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309，安排（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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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309，安排（二更）
第325章 309，安排（二更）
李濤聽到江元的聲音，匆匆的從洗浴間出來，臉上還帶著水跡，一臉的急切和擔憂。李濤看到臉色蒼白，雙眸無神帶著哀傷的江元，心裡一跳，“元元，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江元抬頭看向李濤，眼裡有太多的情緒要蓋不住。
李濤心裡突突的跳，就怕江元發現了什麼，然後又覺得自己杞人憂天，就連席雲景都找不到證據，江元怎麼可能發現？
李濤的心都提到了喉嚨口處，甚至不敢說話，就怕自己洩露了什麼。
江元定定的看著李濤，同樣的心提到了喉嚨處，拼命的想要看看李濤的臉上上，眼睛裡是否有什麼她看不到看不懂的情緒。
很可惜，她什麼也看不到，這一刻她才深刻的意識到，原來自己一點都不瞭解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內心深不可測，他眼裡有太多的野心和慾望，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江元有些心慌，有些難過，有些絕望，各種情緒湧上江元的臉。李濤看的心驚膽顫，腦子轉了幾圈，卻就是說不出話來。
夫妻兩個人就這樣的看著對方，詭異得讓人內心窒息。李濤的眼裡閃過一絲的恐慌，努力的讓自己鎮定，讓自己的手不要顫抖。
江元看著李濤眼裡閃過的恐慌，突然的就清醒過來，然後一陣心驚，差點就暴露了。江元咬咬牙，“歐陽，歐陽劍死了。”
江元盯著李濤的眼睛看，李濤的眼睛裡什麼也沒有，一如既然的深邃。
李濤心裡鬆了一口氣，抱著江元，“嗯。”
江元抱著李濤的腰，“濤，我怕。我好害怕。”怕這件事和李濤有關，怕是李濤在背後動的手腳，那她以後怎麼見秦小寶？
江元覺得自己手腳冰冷。
李濤抱著江元，“睡吧。我們明天過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李濤輕輕的哄著江元，只要不是因為發現他的祕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能快速的冷靜下來安慰她。
“濤。”江元抱著李濤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大聲，有些嘶聲力竭。
李濤抱著江元，像哄孩子一樣的哄著她。
“爸爸，媽咪？”李程穿著睡衣，揉著眼睛走進來，疑惑的看著李濤，然後看向一臉淚水的江元，“媽咪，你怎麼了？是不是爸爸欺負你了？”
李程跑到江元身邊，“媽咪。”
江元吸吸鼻子，然後搖搖頭，“不是。是小寶的爸爸去世了。”
李程的小臉愣了一下，然後有些青白，“小寶以後沒有爸爸了嗎？”
江元點點頭，“嗯。所以，程程以後要照顧好小寶，要對他好。”
“我知道。”李程也有些想哭，去雲景山莊玩了幾次，他也很喜歡秦小寶那個小傻子，傻乎乎的，喜歡玩螞蟻，喜歡吃東西，喜歡蹦蹦跳跳的追著小雞跑。
李程的眼淚也低落下來，落在李濤的手臂上，灼熱得能燙傷他的心。
看著一臉淚水的妻子和兒子，李濤心裡慢慢擰成一團。
“爸爸，媽咪，我想去看小寶。現在就想去。”李程看著李濤和江元，他是真的心疼秦小寶。本來聰明可愛的孩子，卻因為煤氣中毒損了智商，成了傻子，現在又沒有了爸爸。
江元也看向李程。
李程在老婆兒子殷切的眼神下，想要點頭，不過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元元，我們明天過去好不好？現在，正是混亂的時候，秦小寶還要安慰歐陽家的老人，秦雙雖然和歐陽劍沒有關係，但她是秦小寶的媽媽，於情於理都應該幫忙照顧一下歐陽家的人。我們現在趕過去，是去雲景山莊，還是去歐陽家？又或者是去……”殯儀館？
江元嘆口氣，“我們明天過去。”江元看著兒子的眼睛，擦去他臉上的淚水，“回去養精蓄銳，明天照顧秦小寶。”
李程點點頭，“嗯。”
看著回房去的兒子，江元默默的嘆口氣，有些怕面對李濤。
李濤卻完全不知道江元的想法，靠過來，抱緊江元，“睡吧。有我在。”
江元靠在李濤的懷裡，睜著眼睛，腦子裡一會閃過歐陽劍的臉，一會閃過書房的一片狼藉，一會閃過秦小寶清澈乾淨的眼眸。
江元強制自己不要去想，心裡默唸著‘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數著數著，就有想到了歐陽劍的臉，書房的狼藉，秦小寶的眼。
江元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是真的要瘋了。李濤摟著江元，也無法入睡。夫妻兩人同床異夢。
席雲景送了明一一回雲景山莊後就趕到了危樓，“開始排查，不要放過任何地方和東西。不要用機器，全部用手，每人發一雙工用手套。快。”
“是。”高二帶著人開始挖被爆炸燬掉的危樓，不少的磚頭，木塊，野貓流浪狗的屍體等等。因為怕機器破壞隱藏的證據，席雲景堅決用手，反正他的人，警方借調來的人，已經足夠讓他們把這一片翻轉過來。
高大正帶著人在調查這一片危樓，調查從這裡出去的毒品銷路，還有這背後可能藏著的人。席雲景冷著一張臉，氣息比往日冷了三分。
“老大，外面的記者想要採訪……”
席雲景冷眼掃過去，“讓他們滾。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越過警戒線。”
“是。”
席雲景站在旁邊，不時的有人過來報告進展。
“老大，有發現。”有人在廢墟中發現了冰狀的毒品。
“老大，發現化學儀器。”
“老大，發現一個地窖。”
“這裡有粉狀毒品。”
“老大，這邊發現屍骨，看樣子應該有幾年了。”
……
席雲景看著這一片廢墟，眼神飄遠，沒有焦點。太陽從東邊升起，一層層的淡淡的薄光籠罩大地。席雲景一聲汗水的站在灰塵滾滾的廢墟上，迎接著陽光的洗禮。
突然，席雲景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陳子陌打過來的，對這個窩點的調查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再加上在廢墟中翻找到的證據，這個窩點的組成也越來越清晰，一家外貿進出口公司，一個化學老師，一個會計師。
席雲景吐出一口氣，“抓人吧。”
陳子陌聽著席雲景的語氣就知道他心裡難過，而他的心裡何嘗不難受？歐陽劍是席雲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也是他曾經出生入死能交付後背的兄弟。
這些年雖然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疏遠，但他們永遠都是兄弟。
陳子陌微微的嘆口氣，他從來沒有想過歐陽劍會這樣的離開世界。不過，逝者已矣，他們要做的還有很多，作為好友，他必須要讓歐陽劍死得瞑目。
席雲景和陳子陌走帶追查事情的聲響，歐陽家因為歐陽劍的死亂成了一團。歐陽老爺子在療養院看到歐陽劍去世的新聞，當場就暈倒了過去。
歐陽飛和王媚一邊趕往殯儀館，秦雙帶著秦小寶去醫院照顧歐陽老爺子。
秦雙緊緊的抱著秦小寶，眼眶紅腫。
“媽咪，你怎麼了？”秦小寶看著秦雙紅紅的眼睛，有些疑惑，歪著腦袋想，為什麼大家都哭？哥哥哭，媽咪也哭？
秦雙親親小寶的臉，“沒事。一會見到曾爺爺，要哄曾爺爺高興。”
“好。我最喜歡曾爺爺了。”秦小寶笑眯著臉。
秦雙嘆口氣，當初因為小寶的智商受損，她大發脾氣，把這個結果遷怒在歐陽劍身上，居然是因為他沒有處理好和唐影的關係，唐影才會如此發瘋的想要他們的命。所以，她把歐陽老爺子從秦家趕了出去。
其實，她都明白，明白歐陽老爺子的難處，明白歐陽家的想法。
本來，因為有了秦小寶，歐陽家也算是有了繼承人，所以歐陽家沒有比這歐陽劍結婚生子。但是，因為秦小寶的智商受損，不能再繼承歐陽家族，歐陽家放棄了小寶，逼著歐陽劍結婚生子。
她不是不生氣，不是不氣憤。她的兒子那麼那麼的好，他們憑什麼說放棄就放棄？她把秦小寶放在雲景山莊，就是不希望秦小寶和歐陽家太過親密。
秦雙嘆口氣，緊緊的抱著秦小寶，眼淚滴落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控制不住淚水。剛剛，她已經去殯儀館看過了歐陽劍，這張臉和當初她喝醉酒拉住歐陽劍的那一次怎麼也沒有辦法重疊。
“媽咪。”秦小寶雖然不明白，但也不是沒有感覺的。身邊人情緒的低沉，身邊人眼睛裡的淚水，他都看在眼裡。
秦雙滿是淚水的臉貼著小寶有些害怕的小臉，“沒事。”
秦雙帶著秦小寶來到歐陽老爺子的病房，歐陽老爺子本來就已經老了，再加上這次事情大打擊，如果不堅強些，可能撐不過去。
秦雙握住歐陽老爺子的手。想起老爺子住在秦家的那段時間，其實，老爺子口硬心軟，有些老小孩，渴望熱鬧，想要被關愛。這些，她都知道，但就是沒有好好關心，把對歐陽劍的火氣撒在他一個老人身上，想想，真的很不應該。
其實，歐陽老爺子對小寶的疼愛並不比她少，只是他考慮的要多，責任也重。
“曾爺爺？”秦小寶小聲的叫著，輕輕的，好像怕吵醒歐陽老爺子一般。
“曾爺爺？”
再叫一聲，沒有聽到曾爺爺的迴應，秦小寶像以前一樣輕輕的捏捏歐陽老爺子的手背，沒有反應，秦小寶笑嘻嘻的，繼續在歐陽老爺的臉上戳戳再戳戳，還是沒有反應。
秦小寶捂住笑呵呵的嘴，然後一雙小手在歐陽老爺的鼻子上捏捏，“嘻嘻。呵呵。”
這是秦小寶和歐陽老爺子常做的動作。以前歐陽老爺子都是假裝睡著哄秦小寶玩的，只要秦小寶捏住他的鼻子，他就會醒過來。
“媽咪，曾爺爺為什麼沒有醒過來？”秦小寶看著秦雙，眼睛裡有著擔憂。
秦小寶扁著嘴，“以前，我親爸爸的時候，爸爸也會醒過來。可是，昨天，昨天爸爸沒有醒過來。為什麼，為什麼曾爺爺也沒有醒過來？”
秦小寶扁著嘴，就要哭出來了。
秦雙看著歐陽老爺憔悴的臉，嘆口氣，歐陽老爺子是心傷，還是重傷。歐陽劍雖然沒有席雲景的出色，但也算是B市的佼佼者，現在歐陽江去世，只留下秦小寶一個傻子，歐陽家族以後的走向還有未來都會受到重創。看歐陽家今天早上的股票跌停就能明白，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不會因為你家剛死了人就同情你，給你安慰，相反，它會給你最重的打擊，讓你明白世界的無情。
歐陽老爺子應該也明白這些的吧。
“媽咪？你叫醒曾爺爺好不好？我想和曾爺爺說話。”秦小寶可憐兮兮的拉著歐陽老爺子的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秦雙。
眼神，動作，生態，像足了明一一。秦雙摸摸秦小寶的小臉，“曾爺爺累的，讓他多睡一會。小寶最乖了，是不是？”
秦雙無奈，兒子越是和明一一相處，就越像明一一。有時候，她都要懷疑，兒子是不是明一一的？
秦小寶不知道秦雙所想，用力的點點頭，“讓曾爺爺睡，睡夠了才有力氣。”
歐陽老爺子一直到中午才醒過來，看到秦雙和秦小寶的時候，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全是淚水。想到歐陽劍，這個鐵血強硬了一生的男人，也流下了淚水。
秦雙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安慰的話在這一刻顯得那麼的單薄無力。
看到歐陽老爺子醒了過來，秦小寶很高興的趴過去，“曾爺爺。”
“嗯。”歐陽老爺子想要伸手摸摸秦小寶的腦袋，卻心有餘力不足，手抬不起來。
秦小寶好像看到歐陽老爺子的動作，把臉靠過去，在歐陽老爺子的臉上磨蹭兩下，一雙小胖手不知輕重的擦著老爺子臉上的淚水，“曾爺爺不哭。哥哥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男子漢是不哭的。否則，會沒有女孩喜歡。”
歐陽老爺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笑容苦澀。看著秦小寶清澈見底的眼眸略帶呆滯，歐陽老爺子忍不住嘆息一聲。
“小寶要聽哥哥的話。”
“當然。”秦小寶很用力的挺挺胸膛。
歐陽老爺看向秦雙，“我有話要和你說。”
“你說吧。”秦雙摸摸秦小寶的腦袋，“不管怎麼說，小寶是歐陽劍的兒子。”
歐陽老爺子點點頭，他想要說什麼，相信秦雙已經猜到。既然秦雙這樣說，也就說明，她已經贊同。歐陽老爺子閉上眼睛，歐陽劍去世，他比誰都要痛心，但不能不為歐陽家的未來作打算。
他的兒子媳婦都是悠閒的懶人，肯定沒有本事守住歐陽家族的輝煌，否則，他也不會培養歐陽劍接手了。雖然歐陽劍也沒有達到他的要求，不過，起碼比兒子媳婦要好。其實，他更想要培養一個小曾孫的，可惜，歐陽劍遲遲不結婚，後來，秦小寶出生，他是真的傾注了心力的。只是可惜，秦小寶最後還是被唐影傷了。
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小寶姓歐陽，歐陽家族的所有產業留給小寶。在小寶十八歲前，歐陽家族就交給你。小寶，以後就留在雲景山莊吧。我對席雲景有信心，他一定會教好小寶的。”
歐陽老爺說完這段話，精神已經很不好，難得清明幾分的眼神又渾濁起來。
“好。你放心，在小寶十八歲的時候，我會交還給他。”秦雙一邊說，一邊讓醫生進來，還給歐陽飛和王媚去電話，讓他們立刻趕來醫院。
“咳咳。讓歐陽家族的律師團派三個律師過來。”歐陽老爺子看著秦小寶，“曾爺爺很愛小寶。”
秦小寶拉著歐陽老爺子的手，“小寶也很愛曾爺爺，很愛，最愛。”