒有錯,我的心很硬。

成親半年,我與霍旻琨的感情一直都很平淡。他試圖對我好,我亦毫不猶豫地拒絕。

我只要我的生意,它們永遠不會離開我……

可是年關的時候,從宿渠縣的寧南侯府送來一封信,打亂了我全部的生活。

信上說,西宛國又易主了,新主是前朝博爾之斤氏的子孫,叫博爾之斤氏歸信。

我的弟弟,博爾之斤歸信,是西宛國的國主。他原來一直都活著。

送信來的人還說,西宛國來人了,接老太爺和我去西宛國看看。太陽汗、南宮游出國王與大妃很想見我……

我不太理解他們的關係,但是我知道,我的母親、我的父親與我的弟弟,他們從來不曾離開我。我愛過的人,只有凌置……離開了我。

我跟外公去西宛國,霍旻琨非要同去,我委婉拒絕,他卻很堅持。

外公說:讓他去吧,讓你的父親母親看看他們的女婿……

我心中微微一頓,沒有說話。

離開的那日晚上,我留下了休書給霍旻琨,帶著凌置的牌位,去了西宛國。

我想,見到母親的那日,我一定要把離開他們這十年經歷的生活,一點點都告訴她。

告訴我的母親,有個男人愛我勝過他自己,把我當做他的生命。但是我害怕失去,亦害怕自己會有一天離開,怕他傷心,所以拒絕了他。他卻從另外一種方式,讓我的心永遠不能離他而去。

告訴我的母親,這些年我的武藝沒有進漲,但是我學會了做生意,我的生意比母親的大一倍,我不會給博爾之斤氏丟人。我要去天山祭祖,給我的先人最隆重的三牲禮。

告訴我的母親,我這輩子做錯了很多事情,其中最錯的,便是放棄了凌置。我放棄了他,他卻放棄了生命。殊不知唯有活著,才能盼來花開春暖,才能盼來重逢……

我對凌置很失望,但是我愛他。

經過了三個月的長途跋涉,我終於見到了母親。她已經蒼老了很多,父親與弟弟卻很愛她。父親說,母親把她的青春與能力都給了草原的百姓。

我們彼此抱在一起哭,然後秉燭夜談。

當我知道母親與父親為了博爾之斤氏的重振而勞心勞力時,我便知道:我依舊不如母親……

在草原時,我收到了一封從中土來的信,是霍旻琨退回來的休書還有他寫給我的信。他說,在天朝的律令裡,只有夫君犯了亂君叛國的大罪,女子才能休夫,所以我不能休棄他。

他還道,會在天朝等我回去……

外公還留在太陽城多住幾日,我卻匆忙回了中土。

我不想讓自己的心多等,不想讓他多等。

我想告訴他,我不害怕依賴一個男人,亦不害怕他會離我而去。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堅強地活著。只有活著,才能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