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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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當初選的格子間，抬頭就可以從百葉窗裡看到一本正經的司馬北，而現在李安不敢抬頭，抬頭彷彿就是他們兩個人在裡面而把自己隔絕在外一樣。如果真愛過，對於這樣的事情總歸還是不能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
李安打辭職信打了很久，正好手頭的工作處理完。兆興的貨也快到，李安努力用公式化的措辭來完結這一次面對面的交談。
“為什麼呢？做得好好的，幹嘛辭職？”程明珠揚起笑臉看著李安。
李安雙手緊握：“公司裡面規定不能談戀愛，我和司馬北考慮之後決定還是我辭職。”
“司馬？”明珠皺起眉頭來，像是在思考問題。
“是，我們準備結婚。”李安不動聲色的把戴了戒指的左手放到前面，不出所料的程明珠一看到戒指臉色就沉下來。
“是嗎？恭喜你們。不過畢竟還沒結婚，你辭職了不怕有什麼變化？”程明珠重新拾起笑臉來，手交握著撐起臉，連女人都不得不感嘆造物的不公，明亮的眼睛帶笑的時候更是帶著一絲魅惑。
“萬一不幸有什麼變化，這一起這麼久在公司見面也會不自在，不過，到時候還是希望您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李安也努力在臉上綻放一個笑容，酒窩很深，眉眼彎彎，就像是很多的幸福的小女人模樣。
“好。辭職我批了，結婚到時候再說。”
“那我先出去了。”李安出門的時候掩上辦公室的門，心簡直快跳出來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整顆心都在叫囂著給她一巴掌，理智又生生把所有的情緒壓下去，而出來之後彷彿用光了所有的力氣，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心酸。
陶陶在一邊喊了李安好幾聲，李安都沒有反應。走到李安前面把資料夾往李安桌上一拍：“上班想什麼呢？”
“什麼事？”
“兆興的資料轉給我，你做的好好的，怎麼我接手？”陶陶疑惑的看著李安。
李安抓抓頭，尷尬的笑笑：“我辭職了，剛剛經理已經批了。”
“啊？你走什麼走啊？都幹了這麼久了？你想什麼啊？”陶陶有點震驚，李安甚至比她帶得還久寫。
“有其他公司挖你？”陶陶還站在一邊問，已經引起小面積的側目以及好奇的眼光了。
“那倒沒有，總之，做完今天，明天就不來了。大家有事沒事還是要打我電話跟我聯絡啊。”後面一句提了點聲音讓周圍都聽到。
說了辭職之後發現工作清閒起來，全部都是交接上的事情。下午很快收拾好東西，拿著箱子出門的時候，程經理正好召集大家在門口打車聚餐。
“李安，一起吧。”程明珠在自己的車旁邊站著對李安招手。
“不了，回去還有事。你們好好玩。”李安疏離的退了一步，對興致高漲的同事們揮揮手。走了一站之後，看到司馬北的車。
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副駕，不用四處逡巡。“你辭職了？”司馬北接過李安手裡的箱子，把箱子放到後座。
“嗯，剛好手裡的事差不多了，就辭了。”李安看上去很累。
“辭了也好，這段時間別忙著找工作了，我們什麼時候把證領了，然後婚禮也趁著這個空檔辦了？我請半個月婚假。”
“好。”李安閉起眼睛睡覺。
“這麼累？那你先睡會，到了我再叫你。”司馬北把音樂聲音調低一些，看李安皺得那麼緊的眉和緊緊抿起的嘴，有些不安。
李安閒在家裡沒事可做，突然想去逛之前的大學。搭車到學校之後才發現連大學都已經有變化，原來是墮落坑的地方已經是學生新公寓，當然也找不到那時和司馬北常去的小店。站在男生宿舍前，聽到有人叫“李安！”，恍惚回到好久之前。
一聲氣喘吁吁的男生迴應了句：“等著。”李安看向那個奔跑著往後招手的男生，拉回自己的記憶來，繼續逛學校每一寸有回憶的地方。滄海桑田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
站在三教前面感慨千萬的時候，突然豆大的雨就往下砸。李安三兩步走進三教裡躲雨，以前和司馬北在這裡上課，既然進來了就想看看原來自習時固定的那間教室。這時候正是正常上課的時間，教室裡坐滿了人，想來應該是專業課，公共課可別像有這麼多人。
“李安，你來試試。”剛準備走聽到裡面傳出來這句，李安頓時頓住，站在原地，有種時光流回去的感覺。
兩步走到窗戶邊，看到一位男生慢吞吞站起來，念著一些聽不懂的術語，老師一臉笑，李安不禁感慨這個名字還真是大眾化，男女通吃。能讓大學老師記住的人要麼是勤奮的經常找老師請教問題，要麼就是每次回答問題都讓老師影響深刻的人。
老師點點頭，那位叫李安的男生坐下來，趴在桌子上，後腦勺對著這邊窗戶，站在窗戶邊的李安還想看他一眼，想來沒戲，準備走。卻像是心靈感應一樣，那個後腦勺往窗戶邊一轉，跟李安還沒移走的視線相撞。
半眯著的眼睛，慵懶的視線，嘴角天然往上翹般又好看的線條。短短的頭髮幾乎沒有劉海整張臉就這樣落在李安眼裡。“真是年輕啊。”李安囔囔自語，那是已經回不去的最美好的時光。
李安想做賊被抓住一樣，往後退一步，那張臉像是見過，只是有點想不起來。還想看一眼發現他的視線也盯著窗外，雖然臉皮已經很厚了，但是還是做不出來，只好匆匆的走掉。
而教室裡邊剛回答完問題的李安見著窗戶外人影，熟悉的感覺讓他移不開眼睛，只是看著，到外面匆匆走開的時候，一瞬間想站起來追出去，剛坐直旁邊的人被他嚇一跳：“幹嘛？”女生責怪的拍他的肩膀。
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度了，嘻嘻哈哈的跟女生說：“沒事。呵呵。”
“做夢了？”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李安又看了眼已經沒有人的窗外，聳聳肩，在老師射過來的眼神裡重新集中注意力聽課。
雨還是沒有停，李安望著雨發呆，然後抬起步子就衝進雨裡，原來真的什麼都回不去了，無論自己心裡怎麼安慰，怎麼解釋給自己聽。今天終於發現，終究還是回不到之前的。
“喂？小馬，我們今晚上見一面吧。”“嗯，還在老地方。”溼透了的李安坐在計程車司機嫌棄的目光裡，打電話給司馬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