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宸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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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宸婚(3)
她這次出奇的順從,在這樣的場合面前,她不能掙拖。天下人在眼前,她只有做足帝后恩愛的戲碼。
景杞的聲音猶如自深谷中散出,低啞的,卻帶著一種清冽的寒氣,“皇弟快起,今日是皇弟的大喜日子,朕與皇后應先與皇弟痛飲一杯才是……”
說完,便拿起酒樽,深邃的眼睛看向繁錦,示意她也端起酒樽來,繁錦微笑,微微俯身想要拿起案上的酒樽,眼睛一掃,卻在擁擠的人群裡發現一雙很奇特的靴子,靴筒處隱隱雕飾著龍蛇的圖案,因為隱藏在人群之中,並不能貼切的看清楚。
她一怔,心裡有瞬間的納悶,可是沒等追究下去,衣襟卻被景杞輕輕扯起,“皇后……”
這才想起現在到底該做什麼事情,繁錦抬頭,將酒樽舉至胸前,脣角微勾,在他烏墨的瞳眸裡竟冶煉成了亮刃的弧度,她的聲音澄澈清亮,一如在王府初遇時做樂女的天籟,“宸王,恭喜!”
景略低頭,往事的辛酸加之今日的喧鬧終於調製成了一種辛辣的酒,苦苦的,但卻又辣的很,讓人難以下嚥,可偏偏卻不得不飲服。
這便是他與她的結局。她是皇后,他為王爺,原本就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可上天殘忍,偏偏曾經讓他做了一場那麼繁華美好的夢!
繁錦的酒樽剛要觸及脣邊,卻覺得眼前一晃,似乎有什麼明亮的東西在空中滑下一道弧。還未等反應過來具體是什麼事情,只見一個人直直的衝著他們而來,身著烏青的朝廷官服,面龐卻有是從未見過的俊厲,微紫的瞳眸泛起了太陽的光芒,竟有一種陰鷙的恐怖。
竟是刺客!
已經沒了反映的餘力,景杞低頭飲酒,景略背對著那個刺客,只有自己有了警覺。繁錦一把摔下酒樽,猛地跨前一步,“不要!”
“要”字的餘音還在宸王府的院子裡盤旋,繁錦已經上前被刺向了那一刀。那刀刃似乎是冰做的,進入到體內與滾燙的血液碰撞出一種將人凍僵的疼痛。鮮血漫天劃開,與滿院子裡喜慶的幅貼融為一體,漸漸綻放出整個天地間最華美的花朵。
胸間鑽心的疼痛在身體裡漸漸輻散開,繁錦只覺得身體瞬間變得輕飄飄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環抱著她的身子,俊朗的眉宇間卻湧聚了她從沒見過的懼悚與焦灼,“繁錦!繁錦!”
他的聲音甚至變了腔,已經不復在朝堂之上的鎮定與從容,懷抱著她的手越來越緊,似乎是在懼怕她的消失,明黃的衣角在她額間飄動,繁錦動了動脣,已經發不出聲音。手背覺得膩溼,艱難的低頭,竟是自己的血液流到了手背上,再次微微抬眸,眼前出現了另一張臉,與他有著一樣的焦灼,烏墨的瞳眸似乎有著某種**在緩緩流動,晶晶亮亮的,從未有過的閃耀。“繁錦……”他的手觸向自己,卻又縮了回去。鮮血慢慢滲及他的衣角,與他的喜服顏色融為一體,紅的更是前所未有的嬌豔。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他的聲音他的面龐全都混在了一起,在她眼前耳朵裡嗡嗡的迴旋。腦海裡彷彿還出現了安家的那夜,火光沖天,她與繁素奮力在火海里逃跑,孃親拼死將她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嗆人的煙霧,讓人窒息的血腥氣息,慢慢的,與眼前的痛苦重合,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似乎有千斤重,終是渾身無力,只能墮向黑暗那一條路。
依然在黑暗的幻境裡沉浮不定,耳邊卻被混亂的聲音吵醒。那是刻意壓低的聲音,低低的,卻充斥著怒氣,“若治不好皇后,你們一個個提頭來見朕!”
“朕”這個字眼猶如閃電,劈開了她滿腦子的混沌。繁錦微微側過身子,鑽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那是一種能將人撕扯開的劇痛。繁錦恍然記起那一幕,她與景杞正向景略互飲醇酒,人群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刺客向他們奔來,其實也不知道是衝他們三人中的哪一個,但是看當時的位置,若是刺客得逞,第一個性命受威脅的便是景略,因為只有他是背對著刺客。
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想的是什麼了,就這樣直直的衝了過去,想也沒想的就替他捱了這麼一刀。
鼻尖突然出現了熟悉的龍涎氣息,溫溫軟軟的進入她的身體,藥味與他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調配出了一種奇怪的味道,片刻間繁錦的身子像是被凍僵了一般,竟有一種無法左右的感覺。她微微抬眸,習慣於黑暗的視線一旦觸及到燦然的光芒,不可抑制的滋生出一種刺痛。
眼淚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掉下來,一滴滴的,掉在了枕頭上然後迅速消失。
這是景杞第一次見到繁錦這樣毫無掩飾的哭,淚珠猶如斷線的珠子,在蒼白的面頰上你綿延而下。她向來在她面前是強悍倔傲的。似乎任何時候都不會軟弱屈從,上次面臨別人的陷害,也只是不甘,卻也不會這麼放肆的流淚。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竟然慌了手腳,眼睛不安的尋向她的傷口,“怎麼了?我碰到你了?”
一旦哭起來,便再也不好止住眼淚。繁錦微微側頭,不爭氣的眼淚再一次洩發,景杞越發不知所措,“你別老哭啊,告訴我是怎麼了?”
情急之下,換了自稱竟也不覺得。景杞輕輕俯身,竟用袖子抹去她的淚意,袖口盡是上好的金絲刺繡,並不吸水,觸到臉上有一種被摩擦的微痛,她的眼淚在他的袖口裡暈下斑斑淚跡,微微吸氣,有些難掩的狼狽。
“你怎麼了?到底是哪兒疼?”景杞看她依然無法止淚,猛地站起身子,“我去喊太醫!”
她這才意識過來,用力的扯住他的衣角,擠出一個再難看不過的笑意,“不疼。”視線遭遇間,她這才意識到他剛才對自己的稱謂,那一聲“朕”竟然成了“我”,心底彷彿濺下一顆石子,悠悠盪盪的,泛起無窮漣漪。
竟然不知道該作出怎麼樣的迴應,彷彿只有茫然才能配的起現在的情形。景杞看她微蹙著眉頭茫然若失的樣子,把被角朝她頸邊掖了掖,皺眉嘆道,“不疼為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