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30 情勢

030 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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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情勢

星迴節之事卻是刻在生命中的恥辱——他一個英勇善戰的刖夙之王,竟然倒下他人的暗算之下!

閣昱!楚弈!

——究竟是其中誰?

還是銀冀?

——他一直錯信了他?

“懇請大王再給屬下一些時間!”跪地的青衣齊聲道。

冷眸中閃著寒光,空氣裡響起了他握得格格做響的指關節聲。

嘴角殘酷地勾起,似笑非笑,比不笑更加駭人。

“你們知道本王為什麼如此憤怒嗎?”他咬牙切齒地問。

隱忍的殘酷在大殿裡迴盪。

“大王要報一箭之仇!”有青衣大膽地回道。

詭異而陰冷的安靜。

安靜過後,他的聲音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是!一箭之仇,也是一箭之辱!有人精心謀劃要暗置本王於死地,這些龜u鼠輩,不敢單獨挑戰本王,不敢戰場正面交鋒,竟然耍起了小人的伎倆!”

他說完,大殿裡毫無半點雜音,只聽到他一個人噴著怒火的呼吸。

“所以!”他猛然拔出利劍,瞳眸閃著嗜血的紅光,“本王一定要親自手刃那個背後的主謀!”

巴都看了看暴戾中的大王,也繃緊了臉道:“大王放心,巴都和兄弟們一定不辱王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大王雪恥!”

殤烈閉了閉眼。

巴都的忠誠他從來不質疑,他也明白若是他國之王精心策劃,是不可能輕易讓人查出。

這樣的陰謀,就算知道是誰主謀安排,恐怕也找不到證據……

“起來吧!”他的語氣輕了許多。

青衣們紛紛起身,一個個臉上緊繃著鋼硬的線條,表現出誓死的決心。

殤烈注視著其中一精瘦武士,道:“

其中一青衣道:“王,雖然尚不清楚誰是背後的真正主謀,但是屬下肯定不是銀暝國的冷君所為。”

“為何?”殤烈沉吟。

青衣道:“屬下潛在銀暝王宮時間不短,知道冷君向來不喜與人算計,非歹惡之人,尤其是冷君抱病在身已有月餘,恐怕無暇策劃這樣的陰謀。”

殤烈凝眉:“究竟是何等重疾?銀冀難道不會故弄玄虛,假裝重病?”

青衣答:“稟王,冷君病重不假。雖然銀暝王宮將大王病重的訊息嚴密封鎖,但冷君的寢宮每天都有太醫忙進忙出。屬下幾次連夜查探,發現寢宮裡,除了有太醫聯合診治冷君,甚至還祕密請來了歸隱的術士。”

巴都插話道:“王,青衣兄弟們辦事一向謹慎,屬下認為,這訊息應該是真的。”

殤烈看他二人一眼,道:“如此嚴重?可知道冷君究竟患的是何病?”

他早有打算去看看銀冀,也正想去一探虛實,無奈刖夙國事煩憂,他暫時無法抽身。

青衣垂首:“這個屬下不知,只是看那冷君的病狀甚是奇怪,不發作則已,一發作便痛苦無比,聽說銀冀國的大臣們昨天已經派人前往大唐尋找高人了。”

“你確定病重的是冷君銀冀?他一直呆在銀暝國的王宮內?”殤烈盯著青衣問。

青衣暗覺奇怪大王有此一問,肯定地答道:“是,屬下確定!特別是八月以來,冷君天天都呆在王宮之內。”

殤烈背過身,反剪著雙手,一步步踏上臺階。

坐在寬大的王椅之上,他單手支著下巴,目光內斂而犀利。

如果銀冀真的患上重病,無法離開銀暝國,那麼,八月初八的白衣男子又是誰?那人的身型樣貌都與他極為相似……

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或者白衣人是由北詔或蒙舍之人易容假扮?

如果是北詔或蒙舍國之人,為什麼又要來破壞自己國家的和親,暗殺自己的隊伍?

只為嫁禍於刖夙?

該死的!

事情好象越來越複雜了!“星迴”節之事尚未調查清楚,又來了一團迷案,這一連串陰謀究竟為誰?

他殤烈絕不會坐以待畢!

揮了揮手,他沉聲道:“你們先回去,繼續查探,一有情況,立即回報!”

“是,屬下告退!”

十餘名青衣人在眨眼間迅速撤離,動作快得形同鬼魅,只留下一室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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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巴都上前喚道。

殤烈揉揉額心,一早愉悅的心情已消失怠盡,他揉了揉額頭上隱隱跳動的筋脈,道:“巴都,早朝盛將軍派人來報的邊關動靜,你都聽到了?”

“是,屬下都知道了。”

邊關動靜——

初八,和親之事。

詠唱公主一路被人追殺,後被巖將軍救回蒙舍國,惡君對此事極為震怒,近兩日開始對“罪魁禍首”刖夙國不斷挑釁,邊關磨刀霍霍,軍情開始緊張。

一早,刖夙國邊關大將盛勝將軍派人傳來緊急軍情,故早朝之上,殤烈已與大臣們共同商議過了,現在他想聽聽巴都的看法。

“說說你的看法?”他的眼睛深沉如海,分不出思緒。

巴都道:“稟王,屬下覺得相國大人分析有理,初八之事明明是他人嫁禍給我刖夙,卻正好讓蒙舍國有了對我國出兵的藉口。如果劫親之事不是銀暝國所為,那麼很可能就是蒙舍國自己做賊的喊抓賊。”

殤烈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問:“你覺得北詔沒有可能這麼做?”

巴都道:“先王之時,蒙舍國就已對其他三國虎視眈眈,與北詔和親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北詔國力與我等相差無幾,又怎會輕易破壞與蒙舍國同盟的大好時機?而那白衣人一夥為什麼沒有再執意追殺詠唱公主?所以屬下認為,只有蒙舍國自己策劃這一切,最有可能!”

“殺自己的將軍,只為找個理由對我刖夙國出兵?”殤烈殘酷一笑,“如果是那樣,惡君這次真是花了血本!”

“屬下認為,蒙舍目前故意向我國挑釁,是宣戰的預示。”

“難道本王就只能等著接戰書?”殤烈濃眉一皺,金袍揮動間,閃過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他的步子也多了份沉重,現在局勢如此複雜混亂,他該如何做,才能即緩解邊關戰事,又能查清真相?

一雙鑲著金邊的黑色布錦鞋來回走了好幾趟。

空曠的議事大殿,迴盪著他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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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著,凝神聆聽草蟲歡快的低吟,風吹動細草的沙沙,粉紅的荷花在池中若隱若現,夜色朦朧中搖曳輕舞。

生命原來是這樣的美麗啊。

她輕輕閉上眼睛,讓溫柔的月光披灑全身,如果可以,她多麼渴望就這樣平靜地永遠過下去。

平兒拿過一件披風,輕輕地披在藍倪的肩頭:“娘娘,風涼露重,可別著涼了。”

“謝謝。”藍倪回頭道,淡淡的笑容彷彿有千萬道美麗的光芒閃過。

淡兒呆了呆,抿嘴輕笑道:“娘娘您最近變了好多呢,看來還是大王的魅力無窮啊。”

藍倪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我的變化真那麼大嗎?”

淡兒認真地點點頭:“恩,不信娘娘可以問平兒,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呢。”

“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她從來都很少關心這些,雖然也知道自己的變化,卻不知道身邊的人都已經感覺到了。

平兒道:“娘娘,您以前不愛說話,大家都……都……”一時口快,她本想說的話及時剎住,惟恐說得不適。

藍倪瞧了瞧她的臉色,疑惑道:“平兒,大家都什麼?到現在你還有什麼話不能跟我直說的麼?”

平兒小臉一鬆,繼續道:“其實也不是啦,以前娘娘不愛說話,大家不瞭解才有點怕你。”

怕她……

這兩個字瞬間勾起了她的黯然,眼眸瞬間失去了光澤,這種感覺來得如此之快,快得她來不及垂下眼簾去掩飾內心的激盪。

是啊……

曾經,很多人說她是妖女,是邪魅……大家都怕她……

孤獨,冰冷。

害怕……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可以理解她……

淡兒一見,扯了扯平兒的衣袖瞪了她一眼,連忙上前輕鬆地說:“娘娘您以前還真勇敢呢,從來沒有人敢頂撞大王的,沒想到大王不但沒有責罰,現在還這麼寵愛娘娘,呵呵。娘娘就是有福之人。”

淡兒說得對,現在殤烈對她很好,她又何必想太多?做人要學會樂觀起來,抓住眼前的幸福,如果還像以前一樣總是把憂鬱和詛咒放在心上,那還如何開心得起來?

一個人,若自己都不開心,又如何能讓身邊的人開心?

在跟殤烈相處的短短几天裡,她像一個破繭而出的蝴蝶,恍惚間明白了許多。

原本跟雪婆婆住在林子裡,雖然與世隔絕,倒也無憂無慮,過得單純快樂。人生首次最大的轉折是雪婆婆離去後,她獨自在外面的世界遭遇了無奈和不堪,讓她的身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沉痛,苦澀。

她差點完全封閉了自己的心。

沒有堅強意志的人又豈能勇敢地生存下去,即使是野草也有著不屈的生命,她重新站了起來,走出林子堅決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是一顆本對世界充滿熱愛和熱愛的心,已完全失去了它本質的顏色。

如今,若非感覺到了男女之間情愛的美好,恐怕……

她一輩子還得活在灰色的陰影中,她也不會明白,只有先解開自己的束縛,才能讓他人得到幸福。

……詛咒之事急不來,她該放下自己的包袱,珍惜眼前。

依然是淡淡一笑,逝去了眼底的感傷,藍倪看著兩位侍女真心地說道:“謝謝你們。”

“娘娘如此客氣,真是折煞奴婢了。”平兒、淡兒連忙屈膝一禮,“能被譴來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啊。”

……

夜風輕輕地吹拂,她的髮絲輕揚。

看著屋簷下懸掛的盞盞紅燈,整齊而美麗,散發著朦朧的光輝。她抬眼看了看荷池那邊在月色下閃著金光的屋頂,喃喃輕語:“已經不早了。”

她知道他其實真的很忙。

若非跟他連續相處這麼幾天,她真不知道一國之君原來如此操勞。這裡的日子與林中的生活完全不一樣,她卻已經慢慢適應起來,因為——

她的生命裡有了他。

掀起淺淺的笑顏,她轉身離開荷香飄溢的池邊。

……

燭光下一個高大的剪影。

宗卷已經批閱完畢,他輕輕閉上雙眸,眉宇間的褶皺洩露了心底的煩憂。今天的奏摺主要是來自邊關的戰事報告,與盛將軍譴人快馬傳回的訊息差不多,大約都是區域性地區不斷有他國士兵挑釁,從報告來分析,恐怕不只是蒙舍國派人蓄意滋擾,似乎也有其他外族悄悄趁火打劫。

他必須得儘快綢繆出對應的措施才行。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眼前浮現起一抹楚楚動人的纖影來。

藍兒……

呵,冷薄的嘴角情不自禁地鬆了開來,一股涓涓柔柔的細流在心底淌過,不知道那女人現在在做什麼?不過幾個時辰未見,感覺過了好久了呢。

站起身,他正欲離開,只聽門邊傳來有人輕聲的交談——

“給倪妃娘娘請安。”侍衛的聲音。

“殤烈……王還在忙嗎?”那個柔柔的、淡淡地卻輕易牽扯著他思緒的聲音。

“回娘娘,王最近國事繁忙,確實操勞。”

“恩,我去看看他。”她的聲音很輕。

“娘娘,王有令不想被人打擾……”

守門的侍衛壓低了聲音對藍倪說道,惟恐驚擾了大王。

“請倪妃娘娘進來。”低沉有力的聲音透過大門,傳進每個人的耳裡。

侍衛聞聲連忙彎腰道:“倪妃娘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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