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陣地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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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陣地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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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暢談之後，老紅毛莫里尼揹著雙手哼著哥薩克耳熟能詳的小曲兒“剪羊毛”出了門去，看得後面的金和尚直接啐道：“小人得志，幹你個紅毛鬼。”
這一次的相談，莫里尼得到了陳大都督將來會扶持他進入朝堂的承諾，陳靖元也從莫里尼嘴中得到了保證，保證成功策反自己的堂侄兒，在哥薩克騎兵中擔任騎兵千戶的莫託歸順大宋。
陳靖元授意莫里尼轉告莫託，關鍵時候，莫託率五千騎兵必須倒戈幹蒙古人一把。並承諾只要擊垮欽察汗王的蒙古騎兵，擊殺哥薩克騎兵萬戶伊萬諾夫，那麼以後這哥薩克騎兵都由莫託來統領。
對於這個結果，不管是莫里尼，還是陳靖元，都是喜聞樂見的。
過了兩日，多特勒和赫魯小夫率領民夫和各自城市的宋協軍將三十萬套棉襖棉褲棉靴，唯獨不見莫里尼。
多特勒兩人對莫里尼沒有隨行的解釋是因為莫里尼會長偶然風寒，不能出行。
但是莫里尼到底幹什麼去了，只要陳靖元自己心裡清楚，八成是千里迢迢策反自己的堂侄兒莫託去了。
心中對多特勒這兩個紅毛鬼也是報以同情，同情這兩人被莫里尼耍得團團轉，卻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典型的給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主兒。
當日，陳靖元便命令各協都統和校尉指揮使將三十萬套衣服和靴子分發下去，一人配備兩套，一套穿著一套換洗。
第三日，得到陳靖元授意在高加索平原勘察兩天的炮兵團指揮使滿安也回來了，並在離此不過十里的高加索平原找到了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段，簡直為打一場陣地戰而量身定做一般合適。
得到滿安的答覆之後，陳靖元命令齊盛、賀綱、雷五六等鷹揚衛各協立即開拔，朝那處地勢較高的地段奔去，下令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建好工事。
十幾萬人集體作業，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在高加索平原修築了一個居高臨下的工事，更是在前面堆砌出三塊高地，一塊高出一塊，用來佈置鐵輪火炮，對蒙古騎兵和哥薩克騎兵採用三段射擊，展開i強有力的阻擊。
陳靖元站在陣地的最高處，對著身邊的親兵和金和尚喊道：“高懸我大宋龍旗，讓蒙古人看看，爺們就在這兒安營紮寨了，看他們敢不敢攻過來。”
金和尚嗯了一聲，吩咐幾名親兵侍衛將龍旗繫好徐徐升上，眨眼的功夫，一面碩大的明黃底色，金線繡著五爪金龍的大宋龍旗就迎風招展，飄蕩在高加索平原的上空。
遠遠望去，分外醒目與振奮人心。
不少正在挖溝渠，設定障礙物的大宋士兵高舉著手中的鐵鍬和榔頭不斷呼喊著：
“大宋威武！”
“戰無不勝。”
“不克胡虜穴，誓不把家還。”
“...
...”
高呼叫喊聲此起彼伏，一浪蓋過一浪，連陳某人都不禁讚道：“真是軍心可用。”
“你們別拉扯我，我得衝大都督問個明白。你齊盛，賀綱怕事兒，我雷五六不怕，放開我...”
陳靖元站在山坡上欣賞著高懸半空的大宋龍旗，突聞小山坡之下有些嘈雜，聽著調門該是雷五六那混賬，於是對著小山坡下喊道：“雷五六，你們幾個上來，在下面嚷嚷個球啊，快點上來。”
三兩下就衝下面陸續湧出好些個人，領頭一人是雷五六，其後則是齊盛、賀綱、洪鶴武、顏鼎善、阿古力、楊煥鵬，還有新晉都統一職的李萬虎。
好傢伙，鷹揚衛九協都統，除了沐春以外，其他八協都統都已經來齊，這是什麼情況。
陳靖元轉頭狐疑地望著金和尚，因為這大和尚和雷五六、沐春等人臭味相投，私下交好，肯定知道什麼端倪。
金和尚也是一臉詫異地看著一臉憋屈的雷五六，發覺大都督在回望於他，隨即轉過頭去搖搖腦袋，表示自己不清楚。
陳靖元居高臨下，對著雷五六蹙眉道：“怎麼的？在下面嚷嚷來嚷嚷去的，說是有什麼事要問本督，反正左右無事，你問吧。”
齊盛急忙出來擋了一下雷五六，然後對陳靖元說道：“都督恕罪，沒事，沒事。”
“屁沒事！”
雷五六一把推開齊盛，然後朝陳靖元一臉憋屈地問道：“大都督，這事兒你得評評理，太欺負人了。”
說完，一張橫臉垮了下來，就差擠出幾粒金豆就跟個小怨婦一模一樣了。
陳靖元不禁莞爾，開涮道：“我說雷五六，你也是個大老爺們了，何必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似的，說吧，是沐黑子那混球推牌九耍詐騙走了你家裡的小妾，還是我身邊這個大和尚爆了你的菊不認賬呢。只要你說得出來，本督自然為你作主。”
撲哧...
哈哈...
同來的其他各協都統都捂著嘴巴吭哧吭哧地笑了出來。
躺著中槍的沐春沒有在場，但是邊兒上的大和尚在呀，一臉冤枉地叫道：“大都督，你可別亂扣屎盆子，俺大和尚是有節操的人，雷五六那廝長得那挫樣，俺會看上他？白送，俺都不要。”
嘶...
雷五六被陳靖元開涮不敢發作，但是對金和尚他可就沒有顧忌了，再加上心中本來就有悶氣，破口大罵道：“金和尚，去你孃的，你說誰是屎盆子？就你這喝酒吃肉的野和尚，小心佛祖金剛一怒，閹了你這個禍害人的玩意，幹。”
我草！
金和尚也是雷五六罵得下不了臺面，擼起袖子怒指對方罵道：“我去，老子是招你惹你了，還衝我吼上了？以前請你喝酒都白請了，都請到狗肚子裡去了，是不？不服，咱下去幹上一把？”
說著抄起身邊親衛的一把腰刀，作勢就要和雷五六來個比武定輸贏。
雷五六出身草莽，論行軍打仗，勇則勇矣，但是論拼拳拼刀，那就不是金和尚這個少林寺科班弟子出身的對手了。
但是大老爺們輸人不輸仗，雷五六奪過齊盛手中的鋼刀，喝道：“你請老子喝酒？老子還請你去嫖過呢，這筆帳咋算？走，幹就幹，誰怕誰？雷五六今天如果向你個野和尚認輸認慫，就不是爹生娘養的。”
說著也轉身就要下山坡，和金和尚拼命。
陳靖元看著兩人的架勢，一腦袋的漿糊，這他媽哪跟哪的事兒啊？
真是鞭炮與火燭，半點都碰不得，一點炸啊！
隨即對著二人喝道：“在我面前拔刀論劍的，當我是死人嗎？這還沒和蒙古人開幹，自己人倒是幹起來了？”
一聲暴喝，金和尚率先蔫了下來，雷五六也偷摸將手中鋼刀遞還給了齊盛，兩人狠狠瞪了一眼對方，偃旗息鼓了下來。
雷五六這才想起了剛才的正事，差點讓金和尚這個混蛋給攪和黃了，隨即上前對陳靖元抱拳訴苦道：“大都督，現在軍中都在傳，這次與蒙古人作戰，靠的就是炮兵團和沐春的騎兵協，我們鷹揚衛其他八協的步軍全部在後方歇著觀戰，敢問都督，此事是否屬實？”
呃...
這次與蒙古人作戰，確實主要依仗的是滿安的炮兵團和沐春的騎兵協，步軍的運用基本上都在大戰後期，諸如追擊蒙古和哥薩克潰兵之類，但是怎麼會有這種蜚短流長傳開？這不是擾亂軍心嗎？
陳靖元包含深意地看了一眼雷五六，彷彿要將他內心世界看穿一般，但是這廝怎麼看都不像是成心給自己添堵的人啊，相反，這廝還是極愛面子之人，聽到這種流言在軍營散開，作為步軍都統的他臉皮再怎麼厚都要掛不住了，蠻橫耍無賴找自己評理說事兒，像是他的作派。
轉頭又看了眼金和尚，這廝腦袋搖得更個滾皮球似的，不滯否認。
嗯，自己身邊好像少了一個人，就是平時在自己營帳中負責抄抄寫寫，沐春的小舅子王弘。
肯定就是這兩個王八蛋喝酒之時大嘴巴禿嚕了出去，隨即對著金和尚喊道：“去把王弘那兔崽子給綁來。”
陳大都督英明啊，看人三分能入骨。
不大一會兒，王弘這小子喝得跟個醉貓似的迷瞪著眼睛被金和尚一把提了過來，兩桶冰水一澆過去就醒了。
聽著陳大都督的斥問，這小子沒有否認，一個勁兒地說自己酒醉大嘴巴，誤事云云。咬咬牙，把沐春摘了出去，自己一併扛了過來。
喲呵，還知道替他姐夫沐春扛事，還真低看了這小王八蛋。
不過一直對他不感冒的陳靖元這時候倒是對他起了好感，吩咐金和尚帶他下去，打十軍棍草草了事算球。
處理完之後，對著雷五六等人問道：“擾亂軍心，軍棍侍候，不管誰是誰的誰，都不例外。諸位滿意否？”
其他幾位都統都噤聲退後，唯獨雷五六問及：“那大都督，此仗我們鷹揚衛步軍難道就真的呆在後方，啥也幹不了？”
陳靖元心道，步軍上陣對抗騎兵，不是送死嗎？
隨即擺擺手，說道：“都給我在後方老實待著，有你們上陣殺敵的時候。還有，誰敢不尊號令，私自領兵出戰，哼，那就給我脫下軍袍留在這苦寒之地養一輩子的牛羊。”
一輩子呆在這兒？
眾人不禁縮了縮腦袋，皆一一不支聲。
這時，一名斥候氣喘吁吁地上來山坡，稟報道：“報大都督，沐春將軍讓屬下傳信，蒙古人的大軍已經進入高加索平原一帶，估摸著明天就能到達咱們這兒了。”
陳靖元一擊掌，吼道：“好，傳令下去，今晚就宰豬烹羊犒賞三軍，明日給本都督和蒙古人玩命去。”
眾將抱拳齊聲稱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