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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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工作而已。杜若年的聲音冷了八度,而那目光依然毫無絲毫變化,可以說,在面部表情以及臉色的保持上杜若年簡直無人能及,顯然她的這個問題是不能讓柏薇平復情緒的,關良說的那些話表面上平平靜靜似乎合情合理,但柏薇卻在隱約中察覺到了另一種不可見光的祕密。
她一直盯著杜若年的眼睛希望能讓她明白自己並非多管閒事,而是擔心,擔心有些事情會打破平靜安穩的生活,不過杜若年還給她的仍就是面不改色的回答,柏薇沒法不失望,她背過身,沒有再回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降至到了一個冰點,“柏薇,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事情不是單方面那麼簡單的。”杜若年說。
“好啊,你去工作,我不會干涉你。”柏薇的聲音有些顫抖,擺明了是氣話。
杜若年被堵得不知怎樣回答,她是不敢告訴柏薇,因為打從認識柏薇的那天起,她就知道這個女人的脾性,生下來的愛憎分明和是非觀念不是靠幾句話就可以改變,杜若年有想過讓柏薇瞭解自己的處境,不過她又害怕,害怕柏薇認識到這樣的自己。
這些年對在正與惡之前來回穿梭的杜若年而言,近朱者赤是最恰到好處的形容,她所踩過界的案子又何止關良一個,杜若年的顧慮要比想象中的更多,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連她自己都恨透了自己,又怎麼敢奢望被赦免。
杜若年還是選擇先給柏薇冷靜的時間,並且關良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到她的底線,杜若年一向不是甘願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角色,本來對關浩報以內疚在經過關良這樣一鬧之後瞬間化作烏有,包括僅存下的一點良知也被完完全全的埋沒。
杜若年快步的離開小廚,手臂的傷口還隱隱作痛,但杜若年還是執意開車,手機也一直未離過手,短暫的數十分鐘後,她把車停在一個人煙稀少的郊區廢車廠裡,又沿著小路直走,直到看到一片非常破舊的舊房區,舊房區佔據了半面街巷的大小,大概有十間平房左右,單從外觀上區別,這裡與被開發商收購的舊址沒什麼兩樣,不過靠近後才會發現原來內有乾坤,舊房區的門牌不知什麼原因被打亂了順序,如果不是特別瞭解,估計會像是進了迷宮一樣。
杜若年七拐八拐最終走到一間舊廠房前,她開啟門見到的是另兩個男人,那兩個男人朝她點了下頭,好像只有經常來過才會有這般客氣,然後他們打開了真正的房門,裡面的裝潢與周遭環境相比如同天地之差,從每個裝飾和擺放位置來斷定,都該是出自設計師之手,除了地點小點兒外,與百萬大宅無任何分別。
“杜大狀”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緊接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出現,“好久不見了。”
男人走過來招呼她坐下,杜若年也很配合,並不客氣的放下皮包坐在沙發上,然後就有傭人端來精製的咖啡杯,男人也坐了下來,看著她,“。”
“關良找上門了。”
“老闆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解決問題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排除問題。”
杜若年抬起頭,眼神裡透著一絲冷傲,“我不管。不過,關良一直咬著我不放,而我的身份始終是不方便……”
男人接上話,道,“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坐穩位子,等這批錢洗好,少不了你的那份兒。”
杜若年嘴角上揚慢慢的喝了口咖啡,“那……合作愉快。”
男人也陰險的笑著。
——
晚上杜若年回了家,看到坐在沙發上吃零食的柏薇正準備開口講話,就見柏薇放下零食袋回了房間,接下來的還沒完,吃飯,洗澡,看電視,就連同睡在一張**柏薇也要保持了一段距離,那種陰陰沉沉的心情如同胸口一連碎了幾塊大石,內傷遠要比外傷嚴重的多。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柏薇照舊上班下班,除了平時必要的言語之外,她們沒再多說過半個字,杜若年被悶到連加了幾天的班,搞得事務人心惶惶,八成人都認為她是在自我折磨,本來話就不多的杜若年現在更是被大家形容成惜字如金。
這一個星期過得冗長沉重,直到星期一,杜若年接到電話,是她的‘合作伙伴’打來的,通知了一個死亡訊息,關浩,死了。
而杜若年也只簡單的留下一句處理好善後事便掛了電話,刪了號碼。
杜若年往椅子上一靠,心裡還是不得輕鬆,關浩一死算得上是死無對證,但是人總是難過良心這一關,杜若年望著前方發了半天的呆,她走得是這一步,更是將自己的退路斷掉,前後幾年間她能從一個無名無勢的小律師坐到今天的位子,能從幾千塊的收入升到月薪幾十萬,有得必有失,得到的是名利,失去卻不止良知。
律師,杜若年突然笑了出來,在柏薇跟她畫清界線的日子裡,杜若年從新審視過自己一遍,她不光背叛了律師的職業道德,還知法犯法……
四年前她並非無路可選,不過在威逼之下她的妥協也逃不過所帶來的豐厚利潤,杜若年自嘲的苦笑著,她有時也在問自己,這算可憐嗎?
這時Bobo敲敲門,說,“Jennifer,柏小姐找您。”
杜若年急忙抽出幾張紙巾擦乾眼淚,沙啞的聲音卻無法掩飾,“進來。”
柏薇很矛盾的走到杜若年面前坐下,看著憔悴不少的杜若年又矛盾的不知該不該開口。
“你肯來找我了……”杜若年小聲的說。
柏薇點點頭,還是說出了此行的目的,“若年,無論你做過什麼都得明白除非己莫為,不然一定會有揭穿真相的一天,你是做律師的,你知道怎樣做才是真的幫到自己。”
“怎麼突然說這些?”杜若年還在死撐。
“你記得Yan。”
杜若年一驚,謹慎的試探問,“她找過你,還是,你找過她?”
“誰找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知道自己是一錯再錯為什麼不肯停止呢?”
杜若年猛然間站起來,“她跟你說過什麼?!”
柏薇見杜若年這番反應心裡不禁一涼,她也站了起來,“你為什麼總是喜歡硬撐!關良,關良的弟弟關浩,冤有頭債有主你懂不懂啊,若年,你別再執迷不悟好不好?!”
“什麼冤有頭債有主!關浩他是咎由自取,是他自己動歪腦筋,是他自不量力以為天上可以掉銀子,如果不貪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這個社會本來就是成王敗寇弱肉強食,自己不爭氣就怨不得別人!他咎由自取,咎由自取明不明白!”
“所以你……”
“所以我沒做錯,就算從新再打一遍官司我還是會這樣做,有點腦子的都選擇明者保身,只有白痴才會為了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拼命!柏薇,你看清楚現實,不是我心狠手辣,而是局面早就已經註定了!你不要太天真好不好?!”
杜若年的話直刺在柏薇心裡,並且是最脆弱的地方,這種刺不單單只是痛,還是一種失望,一種徹頭徹尾的失望。柏薇默默的轉身離開,她不光對杜若年失望,對自己更是,原來她一直堅信的道德準則在杜若年眼裡則是一文不值的廢話,她也是第一次見到什麼才是真正被碾碎的底線。
“看來是我太天真,那……打擾了……”
柏薇忍不住抹掉淚水,推開這間辦公室的門,關上的玻璃門同時也斷掉她們的一切,原本不屬於自己的世界,柏薇從不會強求,只是這一次,她體會到了一個無法表達的滋味兒,這種滋味兒與生不如死相近。
杜若年呆呆的站在原地,那層舊傷口再次因為她的用力過度破裂開來,她彷彿能夠感受到溫熱的血正在一點一點的侵溼紗布。一生中會痛無數次,但論到刻骨銘心的,則少之又少,杜若年飛快的跑出去事務所,可惜幾座電梯都處在與她層數相差較多的數字上,杜若年沒時間考慮自己究竟後不後悔,她只是很明白,自己不可以失去柏薇。
大廈的下依舊是匆匆而過的趕路人,杜若年跑到下,大概是高跟鞋的緣故,腿腳有些吃不消,正當她四處張望打算過馬路的時候,一件剎時間令全世界停止的事情發生了。
一輛舊式轎車與一輛豪華的私家車相撞,舊轎車沒有減速,直接撞向準備駛入馬路上的寶馬車……
杜若年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因為眼前的這輛車,她認得。
一陣天旋地轉讓杜若年險些暈在行人路上,清晰的車牌在向她陳述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柏薇出了交通意外。
“柏薇……”
杜若年發瘋一樣的衝了過去,名貴的車有一點好處在於安全系統,雖然車子幾乎被撞得面目全非,但是駕駛室還是存有一點空間,圍觀的路人有人報了警,也有好心的司機和路人一起想辦法先救出,杜若年的臉色煞白,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只記得當自己再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病**,而身邊,卻一個人都無。
“Jennifer!!”Bobo激動的跑進來,“我剛才去交入院費用,還有柏小姐的那份……”
杜若年一聽到柏薇立馬坐了起來,這個反應條件讓Bobo也嚇了一跳,“柏薇呢?!”杜若年立刻下了病床,無奈膝蓋疼痛難忍,好在Bobo身手敏捷扶住了她,不然差點兒跪在了地上。
“柏小姐還沒做完手術,聽護士講還要十多分鐘。至於肇事者……”Bobo鈍了一鈍,“是前幾天找過你的關良關先生……”
Bobo剛說完病房門口又出現了幾個,吳亞林,古易龍,還有阿忍……
“我先出去了……”Bobo自覺的關上門。
阿忍的臉極度陰沉,站在一旁死死的盯著她看,杜若年不由的垂下頭不敢對視,阿忍走上前一步,看著杜若年慘無血色的臉也激不起他半點兒同情,或許在柏薇眼裡她是寶貝,但是現在,就因為這個寶貝,柏薇生死未卜,他也不會客氣,更是沒法子客氣。
“薇姐今天沒來上班,也不打算來上班,她說要到你那裡去,她說她擔心你,她說她不想你有事,就算真的有事也要幫你一起分擔,現在呢?!薇姐躺在裡面啊!你現在坐在這裡,可她呢?!”阿忍講到這的時候,杜若年顫抖著身子。
“喂,整件事你並不清楚,你以為Jennifer想這樣的嗎?”吳亞林不禁替她說話。
阿忍大聲吼著,“我只知道,如果她沒做過界的事,薇姐就不會現在躺在手術室裡!”
“這是意外誰都不想的!”
“意外!你問問她這是意外嗎?!”
阿忍指著杜若年。
“對不起……”杜若年沙啞的說道。
“對不起有用嗎?!”
杜若年選擇了逃避,她再次起身,如同孤魂野鬼,“我想靜一下。”
——
醫院外面的空氣稍微夾雜了一些尾汽的味道,她本是行動不便,可眼下她卻不覺得自己的傷口有多疼,關良在搶救之後正式宣佈搶救無效死亡,關浩死了,關良也死了,柏薇因撞到頭部現在還在昏迷,杜若年坐在下的木椅上,不知涼,不知疼,像一個被抽乾靈魂的木頭人,看著前方,一直在發呆。
古易龍和吳亞林在處理關良的善後事,阿忍一直守在柏薇的病床前,Bobo回了事務所,杜若年呼了口氣,白霧散開上空氣裡。她出奇的沒有恨關良,不知為何,這一次,好像真的死過了一樣,眼睜睜的開著柏薇,眼睜睜的看著關良寧可同歸於盡也要讓她體會到失去至親的感受。
夜深的時候杜若年來到柏薇的病房,阿忍要去忙著統計客戶名單通知暫時停業所以稍晚一點就離開了,杜若年走進去坐下,她沒開燈而是就著黑夜和安靜一直握著柏薇的手。
“柏薇,你一定要醒過來,因為我會聽你的話,不會再一錯再錯下去,更不會再繼續做犯法的事,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你要看著我改過自新,不然的話,我怕我……”杜若年越說越哽咽,“你放心,我已經打算好了,這次無論怎麼樣我都會放下,我沒資格作一個律師,所以呢……我決定以後做你店裡的服務生,你可要記得給我發工資,不然我去投訴……所以,你一定一定要記得起來……而且,你還欠我八萬塊!”說到這兒,杜若年從笑到哭,再從哭到笑。
——
第三天。
杜若年提前出院回家,插在門縫裡有一封信,她拿下來,信封上的寄件人是柏薇,收件人是杜若年……
杜若年趕緊撕開信封口,裡面裝了一張信紙,字數不多,可每一個字都烙在她心裡……
“你收到信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正是處在什麼狀態,不過始終想告訴你三件事,第一件,我很早就發覺你有些不對勁,至到關良出現之後我才決定要去你辦公室,其實,我並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我也沒有找過Yan,具我所知她應該在歐洲而且還結了婚,而我,只是想確定我的想法。第二,我一早就發現吳亞林一直在我身邊的原因,很不好意思,有一次無意中聽到他在跟你講電話,內容當然也被我偷聽到啦。第三,也是最不好意思說的……我愛你……”
杜若年吸吸鼻子,抹去不爭氣的兩行鹹鹹的淚水,換好衣服,飛車去了那個舊地方,然後不管不顧,氣勢洶洶的進門,讓對方一時抓不住節奏。
“這是這些年的檔案影印本,還有這張卡,裡有三百多萬,是這幾年我在這裡的收入,關浩死了,關良也死了,法院也沒有下傳票,一切都告一段落。”
“什麼意思?”
“我不想再做踩界的事。”
“想做就做,想走就走,你覺得可嗎?”
男人忍不住大笑,他是在上層與下層中間的主要負責人,百分之九十的業務都由這位‘負責人’負責,他的話分量孰輕孰重。
杜若年從皮包裡拿出一摞東西扔在他面前,“大家同坐過一條船,這是賬本,洗過多少錢這裡記得清清楚楚,到此為止。”
“想走也可以,幫我洗完這一次。”男人的條件似乎向是一種妥協的前提。
杜若年沒有轉頭,不過門口的兩個人擋得嚴實,似乎正在等待著一道指令,沉默了十多秒,男人終於擺擺手,兩個人點點頭這才讓開路,杜若年開啟門徑直走去,沒有任何的遲疑。
一個月後。
事務所的事由剩下的幾位律師負責,洗過黑錢的事情也隨著她的離開而消失,那筆東家的錢半路從她的事務所轉了出去,他們彼此是呈互相利用的關係,之所以會對杜若年妥協也是因為絕情,肯把三百多萬扔在他面前的人顯然去意已絕,這種心不在的人,倒不如零趁早收手,這也是為什麼常說以和為貴。
杜若年從事務所的兌讓中收到了一張數額絕對滿意的支票,支票就擺在辦公室的桌上,律師牌擺在支票的旁邊,望著這兩份東西,杜若年百感交集,在走之前她沒有收拾過東西,也沒有拿過這間辦公室裡的任務一樣東西,包括那張支票在內,辦公室的門牌也被換下,這裡已與她無關,事務的人打算一起扮個送別會,不過杜若年執意不需要,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柏薇在昏迷了一天一夜終於醒了過來,她在醫院補足了身體,現在往秤上一站足足碰了幾公斤,以至於出院的一個星期以來,她每天都嚷嚷的減肥。
杜若年第無數走出這幢高聳繁華的大廈,不過這一次是她從未擁有的輕鬆,柏薇站在若蘭小廚的門口,兩人相隔一條馬路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