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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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逃避
這天，天氣好得有點匪夷所思。齊羽望著那湛藍色的天空，長長舒了一口氣。等下他和伊塵以及伊心柔就要接受所謂的測試，看看他們究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還是萬年難遇的蠢才。齊羽心裡有點緊張，因為自從進入到這個世界後，沒有證據表明他是天才，反而卻有諸多證據表明他是個蠢才，萬一等下測試的結果如同西門蓮所說那樣齊羽真的是個蠢才，那可怎麼辦？
相比起齊羽，伊塵則是鎮定很多，因為他已經略微修煉了巫術，所以在這方面來講應該不成為題。而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伊心柔則顯得興奮無比。齊羽和伊塵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女孩子喜歡這種東西。
“你有點緊張。”伊塵笑著說道，“你好歹也是陰陽啊，不至於太差的。”
“呵呵，被你這麼一說我更加緊張了。”齊羽有些無奈地說道，“從以前上學的時候開始我就覺得自己是個什麼都不擅長的人，體育也好，音樂也好，數學啊什麼的全部都是普普通通。”
“人總是會有擅長的東西的，只不過是你自己還沒發現罷了。”
“那你說我擅長什麼？”齊羽滿懷希望地望著伊塵。
“呃……”伊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齊羽到底擅長什麼，憋了半天才說道，“我覺得吧，呃，你怎麼說呢……”
“唉，我就知道。看吧，我果然是沒有任何天賦的人啊。你說我能不擔心麼？”
伊心柔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擅長什麼。”
“呃？是什麼？”
“齊羽你最擅長的就是逃避，對，逃避。”伊心柔睜著大眼睛看著齊羽，而齊羽也不知道她的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真是笨蛋啊，逃避就是逃避的意思啊。”伊心柔說道，“哥哥遇到事情就會解決，可是齊羽你每次遇到事情就像旁觀者一樣，這不是逃避是什麼呢？”
伊塵沒有說話，因為就像伊心柔所說齊羽始終無法將自己融入這個世界中，因為是穿越者的緣故所以無法對這個世界產生感情，更何況這個世界是由和他處在相同時空的人類所創造出來的，這是讓人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
“我像旁觀者一樣。”齊羽反覆咀嚼著伊心柔所說的話，自己這麼多年來在逃避麼？就如同十年前自己被東方追殺一樣，選擇躲到蒼國的小村子裡一樣，“原來自己一直在逃避。”
可是既然是逃避，那麼自己又在逃避什麼呢？齊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想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麼？”伊心柔彷彿看穿了齊羽的心思，說道，“我覺得齊羽你在逃避自己的命運，真的，很多時候我特別不想看到你無所事事的樣子，你有犼，有那麼帥氣的龍魄，但是你卻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幹嘛。”
自己想幹嘛？當然是打敗四神，統一天下，然後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可是，事實果真如此麼？
“喲，你們在討論什麼？”披著白底金邊袍子西門蓮朝著三人走來，手裡捧著個黑色的罈子，看上去有點像酒罈。
“啊啊，可以測試了麼？”伊心柔像只小鳥一樣飛奔過去，探頭看了看黑色罈子裡面，“這裡面的是什麼？”
“普通的水而已。”說著西門蓮就將罈子放在地上，說道，“水邊顏色適合法術，變成奇怪的形狀則巫術，如果水消失的話那就證明兩者都合適，現在測試開始。走到罈子們面前，想象在你們一生中最為悲傷的事情是什麼，那麼誰先來？”
“我。”伊心柔迫不及待地走過去，問道，“閉上眼睛想象就可以麼？”
“是的。”西門蓮點頭。
伊心柔閉上眼睛，開始想象自己最為傷心的事情。一個女人抱著自己在哭泣，她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會產生出這樣奇怪的情景，因為伊心柔根本不記得有什麼女人抱著自己哭泣。四周漸漸變得安靜，為什麼自己會被丟在路邊?為什麼?模糊的片段連成一線^
而齊羽他們則看到黑色罈子裡的水正一點一點向空中飛去,形成蜿蜒不規則的形狀。西門蓮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巫師？”
許久之後伊心柔慢慢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而原本懸浮在空中的水也重新落回了罈子裡。那個是夢境麼？
“怎麼了？”伊塵問道。
“沒事。”伊心柔擦擦眼淚，然後轉向西門蓮，“我測試通過了麼？”
“恩，很不錯。”西門蓮說道，“是適合巫術的修煉呢。那麼下面就伊塵來吧。”
伊塵走到黑色罈子前，閉上眼睛。傷心的事情？好像沒有，自己從來就沒有傷心過吧？流木漸漸消失……對了，流木死的時候自己曾經哭過，所以那應該就是最傷心的事情了。
壇中的水化為一條巨龍飛騰而出，隱約可以看出原本清澈的水變成了淡淡的綠色。西門蓮讚歎道：“看來是以巫術為主，法術為輔呢。”
當伊塵做完測試的時候，葉閒也來了。
“看起來情況不錯，齊羽你呢？”
“我還沒測試呢。”齊羽走到罈子跟前，大有不蒸饅頭爭口氣的感覺，“那個，我，我不會真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蠢才吧。”
說到底齊羽的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緊張到他有點想逃跑。這還真是應了伊心柔所說的，自己喜歡逃避。
“呃……”齊羽閉上眼睛，開始回想讓自己最為傷心的事情。
是什麼呢？沈妍躺在自己的懷裡死去，的確那個時候齊羽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瞬間傾塌。可是，最難過的事情似乎又不是沈妍的死亡，是那個被稱為母親的女人舉著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麼？不……沒有最傷心的事情，沒有……
時間漸漸流逝……
當齊羽整個眼睛的時候發現西門蓮正到處找東西：“你在找什麼？有什麼東西不見了麼？”
“你覺得呢？”西門蓮說道，“我的寶貝突然消失啦，啊。”
“呃？”齊羽環顧四周發現那黑罈子消失了，“咦？去哪裡了？什麼時候不見了。”
“就在剛剛啊，突然消失了。”西門蓮說道，“難道說是因為遇到了你這個究極白痴，所以嚇得躲了起來？”
葉閒拖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應該是被齊羽的力量給同化了，畢竟從沒有過陰陽參加這種測試的，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也不足為奇。”
“好吧，那今天到此為止。”西門蓮說道。
“就這麼結束了？那我到底適合什麼啊？法術還是巫術？”齊羽問道，“該不會我真的是蠢材吧，不帶這麼玩的啊。”
“你覺得呢？”葉閒笑著說道，“也許你也是兩種都適合，反正同時修煉也沒什麼問題，不如你就兩種一起試試吧。”
“哦。”
測試完之後，齊羽帶著無比鬱悶地心情回去了，經過那座白塔的時候他再次好奇裡面到底有什麼，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在碧月山也看到了一樣的白塔，這裡面到底有什麼？”
“廢銅爛鐵。”西門蓮說道。
“廢銅爛鐵，不會吧。”齊羽說道，“不應該是被囚禁的絕世高人什麼之類的麼？”
“你腦子進水了麼？”西門蓮瞪了一眼齊羽，說道，“你要不相信晚上帶你去看就是了。”
“好啊好啊。”
葉閒說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看比較好，看了的話肯定會失望的。”
“為什麼？”齊羽不解的問道，“難道說你知道里面是什麼？”
“知道啊，她剛剛不是說了麼，廢銅爛鐵。”葉閒說道，“不過那些廢銅爛鐵看上去倒是挺奇怪的，嘖嘖，總之你看了不要失望才好。”
“不會失望的，本來就沒抱著什麼希望。”
經過葉閒這麼一說，齊羽更加好奇了。
不覺間，天空又飄起了雪花，冗長寒冷的冬季何時才能結束？百姓們過著艱苦的日子，僅僅是因為十年前的那次崩塌麼？不，或許他們應該感謝某個人的手下留情，因為按照最初的設定，第一世界必須完全消失。而現在全變成了人、神、魔共處的世界。
齊羽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他極力告訴自己是那個世界的人，所以他無法與這個世界產生共鳴。就彷彿在讀一本小說卻不知道自己讀進去了什麼，只知道如果不讀下去的話就無法存活，然後就那樣機械式地活著。
為什麼而喜，為什麼而悲？
與神鬥如何，與魔鬥又如何？
終究只是別人手掌上跳舞的小丑罷了。
說到底，還是在逃避麼？齊羽無法確定自己為什麼總是想著要逃避，曾經身為皇子，然後又被告知擁有陰陽的力量，之後又被神追殺。照理說這一切不應該是所有人都向往的生活麼？可是為什麼到他這裡就變得極為平淡，平淡地就好像沒有人喝的冷開水一樣。
我的世界糾結是什麼模樣？
而我自己又糾結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