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訴情衷Part·2(番外 ·秋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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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訴情衷Part·2(番外 ·秋淵)
秋淵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方悅身邊,高大的身軀擋住屋頂投射下來的燈光,讓方悅覺得自己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他面色陰晴不定,對方悅警告道:“作為墨氏的人事部長,我絕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在你的辭呈上簽字蓋章。”
言下之意就是,上了賊船還想下去?沒門兒!
想到以後要在秋淵手底下做事,方悅覺得自己的未來就像是眼前的現在,陰影之下,一片黑暗。
看著方悅那副世界末日似的樣子,秋淵就覺得大為不爽,只是還不及說什麼,就被敲門聲音給打斷。
“進來。”
拎著化妝箱的女孩子被秋淵的臉色嚇著,戰戰兢兢地道:“秋先生,該開始化妝了。”
秋淵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收斂情緒坐到椅子上,嬉笑著對那化妝師道:“嚇著你了吧?別害怕,我剛才和助理對戲呢,新劇本。”
“哦,原來是這樣啊!”
小姑娘也是單純,根本沒注意到,房間裡別說劇本了,連張紙片都沒有,就相信了秋淵的話。
方悅看著秋淵鬼話連篇,越發想念雖然不怎麼好相處,但從來說一不二的墨泠部長。
唉,以後就只能面對和部長長了同一張臉,性格卻差到十萬八千里遙遠的秋淵了。
秋淵從化妝鏡裡看著方悅洩氣的表情,帶笑的眼底出現一抹與他表情不相稱的難過。
男人化妝本來就不會像女人那麼麻煩,再加上秋淵底子好,化妝師也只是簡單做了一下修容,讓他更上鏡。
“化好了,您看下效果。”化妝師退開一步,把整個鏡子都留給秋淵。
秋淵點點頭道:“挺好的。”
小姑娘鬆了口氣,她其實是臨時被抓來給秋淵化妝的,帶她的師傅突發蕁麻疹,就把這重責大任交給她了。還好,沒砸了師傅的招牌。
“秋淵,還沒好嗎,該進場了。”秦嶽明從半開的門口探頭近來,這樣的舉動,看上去更符合他的年紀,而不是螢幕上那個永遠俊朗的明星。
“你先去吧,我馬上到。”秋淵朝他看了一眼,發覺秦嶽明的目光飄向方悅的時候,眼神裡帶著點警告。
“行,那你快點啊!”
正因為秋淵的那一眼,秦嶽明反而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趣。
他可從來沒看見過,秋淵對哪個人這麼重視,連看一眼都不給看的。
方悅對新的本職工作一竅不通,想了想,還是走過去對秋淵問道:“秋部長,你上臺的時候,我該幹嘛啊?”
在她的印象裡,助理好像就是給明星端茶倒水的,再就不知道該幹嘛了。
秋淵暼她一眼,在休息室裡看了一圈,指指角落裡的椅子上被扔著的一堆東西。
“你就在這疊紙鶴吧。”
方悅瞪著那堆疊紙鶴用的工藝紙,好半天,才說道:“然後裝成是粉絲送你的?”
“噗!”化妝師突地一笑,趕緊用手捂著,忍到胃都疼了。
秋淵覺得他也胃疼,不過他是被氣的!
“我至於淪落到要假裝有粉絲送禮物嗎?!”他伸出手指戳戳方悅的腦門,指把方悅戳得捂著腦門躲開。
這女人有必要這麼看不起他嗎?!
方悅捂著腦門逃到放著工藝紙的椅子邊上,隔著大半個休息室對秋淵喊道:“哎呀,我錯了嘛,你趕快去上臺吧,首映會都要開始了!”
“別想偷溜到觀眾席,我回來的時候,你要是沒疊紙鶴,我就把你調到非洲分公司去!”秋淵看著方悅嘰裡咕嚕亂轉的眼睛,提前警告了一句。
“我票都買了,好貴的呢!”方悅聽到自己的心和錢包都在滴血,首映會的觀眾特等席票,八百多一張啊!!!
秋淵擺出陽光燦爛的面孔,對她問道:“扣年終獎和損失一張票,你選哪個?”
“我疊紙鶴。”
方悅輸的憋屈,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陰鬱的氣場。
八百多啊!
八!百!多!啊!
她調職的第一天,就開始懷念只會漲工資,絕對不會扣獎金的墨泠部長了,嗚嗚嗚嗚……
趙丹青推門進來,對秋淵催促道:“小少爺,該走了。”
秋淵回頭看了方悅一眼,確定她開始疊紙鶴了,才安心出門。
反正無論如何,就是不能讓方悅看到首映式,不只是首映式,這部電影以後在方悅的世界裡,都得是禁片!
化妝師留在屋裡,等到秋淵走遠後,才扔下整理了一半的工具,對方悅道:“要不我幫你疊紙鶴,你去看首映式吧。”
“真的嗎?!”方悅猛地抬起頭,眼裡的感動都快要滿溢位來。
小姑娘點頭笑笑,有點狡猾地擠擠眼,對她說道:“反正你只要趕在秋淵先生回來之前,溜回休息室,他就不會發現你去過首映式了嘛!”
“真是個好人!”方悅抓著對方的手,滿面真誠,“你叫什麼?”
“徐
雯。”自報家門後,徐雯對方悅道:“快去吧,首映式的時候,開始上映了的話,放映廳是會關門的,去晚了就進不去了。”
方悅感動地點點頭,翻出隨身帶著的首映票,對她說道:“嗯,好,謝謝。”
休息室的門被關上,徐雯擼起袖子,開始和千紙鶴奮鬥。這種想要參加自己偶像首映式的心情,她也很明白的。自己參加不了的話,幫著別人參加也挺好的。
另一邊,方悅一路狂奔,總算趕在放映廳關門之前,成功驗票入場。
“a排15號座位,a排15號座位,15號……”她貓著腰在關了燈的放映廳裡艱難地尋找自己的座位,最後終於在正中靠前的位置成功對上號。
方悅喜滋滋地坐下,發現這裡視角正好,而且前面就是過道,小聲唸叨道:“這位置還不錯嘛。”
在方悅沒注意到的時候,剛好坐在她正前方的觀眾動了動,在黑暗中側頭看了她一眼。
關燈後才摘掉棒球帽的秦嶽明撥出口氣,見秋淵回頭,有點**地問道:“怎麼了?”
不會是被觀眾發現他們倆了吧?
秋淵收回視線,對秦嶽明搖搖頭,並沒有出聲。
心裡多少有點好奇,但畢竟不是三歲小孩了,而且不想因為頻繁回頭被人注意,秦嶽明也安靜下來,一起等待電影開演。
這是主辦方央求他們配合的節目,等到電影放映結束,放映廳裡的燈光大亮,幾位主演就會從觀眾席不同位置站起來,給大家一個驚喜。
對此毫不知情的方悅還在盤算著,秋淵他們肯定會坐在二層的單間特別席位,離著那麼遠,也不用擔心秋淵發現她,真是太棒了!
影片的開頭是一段無聲鏡頭,燈紅酒綠的舊上海大舞廳,歌舞昇平下是嗆人的炮火與沉痛的仇恨。
鏡頭是隨著某個人的腳步一起的,直到那個人進了一間包廂,吱吱呀呀的開門聲,成為觀眾們聽到的第一道聲音。
之後的內容,也並不是什麼少見的故事。兩軍較量,卻也共同禦敵。
陣營不同的兩方,醞釀出了三個人的感情。國恨家仇,炮火硝煙,偏偏又多了一份兒女柔情做引,釀出腥甜苦澀的一壺酒。
秦嶽明飾演的男二號為了愛人的生命,向情敵主動送出情報,而自己卻死於外**隊的圍剿。
出人意料的是影片的結尾,不同於以往將一切都坦白的磊落男主,最終和女主角成婚的男人,獨自去給逝去的情敵上墳。
大把的紙錢被拋灑向空中,黃昏落日在遙遠的地平線上,隨時可能沉沒。
穿著一身軍裝的秋淵神色複雜地摩挲著墓碑,低聲道:“我永遠都不會告訴她,這一切的真相。”
孱弱的夕陽終於沉默,穿著素白旗袍的女人小腹隆起,她打折油紙傘,從遠方的巷弄裡走出,身邊的婆婆眉開眼笑。
“你呀,要好好在家養胎,買菜做飯這種事,以後就由我來好了!”
老人絮絮叨叨的囑咐逐漸模糊,鏡頭拉遠,婆媳二人走進一間屋子,雙開的白漆大門緩緩合起,與影片開始時候的開門相互輝映。
明明是個俗套的舊上海愛情故事,可是直到影片完全結束,螢幕上滾動著演職員表,方悅都還覺得心情有些壓抑。
只不過,她這樣壓抑的心情,在聚光燈的光束落在她前方,並且眼睜睜看到坐在她前面的那位“觀眾”站起來以後,徹底變成另一種,簡直想去死的心情。
為什麼秋淵會坐在這裡?!
方悅隨手拿起座位上的首映宣傳卡,企圖這樣就可以擋住自己的臉,不被秋淵發現。
但是當她將宣傳卡稍稍下移,去偷瞄秋淵的時候,與對方撞在一起的視線讓她明白,這次死定了。
不久後,放映廳裡燈光大亮,方悅想逃跑,卻在秋淵隱晦地視線威壓中,被牢牢釘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主持人說了一段場面話,突然對著觀眾們說道:“這一次呢,我們應陳導的要求,把最初的發言交給大家,對影片有什麼想表達的,大家都可以舉手要話筒。”
方悅在座位上縮成小小一團,心想著,還是不要太顯眼才比較好。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她拿出來一看,簡訊傳送人:毒舌惡霸小少爺。
簡訊內容:舉手,要話筒,否則派你去非洲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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