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節 地主家的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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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節 地主家的謀算
122節地主家的謀算
122節地主家的謀算
安秀輾轉到了霍府的後門,找到了趙老三,希望他可以去找霍貴,然後找到霍三公子。
何玉兒在霍府已經有了名聲,是老夫人面前炙手可熱的紅人,水漲船高,趙老三也認得安秀,忙道:“安姑娘,您要進府,大可以從前門光明正大的進來,怎麼又來後門呢?您快進來,讓老五帶您去找三公子。”
安秀感激地道了謝,跟著張老五去三房找霍三。三房住處比較靠前,張老五帶著安秀饒了數個彎,才趕到霍三的住處。
是一座獨立的小院,硃紅色大門銅環低垂,閉緊著的門裡幽靜,沒有一絲兒聲響。
倘若是平常,張老五要先去後門,找到小廝們,然後讓小廝們進去通知霍三公子,來了客人。但是安秀不同,於是他帶著安秀,直接來了前門,使勁敲了敲門,然後高聲喊道:“三公子在家不?”
裡面傳來了腳步聲,一個粗使丫鬟過來開門,低聲罵張老五:“作死的小雜碎,跑到這裡來混叫找三公子去後門。”
安秀呵呵笑了一起,三公子在府裡地位不低,連帶最粗使的丫鬟,說話也硬氣,頓時不敢開口,低聲跟張老五說去後門等著。
張老五被衝得脖子梗了,結結絆絆說道:“這…這位可是玉兒姑娘的嫂子…霍貴說了,安姑娘可以直接過來找三公子的…”
那丫鬟回來打量了數眼安秀,有些不相信,半晌才道:“在這兒等著,別出聲,我進去問問。”
可能是需要層層通報,安秀在門外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霍三才急匆匆出來,看著安秀,頓時給她賠禮道歉:“安姑娘久等了。我房裡的丫鬟沒有眼色,冷落了安姑娘,可別往心裡去啊。”
安秀忙說他想多了。
霍府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方,霍三怕安秀不習慣他們府上的做派,便帶著她往街上去了。尋了個清靜的茶樓坐下,才問她是不是來接何玉兒。
安秀說接何玉兒只是其一,還有事情求三公子幫忙呢。
霍三忙問何事,只要他能出得上力的,一定幫安秀辦妥。
安秀猶豫了一下,才細細地把事情都告訴了他,大致就是問他,能不能幫自己查查孫地主家到底為何賣地,這中間有何玄機。
“這是小事。”霍三笑道,“兩日之內給你回覆。”
安秀又說了些客氣話,若微坐了坐才說要回去,今日能不能帶著何玉兒一起走,家裡的爹和哥哥都想她了。
霍三想了想,很是為難:“安姑娘,前日夜裡老夫人受了風寒,跑肚子。任誰在跟前伺候都不舒服,連春天都捱了好幾回的罵。唯有玉兒把老夫人哄得服服帖帖的。這幾日她定是不能走的,要不等上幾天吧,等老夫人身子爽朗了一些,我親自送玉兒回去,怎麼樣?”
春天是霍老夫人原先最疼愛的女婢。
聽霍三的話音,自己不可能帶走何玉兒了,頓時有些失落。只要是霍家看上了何玉兒,安秀就不可能帶走她。今日有這樣的藉口,明日有那樣的理由,反正人到了霍府上,就是霍府的人了。
安秀嘆了一口氣,知道玉兒在霍府過得不錯,心裡雖然失落,卻也幸慶。也許何玉兒命中註定,該與霍府有些關聯,自己阻擾都改變不了現實。
拜託霍三好好照顧何玉兒,等老夫人身子好一點,早點送她回來等等,安秀便回家去了。
買地的事情還沒有具體的訊息,她也不著急,慢慢等待。而王家燕暖房裡這一批的鴨苗已經出來了,二伯二嬸帶著何鳳去尤集賣鴨苗,卷著鋪蓋卷就走人了。
何江生的鴨棚這幾天正在擴大規模,把買來的荒田四周圍上一米多高的網,讓鴨子的活動範圍可以擴充套件。他一個人忙活不過來,安秀讓李虎子派人去幫他。王家燕與何娟要伺候新的鴨蛋,自然脫不開身,唯有安秀與何樹生比較空閒,兩人跑去尤集幫
尤集兩次才逢集一次,第一天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了逢集,買了一百多隻。何有福很是高興,向安秀說道:“如果下一集還有這樣的好生意,十天不到就可以賣完了。”
安秀也笑,說早點賣完可以早點回去,沒有什麼不好的。
二伯的田地現在都歸安秀種,跟別人家佃田佃地一樣,安秀給二伯家租子。所以回到家,二伯二嬸也是閒人。安秀給他們出謀劃策:“回到家,二嬸可以伺候菜地,種些蔬菜到集上賣;二伯幫著何江生照顧照顧鴨棚,我看江哥哥最近怪累的。”
二伯二嬸都說,這個主意不錯。
何有福的鴨苗鋪子開業那天,霍府親自送了禮來。整條街都說霍家的產業,那些店家認得霍府的人。所以,也知道了何有福跟霍府的關係匪淺,不敢刁難他們。
就連平常混世的小混混也繞道走。在宿渠縣,有了霍府的萌蔭,就等於穿了金絲盔甲,刀槍難入。
第二天不是逢集,何樹生要回家溫書;安秀雖然沒有什麼大事,卻小事忙不開身。見何有福的鋪子暫時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兩人連夜趕回了何家莊。
李氏在後面忙碌,給鴨苗喂水餵食;何有福在前面招呼客人。傍晚時分,趕集的人漸漸散去,何有保也準備上板謝客了,突然一輛馬車聽在鋪子門前。
對街的鋪子是販賣豬崽的,今兒一天沒有生意,小夥計與掌櫃的坐在門口閒聊,正好看到馬車停在何有福的鋪子前面。
小夥計倒吸一口涼氣,忙推掌櫃的:“您看,那是三公子的馬車”
掌櫃的愣住,半晌才道:“替我準備一份厚禮,明日給對門的送過去,賀他們開張大吉。”
小夥計忙點頭。
霍三下了馬車,轉身把何玉兒接了下來。何有福又歡喜又驚訝:“三公子,玉兒,你們咋來了?”
何玉兒甜甜地笑:“二伯,我來看看。我哥哥和秀姐姐呢?”
“他們回去了。”何有福笑道,“快後面去坐,這兒怪亂的。”說罷,領著何玉兒與霍三往後面走。
李氏與何鳳看到何玉兒,都非常高興。特別是何鳳,與何玉兒抱成一團,兩人又說又笑的,很是可愛。看著她們兩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笑顏如嫣,霍三微微勾起脣角微笑。
當晚打烊了,霍三就說請何有福一家人出去吃飯。何玉兒不同意,拉著霍三的手撒嬌:“三哥哥,我想吃二嬸炒得家常小菜,可好吃了。咱們就在家裡吃飯吧,外面的飯菜不香甜。”
“別別。”李氏一聽說要留霍三在家裡吃飯,頓時對自己的手藝沒有了信心,慌忙拒絕,“還是去外面吃吧,家裡沒有什麼菜了。”
何有福也附和:“還是去外面吃吧,三公子幫了我們大忙,上次還是三公子請客的。這回無論如何也要讓我們坐回東,回請三公子。”
霍三從他們的話裡,能聽出他們的意思來,知道怕在家裡吃便飯委屈了自己。只是何玉兒喜歡這樣的便飯,他自然不會違揹她的意思,忙笑道:“還是在家裡吃吧。玉兒很久沒有回家了,特想念何家莊的飯菜。正好你們帶來的,都是原滋原味的米和菜。讓她解解鄉愁,我也過過嘴癮。”
聽到他這樣說,何有福便不在推辭了,叫李氏下廚去燒飯。
何玉兒給何鳳帶來了一個手搖鼓,兩人開心地玩著。霍三有些愣神,在霍府的時候,何玉兒年紀雖然小,為人處事的作風滴水不漏,令所有人既佩服又妒忌。可是一回到何家莊的人面前,她便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異常活潑可愛,天真無暇。
依稀是記憶中某人的影子。
吃了飯,何有福陪著霍三在院子裡坐。霍三對何江生印象不錯,覺得他是條硬朗的漢子,問了好多他的事情。何有福就把何江生養鴨子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前年他養魚,一時疏忽被人投毒了;後來他定下的媳婦又退親,嫁到地主家去做小妾。當時啊,我們一家人都擔心他扛不住。可是他一點事兒都沒有,還帶著安慰我們。去年非要養鴨子,我和他娘不同意,結果本錢都是秀丫頭出的。不成想,這鴨棚收益還不錯。”
聽到何有福這樣說,霍三笑了笑,道:“大丈夫風雨不倒嘛,江生很不錯。”
霍三這樣誇何江生,令何有福非常高興,忙道三公子過獎了等等。
何玉兒陪著李氏在廚下收拾碗筷。李氏一直說不要她忙,讓她出去坐會兒,自己一會兒收拾好了就來陪她。但是何玉兒堅持己見,非要幫著李氏一起。執拗不過,李氏只得由著她。
廚房裡的活兒忙好了,何玉兒突然跑了出去,從馬車上拿了一個包裹進來,打給李氏看。
李氏驚詫地看著包裹,裡面都是金光閃閃的各式各樣首飾,簪子、金釵、耳墜、項鍊、手鐲、戒指等等,有金銀的,也有玉石的。李氏愕然看著她:“玉兒,你這是?”
何玉兒不打算隱瞞什麼,脆生生笑道:“二嬸,這些東西,都是霍府里老夫人、太太、少奶奶、小姐們賞給我的。我自己留了好多,還有這麼些,白放著可惜了。您改日拿回去,分給我嫂子、娟子姐姐和我秀姐姐。”
玉兒在老夫人面前得寵異常,府裡從太太到看門的老媽子,都極力巴結她,尋著各種各樣的藉口給她送東西。開始的時候,能推掉的,何玉兒都一一推掉;實在推不掉的,她也會把東西個老夫人過目,老夫人說可以拿,她才會拿著。
推來推去的,還有收了好多的東西。
這種事情向老夫人稟告了幾次,老夫人就厭煩了,叫何玉兒下次收到了禮物,喜歡的就留著,不喜歡的就扔了,別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去煩她。何玉兒忙點頭,心中卻想是個斂財的好機會。
打那以後,有人送她任何東西,不管是錢財還是首飾,她都毫不客氣地收下,不拒絕。知道她肯收禮,送禮的人就更多了。不到半個月,何玉兒房裡的三個大首飾盒,已經裝滿了。這次都是她挑出一些比較值錢的,想送回去給安秀。
她雖然說分一些給王家燕與何娟,心中卻明白,二嬸是厚道人,不可能要她的東西,定然會悉數交給安秀的。而安秀,自然也會分給何娟與王家燕。
李氏看著一大包裹東西,感嘆霍家家資殷實。既然是拿回去給安秀的,她自然沒有推辭,包好後才道:“你放心,過幾日我回去一趟,親自給秀丫頭。”
收好了包裹,又問何玉兒在霍府的情況,有沒有人欺負她等等。何玉兒忙嬌聲笑道,說大家對她都很好,特別是老夫人,簡直比親生孫女還要疼愛。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
“老夫人對你好,你要更加盡心盡力伺候老夫人,別叫人家失望,曉不曉得?”李氏笑道,心中卻在想,何玉兒命裡好福氣,能入了霍老夫人的眼緣。福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何玉兒說自己知道了,又說這幾日霍老夫人的身子不好,她走不開。今日能出來,還是傍晚的時候老夫人吃了藥睡著了,才偷偷得了空,求著三公子跑出來得。等到老夫人身子好了些,脾氣也沒有這樣壞,自己在抽出功夫回去看爹和秀姐姐,讓李氏把自己的苦處帶給安秀與何有保。
李氏點頭,說回去就告訴他們,叫何玉兒安心伺候好霍老夫人。霍家對他們一家子都不錯,做人要知恩圖報。
娘兒們說了一會子閒話,霍三便喊道:“玉兒,咱們回去了。”他心中一直記掛著,要是霍老夫人突然醒來了怎麼辦,一時之間找不到何玉兒,又該發火了。霍老夫人性子一向有點怪,對誰都和藹,但是對誰都不親熱。生病的時候,不親熱的人,她不喜歡看到。
一家子人,霍老夫人從前最喜歡的,是霍三的胞妹,後來她出嫁了,霍老夫人比較喜歡霍三,如今,只有何玉兒是她跟前說得上話的。至於沁兒,不過是個應景的,老夫人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自從知道她喜歡跟太太們通風報信,老夫人連她經常去自己房裡的權利都剝奪了。
“二嬸,我這就回了。”何玉兒甜甜衝李氏與何鳳笑道,“反正住的近,過幾日我再抽空來你們。家裡有事要三公子幫忙的,就直接去霍府。說是我的家人,那些家丁們給幾分薄面。”
李氏忙說好。
送他們到門口,看著霍三的馬車遠去,李氏還是回不過神來。
何有福叫她,她才反應過來,笑了笑:“他爹,你發現咱玉兒有啥不一樣沒有?”
“啥不一樣?”何有福不解問道,他沒有同何玉兒講幾句話,一晚上都在應付霍三。霍三對何江生的事情、安秀的事情比較感興趣。由於他幫了自己大忙,何有福把他當成了恩人,自然毫不保留地將自己記得的、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兩人聊了很多,反而冷落了何玉兒。
“說話的模樣不一樣,像個大人。看來霍老夫人真的對咱玉兒下了功夫,這麼短的時間,把咱玉兒**得像個大姑娘了。說話辦事比秀丫頭還要利索呢,真是難得啊”李氏感嘆道。
她把何玉兒超乎尋常的表現都理解成了霍老夫人教導的原因。
何有福沒有留意到,只是笑了笑,把今日與霍三公子的談話也告訴了李氏。老夫妻倆半夜好了好一會兒的話才睡去。次日不逢集,可以不用早起的,半上午起床開門就好了。
次日的上午,南街一整條街都人跡稀少,所有的鋪子都很清閒。
何有福的鋪子除外。
早上剛剛開門,左鄰右舍就來送禮了,恭賀他們開張大吉。他們是昨兒開張的,這些人跟沒有瞧見一樣,今日卻一蜂窩來了。李氏說昨兒他們不得閒,逢集的時候比較忙,今日正好閉集,就補了昨日的禮。
何有福則覺得是因為昨兒霍三公子來訪的原因。這條街都是霍家的產業,霍三公子偶爾會過來逛逛,視察視察一番。有見識的,都認得他的馬車。霍三公子親自來他們的鋪子,四鄰的鋪子肯定猜測他們與霍家的關係,花些小錢買個訊息靈通而已。
果然,何有福收了禮,請他們閒坐喝茶的時候,送禮的人就開心旁敲側擊問何有福與霍三公子的關係。
何有福只道自己的侄女兒是霍三公子的義妹,現在比較受霍老夫人的寵愛,旁的也不多說什麼。關於安秀的事情,提都不曾提起。安秀是媳婦,總是不便宜與旁的男人有交集。
一上午迎客送客,竟然比做生意還要累人,快中午的時候,李氏就累得口乾舌燥的,忍不住向何有福建議道:“他爹,要不咱們上板歇息一會兒吧,這些人沒完沒了地給咱們下禮,真當咱們是霍家的親戚呢。我嘴巴都笑酸了,怪辛苦的。”
何有福嘆了一口氣,同意李氏的說法,況且他們的確不是霍府的親戚。何有福有煙癮的,一上午迎來送往,連坐下來抽一口煙的機會都沒有。煙癮一犯,人就比較難熬。
剛剛要上板,正對門的鋪子裡小夥計拎著禮盒就過來了,臉上堆著重重的笑意:“何掌櫃的,恭喜發財恭喜發財啊”
何有保勉強的笑了笑。正對門的鋪子是販賣豬崽的,原本跟他不是同行,應該不存在搶生意的事情。可是對面的掌櫃的,是個心胸狹窄又目光短淺的人,一打聽他們是下鄉剛剛上來做生意的,很瞧不起他們。
當初何有福等人過來打掃庭院,忘了帶木盆。安秀說要盛些水,擦擦門板桌椅。當時從家裡出來,只帶了掃把與簸箕,忘了木盆。何江生說去對門借一個。就是這個夥計,冷漠地把何江生趕了出來,說不借木盆。
氣得何江生連跑了兩條街,才買到木盆。打那以後,每次何有福等人來看鋪子,對面豬崽鋪子的掌櫃及夥計,都是冷眼瞧他們。
現在居然舉動示好,何有福冷笑,霍府的面子的確好大啊。
不過,人家主動上門了,何有福還是客氣地把他迎進了門,給他倒水。
男人有度量,女人可沒有這份子心氣。李氏知道對門那戶不是好東西,見這夥計過來,冷哼了一聲,帶著何鳳回了後房。還叫何有福別狠坐,早點上板,一會兒就可以吃午飯了。
“何掌櫃,我們秦掌櫃一直想邀您喝茶,又怕您不得空兒,叫我他特意來問問,您哪日有功夫,賞個薄面如何?”小夥計伶牙俐齒說道,把禮盒往何有福這邊推了推。
何有福一時之間不想到如何推脫,只得笑道:“明日又是逢集,不得空啊,以後再說吧。”
“別以後啊,顯得多見外。”小夥計急忙接話茬,“依我看,不如後日吧。後日正好閉集,您鋪子裡也沒有什麼事兒。我們掌櫃的還約了咱們四下裡的掌櫃的一起。您新來做買賣,我們掌故的說,一塊兒嘮嘮,增進一些瞭解。”
“這…”何有福有些為難,半晌才道,“秦掌櫃相邀,是看得起我,我不能不識抬舉,只是…”
“那就這麼定了”小夥計忙站起身,拍手笑著打斷了何有福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後日我來接您。何掌櫃,您忙,我就先回了”
何有保話還沒有說完,這小夥計就走了。
等這小夥計一走,何有福立馬上板,謝絕了下禮的人。李氏在後廚搗騰了半晌,堪堪把飯煮好,隨便燒了幾個菜,一家三口吃得很簡單。
“對門的就是來送禮?”李氏問道。她對對門的秦掌櫃沒有一點好印象,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著實令人討厭。前幾日還是冷眼相對,昨兒霍三一來,今日的態度大轉彎,親自上門示好,這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要是光來下禮就好嘍”何有福嘆了一口氣,“還約了我後日喝茶。不僅僅是我,叫上四鄰的掌櫃的,湊在一起熱鬧一番。噯,愁死我了,我又不會算計,又不會說話,去幹嘛呢?”
“別去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做買賣久了,心裡成算很深。平白無故請你喝茶,沒有這麼好的事情,指不定憋著壞水呢,成心想看你的笑話兒。”李氏蹙眉道,“咱又不是商人,跟他們攀啥交情?他爹,聽我的…”
何有福將筷子擱在碗上,飯也懶得吃了,拿出菸袋抽菸。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習慣性地想抽上幾口煙,緩解一下情緒。“我還沒有來得及拒絕呢,那夥計就走了…”何有福嘆了一口氣,“沒事,他們又不能吃了我。我大不了少說話,聽他們講就好了。總不能言而無信,否則更加叫人笑話。”
老夫妻倆惆悵的半天。李氏見事情已經這樣了,反而說些話來開導何有福,叫他什麼都別往心裡去,凡事要想得開。
何有福點點頭。
安秀從尤集回來的第二天,霍貴便親自上門了,把打探到的訊息告訴了安秀。
孫地主的長子,原本是個風流少爺,可是最近卻染上了賭博的惡性。幾天前,在縣城的賭場裡輸了上萬兩銀子,被賭場關押起來。賭場的東家令人給孫地主帶了話,二十天之內籌不到一萬三千兩銀子,就殺了孫大少爺。
孫大少爺是孫地主唯一的嫡子。他雖然還有兩個兒子,都是庶子,其中一個身體很差,常年靠藥罐養著;另外一個天生的殘疾——兩條腿不一樣長,走路一拐一拐的,為人也很自卑與陰鬱。
與長嫡子相比,孫地主更加不喜歡這兩個庶子。所以寧願傾家蕩產,也要保住長子,不能斷了自己的香火。
聽到這話,安秀感慨了一番,竟然有這般內情。不過,霍三打探回來的訊息,十有**是準確的。但是安秀還是想等王牙儈的訊息。一來驗證王牙儈會不會對自己撒謊,幫著孫地主坑自己;二來,如果王牙儈帶回來的訊息與霍三的一樣,正好驗證霍三訊息的準確性,雙重保障。
給了霍貴一些賞錢,安秀在家裡坐等王牙儈過來找她。最近何玉兒不在,聲音上、田地上的事情用不著她操心,她開始有些無聊了。
“爹,您說孫地主的爺爺,是怎樣發家的?”安秀在院子裡幫著何有保洗菜,想起了這檔子事情,便問道。都說創業難守業更難,孫老地主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只怕要被孫地主兒子這一輩敗光了。
古人說富不過三代。安秀現在覺得,這是一句很科學的話。
安秀說過要買孫地主的旱地,所以她問起他家,何有保沒有懷疑什麼,一點一滴告訴了安秀。孫地主的爺爺,出海販賣貨物,將當地的東西運到海外,再將海外的東西運回來,賺取錢財。
大海無情,氣候令人難以預測,碰上大風大雨的日子,在海里就是九死一生。孫地主的爺爺命裡該有財運。跟他一起出海的,死的死亡的亡,只有他儲存了下來。
想到大海,安秀便想起了海里的寶貝,頓時動了心思。既然家中無聊,何不出海去玩玩?興許有更好的運氣呢。不過,宿渠縣在東南一帶,出了海,應該是去日本或者朝鮮吧?
不曉得這個年代,是不是跟歷史上一樣。
但是這種心思,她不敢跟何有保提起。要是知道她想出海,何有保肯定要跳起來。家裡又不是缺吃缺喝,幹嘛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呢?老人總是希望兒女們生活安穩一些。
第三日的時候,王牙儈準時回來了,把他打探到的訊息告訴了安秀。他說得更加邪乎:孫地主的第二子,就是那些天生殘疾的庶子,令人**嫡長子去賭坊,令其舒了好幾萬兩銀子。倘若不給錢,賭場的東家要砸了孫地主家。孫地主不想這事讓旁知道,只好傾家蕩產儲存聲譽。
雖然細節上有些出入,但是大致情節相同,安秀便放下心來,當即與王牙儈一起,去孫地主家,說了同意買地的事情。
才幾天不見,安秀敏銳地發現,孫地主頭上的白髮突然增多。上次見他的時候,沒有這般蒼老。想到這裡,安秀嘆了一口氣,兒子不孝順,很多的事情都是命中註定的。
安秀當著孫地主的面,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她原本還想還價的,如今見他家這樣倒黴,還價的話一句都說不出口來。
談妥了,孫慶帶著安秀與王牙儈,去族長家裡辦了手續。族長依照程式,把地契與銀兩分別給他們,交易就算完成了。
這件事辦得痛快
除了牙儈費,安秀還專門包了三兩銀子的紅包,做給獎勵給王牙儈。王牙儈當初替安秀跑腿,不過是指望她以後有大生意,第一個想到自己,不成想,無心插柳,竟然做成了這樣一筆生意。去年今年,他光在安秀身上就賺了不少錢呢。
買地的事情塵埃落定。孫地主原本是方圓幾十裡最大的地主了。他買了三百多畝旱地,家裡的田地依舊多得安秀無法匹及。想到這些,安秀才覺得,自己一直以為自己有錢,在真正有錢人面前,顯得很可笑。頓時心中產生了一些想法。
異能種田,不需要總是守在田地裡,偶爾隔上十天半個月去遊蕩一遍,莊稼就會長得很好。
凌二虎的米鋪生意越來越好,安秀現在每個月至少要給縣城送三次糧食。李虎子等人總是覺得最近累得半死,卻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常常好幾天都莫名其妙地身上痠痛異常。
安秀對此很是抱歉。每次送完水稻,就給長工們加餐,還發紅包,說是他們最近表現不錯,作為獎勵的。眾位長工心裡高興,也覺得這個東家,就是個愛撒錢的,沒事瞎獎勵。
倘若說,安秀買荒田對何家莊有些人來說是一種刺激,那麼她買旱地,對所有人都是一種刺激。
何早生的媳婦許氏雖然是個敦厚的性子,卻也懂得上進。見安秀與何江生兩家日子越過越紅火,生意越來越有盼頭,心裡也是極其羨慕的。
“早生,咱們的日子怎麼過,也得規劃規劃啊”安秀買完旱地的第二天夜裡,許氏忍不住向丈夫說道,“看看一家子兄弟,除了三叔家那幾個不爭氣的,哪個日子不必咱們紅火啊?木生再怎樣,也蓋了新房。咱們還是借秀的房子,寄人屋下。”
“你到底想說啥?”何早生問道。從許氏的話裡,他能聽得出她的不安分,只怕是最近安秀與王家燕的作為,攪了她的心。
“咱們也得做些什麼,別隻光知道種田。”許氏最終說道,“咱們比不了秀,她有貴人相助,但是咱們能比江生啊。他養鴨子,自己琢磨法子,這大半年,又租鋪子,又開暖房,日子紅紅火火的。土裡刨食,啥時才能出頭?”
何早生何嘗不眼紅何江生與安秀?他身上有些銀子。自從分了家,拿了錢財,雖然媳婦生兒子花了不少,家裡的存款還有六十幾兩,想做點啥事,還有夠本錢的。
人一有本錢,心裡就會蠢蠢欲動。他一直沒講出來,就是怕許氏不同意。剛剛生了兒子,哪哪都要用錢。如果他也學著何江生養鴨子啊什麼的,如果虧了,就真的血本無歸了
兒子們以後咋辦?想到這些,何早生又沒有勇氣了。況且,他覺得許氏一定不會同意的。哪個女人不是圖安穩?做生意要承擔風險,不如種田種地踏實自在,出些勞力就夠啦。
“可是咱們能做啥呢?”何早生嘆了一口氣,“咱們比不得江生和秀。江生有爹孃幫襯,沒有孩子牽絆;秀就更加自在了,樹生年紀小,她就是家裡的主子,什麼都是她說了算。賠了虧了,他們都不在乎。咱們不行啊。不說本錢的事情,如果咱們也養鴨子開暖房,孩子誰照顧呢?”
這個問題也把許氏難倒了。雖然唐氏最近表現不錯,但是許氏仍然不敢信任她,不敢過度地親熱她。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唐氏現在對許氏不錯,可能是做樣子給李臘梅看。倘若真的走得近,唐氏又恢復了以往的潑辣霸道,這家就白分了。
“如果咱們真的做點啥事業,能不能把我娘接過來?”許氏想了想,說道,“我弟弟只有四歲的男孩,我小妹能幫著照顧一下。她明年年底才出嫁。等到明年年底,咱們的事業,成與不成,都有譜兒了到時幫襯我弟妹一把,他們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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