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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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甘心
第二十一章 不甘心
?湖南省乾州廳城，清軍正在猛攻乾州城。
和琳站在大軍之後，看著前仆後繼進攻乾州城大大軍，眉頭一直都沒有舒展。
“和大人，放心吧。很快乾州城就能攻克了。”和琳身後的福寧看著眉頭皺起的和琳不由說道。
和琳聽後說道：“我不是擔心攻城的問題，而是擔心大帥的身體，這次趕路雖然大帥撐了下來，但是你我都知道大帥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大帥的功業心太重了，別人的勸也聽不進去，要是能早點好好的治療的話，可能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福寧無奈的說道。
和琳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對著傳令兵說道：“鳴金收兵。”
鳴金聲響起，清軍如潮水般退了下來。
額勒登保與明亮也回到了大帳，徑直就坐在了兩旁的座位上，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這時和琳問道：“什麼時候能攻下乾州城？”
額勒登保與明亮對視一樣，接著額勒登保說道：“和大人，五天以內估計就可以攻下。”
和琳眉頭一皺說道：“明天能不能攻下？”
“明天？”明亮驚呼道。
隨後明亮便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轉而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只是如果明天要攻克乾州的話根本不可能。”
和琳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了，便說道：“我擔心大帥可能撐不了那麼長時間。”
和琳說完後，眾人便沉默了下來。
“我們只能盡力，爭取儘早攻克乾州，好讓大帥能放心接受治療。”額勒登保說道。
福寧也說道：“明天我也親自壓陣，我就不信了，小小一個乾州城能把我們幾個難住。”
經福寧這麼一說大帳之內的氣氛總算緩和了，閒聊了幾句之後，福康安的親兵走了進來，對著和琳幾人說道：“各位大人，大帥想要詢問給為軍情。”
幾人對視一眼，和琳說道：“我們一起去看看大帥吧。”
幾人均是點頭同意，跟著和琳一起去了福康安的營帳。
躺在**的福康安，看起來逼前幾天更加的虛弱，臉色更加的蒼白。
福康安看到和琳等人進來，便想用手支撐著坐起來，但是費了老大勁都沒有成功。和琳看到福康安想坐起來，立即趕到床前，說道：“大帥，您趕緊躺下休息吧，不用和我們幾個客氣。”
福康安自嘲的一笑，說道：“人人都說我福康安是個人物，可是我現在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這真是個諷刺呀。”
和琳等人聽到福康安的自嘲，均是心頭一酸，和琳的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大帥，您別這麼說，您在我們心中，在將士們心中永遠都是英雄。”
福寧也說道：“大帥，您還是好好養病吧，軍務有我們幾個，不會出問題的。”
福康安聽後，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還是說說今天的情況吧。”
幾人知道擰不過福康安，額勒登保便上前說道：“大帥，今天攻城基本摸清了乾州城裡的情況，過幾天我們就能攻克乾州城了。”
福康安聽後倆色有了一絲紅暈，驀地咳嗽了起來。幾人看到福康安這樣，急忙喊道道：“大帥，您怎麼了！軍醫，快叫軍醫！”
福康安緩了過來，揮手阻止了幾人，說道：“你們別擔心，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只是有些高興罷了,別扔軍醫過來了。”
和琳等人聽後，便鬆了一口氣，說道：“大帥，您就放心吧，好好休息我們出去了。”
福康安說道：“你們去吧。”
和琳幾人出來後，和琳說道：“我看大帥的情況不太好，還是讓軍醫過來，方便隨時照看吧。”
福寧說道：“你們先去休息把，這件事我去安排。”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和琳就下令開始了攻城，從早到晚，乾州城還是屹立在和琳的眼前。
“太可惜了，我們只差一點便攻克了，誰知道城中還隱藏著一隻奇兵，有把我們計程車兵給打了下來。”明亮一拍桌子，恨恨的說道。
“我們得抓緊了，我剛才去看了大帥，情況不容樂觀，大帥已經昏迷不醒了。”和琳嘆了口氣說道。
“明天，我們明天一定要攻下，希望大帥得到這個好訊息，可以好起來。”額勒登保信誓旦旦的說道。
乾州城，喊殺聲震天，城池的整個城牆都被鮮血染紅了，亂匪的鮮血與清軍的鮮血已經分不清楚，混合在一起，沿著城牆上的細小溝壑，緩緩的流下。城下的屍體也擠滿了一地，雙方都沒有時間收拾，一直在忘情的廝殺著。
和琳看著城頭的戰鬥，他感覺今天下午一定可以攻克這座城池，希望大帥能堅持到那時候吧。
這時福康安的親兵從後面匆匆跑了過來，對著和琳說道：“和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大帥他醒了，要見你們。”
和琳聽後，轉而問道：“大帥的情況怎麼樣？”
親兵一愣說道：“大帥起色很好，起來以後就讓你們幾個去見他。”
和琳聽後，心裡不由咯噔一下，趕忙讓士兵把福寧、額勒登保、明亮叫了過來，然後幾人一起去了福康安的營帳。
今人走到福康安營帳的門口時，軍醫走了過來，對著幾人施了一禮。
和琳問道：“軍醫，大帥的身體到底怎麼樣？”
軍醫搖了搖頭，說道：“各位大人，大帥怕是迴光返照了，你們要做一些準備了。”
和琳急忙問道：“你確定嗎？”
軍醫篤定的說道：“小人確定，大人們還是趕緊進去吧，去晚了可能……”
和琳幾人聽後，便不再遲疑，趕緊走了進去。幾人進入營帳後，看到正坐在**檢視軍報的福康安。
和琳看著此時面色有著異樣潮紅的福康安，眼睛不由有些發澀，快步走到福康安床前，說道：“大帥，您還是休息會吧，這些軍報等您徹底好了再看。”
福康安微微一笑說道：“我是怕以後再也看不了了，趁著現在還能看，在看一看他們。畢竟我軍旅一生，我離不了這些。”
和琳差點哭了出來，聲音顫抖著說道：“大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福康安無所謂的說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我現在也就是迴光返照。想我福康安出身富貴，自小便有太上皇親自撫養教導，待我如同親生兒子一般。福康安無以為報，只能盡心竭力為朝廷效力。從十九歲時，我即以頭等侍衛統兵隨定西大將軍溫福征剿大金川，此後先後擔任過吉林將軍、盛京將軍、成都將軍、四川總督、陝甘總督、雲貴總督、閩浙總督、兩廣總督、武英殿大學士等要職，也算是位極人臣了。我這一生如果不算是英雄的話，起碼也是人傑了。”
和琳等人聽著福康安的述說，此刻已經沒有了悲傷，有的只是對福康安的欽佩，雖然他們幾人的歲數都要比福康安大，但是跟隨福康安南征北討，沒有人不心服口服的。
只聽福康安接著說道：“平定大小金川、平定甘肅回亂、平定臺灣、平定廓爾喀入侵西藏戰役，這幾乾隆朝以來的大叛亂我都參與了，立功進爵。可能是這種榮耀不是我一個凡人可以享受的吧，老天是不想再讓我還有其他的功勞了。眼看著這場苗亂也將平定，而我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
和琳等人聽到這裡已經哭出了聲，和琳哭著說道：“大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福康安擺了擺手，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只是不甘心呀，大清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做，可惜我沒法為太上皇與皇上繼續盡忠了。”
福康安說完以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和琳趕忙說道：“大帥你還是躺下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
福康安揮手打斷了和琳的話，接著對著其他人說道：“我死之後由和琳繼續指揮剿匪，全軍暫不舉哀。”
說著福康安有咳嗽了起來，和琳喊道：“大帥！”
福康安趕緊急促的說道：“你們一定要剿平苗亂，剿平白蓮教匪，一定……”
說著說著福康安緊握著和琳的手便鬆開了，和琳等人便哭喊道：“大帥！”
福康安去世了，乾隆朝戰功赫赫的一代名將隕落，帶著壯志未酬的惆悵走完了他短暫而榮耀的一生。福康安雖然在軍中生活奢侈，犒軍黃金動輒就上萬，乾隆皇帝也多次申斥過他，但是無可否認他不僅軍事才能過人，而且有很強的辦事能力。廓爾喀入侵西藏被打退之後，他不僅健全完善了西藏的地方管理體制，還加強了西藏政治、宗教、軍事、財政等制度建設，密切西藏與中央朝廷之間關係。
福康安死後，和琳立即接手了大軍的指揮權，他遵循福康安的命令沒有舉哀，只是派出了八百里加急將福康安的死訊上報朝廷。
當天下午額勒登保便率軍攻克了乾州城，隨後和琳下令全軍舉哀，頓時整個軍營一片縞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