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二)

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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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二)

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二)||五、學術與治術兼包《周禮》一書,體大思精,學術與治術無所不包,因而受到歷代學者的重視,後儒嘆為‘非聖賢不能作‘,誠非無稽之談。

作者:溪山琴況200581021:5回覆此發言30回覆: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連載所謂‘學術‘,是說該書從來就是今古文之爭的焦點。

漢代經籍,用當時通行的隸書書寫的稱為‘今文經‘,用六國古文書寫的稱為‘古文經‘。

漢初在孔子府宅的夾壁中發現的文獻,以及在民間徵得的文獻大多是古文經,而立於學官的都是今文經。

今文經與古文經的記載不盡一致,因而雙方時有爭論。

漢代古文學以《周禮》為大宗,今文學以《禮記王制》為大宗。

為此,《周禮》每每成為論戰中的焦點,加之它傳授端緒不明,屢屢受到今文學家的詰難,如著名經師何休就貶之為‘六國陰謀之書‘;康有為《新學偽經考》則指斥它出於王莽篡漢時劉歆的偽造。

相反,褒之者如劉歆、鄭玄等則譽之為‘周公之典‘。

儘管如此,《周禮》依然受到歷代學者的重視。

唐人為‘九經‘作疏,其中最好的一部就是賈公彥的《周禮疏》,受到朱熹的讚賞。

清儒為‘十三經‘作新疏,孫詒讓的《周禮正義》冠絕一世,至今無有出其右者。

歷代學者圍繞《周禮》真偽等問題所作的種種考索,更是浩繁之至。

所謂治術,是說《周禮》作為一部治國綱領,成為歷代政治家取法的楷模。

古人言必稱三代,三代之英在周。

古人篤信《周禮》出自周公,書中完善的官制體系和豐富的治國思想,成為帝王、文人取之不盡的人文。

《周禮》的許多禮制,影響百代。

如從隋代開始實行的‘三省六部制‘,其中的‘六部‘,就是仿照《周禮》的‘六官‘設定的。

唐代將六部之名定為吏、戶、禮、兵、刑、工,作為中央官制的主體,為後世所遵循,一直沿用到清朝滅亡。

歷朝修訂典制,如唐《開元六典》、宋《開寶通禮》、明《大明集禮》等,也都是以《周禮》為藍本,斟酌損益而成。

又如‘左祖右社、面朝後市‘的都城格局,成為歷代帝王嚮往的楷模。

但歷朝都城,大都沿用前朝舊址,故其格局難以重新整理。

元始祖忽必烈建在北京建立元大都時,得以在金的上京附近重新規劃,乃以《周禮》為範本,建立面朝後市、左祖右社的格局。

以後,明、清兩朝不僅沿用不廢,還仿照《周禮》,建天壇、地壇、日壇、月壇、先農壇等,形成今日的佈局。

朝鮮的漢城,同樣有面朝後市、左祖右社的格局,乃是海外依仿《周禮》建都的典範。

《周禮》一書含有豐富的治國思想,《天官》概括為‘六典‘、‘八法‘、‘八則‘、‘八柄‘、‘八統‘、‘九職‘、‘九賦‘、‘九式‘、‘九貢‘、‘九兩‘等十大法則,並在地官、春官、夏官、秋官的敘官中作了進一步的闡述,詳密嚴謹,巨集纖畢貫,對於提升後世的行政管理思想,有著深遠的影響。

《周禮》對官員、百姓,採用儒法兼融、德主刑輔的方針,不僅顯示了相當成熟的政治思想,而且有著駕馭百官的管理技巧。

管理府庫財物的措施,嚴密細緻,相互制約,體現了高超的運籌智慧。

書中有許多至今猶有生命力的,可以借鑑的制度。

歷史上每逢重大變革之際,多有把《周禮》作為重要的思想資源,從中尋找變法或改革的思想武器者,如西漢的王莽改制、六朝的宇文周革典、北宋的王安石等,變法無不以《周禮》為圭臬。

清末,外患內憂交逼,為挽救頹勢,孫詒讓作《周官政要》,證明《周禮》所蘊涵的治國之道不亞於西方。

朝鮮時代後期的著名學者丁若鏞(號茶山),曾撰作三十萬言的《經世遺表》,主張用《周禮》改革朝鮮的政治制度。

任何一位空想家都不可能脫離現實來勾畫理想國的藍圖,《周禮》也是如此,在理想化的框架之下,作者利用了大量歷史材料加以填充。

不過,作者在使用時往往根據需要作了加工和改造,這是讀《周禮》時必須注意的,這也正是此書的複雜之處。

作者:溪山琴況200581021:5回覆此發言31回覆: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連載●貫串生死的人生禮儀——《儀禮《中國古代禮儀文明》之七貫串生死的人生禮儀——《儀禮》《儀禮》是現存最早的關於禮儀的典籍。

漢武帝建元五年(公元前13年),初置五經博士,《儀禮》即居其一。

入唐,有‘九經‘;至宋,有《十三經》;《儀禮》均在其中,是為儒家經邦治國的煌煌大典之一,對中國文化的影響非常深遠。

一、《儀禮》的名稱、傳本和今古文問題《儀禮》在‘三禮‘中,成書最早,而且首先取得經的地位,是禮的本經。

《儀禮》本名《禮》。

《漢書景十三王傳》:‘獻王所得書皆先秦古文舊書,《周官》、《尚書》、《禮》、《禮記》、《孟子》、《老子》之屬,皆經傳說記,七十子之徒所論。

‘其中的《禮》,就是指《儀禮》。

《漢書藝文志》也只稱‘《禮》‘,不稱‘《儀禮》‘。

漢人還每每有把《儀禮》稱為《禮記》的,如《史記孔子世家》說‘故《書傳》、《禮記》自孔氏出‘,此處的《禮記》,指的就是《儀禮》。

《後漢書盧植傳》也稱《儀禮》為《禮記》。

此外,郭璞注《爾雅》稱引《儀禮》文學,屢屢稱之為《禮記》,這可能是《儀禮》的經文之後大多附有‘記‘的緣故。

何休《公羊》注在引用《儀禮》經文或記時,則每每混稱,而不加區別。

據清儒段玉裁考證,漢代《禮》十七篇的標題前,並沒有‘儀‘字。

東晉元帝時,荀崧奏請置《儀禮》博士,才開始有《儀禮》之名,但尚未成為通稱。

如唐人張參《五經文學》引《儀禮》文字很多,但都只說‘見《禮經》‘。

唐文宗開成年間石刻九經,《禮經》用《儀禮》之名,於是成為通稱,沿用至今。

但《禮經》之名也依然使用。

學者還每每稱《儀禮》為《士禮》,原因是先秦好以篇首的幾個字作為篇名或書名,《儀禮》十七篇的首篇是《士冠禮》,所以以其篇首之字而名之為《士禮》。

也有學者認為,《士禮》的得名當由內容而起,因為《儀禮》所記,以士的禮儀為主。

漢代《儀禮》的傳本有四種,即大戴本、小戴本、慶普本和劉向《別錄》本,四種傳本都將《儀禮》十七篇分為冠婚、朝聘、喪祭、射鄉等四類,但是十七篇的順序只有《士冠禮》、《士昏禮》、《士相見禮》三篇是相同的,其餘各篇則不盡相同。

四種傳本的篇序,戴德本以冠、昏、喪、祭、鄉、射、朝、聘等八條大綱為序排列各篇,《喪服》一篇相傳為子夏所作、故列在最後。

劉向《別錄》本則將有關冠、昏、鄉、射、朝、聘的十篇居先,而將有關喪、祭的七篇列後,這可能是前十篇為吉禮,後七篇屬凶禮的緣故,全書依吉、凶、人神為序。

戴聖本的次序最為混亂,幾乎沒有條理可尋。

1957年,甘肅武威磨嘴子號漢墓出土一批西漢晚期抄寫的《儀禮》竹、木簡,共49支。

據簡的形制及內容,可以分為甲、乙、丙三種文字。

甲本木簡包括《士相見》、《服傳》、《特牲》、《少牢》、《有可》、《燕禮》、《泰射》等七篇;乙本木簡只有《服傳》一篇;丙本為竹簡,只有《喪服》一篇。

其篇次不僅與今本《儀禮》不同,而且與二戴本不同,有學者認為,這可能就是東漢時即已失傳的後(蒼)氏之慶普傳本。

從文字上看,丙本的《喪服》為單經本,經文之下沒有傳文;而甲本和乙本的《服傳》都只有傳文而沒有經文,即所謂‘單傳本‘,與今天所見經、傳合一的文字不同,證明西漢時經文和傳文是各自獨立成書的。

鄭玄注《儀禮》時,認為二戴本‘尊卑吉凶雜亂‘,不可取從;而劉向《別錄》本‘尊卑吉凶次第倫序‘,所以採用的是劉向《別錄》本。

《儀禮》十七篇的內容,及於上古貴族生活的各個方面。

宋人王應麟依照《周禮春官大宗伯》對禮的劃分方法,將十七篇分為四類:《特牲饋食禮》、《少牢饋食禮》、《有司》等三篇記祭祀鬼神、祈求福佑之禮,屬於吉禮;《喪服》、《士喪禮》、《既夕禮》、《士虞禮》、等四篇記喪葬之禮,屬於凶禮;《士相見禮》、《聘禮》、《覲禮》等三篇記賓主相見之禮,屬於賓禮;《士冠禮》、《士昏禮》、《鄉飲酒禮》、《鄉射禮》、《燕禮》、《大射禮》、《公食大夫禮》等七篇記冠昏、賓射、燕饗之禮,屬於嘉禮。

其實,《儀禮》的篇數至今是一個懸而未決的疑案。

鄭玄引劉向《別錄》,說《儀禮》為十七篇,但又說《別錄》稱《既夕禮》為《士喪禮下篇》,稱《有司徹》為《少牢下篇》,如此,則《別錄》所見《儀禮》應該只有十五篇,可能另有兩篇已經失傳。

王充在《論衡謝短》篇中說‘今《禮經》十六‘,這是他所見《儀禮》的篇數。

而荀悅《漢紀》則說:‘高堂生傳《士禮》十八篇。

‘可謂莫衷一是。

作者:溪山琴況200581021:58回覆此發言32回覆: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連載據《漢書藝文志》,漢代的《儀禮》有古文經和今文經兩種。

古文經是用先秦古文字書寫的。

《漢書藝文志》目錄:‘《禮古經》五十六卷,《經》七十篇。

‘前者為古文,後者為今文。

所謂《禮古經》,出於魯淹中(或說出於孔子壁中),有五十六篇。

‘《經》七十篇‘,即高堂生所傳的十七篇《士禮》,‘七十‘乃‘十七‘之誤倒。

今文經只有十七篇。

比古文經少三十九篇。

今、古文《儀禮》都有的十七篇,內容基本相同,只是文字上有差異,因此,《儀禮》實際上無所謂今古文的問題。

古文經多出的三十九篇,因不在當時通行的禮經之中,人們多不傳習,後來漸漸失傳了,人們稱其為‘逸禮‘,其面貌今已不可知,甚至連篇名也很難考索。

《周禮》、《禮記》的鄭玄注,以及其它一些古書的註疏中,曾經提到《天子巡狩禮》、《朝貢禮》、《烝嘗禮》、《王居明堂禮》、《古大明堂禮》等篇名,王應麟認為就是三十九篇‘逸禮‘之屬。

元儒吳澄又將這些文字分類彙輯,附在《儀禮》各篇之後。

但也有學者認為,三十九篇‘逸禮‘傳授不明,又無師說,可能是子虛烏有之物。

清人邵懿辰認為,後人所引及吳氏所輯,內容與十七篇所記不相類,文字也不古樸,很可能是後人的偽作,而不是當時通行的禮。

二、《儀禮》的作者與撰作年代關於《儀禮》一書的作者及其年代,自古以來就存在分歧。

古文經學家認為是周公所作,今文經學家認為是孔子所作。

古代的學者大都踵此二說。

如崔靈恩、陸德明、賈公彥、鄭樵、朱熹、胡培翬等都持周公手作說,他們根據《禮記明堂位》‘周公踐天子之位,以治天下。

六年,朝諸侯於明堂,制禮作樂‘的記載,認定周公所制的‘禮‘,就是《儀禮》及《周官》等書,是周公損益三代制度而寫成的;他們還認為,《儀禮》詞意簡嚴,儀節詳備,非周公不能作。

而司馬遷、班固等則認為《儀禮》是孔子所作,說孔子慨嘆周室衰微,禮崩樂壞,因而追跡三代之禮而作此書。

以上兩說,以孔子作《儀禮》說比較合理。

據《禮記雜記》記載,恤由死後,魯哀公曾派孺悲向孔子學習士喪禮,‘《士喪禮》於是乎書‘。

也就是說,《儀禮》的《士喪禮》在這時經過孔子的傳授被正式記錄下來了。

皮錫瑞《三禮通論》、梁啟超《古書真偽及其年代》據此認為,這是孔子作《儀禮》的明證,並進而推論其餘十六篇也是孔子所作。

他們還認為,《儀禮》文字風格與《論語》非常相似,其內容與孔子的禮學思想也完全一致,例如孔子很重視冠、昏、喪、祭、朝、聘、鄉、射等八禮,而《儀禮》十七篇正是記述這八種禮儀的,這不能說是巧合。

邵懿辰等斷言,《儀禮》十七篇並不是經歷了秦火而殘存的篇數,而是孔子教授弟子的原典,十七篇的內容已經足以總攬禮的大綱。

但是,也有學者懷疑《雜記》所記的真實性,清人崔述《豐鎬考信錄》就說:‘今《士喪禮》未必即孔子之所書。

‘從周代金文以及《尚書》、《逸周書》、《國語》、《左傳》、《毛詩》等文獻看,周代已經出現了一些比較程式化的儀禮,貴族們經常舉行各種典禮,如冠禮、覲禮、聘禮、饗禮、喪禮等,其儀節與《儀禮》所見有相同或相似之處。

近人沈文倬先生認為,《禮記雜記》所說的《士喪禮》,實際上包括《喪服》、《士喪禮》、《士虞禮》、《既夕禮》等四篇,後三篇記述的是喪禮的連續過程,《喪服》記述的是喪禮中的服飾,內容貫通,缺一不可,著成的年代應該比較相近,大約在魯哀公末年至曾悼公初年,即周元王、定王之際。

而《儀禮》一書,則是公元前5世紀中期到4世紀中期的一百多年中,由孔門弟子及後學陸續撰作的。

沈說較為公允。

《儀禮》十七篇,除《士相見禮》、《大射禮》、《少牢饋食禮》、《有司徹》等四篇之外,其餘各篇之末都有‘記‘。

一般認為,記是孔門七十子之徒所作。

《喪服》一篇體例較為特殊,經與記均分章分節,其下又有‘傳‘。

傳統的說法認為,‘傳‘是孔子門人子夏所作。

但是,也有人認為,此子夏為漢代人,與孔子的門人子夏同名,而非一人。

作者:溪山琴況200581021:58回覆此發言33回覆: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連載三、《儀禮》的傳授與研習據《史記》記載,西漢初最早傳授《儀禮》的是高堂生。

《漢書儒林傳》:‘漢興,然後諸儒得修其經藝,講習大射,鄉飲之禮。

……諸學多言禮,而高堂生最本。

禮固自孔子是,而其經不具。

及至秦焚書,書散亡益多。

於今獨有《士禮》,高堂生能言之。

‘一般認為,高堂生把《儀禮》傳給蕭奮,蕭奮傳給孟卿,孟卿傳給後蒼,後蒼傳給大戴(戴德)、小戴(戴聖)、慶普,這就是漢代的《禮》學的所謂五傳弟子。

但是,《史記儒林傳》所記,在蕭奮只前還有徐氏,蕭奮之《禮》當得自徐氏,徐氏與高堂生的關係不詳。

《禮》為五經之一,最初的《禮》博士是誰,今已不可考。

宣帝時,博士後蒼以《詩》、《禮》名世。

據《漢書藝文志》,後蒼以《禮》授‘沛聞人通漢子方、梁戴德延君、戴聖次君、沛慶普孝公。

……由是《禮》有大戴、小戴、慶普之學‘。

西漢政府設立的《易》、《詩》、《春秋》‘五經博士‘,都是今文經學。

《禮》也不例外,大、小戴及慶氏三家也都是今文經學,其中,大、小戴列於學官,慶氏不立於學官。

最早為《儀禮》全書作注是的鄭玄,此前只有少數人為《儀禮》的某些篇作過注,如馬融作的《喪服注》即其例。

鄭玄的情況已在介紹《周禮》時談到,此處不再重複。

鄭玄的《儀禮注》和《周禮注》一樣,文字精審,要言不煩,博綜眾家,兼採今古文,受到廣泛的歡迎,成為《儀禮》研究的不祧之祖。

魏晉南北朝時期,門閥士族嚴辨宗法血統,《儀禮喪服》根據服喪者的嫡庶親疏身份,對喪服的樣式作了嚴格的規定,因而《喪服》研究成為當時的時尚,著述極多。

唐代學者在總結兩漢、魏晉南北朝經學的基礎上作《九經疏》,其中的《儀禮》疏是由賈公彥做的。

遺憾的是,儘管賈氏的《周禮疏》贏得了很高的學術聲譽,但《儀禮疏》得到的評價並不高,原因是魏晉時《喪服》獨盛,其它各篇研究較差,所以賈氏作《儀禮疏》時,《喪服》一篇所引章疏有袁準、孔倫等十幾家,材料比較豐富,而其餘各篇所引,只有南齊的黃慶、隋的李孟哲兩家,詳略十分懸殊,而且黃、李二家的注水平也不高,連賈氏自己都不滿意。

唐以《易》、《詩》、《書》、《三禮》、《三傳》等‘九經‘,考課取士。

按經文自數的多少,將‘九經‘分為三等,《禮記》、《左傳》為大經,《毛詩》、《周禮》、《公羊》為中經,《周易》、《尚書》、《儀禮》,《穀梁》為小經。

由於《禮記》的字數比《左傳》少,所以,攻大經者竟相讀《禮記》;中經與小經之中,《周禮》、《儀禮》、《公羊》、《穀梁》四經或文字艱深,或經義晦澀,難收速效,故鮮有攻讀者,這是‘三禮‘之學中衰的重要原因。

宋神宗熙寧四年(1071),王安石改革科舉制度,宣佈廢罷詩賦及明經諸科,《儀禮》也在廢罷之列。

古代科舉分房閱卷,從此之後,再無《儀禮》之房,因此,誦習《儀禮》的學者寥若晨星,《儀禮》屢經翻刻,訛脫衍倒之處在在多有,但由於誦習者少,很少有人問津。

朱熹曾慨嘆:《儀禮》人所罕讀,難得善本。

元、明兩朝,學者高談心性理氣,多不願研究以名物制度為主的《儀禮》,所以《儀禮》之學益微,不絕如縷。

有清一代,是《儀禮》之學的極盛期,名家迭出,著述巨集富,學術水平也遠超前賢。

清代的《儀禮》研究,始於顧炎武。

康熙初,顧炎武以唐開成石經校明北監本‘十三經‘,發現《儀禮》一脫誤最多,他在《九經誤字》中曾詳加臚列。

稍後,張爾岐作《儀禮鄭注句讀》,附《監本正誤》、《石經正誤》二卷,詳校《儀禮》經注之誤。

其後有許多學者致力於《儀禮》的校勘和研究,由於他們不懈的努力,《儀禮》的原貌基本恢復,為《儀禮》研究的深入,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清代《儀禮》研究的代表性著作,是胡培翬的《儀禮正義》。

胡培翬,安徽績溪人,自祖父胡匡衷起,一門四世皆致力於《儀禮》研究,積澱深厚。

胡培翬本人又以四十年之功,作《儀禮正義》四十卷,成為《儀禮》研究集大成的著作。

胡氏把自己的工作概括為四點:一、‘補註‘,即補充鄭注之不足;二、‘申注‘,即申述鄭注之義蘊;三、‘附註‘,與鄭注相異而義又可通的說法,附而存之,以資研究;四、‘訂注‘,即訂正鄭注的錯誤。

此書不僅對以往《儀禮》研究的成果作了全面總結,解決了許多難點,而且新見迭出,使《儀禮》研究躍上了全新的臺階。

作者:溪山琴況200581021:58回覆此發言34回覆: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連載四、《儀禮》的價值《儀禮》一書,記載的是先秦的禮儀制度,時過境遷,它是否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可言了呢?回答是否定的。

首先,《儀禮》作為一部上古的經典,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

此書材料,來源甚古,內容也比較可靠,而且涉及面廣,從冠婚饗射到朝聘喪葬,無所不備,猶如一幅古代社會生活的長卷,是研究古代社會生活的重要史料之一。

書中記載的古代宮室、車旗、服飾、飲食、喪葬之制,以及各種禮樂器的形制、組合方式等等尤其詳盡,考古學家在研究上古遺址及出土器物時,每每要質正於《儀禮》。

《儀禮》還儲存了相當豐富的上古語彙,為語言、文獻學的研究提供了價值很高的資料。

《儀禮》對於上古史的研究幾乎是不可或缺的,古代中國是宗法制社,大到政治制度,小到一家一族,無不浸潤於其中。

《儀禮》對宗法制度的的闡述,是封建宗法制的理論形態,要深刻把握古代中國的特質,就不能不求於此。

此外,《儀禮》所記各種禮典,對於研究古人的倫理思想、生活方式、社會風尚等,都有不可替代的價值。

其次,儘管宋代以後,《儀禮》一書在學術界受到冷落,但在皇室的禮儀制度中,《儀禮》始終是作為聖人之典而受到尊重的。

從唐代的開元禮到宋代的《政和五禮新儀》、《大明集禮》,乃至《大清會典》,皇室主要成員的冠禮、婚禮、喪禮、祭禮,以及聘禮、覲禮等,都是以《儀禮》作為藍本,加以損益而成的。

再次,由於佛教的傳入,使民間的傳統生活習慣發生很大變化,如果聽之任之,則中國的傳統文化將有全面佛教化的可能。

宋代的有識之士如司馬光、朱熹等,意識到《儀禮》中的禮制是中國儒家文化的典型,如果它從中國社會徹底消失,那將是儒家文化的徹底消失。

他們順應時勢、對《儀禮》進行刪繁就簡,取精用弘的改革,摘取其中最能體現儒家人文精神的冠、婚、喪、祭諸禮,率先實行,並在士大夫階層中加以提倡,收到了比較積極的成效。

可見,《儀禮》在宋代時還起過捍衛民族文化的作用。

最後,《儀禮》在在今天還有沒有價值可言呢?回答是肯定的。

但這並不是說要恢復《儀禮》的制度,而是說應該利用《儀禮》禮義中的合理核心。

《儀禮》中的許多禮儀,是儒家精心研究的結晶,有許多思想至今沒有過時。

對於這一寶貴的歷史文化遺產,我們應該保持應有的尊重,並以科學的態度加以總結,為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所用。

今禮之中有古義,人們不自知罷了;古禮也可以今用,這正是我們應該象王安石、朱熹那樣,認真研究的課題。

有關《儀禮》中的禮儀,我們將在後面作比較詳細的介紹,此處從略。

作者:溪山琴況200581021:58回覆此發言35回覆: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連載●闡發禮義的妙語集萃——《禮記》《中國古代禮儀文明》之八闡發禮義的妙語集萃——《禮記》在《三禮》中,《禮記》最晚取得經的地位,但卻是後來居上,成為禮學大宗,大有取代《儀禮》、《周禮》之勢。

《禮記》多格言妙語,文字生動,富有哲理,所以受到廣泛歡迎。

不管自己是否意識到,中國士民很少有不受它的影響的。

一、《禮記》的成書古人把解釋經典的文字稱為‘記‘,《禮記》原本是《儀禮》的‘記‘。

《儀禮》的記有兩種,一種是附於《儀禮》各篇正文之後的‘記‘,旨在對儀節的語焉不詳之處作補充,而不涉及禮所蘊涵的深意。

文字多為零句散語,不相連綴。

另一種是單行的記,各自獨立成篇,既有對孔子言論的追記,也有禮學思想的闡發,還有對古代制度的描述等,內容要豐富得多,數量也明顯超過前者,《禮記》各篇就屬於這一類。

單行的‘記‘戰國時期很流行,但秦火之後,一度銷聲匿跡。

西漢景帝、武帝之際,河間獻王劉德從民間得到一批‘古文先秦舊書‘,其中有‘禮記‘,但未提及篇數。

《漢書藝文志》禮類有‘《記》百三十一篇‘,當是獻王所得《禮記》的篇數。

西漢時,《記》是依附於《禮經》而流傳的,性質類似於今人所說的參考資料,不可能列入學官。

西漢末年,劉歆校理祕府文獻,見到的‘記‘只有一百三十篇,但另有《明堂陰陽記》三十三篇、《孔子三朝記》七篇、《王氏史氏記》二十一篇、《樂記》二十三篇,總共有二百十四篇。

劉歆作《別錄》,對《禮記》各篇所屬的門類逐篇作了說明,如‘屬通論‘、‘屬吉事‘、‘屬喪服‘等。

漢代流傳的《記》可能不止於此數,所以,近人洪業先生有‘兩漢學者所傳之《禮》,經有三而記無算‘之說。

《記》儘管沒有經的地位,但依然受到漢儒重視。

宣帝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的石渠閣會議上,聞人通漢、戴聖在發言中就引用了《記》。

當時許多學者都有自己的《記》的選輯本。

經過比較和淘汰,到東漢中期形成了《大戴禮》和《小戴禮》兩種比較權威的輯本。

鄭玄《六藝論》說,戴德、戴聖叔侄二人傳授禮學,‘戴德傳《記》八十五篇,則《大戴禮》是也。

戴聖傳《禮》四十九篇,則此《禮記》是也‘。

(孔穎達《禮記正義》引)大小戴《禮記》與古文《記》是怎樣的關係,鄭玄沒有提到。

晉人陳邵在《周禮論序》提出《小戴禮》是刪《大戴禮》而成的說法:‘戴德刪古禮二百四篇為八十五篇,謂之《大戴禮》;聖刪《大戴禮》為四十九篇,是為《小戴禮》。

後漢馬融、盧植諸家考諸家同異,附戴聖篇章,去其繁重,及所敘略而行於世,即今之《禮記》是也。

‘(《經典釋文敘錄》引)《隋書經籍志》大體沿襲此說,但又說馬融在《小戴禮記》中增入《月令》、《明堂位》、《樂記》等三篇,所以才有四十九篇之數。

這一說法流傳很廣,但漏洞很多。

清代學者戴震、錢大昕、沈欽韓、陳壽祺、毛奇齡,以及洪業等都曾加以駁斥,其要點可歸納如下。

首先,若如其說,則二書篇目應該完全不同。

但是,今天見存的大、小戴《禮記》中都有《哀公問》和《投壺》。

此外,《曲禮》、《禮器》、《祭法》、《祭義》、《文王世子》、《曾子問》、《間傳》、《檀弓》、《王制》是《小戴記》篇名,而《漢書》、《五經異義》、《白虎通》、《毛詩》等引及時,稱引自《大戴記》。

說明它們也為大、小戴《禮記》所共有。

其次,《漢書曹褒傳》說曹褒的父親曹充‘持慶氏禮‘,‘傳《禮記》四十九篇‘。

‘慶氏禮‘是後倉弟子慶普所傳之禮。

慶普與二戴是同時代人,而慶氏禮已有四十九篇之數。

《後漢書橋玄傳》說戴聖的弟子橋仁‘著《禮記章句》四十九篇‘,說明四十九篇之數在馬融之前已有。

而劉歆《別錄》的《禮記》篇目中有《樂記》,可見《樂記》也非馬融所增。

再次,大、小戴是武帝、宣帝時人,劉歆是哀帝、平帝時人。

二戴怎麼可能去刪劉歆編次的《禮記》?此外,《大戴記》文字多有見於《小戴記》的,如《曾子大孝》見於《小戴記》的《祭義》;《諸侯釁廟》見於《小戴禮》的《雜記》。

《朝事》與《聘義》,《本事》與《喪服四制》也頗有相同之處。

如果說小戴為‘去其繁重‘而刪大戴,就無法解釋這種現象。

作者:溪山琴況200581022:02回覆此發言3回覆:清華大學歷史系教授彭林著《中國古代禮儀文明》連載許慎《五經異義》多次引及《記》,但不稱‘大戴‘、‘小戴‘,而稱‘禮戴‘或‘大戴‘。

洪業先生認為,可能最初有《禮戴記》,而後有《大戴記》。

因為收錄的篇數多,故稱《大戴記》。

‘大戴禮‘,猶言‘增廣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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