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割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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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割腕
去到瑾榕殿的時候,早已有太醫問診芸楚,儘管宮女太監已將很多血跡清理了乾淨,可是那軟榻上依然殘存的點點血跡,如同烈火簇簇,讓人看了仍忍不住觸目驚心。芸楚斜倚在榻子裡,如玉的面龐雪一般的蒼白,看到景杞,眉毛只是微微一挑,只是一瞬間彷彿又失去力氣一般,哀哀的垂了下去。
“怎麼樣了?”太醫看到他來,忙跪下行禮,景杞迅速的看過芸楚手腕上繫著的白布,像是怕是看到一樣,只是一眼,便匆匆的別過眼睛,聲音狀似無波,抬手示意太醫起身。
“回皇上,”太醫起身垂首,“芸妃娘娘得天家庇佑,雖然流血很多,但是未傷及大的血管,因此沒有危險症狀,依臣看,只要吃些補藥,好好的養傷就可以了。”
“嗯。”景杞點頭,微微垂睫的眸子看不出有什麼情緒。“你下去吧。”
太醫聞言,立即躬身想要離去,卻在要退出殿門之時,又被景杞喝了回來。
“孫德容,你是這宮裡的老人兒,有些事情,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他的語氣低沉,像是再說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小事兒,可是語氣裡的凌厲,卻還是讓人不由得一凜。
聽到這話,太醫孫德容猝然跪地,“皇上!臣心裡有數!”
“那好。”他微微側身,“去吧。”
如同聽到大赦,孫德容倉皇退出殿外,因為蒼老步伐竟有些踉蹌不穩,幾乎是連滾再爬的逃出了瑾榕殿。景杞看他遠去的影子,轉身將所有的太監宮女都遣散下去,整個大殿裡,只剩下他和芸楚兩個人。
“芸楚……”,他在她面前坐下,緊緊的盯著她掌腕的紗布,“為什麼要這樣?”
“事到如今,皇上難道還要在臣妾面前裝糊塗?”芸楚微微抬眸,清亮的瞳眸裡竟隱含點點淚光,在燭光的掩映下更是楚楚動人,“臣妾就算是再愚鈍,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還是懂的。”
“朕並沒有想讓你死。”
“沒有嗎?”她揚眸,大大的淚珠還是自眼眶中滾落下來,“拿臣妾去換皇后娘娘的性命,以臣妾為籌碼贏得她的感情。皇上,您說過,普天之下我王芸楚才是您心上的人,可是您現在如此而為,我們的這場戲又該如何做下去?”
“朕再說一遍,朕沒想讓你死。”景杞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從小與自己一起成長的女人,眼神誠懇但卻清厲,“五年之期,必會給你解藥。”
“那若是不給呢?”他的話剛落,她便迎上前來,“皇上,若是沒有呢?”
他一時無話。
這樣的可能性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抉擇下,他也還是選擇了她。
“若是沒有,臣妾就得死,只有死一條路。”她仍是流著淚水,可脣齒之間卻逸出笑容來,“皇上,讓臣妾告訴您答案,五年之期與其說是玉蕃的承諾,不如說是逼您作出抉擇。可惜我王芸楚跟了您這麼長時間,真也罷假也罷,最終還是比不上一個剛與您相遇的女人。”
“芸楚,不會有沒有解藥的假設。”他低頭,看著她受傷的腕子,“若是沒有,朕會平了他們玉蕃族。”
“臣妾謝皇上大恩。”她亦低頭,可是淚水卻還是止不住的落到她手腕上的紗布上來,一滴一滴,幻化成一斑又一斑的水印,“若是沒有那個可能,皇上又何須讓臣妾替代皇后……”
“皇上,臣妾輸了。”她的笑聲混合在淚水裡最終化為一聲聲嗚咽,“您的大仇大恨,讓臣妾輸了,一敗塗地……臣妾什麼也是沒有……”
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裡,她突然想明白了,看似她擁有強勢的家族背景,有著這天下僅次於皇后的顯赫身份,有著讓無數女人羨慕的外貌與品性,可是實際上,卻是什麼也沒有。
一輩子順從別人,一輩子在別人的眼光下行事,原來這樣的結果竟會是,什麼也沒有。生的權力沒有,連死的想法都會被別人剝奪。
想到這裡,她的淚水,再一次滾滾而落。
沒有人知道皇后娘娘安繁錦是如何解毒成功,也沒有人知道這中間到底有了什麼變故,嗒穆爾最終被釋放,群臣反對,卻沒有一人能拂卻天子的心意。
刺殺皇后的人被囚禁死牢,卻終因以功贖罪顧全大局而無罪釋放。這樣的結局在很多人看來,總有些不近情理的反常。玉蕃於夏唐而言,只是一個小小的敗寇,其實並不需要給他們這樣大的面子。而對於皇后的死裡逃生,只能將其解釋成天威庇佑來糊弄解釋過去。
皇家的事情,就算是有天大的疑問也要埋於心底。這是幾千年的沉澱中形成的最深厚的生存法則。
不能違逆,就只有順從一條路可走。
自那日之後,芸楚彷彿又恢復了以往的脾性,對於替換服藥一事絕口不提。這天下沒有喜歡得理不饒人般女人的男子,所以對於那樣的事情,既然發生了,而自己又沒能命喪黃泉,就只有咬牙承受。
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服的是什麼毒藥,卻聽景杞說,此藥性雖毒,卻只為了迎合那五年之期。五年之內藥物對身體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若夏唐對玉蕃五年之內不興戰事,到時候,嗒穆爾自會將解藥給他。
這是一個多麼荒唐的籌碼。對於公平而言,夏唐明顯低於那個番邦部族幾分。可笑的是,他為了那個女人,竟真的答應了。
心裡又有苦澀一絲絲的縈上心頭,芸楚舉起茶盞小飲一口,不經意的看向門外,卻見景杞xian簾而入。
她不會向他再哭哭啼啼,但也不代表能恢復以前的相敬如賓。原本他們之間就是做戲,她有心上人他有萬千佳女。如今這樣的遊戲更要進行的徹底,因為,他有佳人,她卻沒了良伴。
想起那日的宸王府,她心裡的恨意就再次湧了上來,他的大婚之日原本就是她的心痛之日,可是面對刺客,擋在他身前的女人卻並不是她,白白的讓另一個女人再次駐足在了他的心裡。要是早知今日還會為那個女人搭上五年,倒不如在那時她便被刺客刺殺掉性命。
原本理所當然的一切,在這幾日突如其來的變故中,突然變得沒有價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