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話 逐漸倒退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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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話 逐漸倒退的記憶
第87話 逐漸倒退的記憶
“梵晴晴，也就是大公主她為了你抗旨逃婚，被鳳苓國主……”小魚坐了起來，眺望遠處明明滅滅的亮光，略帶遲疑道。
“她怎麼樣了？”轉身，焱昊急切的語氣證實了小魚的猜測，那冷峻的臉終於有了些人性的氣色。
小魚懶懶地睨了他一眼，見後者心虛又複雜的神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笨、哈、笨蛋！她當然沒事咯，要真那麼擔心她，就回去找她，別讓她等太久了。”
焱昊輕撫了下腰間的玉墜，抬眸對上小魚滿是柔光的眼睛，扯脣一笑，有些苦澀，“她與太子早有婚約。而我已經……”
“我已經不是什麼太子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百姓。”鳳憶晨打斷他的話，如墨的發被風撩起，幾縷劃過小魚臉頰，有些癢癢的觸感。
小魚被他手心的亮光吸引了，一時間忘記與焱昊的談話，好奇的將腦袋湊近鳳憶晨的手心。
“螢火蟲！是螢火蟲耶！大家快點過來……”雙手環住那發光的小東西，小魚樂得沾沾自喜，大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往指縫裡偷窺。
焱昊靜靜的看著她，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覺得小魚身上有晴晴的影子了，什麼時候開始，我會因為她開心而開心，她難過，心裡就想被刀子狠刺了幾下，她落淚，那炙熱的觸感似乎要將骨子融化，那種深入骨髓的痛，在那次離別後，再次出現了……
然而這次，我不能變回傻青木，不能傻傻地說喜歡。因為我是焱昊，會讓小魚愧疚的焱昊，所以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說。
月光下，小千梟扭開葫蘆木塞，嘴裡念著什麼咒語，萬物的光華逐漸上升凝聚。由遠及近，如輕煙般嫋嫋飄來……
花草樹木的愛，冰霜雨露的愛，大地萬物的愛，跨越時空的愛……
那些看不見卻將環繞於他們身邊的愛，化作一種重生的力量，如太陽般熱情，如月亮般溫柔。
“丫頭，這美麗的一晚，就當是師公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漫天飛舞的螢火蟲，白若楓看著在花海里隨歌而舞的女孩，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水藍色衣裙，彷彿能淨化世間一切汙濁的精靈，她唱著跳著，風撥亂了她的發，她依舊歡樂，在她無暇的笑容下，花朵也黯然，甘願為她伴舞，花瓣形成的帷幔使小魚越漸虛幻。
她就像融入花裡的水精靈，賦予花兒第二次生命。使花兒再次盎然翹首，風姿撩人。而她，如隨風消逝的粉末，縷縷消散，再也抓不住。
“師公，你答應我會讓我的寶寶平安出世的……你答應過我的……”
這句話很輕、很輕，卻深深落在眾人的耳裡。刺眼的光圈霎時吞沒了一切，鳳憶晨來不及抓住那雙溫暖的小手，意識漸漸模糊。
真真假假，感情的戲本來就是這麼虛偽，這身體是凝莫語，她愛給誰給誰。
只要過了這關，是不是就結束了？
我說過我很敬業，現在的我是太子妃宮沫魚。
嘿嘿，別這麼說嘛，我這還不是向你們古人學習的，大豬若魚……
丫……姐姐，再也不做女人了，不做了！嗚嗚，好痛好痛……小白、昊昊！
別怕，深呼吸，放放鬆點，就不痛了……對，就這樣，慢慢吐氣，放鬆……
呵，我怎麼感覺你在生孩子啊……
快去把李管家扛過來！
禽獸！
眼前一黑，所有模糊不清的景象如落地銅鏡，四分五裂，那柔柔甜甜的嗓音，偶爾帶著惡作劇後的得意，偶爾帶著些許沉著冷靜的淡然，圈圈縈繞飄散，隨風消逝。
那個女孩很傻很笨，卻總是用惹人厭的方式為別人著想。那個女孩跟自己有著同樣孤單的童年，那個女孩，即使難過她也不會輕易落淚。
那個女孩……
是誰？
刺鼻的藥水味，緩緩掀開眼簾，一張陌生又熟悉的俊臉在眼前放大，耳邊驀地嗡嗡作響，機器滴答聲使小魚瞬間明瞭自己此時的處境。
“醫生！醫生，快點過來，我，我大姐頭醒了！”頂著金黃包子髮型的男孩一邊扶起小魚，一邊扯喉大喊。
再磁性的嗓音，陡然提高八倍，怎麼說也是一種噪音。無奈地搖搖頭，小魚看著男孩焦急的側臉，乾涸脣瓣輕微翕動，輕喚一聲試圖阻止他的手忙腳亂。
“焱……”瞳孔猛地一縮，小魚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雙手不住地輕顫。
似乎感覺到她的異樣，驚慌代替了原先的欣喜，男孩探下小魚的額頭，濃眉一皺，壓低聲音關切地問，“大姐頭，你還好吧？別嚇我啊，你都睡一個星期了，可不能再睡啦……”
“你叫……”小魚看著自己的手，蜜色的健康肌膚，抬手，揉揉自己凌亂的短髮。
“大姐！你不是這麼狗血吧！吃條冰棒也能昏迷一個星期，現在還失憶？你叫偶怎麼辦！丫的！這醫生怎麼還不來！”
男孩一陣激動的頓足捶胸，見小魚滿臉鄙夷地打量著自己，表情一僵，扯扯脣角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姐，你，你剛剛耍我的對不對？”
“你這個大白痴能不能安靜點！”睡了一個星期，腦袋有點混沌罷了，眼前這個頂著冰塊帥哥臉實則悶騷得慌的娘娘腔小弟，她要忘記，恐怕也是她喝完孟婆湯之後的事了。
被小魚叫成大白痴的男孩霍地眼前一亮，眨了個惑國殃民的電眼，諂媚一笑：“嘿嘿，大姐頭，你醒了就好，幫裡還等著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眼角抽了抽，小魚習慣性地捏捏拳頭，回以虛弱笑臉……
當醫生護士們趕到病房時，只見那名穿著聖希學院制服的男孩被病患一招擒拿手壓制在**，小魚狠敲了他的頭，惡狠狠地威脅，“乖乖回去上課，不然幫規伺候！！”
接下來的兩天，孝雨就在小魚的欺壓下乖乖在病房溫習，醫院循例給她做了全面檢查，發現沒有什麼奇怪症狀便讓她出院。
猶如出籠的鳥兒，小魚竟對著偌大的城市感到害怕，亦是陌生……
層出不窮的摩天大樓，熙熙攘攘的鬧市，車水馬龍，炎炎夏季更是能看到許多爛布裹胸的大好春光。
我沒眼花吧？大姐頭今天竟然穿制服了！還是校裙！孝雨揉揉自己眼睛，滿腹疑問地望向小魚歡快的背影，嘴裡不住犯嘀咕，“這就是所謂的末日先兆呀……”
盛夏，清晨陽光柔柔瀉下，小魚跨著斜肩揹包，忘我地感受著周遭的一切。人行道兩旁高大的法國梧桐偶爾發出兩聲清脆的颯颯聲，無風自涼，清新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
為什麼以前就沒發現擁抱大自然這麼舒服？
MD！什麼鬼學校啊，還要走這麼長一段路！
開除就開除啊，反正也沒人在乎。
院長給我繳的學費？她嫌錢多吧，我這種爛學生，呆在學校也只是汙染聖地……
……
踩著樹葉的斑駁剪影，小魚回想過往的點滴，即懊惱又無奈，這一覺，她似乎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內容已經模糊，但心裡滿滿的暖在時刻提醒她，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