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他要戰,便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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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他要戰,便作戰!
第五十二章 他要戰,便作戰!
一聽說李遜要回去報告皇上,李師道就害怕了。找了個更衣的藉口讓李文會好好陪著李遜,自己匆匆回到後堂,和林英、王再升他們商議。接著,李文會也來更衣了,幾人商議道:
“大帥,還是先答應他,給他個期限,先把他打發走,然後再拒絕不過是一紙表章的事情。”
李師道之所以有這麼大膽子敢**威嚇李遜,重要的原因就是林英歸來。林英出使各鎮,田季安明確表示會支援,王承宗表示會呼應,雖然這兩家想要淄青的鹽。劉濟沒有表態,不置可否,估計兩不相幫的可能性多一些,臨了劉濟還很便宜地賣了一百匹好馬給林英。張茂昭一口拒絕,但是易定到淄青隔著魏博六州,李師道不在乎,而程權雖然也沒有答應,李師道相信自己在北方還是能夠對付得了程權的。**炫耀武力,就是為了使李遜知難而退,不敢開口,不過李遜開口了,而且話很堅決,要麼讓我把你兒子帶走,要麼讓李愬李光顏他們尅你。對這種油鹽不進的傢伙,李師道想想也只好暫且糊弄著,他不是明白人,說不定朝廷裡有呢?淄青又不是第一次放朝廷鴿子了。
於是李師道笑眯眯地擺出和善的模樣回到大堂上。李遜軟硬不吃,道:
“大帥可以給本官答覆了麼?”
李師道慨嘆一聲,道:
“骨肉親情,總難割捨,自從說要送犬子入朝,別說賤內天天哭哭啼啼,就是師道也是每天腹內如割肉一般。將士們都是看著犬子長大的,也是百般不捨,犬子收的贈禮都快放滿一間屋子。還請左常侍原諒本帥前番再三躊躇,不能給個明確期限。但是皇上既然已經下詔相召,李師道絕不敢不遵皇命。這樣吧,還請左常侍回朝後替師道傳情達意,多美言幾句,請皇上寬限數日,一月之後,師道必然打發犬子上路。”
李遜再三強調皇命難違,李師道卻兀自不肯鬆口,甚至常常流下淚水。李遜實在沒見過這麼感情豐富的大員,只好留下郭日戶和幾句軟硬兼施的話,啟程回長安了。李遜前腳剛走,後腳李師道就把郭日戶給關了起來,和李公度作伴去了。知道大禍將至的賈直言救得了李公度,卻救不了李師道,怒闖轅門,在刀斧手的注視下伏地勸李師道趕緊送子入朝,被李師道拒絕,被李文會譏笑。而後賈直言又在府門攔住李師道的馬車哭勸,被惱怒的李師道派人丟到了一邊。並且下令以後不準放賈直言進府。結果賈直言多才多藝,你不讓我見你,我就讓你見畫,於是就創作了一幅全家老小被關在囚車裡押往長安的畫託人進獻李師道。畫作有濃重的寫實風格,人物的外貌神情態度惟妙惟肖,濃重的恐懼和悲傷情緒瀰漫在畫面上。李師道忍無可忍,終於大發雷霆,將賈直言和李公度、郭日戶關在了一起。自此,李師道耳邊聽到的就全是淄青強大的美言了。
卻說李遜回到長安後,次日面聖。反正大家都知道李師道不是善類,李誦沒有責怪,李遜也沒有沒有完成任務的負疚,李誦問及李師道的表現時,李遜直接說道:
“陛下英明,臣問李師道什麼時候送兒子入朝,李師道果然推三阻四,不肯表態。臣點明利害,他也口不對心的說再把長子留上一月就送他到長安。臣看李師道頑固冥頑不靈,愚昧反覆,不肯真心歸順朝廷,這一仗是免不了要打了。”
李誦一臉英武地說道:
“朕還怕和他打這一仗麼?他要戰,便作戰!”
後六個字斬釘截鐵,陪坐的幾名大臣頓時覺得皇帝身上籠罩了一層戰神的光輝。真是託了成吉思汗的福了。起居官是這麼記載這次談話的:
“李遜自淄青還,上召於紫宸殿,問及師道,遜具言師道無禮狀,白上曰::‘臣深恐不得不出兵’,上深惡李師道,毅然曰:‘他要戰,便作戰’,貌凜然甚,眾皆拜服。始令李愬、李光顏謀劃出兵。”
說“始令”真是一字寓褒貶的春秋筆法了,好像是因為李師道不識抬舉李誦才惱怒無比要興兵的。從李師道的角度看來,這個“始”字應該換成“處心積慮”。“始”也罷,“處心積慮”也罷,總之這一仗是要打定了。李誦已經定下了全力東向的國策,去年討伐淮西的事實已經證明,要想兩頭兼顧,真是不容易,只能在西線採取守勢,儘量透過情報的收集分析預判吐蕃回鶻的東向,以儲存自己為第一要務,在儲存自己的基礎上爭取多消滅敵人。
李遜一回到長安,朝廷催促李師道納三州之地,送長子入朝的詔書就發出去了。同時發出去的還有:
決定李光顏不再擔任忠武節度使職務,改由華州刺史孔戣擔任忠武節度使。
薛平不再擔任義成節度使職務,改由李光顏任義成節度使。
薛平另有任用。
把李光顏從陳許調到靠近淄青的鄭滑,目的當然是利用李光顏的驍勇善戰來提升士氣,積聚民心,準備打淄青了。李光顏動身的時候,沒有兩袖清風,他帶走了陳許的一個軍。而接替他的孔戣是國子祭酒,文官一個,什麼都沒有帶來。把這個命令和李愬調任武寧軍節度使帶走原淮西的五十二軍和裁撤安黃聯絡起來,朝廷的任命似乎透露著一種玄機:中原腹地要逐漸去軍事化了。
比較鬱悶的是薛平,怎麼著也是做過兩鎮節度使,一面行軍總管的人物,打淮西負責防禦,沒有立下什麼功勞,只能眼巴巴看著李愬、李光顏、烏重胤他們一個個或者國公,或者國侯。好容易調到了淄青邊上,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又來一個另有任用,薛平怎麼能不鬱悶?
其實對薛平的任用級別還是不低的:都畿道都防禦使。結合朝廷的方略來看,起碼洛陽附近包括忠武軍在內的二線軍隊和後備軍、團練都歸他管了。抖抖家底也能有四五萬兵,不過薛平不太樂意,直到朝廷許諾將來搞魏博或者成德的時候給他留個位置,才嘟嘟囔囔招募甄選後備軍去了。
現在朝廷對淄青的佈置只差一塊拼圖了。那就是魏博,想到魏博李誦就想到田興,好幾年沒見了,不知道田興現在怎麼樣了。對淄青,李誦打得算盤是武力討平,對魏博,李誦打得主意是和平演變,而和平演變的關鍵就在田興。
田興是田承嗣的族侄兒,田季安的族叔,為人精通文史,弓馬嫻熟,田承嗣很欣賞他,以為他必定可以光大家族,所以給他改名叫田興。在魏博,田興的威望遠比殘暴的田季安要高,前幾年田興作為魏博使者來朝,和李誦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就是靠著他的指點才破了丈二公子的暗自,拔掉了李師道在長安的一個點。李誦和李絳對田興的評價都是心存忠義。現在的田興官居魏博衙內兵馬使,可惜糧秣統計司從魏博發回來的報告讓李誦很失望。報告上說,田興因為對田季安規勸很多,受到田季安猜忌,現在已經離開了魏州,到相州任職去了,更糟糕的是,受到打擊的田興現在似乎對政務軍務都失去了興趣,每天在家畫畫,聽歌為樂。糧秣統計司還捎來了一幅田興畫的仕女圖,就是以李誦的眼光來看,畫得也確實很棒,在後代能進博物館,上拍賣會。這讓李誦很絕望,在他認識的人裡,似乎除了他和苟勝李忠言,其他人的藝術表達能力都很強,就連李師道,都會畫畫仕女圖,吹奏管樂器。李誦唯一能拿得出的是字,現在還寫不出來,寫出來除了形式上稍占上風,筆力上也要差很遠。不知道這是一個穿越者的悲哀,還是現代教育制度的悲哀。
不過魏博還是要下功夫。郗士美藉著整頓昭義軍務的機會,已經成功的讓一個營叛逃到了魏博。對田季安的策略也在制定中,視符載的遊說效果確定怎麼施行。終極計劃是聶隱娘和磨鏡郎君出馬,來次返鄉遊,只可惜這兩人在隨太子返回關中後就不辭而別,不知道在劍南哪座山上逍遙了。李誦和以往的帝王不同的是注重風險考評,把所有的風險,可能的不可能的,全部列出來,做出預案,什麼甲案,乙案,丙案的,在兵部各佔了一個櫃子,預案和相關資料一應俱全,到時候稍作調整就能用上。像當年德宗用兵平定河北結果卻演變成河北山東淮西甚至鳳翔涇原競相叛亂的事,李誦絕不允許發生。
打淄青,最好的情況當然就是魏博、成德都保持中立,官軍把李師道圍起來打,但是這種情況不可能出現。有魏博這麼一個大缺口在,李師道心理上有憑依,各方面都容易獲得支援,河北各鎮也容易受影響。要考慮很多情況,比如魏博成德乃至盧龍全反,這是最壞的情況,戰火就會燃遍黃河以北,太行以東,甚至淮南、中原都會受到極大的影響,能保全關中和江南就不錯了,沒有五十萬兵打不下來,這種情況還是不算上吐蕃回鶻同時發難的情況的;比如盧龍維持現狀,而魏博成德反,這是次一點的壞情況,需要四十萬兵在幾千裡戰線上尋求敵軍主力決戰,外面盧龍可以幫著河東、振武抵禦回鶻;再比如成德反,魏博不反,夾在成德和淄青中間兩邊接應,也很難辦,這樣很容易打成持久戰。稍好一點的,王承宗懾於壓力,向朝廷輸誠,魏博反,成德不反,朝廷集合三十萬大軍圍著田季安,打著李師道,打一個看一個,這樣估計年把二年就能結束,至少有十二州之地這段時間不長莊稼,兩年之內不能恢復生產,繳納賦稅,軍費的花費要超過五百萬緡。
所以打完淮西后到現在興治二年八月,戰爭結束已經九個多月了,圓靜和訾嘉珍、門察關在刑部大牢裡已經十個月了,兵力集中到洛陽附近已經一個多月了,討伐淄青李師道的戰爭還是沒有開始。在這九個多月裡,李誦加強了隴右、鳳翔、涇原、邠寧、豐州、靈鹽、河東、振武等沿邊各鎮的防禦力量,一些昂貴的或本來應該在宋朝才出現的實用而廉價的新式兵器被大量配備到沿邊各鎮各層次的軍隊中,沿邊的府兵—團練力量也得到了加強。李誦對剛剛移鎮的李願、郝玼、李光進、劉澭等明確提出,對邊兵的要求是以一敵十,首戰用我,用我必勝。不但邊鎮,關中河東的團練都得到了加強。利用各種力量影響成德、魏博的判斷決策也是這段時間的工作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