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章 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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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章 迷亂
金架上那隻擁有綠色羽毛的漂亮鸚鵡在不停的撲騰,大概是因為初到玻顏閣的緣故,儘管腳上被細細的鏈條束縛,依然拼命的想要到窗外展開翅膀。燭光猩紅,映在繁素面龐上也是淡淡的紅色,因為體弱,這幾日她的面色原本就呈蒼白,如此的光斑映到她面前,更有一種透明的虛乏之感。
今日繁錦仍舊沒來,卻讓人捎來了許多安神的藥。繁素看著攤在手裡的細小藥粒,一個個如同珍珠的顏色,在微暗的燭光下卻仍有一種飽滿的質感。四下無人,在內室侍候的宮女都被她遣到了外殿待著,繁素便輕聲一笑,不知道怎麼,竟一用力,飽滿的三顆藥粒便在她的掌心融為粉末。
她想起那日在王子華身下的屈辱,一滴眼淚不自覺的落下,與那剛剛粉碎的藥丸融為一體,漸漸化成一片粘稠。
其實很多事情,原本就不該記起,可是偏偏在別人的幸福面前,越發顯得悲哀和沉重。
那些過去才是不能安神的根源,比起舊日恥辱,今日的環境變遷又算的了什麼?
繁素慢慢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慘暗的月色,習慣性的微勾脣角。承襲了她在安府的習慣,進宮已五日,她依然喜歡一個人待著,喜歡一個人守著微微發暗的燭光,喜歡將窗子完全開啟,彷彿只有那樣,才能不壓抑,不困頓,不驚慌於現在的生活。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想,難道繁錦已經洞察到了什麼?要不然怎麼會不願意讓她進宮?她一直說她是她最親愛的姐姐,又怎麼不願意讓她進宮?
除非,是發現了什麼。
想到這裡,繁素原本煩躁的心情更加慌亂起來。
其實很多時候,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可是偏偏命運戲人,在她幾近絕望的時候,上天偏要讓這樣的軌跡偏了路。
悲哀在幸福面前才更加悲哀,恥辱在歡樂面前才更加恥辱。面對妹妹的幸福,她為什麼會覺得嫉妒,為什麼會覺得沉重,為什麼會覺得不甘?
若那一次不是自己去替妹妹送的茶水,今日的皇后,會不會就是安繁素?今日站在天子景杞面前笑顏如花的女人,會不會就是她自己?
這樣的問題原本就不該想,可是如此荒謬的假設,卻糾纏在了她每一日的夢境。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便開始存留在了自己的心裡。作為當今皇后的姐姐,她最知道這一切都不應該,她也在努力告訴自己必須適可而止,因為走下去必定是一條絕路。那樣的路,毀了妹妹,毀了他,也必然會毀了自己。
所有奮鬥的一切,都會蕩之無存。
可是那樣的禁忌一旦萌芽,便會如破竹一樣破土而出。每一次見他,自己的心裡便像是有個鋸子,隱忍與渴望相伴掙扎。真的不清楚自己是在什麼時候想起他的了,每一次的記憶追究,到頭來都會成為一場對良心的拷問,對命運的指責。
或許,就是在那次妹妹大婚的時候。他身穿大紅龍袍,神采奕奕的看著殿下賓客。那是帝國最奢華的一場婚禮,她從沒想到,她從小一同長大的妹妹會以那樣的驚豔現於世人面前,面若桃花,以往稚氣的眼睛裡,竟飽含一種倔強的傲氣。
比起妹妹的倔傲,她更清楚的記得了妹妹身邊男人的面容。看著他微笑淡然的面對殿下群臣,她第一次知道了睥睨天下到底是什麼氣勢,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與從容,是一種無可比擬的高傲與王者氣魄。
那一刻,她只覺得自殘形愧,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自心底湧了上來,自卑的甚至不敢與他對視。
經歷那場悲哀那麼久,她努力讓自己不再消沉,可是卻發現,這樣人為的控制,在他的光芒面前是最沒有效力的。
這就是她的妹夫,她從小與妹妹做一個遊戲,笑著說姐夫妹夫會是什麼樣的人,往昔的兒戲映在腦海,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妹竟會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若是能預料到今日的一切,她那日還會作出那樣的選擇嗎?她第一次對自己的命運產生質疑,只不過,命運從不準備讓她質疑,那是一場無爭議的宿命。
她是姐姐,活該就得替妹妹擔當一切罪孽。
這樣想來,或許她對那個男人無心的眷戀,應該提前到他們初遇的那次了。王府說天子景杞要來觀看他們表演,她們姐妹作為首演步入樂房。
她們是樂女,他是帝君。當初不敢想太多,也不敢覬覦太多。原本去王府就是為了將血海深仇打探清楚,其他姻緣宿命,自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她在彈箏的過程中,卻無意中發現了他對王芸楚的注視,微微含笑的。明明脣角只是微勾,看起來卻絢爛無比。
那樣的眼睛,竟讓她突然間有些手腳冰涼。
後來妹妹突然摔倒,宸王景略慌忙攙扶,可他卻還是在首座上冷眼看著一切景象,彷彿發生的一切都是預料中的事情,眸光即使劃過一絲訝然,那也是驚詫於自己弟弟突如其來的舉動。
後來,她瞭解了,那是帝王所必需的從容與鎮定。
再後來,她入宮去看妹妹。明明繁錦表現的是一副他們間水火不容的情緒,可是在他眼裡,卻成了理所當然的正常夫妻。出宮時他們還並送她出宮,兩個人站在一起,在華美的宮廷前盡顯的格外的和諧。晚上也是同塌而眠,看的出妹妹有一點點委屈,甚至有一點不甘,可還是依他的言而行。裝作不經意的問起妹妹與他的感情,繁錦總是嘆氣,彷彿很多話要說,卻又說不出來。
那樣一種一言難盡的苦澀,可她的心裡,為什麼竟微微緩和起來?
幸福,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隻希望妹妹幸福?
可是後來,為什麼會越來越冷?
直到上次,她因為驚慌失手傷了妹妹,她便察覺到了他對她的厭惡。
那一種帝王攝人的霸氣,她從沒想到這樣的威嚴有一日會降臨到自己身上。當他的嚴斥毫無預兆的襲來,她看清楚的只是他對繁錦手忙腳亂的關切,竟絲毫沒注意到他懲戒的嚴重。最後被拖走的一瞬間,她的腦海迴盪的全是他驚慌失措的喊著繁錦名字的情景。
那一片刻,幾乎成為她以後生活的奢望。
這次進宮,是要在宮裡長此住下。可是她卻發現,繁錦眼睛裡的恨意似乎也漸漸淡了下來。那原本是她苦苦追求的情境,她不希望妹妹恨下去,不希望妹妹終生糾纏在恩怨中,可是在那一刻,卻心如冰雪。
不是恨,便是愛。她最瞭解繁錦的性子,向來沒有靜如止水的中端,若要傾注,便是劇烈的兩極。若是能放下心結就此愛上自己心心念念刻骨仇恨的男人,那個被愛的人,又得付出多大的努力?
他是她們家的仇人,即使不是直接的劊子手,也是最可恨的幕後策劃者。可是今日,他們姐妹倆酒精步入了怎麼樣的境地?
繁錦尚理所當然,她是他的妻子。
可是自己呢,自己是不是在玩火自焚?明知道不可能開始,怎麼還會步步走下去?
這樣的念頭再一次齊湧而來,繁素忍不住猛地搖了搖頭,卻在搖頭的瞬間,突然發現了窗外燃著的點點藍色焰火,霎那間,那心底最沉重的一段終於被猛地揭起。
“來人啊!”繁素有些驚慌的跑到**,雖然是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可還是止不住懼悚,那樣寒森的恐怖,一點一點蔓延全身。
很快便有宮女應令而入,“夫人!”
“巧嘉,那是什麼?外面一閃一閃亮的?”
巧嘉看了繁素一眼,看了兩次還是回頭,“沒有啊,夫人,外面什麼都沒有。”
“是嗎?”繁素緊緊擁著被子,“是藍色的,一閃一閃,像是火苗……”
“什麼都沒有。”巧嘉再次看看,然後淡笑著回身,“這宮裡是不準燃火竹的,咱們玻顏閣雖然地界兒偏了點,但相信也沒人敢弄這些火星。夫人,許是您看花眼了吧?”
“是嗎?”繁素認真的看著巧嘉,看她實在不像說笑的樣子,這才不好意思的下床,“那就是我看錯了,剛才那麼閃耀的藍光,著實是把我嚇了一跳。”
“嗯。”巧嘉點點頭,“除若元宵,宮裡嚴禁焰火,這可是最嚴厲的規矩。”
“知道了。”繁素抬頭,去看向窗外,果真沒有了剛才的藍色閃爍,便不由的一笑,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想多了所以才導致傷神眼睛迷亂,便應了一聲,吩咐宮女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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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興啊不高興,很鬱悶啊很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